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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杯酒 交杯酒

    我想我好不了了,但我还想让你好好的。

    ——阿文

    今晚因为有酒吧里的同事过生日,经理特意空出了一间大包做庆生用。我来这里也有五六年了,跟酒吧里做事的都熟,当晚自然没逃过大家的围追堵截,被人按着在里头喝了好几瓶啤酒才被放过。

    刚才喝地有点急了,我到洗手间里先洗了把脸,然后对着洗手台的镜子又整理了下弄乱的发型和衣服,这才匆匆地往203赶。时间早已过十一点,不知道有没有客人早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刚推门进去,没想到房里已经开了灯,冷气十足,靠墙角的长沙发上躺了个人。我关上门,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还是让人久等了,转身刚想朝那人道一声抱歉,待看清楚来人,就笑了。

    “大家都还在玩,你个大寿星怎么跑这来了?是来躲酒的吧?” 我倒了一杯冰水放到他旁边的茶几上,靠近的时候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nongnong的酒味。

    他叫阿文,是这家酒吧的常驻舞者。阿文每周固定四天负责夜场的开场舞和中间的热舞,偶尔也接受客人的单点,但只限于大厅。

    阿文从不跟人进包厢,因为他是有家室的人。

    记得那天他刚从台上跳完舞,脸上还带着妖冶的舞台妆,身上穿着性感又惹眼的紧身牛仔短裤,从舞台上猫一样地跳下来,快速地穿过不断向他靠拢的人群,来到了我们所在的卡座。

    “哥,你过来。”他用手朝我们另一边的卡座上招了招,语气里含了几分我们之前从未听过的害臊和傲娇。

    那个被叫哥的男人从暗处走了过来,还没到他身前,就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伸手披在他的身上,中长的风衣将阿文裸露在外的那一大片好风光全都包裹地严严实实,叫人一丁点都窥探不到。

    男人做完这些,才转身对上一脸茫然的我们,沉声说道:“大家好,我叫冯启涛。”

    “这我男人,我叫他哥。我告你们啊,以后我也是有家室的人啦。”阿文说完,拢了拢男人披在他身上的大衣,很小鸟依人般地朝身边高大的男人靠了靠。

    启涛箍着他的肩膀将人拢到怀里,承认道:“多谢大家以前对阿文的照顾,今晚我请客,你们想喝什么想吃什么,都别客气。平时我不在阿文身边时,还请大家帮我看着点他,谢谢了。”

    拢共说了五句话不到,但从这人的言语和行动上,已经让人觉得是个很牢靠的人,阿文没找错人。那晚我们点了很多酒和吃的,算是狠狠敲了启涛一把,当下都答应地好好的,说一定会把阿文盯得死死的,让启涛放一百个心。

    那事后,再想起当时的信誓旦旦,各自都觉得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亏欠了人很多。

    欠阿文的,更欠启涛的。

    此刻,阿文躺在靠墙角的长沙发里,听着房间的声响,睁开了眼,见是我,又闭上了,抬手遮在眼睛处,挡住了房间里刺眼的光亮。

    “我还以为是我哥。”他喃喃地说着,衬衫的扣子已经解到了第三颗,透薄而光滑的料子柔顺地贴在他的肌肤上,隐隐露出了胸前粉红的两点,在冷气十足的包厢里,微微凸起。

    诱人而靡靡。

    我把房间里的大灯光了,留了墙上几盏淡橙色的壁灯亮着,然后靠着沙发边沿坐在了地上,问他:“你和启涛和好了?”

    他哼笑了声,再说话的时候,语气低低的,带着点绵软的鼻音:“嗯。我知道的,他就算是对我再生气,我生日,他总不会忘的。”

    我点点头,忍不住劝了他一句:“你就别耍那些小性子了,启涛对你多好,大家都看得到。最难的都过去了,以后得好好过。”

    好半晌,都没听见他出声。我以为他睡了,转过头一看,他还睁着眼,正盯着顶上的天花板发呆。

    我笑了,推了他一下:“想什么呢你?没事的话赶紧回包厢去,大家都在找你呢?对了,启涛呢,我刚没看他在里面,他还没来?”

    “我要他给我买花去了。”

    “cao,这大半夜的你让他上哪给你找束花去。”我被他气笑了,酸了他一句,“你就作的,看你哪天把你家哥作没了你就哭吧你。”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吴哥,我想喝你那酒,给不给?”

