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表姐情人
聂筠不耐烦地拿着手机,摄像头照着她的下颌角,视频里母亲的嘴角骂得起了白沫,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口。 “你可真行啊聂筠,你真是长大了,我砸锅卖铁供你读研,你不给我接着考博,回那种穷乡僻壤教书去了,你有出息么你?!早知道这样,我当初不如把你掐死!” 敖母从厨房端来水果。聂筠朝她撇撇嘴,一脸无奈,用口型说:“小姨,救救我。” 敖母笑着看她一眼,把手机接过来,连声说:“姐,姐,你消消气,跟孩子好好说呀。” “我跟她说什么说!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从小到大我又是陪读,又是到处打工,好容易全家搬到省城来,就指望她挣大钱了我好享福。她倒好,又跑回去了,这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想要我这个妈,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得了!” 聂母越说越激动,呼哧呼哧地抚着胸口,嚎啕大哭。 “哎呀,姐,你快消消气,一会儿心脏病犯了。”敖母急得坐立不安,“姐夫,你快劝劝我姐。” 聂父直接一摆手:“得了,家里这两个女的,我管得住谁?” 聂母闻言调转枪口,指着聂父的鼻子骂:“还不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我能受这么多罪么!你看看人家过的什么日子,住大别墅,吃山珍海味,我他妈早上还为了买包子少找我五毛钱跟人家打仗。就是你这个王八蛋,我不如跟你一起死了好!” “你、你这又扯到哪儿去了?”聂父攥住聂母欲打的手,两个人推搡起来,“我想过苦日子么?我要是有钱,我闺女愿意当老师就当老师,愿意要饭就要饭,还用得着被你骂个狗血喷头?你这个老泼妇!” “去你妈的,你闺女才要饭呢!”聂母抹了把鼻涕,“我打死你,王八蛋!” “哎呀,这怎么打起来了?”敖母在地上直转圈,“姐夫!你这是干嘛呢?有话好好说呀。姐,要我说回来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这边有我照顾呢,你就别担心了啊。” 那边乱哄哄的,闹作一团,东西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混合着两人的谩骂声,根本没人理敖母。 “没用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 “老泼妇,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聂筠听得脸蛋红一阵白一阵,她把手机抢过来,关掉视频。 她把敖母拉到沙发坐下:“小姨,管他们干嘛?天天打仗,我都听烦了。” “这……那你爸也不能真动手啊。”敖母拧眉,拿起手机,“我得把电话打回去,可别真出事。” “出不了事儿,”聂筠也烦了,他们一家人鸡飞狗跳的,在小姨面前一点面子也没了,“我爸从来不还手,他俩过两天又好了。” 敖母叹了口气,拍了拍聂筠的手,“你别把你妈的话往心里去,她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一时生气就口无遮拦,母女俩还是母女俩,过两天又好好的。” 聂筠笑着倚在敖母肩膀上,“小姨,你可真好,我怎么没托生在你的肚子里?” 敖母被逗得开心,将聂筠搂在怀里,笑道:“你这个小丫头,你不在我肚子里出来,小姨也一样疼你。” “可别,我还得在我妈肚子里呢。”敖岩不知何时打开门,在门口换鞋,“你要是再来,那多挤啊。” 敖岩把排了半天队买到的烤鸭放在餐桌上,直直朝聂筠走过来。 聂筠忽而有些紧张。 “臭小子,我还以为你又跑网吧去了。”敖母恨铁不成钢,指了指敖岩,对聂筠说:“你看看你弟,长这个傻大个子,学习啥也不是。联考有了他呀,倒数第二都不来考试了,他直接替人家垫了底了。” 