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前兆
说好送白青去上学，祝北望也不会因为上次的事情不送他去。白月村有自己的学堂，里面的夫子有二位，一位老秀才，还有一个就是村长的儿子，月竹修。 祝北望领着白青，遇到的就是他。月竹修身子比他还要单薄一些，但是长得挺俊逸的，眉心还有颗美人痣，说话也斯斯文文。 “先生，我家小子有些调皮，他如果犯错，好好教育就是。” “哥夫，我才不调皮呢。” 前一天，白朝就跟他说过，要好好学习，才能对得起祝北望花那么多银钱供他读书。白青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让大哥跟哥夫失望。 月竹修看到白青，有些惊讶，白朝家的情况，村上大部分人都清楚。他没想到，对方娶了一个无房无田的丑汉，竟然有本事送弟弟来读书了。 不过他上下打量祝北望，暗叹传言果然不可信，祝北望虽然长得不那么好看，却不是那种歪瓜裂枣的丑，而是有点美？！身体也不弱，月竹修看到他露出来的小臂，紧实有力。人虽然白了点，可能给人的感觉像不健康，但月竹修觉得，对方身体不比一般人差。 似乎打量太久，引起祝北望疑惑，他不解得看向月竹修，对方也察觉到失态，忙拿过纸笔，开始登记。 “好，需要交五两银子，每日辰时来，申时回。是要在学堂里吃饭，还是回家吃？在学堂里吃饭需要再交一两银子的伙食费，中午有一个时辰的吃饭时间。” “哥夫，我回来吃吧。” “先回家吃，如果时间来不及，再在学堂里吃。” 祝北望也不想让白青在学堂里吃，想想都知道，伙食肯定不怎么好。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不上，身体自然就差了。但是如果时间来不及，也只能在学堂里吃了，大不了晚上吃好点补补就行。祝北望交了钱，给他办了入学。 “明日就可以来上学了，记住别迟到了，不然会被打手心。” 月竹修拿来戒尺，示范性的打了一下手，吓得白青握着祝北望的衣摆紧了紧。祝北望摸摸他的头，安慰他别怕，上学的时间不早，他们完全有时间来学堂。 “明日是我陪你来，还是你自己来？” 白青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不就是上个学吗，还要家长送，肯定会被笑话的。 “我自己可以的。” “那行。” 祝北望又带着他去镇上买了笔墨纸砚，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吓得白青连零嘴都不敢要了。祝北望没注意，而是买了点下水回去。 “饭我来做，给他缝个背包吧。” “我做吧，等吃过饭，再帮他缝” “吃了饭都晚上了，光线暗，对眼睛不好，万一扎到手怎么办。听话，我又不是不会做，做个饭而已。” 白朝只好答应，他回了房间找布缝背包，白青则帮祝北望煮饭。猪肚焯水后洗干净，切成条煮上，一边煮饭，个把时辰，祝北望就弄好了。 “这个已经炖烂了，笑笑也可以吃。” 白朝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递给笑笑，祝北望突然就不高兴了，他皱了皱眉。 “让他自己吃，你喂他吃完，菜都冷了。真是惯的，三岁还不能吃饭。” “阿望，笑笑还小，你对他别那样严苛。” 听到白朝说孩子小，祝北望更不高兴了，他一想到，就是因为这小屁孩，害他到现在都没有洞房。祝北望越想就越不高兴，虽然身体才十八岁，正是成年的时候。上辈子他到死都是处男呢，有上辈子记忆，祝北望算下来也有三十五了，还没睡过男人，他都憋屈死了。 “马上就四岁了，你又不能养他一辈子，雏鸟都会被父母推下悬崖，要么飞，要么死。连畜生都懂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懂？！” 白青敏感得发现了祝北望生气的原因，他忙站起来，走到白笑身边，拿走大哥手里的勺子。 “大哥，哥夫说得对，我有笑笑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是自己吃饭的。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他自己吃吧。” 他也觉得白朝对笑笑太宠了一些，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非要陪着笑笑睡觉，现在祝北望生气，也是该的。哥夫对他们已经够好了，还送他去上学，白青现在非常敬爱祝北望，不想他生气。 “好吧……” 白朝眼底的失落没有错过祝北望的眼睛，他突然无名火气，控制不住的阴阳怪气的出声。 “真不知道，你是我的媳妇儿，还是给你弟弟当媳妇儿的？！” 这话一出，白朝瞬间血色尽失，他苍白着脸，抖着声音反驳。 “不是的，阿望，笑笑那么小，怎么可能……” 白朝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一时之间，饭桌上的气氛都凝固了，几个孩子也停下动作，不敢再弄出声响。 “好了，都吃饭，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话。” 祝北望心里还是不舒服，但是他不想让家里人难受，立刻就道了歉。他随便吃了二口，放下碗就出去了。等祝北望离开，孩子们才有了动作，胆小的白柳都哭了，白青也很难过，白天祝北望才送他上了学堂，加上笔墨纸砚，用了七八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柳儿，别哭了，没事啊。” 白朝忍着难受安慰了二句白柳，自己却落了泪，他抹了抹眼角，强迫自己坚强。还是发作了，只是白朝没想到，祝北望迁怒了白笑。他怎会怪祝北望呢，要怪只能怪自己，是他欺骗了祝北望。夫郎一直不愿意同房，换成别人，除去打骂，早就合离了。祝北望忍到现在，算非常温柔了，白朝理解他。 “哥，你为什么不愿意跟哥夫一起睡觉？” 白青忍不住问了出来，虽然他还是一个孩子，也感觉到了不对。哥夫莫名的发火，怕也是因为这个事情。这个家，只要哥夫生气，那么他们全家都会难受，甚至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怪异的气氛让白青不自在又难受。 “青儿，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快去吃饭。” 白朝拿着勺子，准备喂白笑，一想到刚刚祝北望因为这个事情生气，他顿住，微微失神。 对不起，都怪他，让弟弟们难受，也让祝北望不开心。为什么自己不是哥儿呢，为什么呢？ 天已经暗下来了，祝北望洗好澡出来，看到白朝还坐在饭桌上，属于自己的那碗饭，甚至都没动过。他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别生气了。” “啊？没事，阿望，不是你的错……” 祝北望收拾碗筷，白朝连忙起身，帮他收拾。 “走吧，我帮你热热，把饭吃了吧，今天是我的错，你也别不吃饭。” 明明是他的错，祝北望却一直向他道歉，白朝很是羞愧。他一言不发，跟在祝北望身后。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敞开心扉，接受我呢？” 白朝猛的顿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忙擦去，不让祝北望看到。白朝，你真该死，那么善良的男人，你都要骗，会造报应的，一定会。 “在想什么呢？快跟上。” 祝北望看白朝半天没过来，喊了他一声，白朝用袖子又擦了擦眼睛，才快步上前。对不起，事已至此，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