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心里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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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白楚整个眼眶瞬间微红了起来，眼里水盈盈一片，萧卿云的话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再被需要，只因他当时离开之际留下来的话，司白楚真的无措极了，他甚至将自己的手并拢递到了萧卿云的眼前：“那你把拴牢了不让我走不就成了。” 今夜是司白楚第二次落泪了，可即便如此，萧卿云还是礼貌的推回了司白楚的手，诚然道：“你要走，我可拦不住。” 萧卿云说的是实话，司白楚来无影去无踪，他给萧卿云的感觉一直是说来就来了，不曾打过招呼，而要走，他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更何况他现在记忆都不完整，如何为有着全部责任的他自己，做担保。 司白楚犹如被逼到了极端，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感受，他并非孤傲眼底容不下一切，而是未曾有人想要探知他的领域，未有人来敲响他的门扉，别人的故事里。他是故事外的人，他又如何感知……只有他自己走了一遭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滋味……苦别离的鸳鸯，又是何等的痛彻心扉。 司白楚的性子很静，即便是哭，也并未梨花带雨，而是悄悄的，像落在梅的霜，一点点的被打落，枝头被霜雪压弯，却还是固执而倔强着：“我不知道记忆全在的我会如何想，但是现在的我，大抵这次因缘际会，实在是不想走了吧” 萧卿云不知何时就已经不再帮司白楚擦拭着发丝，而是和他有距离的坐在他身边，他闻着司白楚伤心落泪他如何心里不烦闷不心疼，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并非他能触碰的…… 眼看着司白楚记忆不完整，自己总不能跟着一起混账了去……但是说不醋都是假的，他真的多希望司白楚心里喜欢的人是他，而不是他所谓的前世今生，他心里会有疙瘩，倘若他不是那个人，自己是不是便不会遇到他了，那假若，一切有了偏差，那……现在的一切，岂不是成了误会？到时候又该让他如何自处。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白楚伤心难过，自己却还要强忍着镇定，说着绝情的话，却也只是冀希他能够清醒些：“白楚，你哪怕是失忆了，心里都是有他的” 现实血淋淋的摆在这儿，和记忆里的画面一字排开……被封锁住的记忆一点点被他撞开，他早已经是鲜血淋漓，只是眼下的萧卿云并不能看清司白楚深处何种的境地…… 倘若他有记忆，那他应该是不舍得自家宝贝如此落泪的，曾经他们遇到过一起因为忘情香而导致的事件……当时的萧卿云看着自家夫人忧心忡忡，便哄道：“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司白楚不是不知人世间的冷暖情长，可大多时候，他觉得若非自己亲身经历，又有何资格言说懂其痛处呢？所以司白楚单身一人时，很多人都觉得他过于冷陌不近人情了，其实不然。 司白楚那会儿被萧卿云紧搂在怀中，他不由得多想问道：“那倘若我忘记你呢？” 萧卿云怎么会不懂自家夫人的心思，自家夫人有什么话多大都不会说出来，都掖藏在心里，对身边任何人皆是如此，有些事他若能处理便自己一人扛着，也不去与别人说，更不屑解释，因为他觉得都是徒然，解释不好更乱了也麻烦。 司白楚其实不是很会与人打交道，只因为青丘和左丘的人某种意义上算是一家子，对自己人难免都会关照些，有缘聚逢在一起也是会把酒言欢，自然也不会存在排挤，但凡只要有些能耐的也不娇作的人，想要融入这个圈子还是很容易的。 萧卿云怕司白楚多想，眼看着自家心肝都有愁容了，他连忙于他贴着额头慰抚道：“那就我再追夫人一次，然后等把夫人追到手后，接着再迎娶一次回家。” 司白楚被哄了一番后才又展笑颜，可随后又道：“那……你若忘记我呢？” 萧卿云不会觉得司白楚的问题过于幼稚，他反而很高兴司白楚能这么直接的问他，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需要自己来猜司白楚的心思，可是司白楚的心思很好猜，只要真的走近他，懂他，便会发现，其实他并没有那么难以碰触的：“不会的，为夫不会允许自己忘记夫人的” 司白楚不是杞人忧天的人，他有时就是会思考些问题，但是他偶尔会觉得过于无稽之谈了，最后干脆不言，直到遇上了萧卿云，才总被他劝说着或者哄着把话套出来，才好些：“为何？” 