    我只当他还在说胡话,便随口接到:“行啊,给哥讲个故事,讲好了,我还送你一杯怎么样?咱熟人,给你优惠,买一送一。”

    “真的吗?”他从额上拿下一只手,伸过来捏了下我的肩膀,指下用着力。

    我反身看了他一眼,不知他现在是在说笑还是认真,但也顺着他的意,答应道:“嗯。”

    两杯祝福酒,还是舍得给的,毕竟这酒用在他和启涛身上,不算浪费。

    他得了我的回答,手立刻从我肩上撤了回去,良久,缓缓地开了口。

    “昨晚我们zuoai了,三次。他已经一周没回家了,这是我们在一起后,最长的一次。昨晚下班回去,刚到楼下,抬头看见从我家阳台上透出来的灯光,我就知道,肯定是他回来了。”

    “我跑了上去,拧开门,客厅里充斥着从厨房里飘出来的大骨汤的香味。他已经在卧室里睡着,赤裸着胸膛,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点点月光打在床铺上,随着他呼吸的起伏在胸前流动。”

    “我已经有七天没见着这人了。我想他。‘哥,’我吻了他一下,又在他耳边轻轻地喊,‘哥’。”

    “他从睡梦里醒来,抱住了我,‘文文。’”

    “你会因为一个人只叫你的名字就全身软成一滩水吗?我会,在他每次低声叫我‘文文’的时候。”

    “‘先去洗澡,我给你盛好汤放这冷着,洗完出来吃。’他紧抱了我一会,然后起身准备下床去厨房关火。”

    “我软在他的身上,把脸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说话时喉结的颤动和温热的肌肤,下面那处渐渐硬了起来。”

    “‘哥,cao我。’我跨坐到他腿上,伸手覆上了他胯间鼓鼓囊囊的一团,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挲着,从里蒸腾出的热气晕湿了我的掌心……他也想要我。”

    阿文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在昏暗的光影里像一根羽毛沿着我后脖颈那处一路向下扫至尾椎,酥麻的触感从肌肤皮表渗透进了毛细血管里,激起一粒粒细小的疙瘩。

    故事刚掀起一角的帘子,露出两双交叠的腿,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座位上站起身踮脚再多看一点。

    他却在此时微微转了个弯,问向了我:“吴哥,你喜欢什么样的性爱?温柔的还是粗暴的,或者要有情趣的,捆绑、角色扮演、SM……?”

    “我?”猛然听见他叫我的名字,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一张口,才发觉自己的嗓子都哑了。我拿起倒给他的那杯冰水,喝了一口润了下干哑的嗓子,平复了下心情,这才回答道:“这个得看人了,要是自己喜欢的,坐上去自己动都觉得爽。要是遇上不喜欢的,人就是把你cao射了都觉得就那样,没意思。”

    他听完,在后面咯咯地笑了起来,用手拍着沙发垫子,不住地应和着:“是是是,就是这个理,就是这个理。”

    我和阿文也认识好几年了,他就在我后面没几个月进的这家酒吧。开始一段时间他没钱交房租,我还收留过他几个月,一来二去的,我们俩的关系还算不错。他和启涛的事,我多少都知道,我的事,他也了解了七八分,相互间的交往算得上坦诚。因此,就连床上这种隐私的事,即使拿出来放明面上讲,两人也不觉得别扭。

    我等他笑够了,反过来问他:“你家那位在床上肯定很猛吧,看那身材就知道了,后入的话不得把你给怼墙里去。”

    他听完我的话,又是一阵大笑。我想象了下那个画面,也觉得太喜感,不由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笑得喘不上气了才停,他拨了下额前的碎发,缓了下呼吸,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题:“就像你刚说的,和自己喜欢的人,随便怎么来都觉得爽。在一起几年,床都搞塌好几张了,什么姿势什么场所都尝遍了,但还是相互一碰就硬的体质。他体型摆在那,我又懒散,只要往他身上一趴说几句热话,后面的事,就全他主导了。”

    “昨晚也是,他经不得半点挑拨,我手还没探进他裤头,整个人就已经被他从身上掀翻了下来压在了床上……”

    “他的前戏总是温柔的,湿滑的舌尖贴着的我的身子从耳垂一直往下,牙齿轻轻地咬噬,带着点酥酥痒痒的痛感。我绷直了腿,在他即将吻到我脚踝那处的时候弓起了身子,转过脸去抓住他的手求他,‘哥,快进来,要我。’我下面那根涨地生疼,只想被他狠狠地进入。”

    “他揽着我的腰,身下yingying的那根抵在我后面,慢慢地破开了头,插了进去。好热,好涨……”

    “啊……cao我,哥,你亲我……求你,再重点,再深点……嗯……哈……”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每一声都那么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听地人面红耳赤,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热了起来,粘稠一片。

    我忍不住转过头去看阿文。

    阿文身上的衣服扣子已经全部解开,光滑白皙的胸膛在灯光的笼罩下像涂了一层淡金色的油墨,一片细腻而柔软。他的左手在胸膛上不停地用力抚摸,右手直直地探了下去,伸进了裤子里,上下起伏。

