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两个竹马倍儿甜[C]
杜庆函一路被抓着跑,心里头牵挂卢护跟曾子锋的安危。 没有半个军人追在后头,算得上安全了吧? "彦哥!彦哥!距离够远了?跑太远,等等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方思彦闻言才停下脚步,松开手,他们两个才站在林里稍作休息。 雾太浓,根本看不清方向,连阳光都浓密的树荫屏蔽。 方思彦:"那我们,走回去?" 这一路想要回去分道扬镳的地方,却走得更加偏远,杜庆函越走越古怪,"彦哥……你确定我们有走对吗?" 理应按着有溪流声音的方向走,可是他们走的地方鸦雀无声,彷佛天地间,万籁俱寂,只剩他们两个活物一样。 "我也担心是不是走岔了,怎么办?" "护哥!锋哥!你们在哪里啊?"杜庆函在空气凝结的环境大喊,除了他自己的回音,其余空荡荡的。 "小函,别浪费气力了,先休息一下。"方思彦也很受挫,他野外生存的技能没有他们两个本领高强,更怕走投无路。 山里越来越暗,杜庆函的担忧有增无减,去换珠子的好运与奇迹都是幻觉,现在面临的困境与挫败才是现实。 很快的当他们起身在往下走,偷懒找平坦的路,却遇上陷阱,双双掉落坑洞里,杜庆函后悔当时没留下,他本来就决定与他们同进退,他暗骂自己活该。 这个坑洞快四米深,底下铺满丰厚的枯叶,够两个人躺平,没摔伤只是有点沉,缓过气,爬起身抖抖身上的叶子,先朝洞外张望,又互看一眼。 坑不高,只要踩着一个人的肩头就能爬出去,只是谁先出去,谁先留下? 沉默一阵子,方思彦开口,"我先出去,回头救你上来?" 杜庆函没有异议,他们两个谁出去,结局都一样。 他蹲下让方思彦踩着他肩头,他撑着洞壁,吃力的往上站起来,好让方思彦可以抓紧外面的杂草爬出去。 "小函,我先去找附近有没有东西可以捞你上来的东西。"方思彦跪在洞口告诉他。 杜庆函点点头,疲惫的坐下,急速奔跑,又在山林行走,身体缺水,他们又偏离水源,杜庆函没有力气行走,只吃一餐,又饿又渴。 他看见洞壁露出一节树根,抱着些许的可能性,拆掉他身上的项链,抽掉皮套。 军刺有血槽设计,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在树根上凿洞,军刺屹立不摇的插在上头,刺入了半分,良久,什么都没有出现。 失望的坐下,开始思考自己的能脱困的机率有多高。 他剩下的力气,足够他靠一把军刺攀爬上去吗? 一滴水滴在他的头顶,他双眼张大,不可置信的往上看,原来卢护说的是真的,树根果然有储水! 他拔出刺刀,稍微把树根的污泥剥干净,含住树根先解渴,喝足了一口,再把旁边的土挖松,收好军刀,方便塑料袋接住流出的水源,等到树根没有流出水,他才提着的塑料袋坐下。 上头一片漆黑。 包包里有还有坚果核桃仁,几袋口粮,跟万用药膏,他拆了一包饼干吃,在喝一点点的水,用橡皮筋绑紧塑料袋,保持冷静。 把所有的枯叶收集起来堆成一迭,气温越来越低了,不知道方思彦会不会回来,他爬进枯叶堆里,把自己埋进去休息。 他是半夜被抱在怀里摇醒,卢护抱着他,确认他的心跳墙弱,他跟曾子锋开着照明全程不敢休息,就怕杜庆函遭遇不测。 终于让他们在这个吊诡的窟窿里,发现杜庆函藏在枯叶堆里。 "他还活着吗?"曾子锋在上面对他们大喊。 "还活着。" 杜庆函悠悠转醒,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抱着卢护,一个悬在胆子上的心,总算放下,"护哥……" "你没事吧?" "嗯……"他捧着卢护的脸凑上去,碰着他干燥嘴唇,"你们有喝水吗?有吃东西吗?我这里还有。" "函函真棒,等等你锋哥也需要。"接过塑料袋,他揣揣水量,喝了一半含在嘴里,剩下的还给杜庆函。 为了找他,两个人顾不上喝水吃饭,就怕晚了一步,杜庆函只剩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让杜庆函踩着他肩头,让上头的曾子锋把他抱出去,回到地面,他趴在曾子锋身上,赶紧起身,要把剩下的水让给曾子锋喝。 "锋哥,快点喝水。" 他接过水,喝了一些,含在嘴里,担心杜庆函喝得少,还是把半口水渡给他。 杜庆函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脱水严重,他只好红着脸仰头,含湿曾子锋的唇。 在洞底的卢护靠着两把自动跳刀,一边刺进洞壁,一边踩着刀面往上,自己爬出来。 方思彦不知去向,偏偏珠子在他身上。 现在清晨三点,天色灰蒙蒙,他们要先找地方稍作休息,在想办法去找方思彦。 确认彼此还能走路,没有受伤,他们摸黑先往山下走,这时候多希望出现一只能吃的食物让他们狩猎,好饱餐一顿。 