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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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浩虽说下决心缓和跟陆将军的关系,但送礼的话陆将军大约会直接扔出去。他索性起了个大早,去给陆将军请安。 院门口的侍卫不敢怠慢,急急去通传了,但陆将军并没有见他,倒是杨总管出来了,歉意道:“三少爷,老爷怒气未消,您还是离去吧。” 陆浩其实紧张得袖中的手都在抖,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老爹没出来把他打一顿。陆浩正待离开,突然灵机一动,问:“杨伯,父亲既然没出来揍我,说明我这么干还是有用的?” 杨总管笑道:“三少爷向来聪慧。” 总算看到了一点和陆将军合好的希望,陆浩打算今后日日来请安。他朝杨伯行了一礼:“多谢杨伯没有告诉父亲上次洊至来了的事。” 杨总管摇摇头:“老奴见三少爷若欢喜,也就不阻拦了。”他说完,又怒瞪远远跟着陆浩的几个侍卫:“这些人大约扰着三少爷了吧,可惜老爷还是没改变主意。” 若不是杨总管提起,陆浩都快忘了还有人跟着自己,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后来的几天,太子上书说朝堂能尸位素餐之辈太多。皇上便让太子开始着手清理,这本是吏部的事,但近来有几个胆大包天的官员既卖官又收贿,还强征土地,许多百姓聚在当地的衙门门口哭诉,闹得沸沸扬扬,惹得皇上大怒,大理寺只好也出面。 胡邢籍硬拉着陆浩参与这件事,陆浩忙得脚不沾地。 而陆将军那边照样不见他。 陆浩也没觉得辛苦,一忙碌起来,反而没空想着贺渊,这些天他自觉心如止水。 这日,陆浩陪着胡邢籍审讯一个死不松口的官员,到了晌午还一无所获。 陆浩正饿得前心贴后背,阿山就送来了午膳。陆浩目光一扫,见还有碗黑乎乎的药。想起来自己一大早就被胡邢籍拽走,今日的药还没喝,难为阿山还记得。 陆浩一口饮下,难免又想起贺渊。 封王的仪式早已经结束,昨日柴树说,礼部把迁入燕王府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九,如今才二十四……不不不,离洊至远些早点忘了他岂不是更好? “怎的还要喝药?阿浩你身子不适?”胡邢籍的声音让陆浩回了神,陆浩道:“调理的药罢了,无妨。” 胡邢籍倒是很在意的样子:“差点忘了,莘莘说过你自小身子弱,你用完膳且回去休息吧。” 陆浩正待推辞,胡邢籍摆摆手:“这也非是你负责的案子,下午许大人也要过来监察,你在这我也不好解释,本就想让你回去的。” 陆浩闻言点点头,和胡邢籍一同用了午膳,便告辞了。 他手上还有些下面送上来的卷宗要审阅,这些日子忙碌,积压了不少,还得尽快处理。 推开门,桌案后坐着一个熟悉的人,陆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洊至?” 来人正是贺渊,他听见动静,抬头一笑:“阿浩,好久不见。” 他见陆浩一脸“我在做梦”的表情,便起身几步走到陆浩身前,伸手将他拽进怀里:“发什么呆呢?” 入手是令人安心的温度,熟悉的淡淡草药香气扑面而来,陆浩下意识地反手搂住贺渊:“你怎么来了?你可以出宫了吗?” 贺渊把下巴抵在陆浩肩上,柔声道:“只是出来转转还是可以的,待不了多长时间罢了。” “你怎么进大理寺的?” “我说我是陆府陆明,来找我弟弟,守门的人去找了阿山,阿山见了我,把我放进来了。” 阿山本来是跟在陆浩身后的,见这两人完全无视自己,摇摇头,自行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陆浩脑子有点晕,一时也无暇细究贺渊为什么要出宫,只是担忧起贺渊的安危:“你小心惹得那一位疑心。” 贺渊浑不在意:“无妨,我出宫是求了太后的,再说也有人跟着我,只是未跟进大理寺。”他微微一笑,“反正我只是出来见你一面罢了。” 陆浩闻言心猛得一跳,只是他面上没有丝毫异常,温和笑容不改:“下月初九便可见到了,怎么这么心急?” 贺渊似有些不好意思:“我听说,陆将军令人将你看守起来,我又在宫里。我思忖既然你不能来见我,那我应该来见你。” 