要知道，司白楚可是萧卿云废了千辛万苦顶着宠妻狂魔的称号才追到了手的，加上，他对司白楚也并非一见钟情，只是对他颇有好感，初见时觉得是个美人不错，却也过于冰凌了些…… 但是后来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让他有机会进一步的接触到了司白楚后，他才觉得，这个美人有些意思，他本有意结交一番，却总是忍不住想要贴近了解更多，而后…… 等到司白楚给他留了一个许他了解他更多的机会后，他才彻底发觉，司白楚过人的美好之处，如同霜雪一般，虽是凉，可是只要你足够暖，他也会消融的。 对于自家夫人的疑问，萧卿云忍不住握起司白楚的玉竹一般的纤指低头亲吻道：“夫人这么美好，要是哪天没看住，被人拐走了怎么办，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司白楚以自己为刃，割开了记忆的尘寰，他似是终于找到什么冀希般，再次坚定道：“没有他，只有你。” 萧卿云真的不能理解司白楚是如何做到短时间内就如此肯定的，但是他知道，如果司白楚想，有些事情对他而言，怕也是轻而易举，可他还是很客观道：“缘何这么肯定？” 强行去牵扯自己的神思说不痛都是假的，可是司白楚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就像他流血从来不喊疼，疼痛这个直觉对他而言，总是意外的，动筋伤骨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偶尔多了也就麻木了，独独心里的难受，他才会有所察觉，因为他不知道，原来……不流血的情况下，也会有这着洪水滔天般难以言喻的痛楚。 失了忆的司白楚更是如此，只见他他面不改色道：“我们的魂魄上有互相的印记，不会消磨。” 不知道是不是萧卿云的错觉，司白楚肌肤本就如霜般白皙，他只觉得此刻司白楚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一些，但也不直是何原因。 萧卿云会推演算命不假，可是他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他连司白楚的脉象都摸不清，更不说能卦算出和司白楚有关的机缘来，他直白道：“你可以探查我的魂魄，我可做不到。” 司白楚此刻真的很委屈……是那种心底油然而生的，他真的觉得今晚这些话说出来，他都有些无颜继续待在萧卿云跟前，要不是真的舍不得他，他此刻真的想遁走…… 他失了忆，他也做不到骗萧卿云说他突然记忆恢复什么的，他只能选择用最笨的方式，不惜赌上了自己的尊严，这是一场豪赌……他只求眼前的人别让他溃不成军：“那你想要探查我的魂魄上，是否有你熟悉的印记吗？” 萧卿云不过只是说说，他想让司白楚知难而退而已，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现在对司白楚过于苛刻不近人情了些，可是……恕他无法做到对司白楚口中的一些话毫无芥蒂…… 但是转眼间不过片刻，司白楚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让他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与否，他本想说算了，可是却也好奇着，司白楚如何让他感知魂魄这个事：“如何探查？” 萧卿云不懂得司白楚的坚持，只想着自己陪着他至记忆完全恢复了也成，到时候情况如何再做定论也不迟。 萧卿云可能有些过于理智，但是他忘了，他一直坚持的是他记忆里中的那个司白楚……而当他记忆里的司白楚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时，只因为是记忆不完整，却被他否认了去……他也是替着他记忆里的司白楚做着所谓的决定，尽管，记忆中的司白楚是有着全部记忆的，但是那又如何呢？ 萧卿云没有想过前世今生什么的会沦落到自己身上，但是他也是人，他有着私心……司白楚便是他的私心，他当年履行了司白楚和他的约定，他们二人只成为了他的秘密，这个秘密被他压藏在心底数年，早就落了灰…… 可他心头也是与司白楚有着千万种扯不清的牵挂，这些年他有许多次想起过这个人，想他当年为何要救自己，又为何要出现在自己眼前，想他到底是什么人，想他当时在做什么，是否安好…… 萧卿云不懂情爱，他没有经历过，可是等到好不容易红鸾星动了，他又觉得有些过于……凌乱了。他有着他的坚持，他本意是不想伤害司白楚，他生怕司白楚清醒后会悔恨他……他何尝又不是在等一个清醒的司白楚给他一个完整的答复呢？ 可是眼前的这个司白楚虽是记忆缺失，却会与自己说着许多话，哪怕稀奇古怪的……但是会哭……眼泪是烫的，他是鲜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