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青年名叫殷秋寒，大有来头。 秦钊今天早起打开电视，原本是准备收看新闻联播，但在新闻联播开始之前看了好几个广告。 有广告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些广告的主角和他旁边的青年长的一模一样。 一样美艳精致的脸，一样拽的死去活来的表情。 在连着看了好几个护肤品，高奢装饰品，以及电视剧预告片以后，他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旁边这个青年说不定是个大明星的事实。 在一个平时都没人经过的小巷子里捡到了红透半边天的偶像明星，电视剧都不敢拍的这么离谱！ 秦钊收拾好了碗筷，看着那个大明星躺在自己的沙发上翘着腿消食的时候，那股违和感更重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他问道。 “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想赶我走的人，你是第一个。”殷秋寒一改懒散的坐姿，变得正经了几分。 只是他身上穿的是秦钊的旧衣服，宽大的T恤和短裤配合着他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无论他怎么正经看上去都有几分滑稽。 “你什么身份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秦钊的确也只是最初惊讶了一下，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对于他而言不管是大明星还是普通人也都是陌生人而已。 他们过着怎样的生活都与他无关。 殷秋寒看着男人当真不在意他的身份，把他当空气一样，只管忙乎自己的事时，挑了挑眉。 “秦钊，退役特种兵，因为一次事故退役，现在在原班长拉面店里打工…” 他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一道巨力掐住，男人单凭一只手就将他举到了半空。 殷秋寒猝不及防受到这样的袭击，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了男人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算计我？” “cao…我算计你一个穷鬼…干什么…”殷秋寒伸出双手想要掰开秦钊的手，然而秦钊力气巨大，手指硬的像老虎钳子，任凭他怎么做都是徒劳。 “你怎么知道的那些事。” “…我看了你的，身份证…信息…网上查的…”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懈，殷秋寒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脖子不断咳嗽，而秦钊则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脸冷漠地看着他:“换回你的衣服赶紧滚。” “咳？这么无情？”殷秋寒整个脖子还是麻的，这让他毫不怀疑刚刚这个男人的确是有想杀他的意图。 “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好歹还有一晚上的露水姻缘。” 看着男人再次看向他的冰冷目光，殷秋寒收回了挑衅的话语，换了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以你的本事本来可以去更体面的公司工作，何必屈才待在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小面馆？” “一个月两千五的工资，还不包五险一金，你一个大男人这点钱够用吗？” 秦钊抿着唇把碗放进橱柜中。 “我给你一个工作机会。”殷秋寒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秦钊面前仰头看着他。 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殷秋寒在他面前也稍显柔弱了几分。 “来当我的贴身助理。” “……” “主要负责我的生活起居，无时无刻都要陪在我身边，工资的话每个月起码五位数，要是能让我开心，还有别的小费。” “包吃住，包五险一金，配车，配工作服，节假日虽然只有半天休息时间，但节假日加班日薪翻倍，过年过节还有格外节日礼物和奖金…” 秦钊扭头看向殷秋寒，殷秋寒的整个脖子还是红到发紫，但是脸上却挂上了胜券在握的表情。 “我会让人专门给你定制合同，同不同意由你决定。” 殷秋寒说完也不等秦钊回复，在他的后腰处拍了两下，转身回屋拿出了他的手机，高端智能机的铃声从刚才响到现在，手机的主人这才慢条斯理地拿起它接通了电话。 电话对面是经纪人毫不掩饰地担忧语句，间或伴随着一直跟着他的大小助理的问候。 他拿着电话走出了房间，丝毫不介意秦钊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还十分自然地抽走了秦钊裤包里的一盒烟和打火机。 “我很好，没什么大事，现在在朋友家。” “说出来你也不认识，昨晚？昨晚只是出去散散心，被小流氓纠缠了一下，已经解决了。” “公司那边我会解释的，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待会过来的时候注意点。” 