    他紧闭着眼,脸上布满了从发间和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面容扭曲着,嘴唇一下抿紧死死地咬着唇像是要阻止从喉间蹦出的呻吟,一下又突然地张开大口地喘气,发出性感而急促的闷哼声。

    “哥,还要……我还要……”

    像是不满足似的,他扭动了下身子,双腿难耐地曲了起来,胯间微微地上抬,好让手下的动作更快更方便使力。

    没一会,他就受不住地绷着身子,发出了一声难抑的“啊……”

    那种粘腻的喘息声终于停止,过了好一会,房间里除了我俩略微粗重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静地可怕。

    我俩关系就是再好,也没到能当着对方的面互撸的那种境地。为了缓解此刻的尴尬,我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递到了身后,装作玩笑的口吻道:“擦下吧,味儿还挺重的,年轻就是好,哪都能发情。”

    他接过去,把纸团在手里擦了几擦,然后扔到了地上。

    又是一阵安静。

    我看了下时间,过去也快半个多小时了,估计着那边肯定已经在到处找人了,忙转过身想劝他回去,刚回头,就愣住了。

    他脸上的汗水还未蒸发干净,粘腻地挂在下骸处,豆大的泪水从他眼眶里流出来,顺着眼角流进了耳侧的发间,连绵不绝。

    “怎么了,怎么就哭了?”我被他吓住了,赶紧伸手去擦。

    “吴哥,我不能再耽误我哥了。”他吃吃地说着,脸上guntang,泪水灼热,刚擦完,马上又有新的涌了出来,像永远也流不尽似的。

    “怎么了?”我意识到他今晚的不对劲,忙站起来,坐到了他旁边,将他的头枕到我的腿上,安慰着他,“你俩都好好的,哭什么哭啊。”

    “吴哥……”他双手抱住我的腰,脸埋在我的腹间,哭地更凶了。

    隐隐地,我好像猜到了什么。我拉过他的一只手,猛地把他的袖子撸了上去。

    那一刻,心沉了下去。

    “阿文,你,你是不是又犯了?”我捧着他的脸问。

    他没回答,但从眼里流出的更多的泪水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想,紧接着,他又伏到了我的身上,哭了起来。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泪,湿了我胸前一大片的衣襟。

    感受着胸膛处的湿热,我的心也跟着湿润一片。

    阿文是在跟启涛好后的一年后,染上的毒瘾。

    这事跟启涛没关系,因为谁也料不到。和阿文玩得好的朋友偷偷吸毒吸到没钱,看阿文有钱就想拉他下水。第一次递给了他一根烟,第二次是一杯饮料,第三次是酒……

    等到阿文意识过来自己是在吸毒,已经晚了,他离不开那玩意了。

    一开始,他还想瞒着大家和启涛,只是那瘾越来越大,终于让启涛发现了他手臂上的针孔印。

    启涛是真爱他,知道他染上了毒瘾也没甩了他不管,好生劝着他去了戒毒所,回头就找了害阿文的那个朋友,一刀给人捅进了医院,自己也进了局子。

    阿文在戒毒所待了半年,启涛就在监狱里关了半年。两人出来的时候,我们平时和他俩有点交情的都去接了。看瘦的不成人样的阿文抱着他哥哭地抽不过气来的时候,一旁看着的我们都湿了眼睛。

    “我想戒的,我真的想戒的啊吴哥。”阿文揪着我的衣服,呜咽着,“……可惜太难了……太痛苦了……”

    阿文口中说的难,我知道。

    他是真想着戒,不为着自己,就算是为了他哥,他也想彻底地戒了.

    可那毒瘾不是轻易戒地掉的,从戒毒所出来后的半年里,阿文又进了三次医院。毒瘾上来了,想吸啊,不吸就身子受不住,只能熬啊,熬不住就用刀子往自己手上、腿上扎,直到痛昏过去,才算熬过了。

    他受苦,启涛也跟着他受。毒瘾发作的时候,怕他疯起来自残,他哥就在旁边守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在地上抽搐、打滚、神志不清、苦苦哀求……这也是一种折磨。

    我第一次看到这个高高大大的北方汉子哭,是在医院的走廊里。阿文躺在里面的病房里,昏迷不醒。

    他对着我,说了到目前为止唯一一句在人前脆弱的话:“吴生,看着文文这样,我真想陪着他一起吸一起死了算了。”

    他说完那话,擦干净泪又进病房里照看阿文去了,至此到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后来,阿文好像好了,因为他又回来上班了,还和以前一样的嘻嘻哈哈,还会三两天的和他哥发个小脾气让人来哄,跳舞的时候,还是那么有力而妖媚。

    我们只以为他终于戒毒成功,都在心里为他和启涛高兴,没想到……

    我沉默了一阵,想到启涛,又问他:“你哥知道了吗?”