他们在地谷听到水流声,寻声走,找到一处山洞,开了照明,洞里的温度高,池底有萦光,池水也是guntang的。 "这是温泉……?"杜庆函问。 天然的壁障与冒着热气的水洼,水底铺满磷光石,透出淡绿色的幽光,形成一处没有人为破坏的自然景观,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居然有这样静谧的环境。 卢护用手掬了一瓢,尝过味道,"这是可以喝的温泉水,太好了,先在这里稍作休息。" 他们卸下装备,隔出一段距离,把脱掉衣服摊在石头上,杜庆函还站着,傻楞的看。 "小函,快脱,下来泡温泉。" 先一脚测试水温,确认这温度能够承受,慢慢的往下,坐进去水池里。 杜庆函这才慢手慢脚的扒干净,屁颠颠的下水。 "嘶……这好烫……"苦着脸,屁股还没下去就想爬出去放凉了。 卢护手痒,一手去啪响他的腚rou,"哈哈……以前没泡过温泉?"杜庆函扁嘴,这才乖乖的慢慢坐下。 "没泡过……"跟家里的仙女去泡温泉吗?想想画面也有点突兀。 在水里摸来摸去,杜庆函望着池底的光,下面这个如果真的是能永久发光的磷光原石,这世价有多可观? rou贴rou,一左一右,他踩着他们的脚背,在池里放空了一阵子,待了二十分钟上岸。 有两个猛男壮汉当他的rou垫,洞里的温度很高,不穿衣服也不冷,决定先阖眼睡觉,明早儿在作打算。 [] 经过一晚的休息,把衣服套回去,他们离开洞窟,不知道该走回去,还是继续寻找方思彦的下落。 但首要先填饱肚子。 在半阳坡山地看到软枣猕猴桃,还没到果期,味道涩了点,扒了光滑无毛的果皮,勉强又解决一餐。 这一日的白天依旧阴郁,当他们走回地面,没有日照指引,早已不知道回去的方向,却经过一间不该存在的实验中心。 很有可能是尤元通说过的地方。 从外观看上去并不大,跟山庄的四栋差不多大小,全身漆白。 只能硬着头进去了,除此之外他们也没别的办法。 站在平移自动门面前,淡绿色的玻璃门无框,有镜面反射,里面的状况看不真切。 等候打开,杜庆函站在他们中后,仨人一起走进去。 里面没有半扇对外窗,除了地板接缝,全部一片纯白,只有一个液晶拼接屏幕,有个人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贴着胶布,那个人是方思彦。 "子锋,护哥,是我。" 下一秒,屏幕画面切换成另一个人:姜可宗。 "我知道你们两个很能打,不过我们现在也不是普通人了,我们也想赢,也要取得珠子离开。" "你在说什么?珠子不在我们手上。"曾子锋回问。 "是吗?你怎么不确认一下你身旁的人?" 杜庆函黑着脸,赶紧翻开包包,黄珠子果然在他身上,可是昨晚他明明确认过,他的包包没有这东西啊?方思彦何时放进他的包包里? "我没有偷拿。"他看了两个哥哥一眼,难堪的低头,"我真的没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包包里。" "……"他俩又用眼神交流。 "小函,你怎么可这样欺骗我们?"卢护走过去一把扣住他的肩,凶狠地一手揪着他的衣领。 曾子锋拿稳枪对着杜庆函,撇头不想看他,"唉,我对你真是失望……" 杜庆函垂眼,眼泪快要掉下来,他们居然因为一颗珠子要揍他,完全不相信他的话,他不用曾子锋拿枪瞄准,他也会乖乖把珠子交出来的。 卢护抓起他另一手,曾子锋扣上板机准备开枪,扣在肩头的手反向用力一转,牵着他的手往出口跑,曾子锋算好距离对准门口开枪! 砰砰砰的巨响,玻璃门被散弹枪打碎,卢护牵紧杜庆函扯着他向外跑,曾子锋殿后,杜庆函一边跑一边给整蒙了。 "太好了,珠子既然在我们身上,那就不打扰了。"曾子锋抛下这句飞奔离开。 堂而皇之抛下方思彦,姜可宗的脸都黑了。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他们再也不会把杜庆函交托给谁,反正他们其中一人想办法负责断后,另一个人带着杜庆函先跑。 而且姜可宗的话语里,就是要他们两个去厮杀,争夺杜庆函跟珠子,不,这种离间不必要,他们两个竹马情谊,要不是完全确认过,对彼此没有那方面的感觉,他们早就厮守终身在一起了。 谁要是不幸先挂了,另一个就要替对方继续活下去。 确认离实验中心够远,卢护抱紧着杜庆函,"没吓坏你吧?" 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杜庆函还喘不过气,这才发现,刚刚他哥俩儿又在演戏,心里又气又好笑的,拼命拍打他的肩头。 "你们坏透了!" 卢护笑着放开他,杜庆函又去勾着曾子锋的手,哼哼叫的趁机捏他几下,曾子锋被他的小报复给可爱到,勾着他腰贴在一起走。 当务之急先完成任务要紧,方思彦只是被软禁,问题不大,他们腻了一下,恢复正经一起往山下走,确认太阳出现的方位,朝山庄的方向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