聂筠憋笑,“也没有那么差啦,我看了他以前的成绩,努努力考个普本还是可以的。” “普本?哎哟,那可是烧高香了。”敖母双手合十,拜了拜天,气气地瞪了敖岩一眼:“可没听说哪个普本的学生英语考六十六分的。” 敖岩咂咂嘴:“妈,别说了,快吃饭吧,饿死了。” “就知道吃。”敖母“哼”了一声,站起来往厨房去。聂筠也跟着忙活,“小姨,你别太担心,正好我可以辅导下敖岩,在学校里我也会看管他的。” “有你在我当然是放心。”敖母把烤鸭码进盘子里,不含期待地说,“学习就随他吧,不爱学就不学,就是你看着点他,别老跟坏孩子出去鬼混,再伤了碰了的,可怎么好。” “嗯,我知道。”聂筠答应着,随口问:“我姨夫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最近部队忙着呢,这不是又到了征兵的时候嘛,他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 “哦。”聂筠应了一声。 敖母说:“你也别管你妈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干,有什么事情有我跟你小姨夫照应着。你别在教师宿舍住了,又挤又不方便,搬回来,我把敖岩旁边那个房间收拾出来给你住。” “不用了,小姨。”聂筠拒绝道,“我住学校方便些,备课啊,看顾住校的学生啊,都比较方便。再说我刚做班主任,还是得好好努力,别墅离学校太远,来回耽误时间。” 她笑道:“您要是想我,我就周末回来看您。” “好。”敖母笑着,“那我还是把那个房间收拾出来,方便你回来住。” 家里难得有三个人一起吃饭,敖母很高兴,张罗了十个菜。丈夫不常回家,儿子大了又不愿意在家呆,她总是一个人吃饭。这下外甥女回来了,她总算是能有个人说说话。 敖母止不住地笑,一直在给聂筠夹菜,“你来就好了,我看从小到大就你能治得了这混小子,替我好好收拾收拾他。” 敖岩不动声色地把烤鸭盘子换到聂筠面前,“可不是嘛,今天刚来就给我个下马威,要让我罚站呢。” 敖母笑得合不拢嘴,对聂筠这个做法赞赏不已:“太好了,就该这样罚他。” 敖岩无言以对。 聂筠洋洋得意地看着敖岩:“怎么,你不服啊?” “我敢不服么,”敖岩失笑,给聂筠夹烤鸭,“来,聂老师,我排了一个小时队,特意为您买的。” 两人坐在餐桌两面,敖岩的筷子就那么悬着,聂筠疑惑地说:“放碗里啊,干嘛,你还要喂我?” “可以,来,张嘴,聂老师。” 敖岩的筷子真就送到聂筠嘴边,聂筠莫名羞红了脸,偏头躲开了。 她情急道:“你都不用公筷,脏死了。” 敖岩反驳道:“咱家吃饭什么时候还用过公筷了?聂老师,你嫌弃我就直说。” 聂筠一时语塞:“我……” “别说你姐了,我都嫌弃你。”敖母解围,对聂筠夸张道:“我都不吃他夹的菜。” 她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把聂筠逗笑。敖岩说:“好啊,你们现在女性联盟了,一致对外是吧?” 敖母和聂筠异口同声:“是。” 说完对视一眼,都笑个不停。 “切,”敖岩无语,失笑道:“行吧。” 饭后,敖岩上楼写作业,聂筠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点的睡裙,下楼陪敖母说说话。 两个人说起来就没完,直到深夜,敖母连连哈欠,才回一楼的卧房睡了。 聂筠替小姨关好门,没有立即走,在门口听着动静,似乎小姨很快睡熟了。 她慢慢地踱上楼梯,一步一步。 敖岩的房间在楼梯左侧,门关得很紧。聂筠看了一眼,慢慢往自己房间走。 别墅里静悄悄的,一楼有个落地钟滴答滴答不停地响。 聂筠去而复返,手握住敖岩房间的门把手,但是迟迟没动。 良久,她松了手,快速走回自己房间。 房间里和外面一样黑。聂筠后背抵在门上,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她走的时候并没有关灯。 她惊了一下,迅速去按门边的开关,但先一步被一只大手按住。 敖岩的声音性感清晰:“聂老师,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