青年修长的手指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叼在嘴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听着电话里经纪人的唠叨，然后按了两下打火机把烟点燃。 电话对面的经纪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皱眉:“秋寒，你又吸烟了？” “心情好，抽一根。”殷秋寒单手夹着烟，看着对面居民楼里有个小姑娘拿着衣服走到阳台边。 这里是一处老式居民楼，老旧到整栋楼上的墙漆都被岁月侵蚀的斑斑驳驳，安装了防护栏的阳台处都挂着五花八门的衣物，大红内裤，皱巴巴的衬衫，几乎占满了窄小阳台的全部空间。 殷秋寒垂着眼看着那小姑娘颤巍巍抱着一盆的湿衣服走到阳台，刚准备拿起晾衣杆晾衣服，却突然看见了对面楼抽烟的他。 她有一瞬间的不确定，随后眼睛越瞪越大，连衣服都不晾了赶紧跑回屋里，等她拉着自己jiejie出来的时候，阳台边的殷秋寒已经不见踪影。 “我明明看到一个长得很像殷秋寒的人在那里抽烟的。”小女孩指着那个窗口十分激动地说道。 但她的jiejie却是满脸无奈:“我看你是最近看电视剧看傻了，先不提殷秋寒那样级别的大明星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老式的居民楼，你说他抽烟就更离谱了。” “谁不知道殷秋寒尼古丁过敏，撒谎也要有点常识。” … 秦钊原本以为殷秋寒只是一时兴起，给他许下的那些承诺怎么看都不符合实际，说不定就是因为看自己不爽才故意在这种事上找回面子。 在他经纪人上门把人接走以后，两人就彻底失去了联系，时间转瞬就过去了一周时间。 时间一长，秦钊总觉得那一晚的情景就像一个荒诞的梦境，那个青年是自己臆想太多脑补出来的幻觉。 所以那份包含合同的快递寄到他所在的拉面店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 自己的人生，将在这以后与一个名叫殷秋寒的人再也脱不开干系。 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 “您好，您就是秦先生吧，我是殷老师派来与您协调工作的助理，我姓杨，您可以叫我小杨。” 杨助理是个标准的都市小白领，穿着熨烫服帖的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带着一副黑边眼镜，看上去很严谨的模样。 “你好。”秦钊有些不习惯与这类人打交道，与他简单地握了手之后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但好在杨助理经验丰富能轻松自如地化解这种尴尬的场面，并很快开始给秦钊讲解他即将要上手的工作。 “其实很简单，就是照顾殷老师的日常起居，大明星嘛，每天的通告都排的很满，拍摄时间啊也经常昼夜颠倒，再加上饮食不规律，这样子身体很容易扛不住。” “殷老师有轻微的厌食症和失眠，所以照顾他要格外上心一点，他忌嘴的食物你都要好好记住，晚上也注意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影响他睡眠。” “助理要做的事我到时候整理成文件发给你，有些需要注意的点我会给你重点标注——事业成功人士难免会有些异于常人的怪癖，你要试着容忍，毕竟天大地大老板最大嘛。” 杨助理算是一位比较认真负责的前辈了，他所说的话大多都对新人有有大的帮助，他手下也带过各种各样的助理，但像秦钊这种野路子出家，老板指明要要的助理，他也是头一次遇到。 明星做到殷秋寒这样的程度已经相当成功了，无论是公司还是经纪人还是粉丝都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他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不合理，没人敢忤逆他的决定。 所以当助理嘛，最重要的是哄主子开心。 白色宾利一路驶进一片高档别墅区，秦钊先去小区物业做了登记，随后才跟着杨助理去了殷秋寒现在的住所。 那是一栋同体洁白充满了现代设计感的高级别墅，倒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富丽堂皇。 宾利停进了车库，杨助理带着秦钊，秦钊拿着行李，走到了大门口。 按下门铃后，等了半天，里面才有人慢悠悠地前来开门。 依然是那张惊艳绝绝的脸，只不过比起前一周看上去多了几分憔悴。 “抱歉，殷老师打扰您了，我把您的新助理带过来了。” “哦。”殷秋寒看了秦钊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开门让两人进屋。 偌大的别墅里干净的像个空房子一样，皮质的沙发，一尘不染的地毯，只摆了一瓶矿泉水的玻璃茶几。 客厅看上去如此冷清寂寥更别提空无一物的厨房，杨助理扭头看了一眼秦钊，见他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忍不住感到几分不好意思:“殷老师通告多，常年在外地工作，所以家里冷清了一点，后面殷老师休息的时候，你可以自行添置一些常用的东西。” “嗯。” “多的事后面我们微信联系吧，我的任务就是带你过来，现在我得回公司了。” “走好。” 杨助理顶着一脸莫名的神情离开别墅，他总觉得新招来的这个助理很不对劲，自己和他相处的这短短一段时间里，这人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比殷老师看上去还要不近人情。 这样的人当助理真的可以吗？他们两人不会打起来吗？ 杨助理感觉到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