    阿文点点头:“不然你以为前阵子我们为什么吵架。”

    “其实他走了,我还好受些,心里对他少些愧疚。这么久了,是我一直拖累着他,没让他过上一天安生的日子。”

    “昨晚见他又回了家,替他心痛地想捅自己几刀。他始终不会不管我的,我这副鬼样子,难道要连累他一辈子吗?我想过死的,就在昨晚,想一刀了结了自己,但又怕我哥过不去这个坎……”

    “吴哥……”他抽泣着,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着我,“你帮帮我吧,我这样的贱命,是死是活都不要紧。我不想还害了我哥……你帮帮我。”

    我听他说话,心疼他:“阿文,别这样,以前不都熬过来了吗,这次也可以。你哥不是也回来了吗,说明他也对你有信心啊,你别放弃自己。”

    阿文摇摇头,“没用的,我自己知道自己什么样。吴哥,你别安慰我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帮你啊?”

    “你答应过我的,给我两杯酒。”

    “好,我去给你倒。”我起身去保险柜里拿酒,将那瓶祝福酒拿了出来,又从下面的柜子里拿了两只玻璃杯,放桌上摆着。

    “喝完这个,你和你哥都还好好的,行不行?你别乱想,还这么年轻……”我一边扭瓶塞一边劝说着他。

    他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扣好了衣服上的扣子,只是脸上还湿润着,哭过的痕迹明显。

    他看了眼我手中的酒,纠正道:“吴哥,我不要这个。我想要你这喝了失忆的那种。”

    我顿了下,问他:“阿文,你要干嘛?”

    他垂下头,我看见有泪从低垂着的脸上滴下,声音酸涩:“只有互相都忘记了,我哥才不会放不下我,我也不会忍不住地想要去找他,再成他的拖累。只有这样,才是最好。”

    “阿文,这不公平。对你哥不公平。”我反驳他。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没谁有权利瞒着另一个人擅自给别人做了这样那样的决定。

    “吴哥,公平又能有什么用?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哥被我拖死吗?我他妈每次犯完病后对上我哥,我都想自杀,你知道吗?”

    “别他妈说什么公平了。再这样下去,我俩都会死的。我不想让我哥死,我得让他好好活着。”

    他说完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起皱的衣裤,然后走到我面前,抱了下我:“吴哥,如果你是为了我和我哥好,那你就答应我罢。”

    我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阿文,你别后悔,喝了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我知道。”

    不知为什么,我好像听见他在我耳边低笑了一声,只是当他松口手面对我的时候,脸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让我一瞬以为那是错觉。

    “那我先出去洗把脸整理下直接去包厢,吴哥你待会把酒拿过去,我想今晚就和我哥喝了。”

    得到我的回答后,他走了出去。

    我在房里静坐了一阵,只觉从阿文眼里流出的泪全都涌进了我胸腔里,在里面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全是酸楚。

    那两杯忘性酒已经满满地倒上有一阵了,但我还是不想出去。一想到会是我将这两人的缘分就此结束地一干二净,我只想永远地待在这房间里到世界末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拿着那两杯酒进去了。

    包厢里,大家都玩得正high,阿文和启涛两个人被大伙围在中间表演吃面条,两人深情款款地对视着,在一众的起哄声中快速地解决了面条,吻到了一起。

    吻完了,阿文也看到了我。他从启涛身上下来,拿起旁边一大捧花,朝我扬了扬:“吴哥,谁说大半夜买不到花的,你看。”

    我把酒杯递给他,接过他手里的那一大束花,问他身后的启涛:“你还真有办法,哪买的呢你?”

    启涛从身后抱着他,将阿文圈到了自己怀里:“开了个把小时才找到一家这个点还没关门的。今儿我家文文生日,他说什么,我都得满足了不是。”说完,低头吻了下怀里人的侧脸。

    对上阿文,他总是温柔而宠溺的,像揣着一块宝,眼里嘴里全是珍惜。

    我有点不落忍,想起阿文前不久说的那些话,一时声音都哽住了,只能找了个借口离开他俩跟别人说话去了。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阿文走过来轻声问我:“吴哥,是的吧?”

    “嗯。”我点点头,握了握他的胳膊。

    “谢吴哥了。”阿文转身要走,走出两三步了,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贴着我的身子低声说道:“吴哥,如果,我是说如果。若我有幸真的好了,如果我哥那时身边也没别人,请你到时一定要提醒我去追他。”

    他说完,停了一两秒,继而又轻轻地补了一句:“要是他那时已经有人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我点点头,答应了他。

    那天晚上,我们闹了一个通宵。

    我喝了很多,喝到看人的时候都有了重影。

    我看到阿文和启涛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头碰头喝完了交杯酒

    看到阿文喝完后抱着启涛哭

    看到他嘴里不停得喊着“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