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从今天起，不要再叫我哥哥。（报应）

    “灵飞，真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啊……只可惜，我是没这个眼福了。”

    “砰”地一声响，门被踢开了，陆则琛出现在了门口。陆则舟一抬头，就大吃一惊，酒杯从手里滑了出去。地上铺着厚而柔软的地毯，杯子并没有摔碎，但血红的酒液流了一地。有几滴溅在了他的腿上，像雪地里洒下的血。

    “哥哥？……”

    陆则琛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眼神也变了。陆则舟恍惚间记了起来，多年前，陆则琛刚到陆家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像只野狼，警觉而冷酷，随时会向猎物扑过去咬断猎物的咽喉——完全不像是人的眼睛。

    陆则琛站在门口，盯着他看。陆则舟被他这么盯着，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钉在了那里，想逃都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

    那两份报告一摔到陆则舟的面前，陆则舟的脸色就完全变了，变得像纸一样的惨白。陆则琛只觉得眼前都黑了一下，他一直抱着一个希望，那就是唐灵飞是在骗他。唐灵飞骗他不是一回两回了，他真的很希望，唐灵飞这次也是在说谎。

    但是陆则舟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陆则琛喃喃地说：“你果然知道。”

    “哥哥……那是，那是……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都是过去了……你不要……不要听人挑拨……我父亲，他是真心对你好的……我也……”

    陆则舟嗫嗫嚅嚅地说着，他一向伶牙俐齿，但这时候，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陆则琛只是瞪着他看，一瞬间，那些遥远的记忆，又回来了。

    到陆家，已经快要十年。他还记得才到陆家的时候，自己对一切都觉得陌生，保持着野兽一样的戒备和警觉。让他慢慢打开心扉的，确实是这个名义上的弟弟。那时候的陆则舟很可爱，漂亮得像瓷娃娃，天天围着他转，拉着他叫他哥哥，要他陪自己玩。

    陆则琛现在还记得陆则舟叫他哥哥的声音，甜甜腻腻，像化不开的奶油。

    要我陪你玩。要我教你枪法。要我带你打猎。要我跟你一起学各种各样的东西。要我抱着你睡觉。要我为你做所有的事。

    最终要我把我的心脏，或者我的肾，或者任何别的健康的器官给你？你一直都知道我是给你准备的东西，你还能那么亲热地缠着我，粘着我？

    陆则琛的眼光，落到了壁炉上挂着的一幅画像上。那是陆深云的画像，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嘴角的微笑是莫测高深的。

    陆则舟的亲生父亲，也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那个给了自己姓氏，给了自己一切的男人。

    陆则琛狂吼了一声，几乎是同时，他叩响了扳机。陆则舟惊呼了一声，他甚至以为这一枪是对着自己来的。再一回头，发现陆则琛瞄准的，是他父亲嵌在镜框里的画像。

    一声脆响，那个镜框四分五裂，摔碎在了地毯上。

    陆则舟吓呆了，楞了片刻，就想往门外跑。陆则琛一伸手，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抓了回来，摔到了床上去。陆则舟被他揪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趴在床上，哀求地抬起了头，叫了一声：“哥哥……”

    他的浴袍本来就只是松松地系了条带子，这时候被一拉一甩，浴袍完全散开了，白嫩柔润的肌肤就全露在了外面，还到处是紫红和青色的伤痕。陆则琛冷冷地看着他仰起的脸，哀求的眼神，慢慢地说了一句：“从今天起，不要再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陆则舟叫了起来，他看到陆则琛的眼睛血红，正一步步地朝自己走过来，吓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最开始，爸爸他确实是这个想法，但是你太优秀，所以他选择你作了陆家的继承人，把能给的一切都给了你！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我也知道，这才是结果，是事实！你不要听灵飞挑拨离间，他心眼从来都这么坏！”

    “……是啊，这是结果。”陆则琛缓缓地说，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陆则舟。陆则舟的浴袍已经从肩膀滑了下去，露出了雪白的肩头。陆则琛的眼光，从他的脖子，慢吞吞地移了下去，他的眼光，让陆则舟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