陆浩愣了一下,满心的愧疚涌了上来。他实际上也不是全然束手无策,若他真想见洊至的话,把他约出宫,再设法避开那几个侍卫就行。 只是,他心思不纯,不敢如此罢了。 眼前之人明明是他自己,却与他不同,直率又纯净。 陆浩掩饰住眼底波澜,轻声道:“我很高兴。” 贺渊轻笑一声:“那我就不虚此行了。” 陆浩脸上一烧,转移话题道:“你在宫里怎么知道我被看住了?” 贺渊眨眨眼:“东宫有柴家的人,我拜托他们联系了柴树。” 柴树这家伙,竟然没把这件事告诉自己。但此时他也没心思关注柴百年,只是问:“爹娘和jiejie可好?” 贺渊柔声道:“好得很,太后见到我们这脉甚是欣慰,有她庇护,无人为难我们。我本来还担心jiejie多想,但jiejie成了郡主倒是欢喜的很呢。” 虽然陆浩也具都听柴树说了,不过由贺渊亲口说来还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他这才有机会问问贺渊本人的情况:“你在宫里过的可自在?我鲜少见你穿如此花哨的衣服。” 陆浩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贺渊穿了身银纹青衣,花纹繁琐看得人眼晕。他平日不喜首饰,但今日腰上竟佩了枚玉牌,隐隐能看见一个“齐”字。 贺渊到现在也没放开陆浩:“那些礼官啰啰嗦嗦,我既懒得与他争辩,也说不过他们,便顺着他们了。” 一叶知秋,贺渊看来不怎么喜欢宫中生活。也对,贺渊对权财并无奢求,除了这些,宫里也并无什么了。 陆浩正想再问几句,贺渊抢先道:“你是不是瘦了?” “有吗?许是这几天工作繁忙。” 贺渊开始念念叨叨:“我就说这房间好像有人常住似的,你这身体本来就虚弱,多少注意点,说起来你最近记得喝药了吗?我猜你是记不住。还有大理寺的事也太多了,我在这等了一个多时辰了,阿山说你早早便起了,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陆浩笑着一一答了:“也就这几天忙,我记得药呢。你让阿山把我叫回来就行,等什么?” “我怕打扰你嘛,你倒是注意下身体。” 陆浩随意道:“这身体虽底子弱,如今却也没什么大碍了,不用忧心。倒是你……”陆浩抬手抚在贺渊右眼下方,“黑眼圈都出来了,没睡好?” 话音一落,陆浩便觉得这动作暧昧了些,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 贺渊不自在的眨了下眼,微微侧过脸:“在宫里我不太自在,是睡的不太好。” 陆浩知道他一向睡得不怎么安稳,不过黑眼圈都出来了,显然实际情况并不是“不太好。” 陆浩没费心与他争辩,只是道:“我还有些琐事,你去睡一会吧。” 贺渊大约也是累了,很顺从地答应了。 陆浩轻轻推他一下,示意贺渊松手,贺渊却抱的更紧了。 陆浩心底一软:“怎么?” “无事,”贺渊沉默片刻,半是说话半是叹息,“就是想你了。” 陆浩浑身一僵,半晌,他才轻轻道:“我知道。” 贺渊这才松了手,又叮嘱陆浩多多休息,才跑去里间睡下。 留下陆浩原地发了会呆,才坐在桌前翻看起司务送上来的卷轴。 他勉强静心下来,看了大概半个时辰。突然瞥到那本被单独放在一边。 陆浩奇了一下,猛然意识到大概是贺渊刚才等他的时候打发时间用,只是这本书里还夹着柴树这些天给他的字条。 洊至看到了啊。 陆浩觉得脸有点红。不过洊至未提起,大概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这下他的心却彻底乱了,那卷宗还有半数未看,陆浩却也没了心思。 明明洊至就在咫尺,他还是很思念洊至。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床前,把眼前之人的眉目用眼神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半月之前,他希望能借暂时的分别忘了多余的感情。可当他见到贺渊,这半个月的努力,付诸流水。 大约,他对洊至的喜欢,比想象中深得多。 陆浩轻轻勾起嘴角,胸口隐隐作痛。 只要在这个人身边,怎么可能不继续喜欢他啊。 没关系,就这样持续下去也好…… 贺渊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轻声唤道:“阿浩。” 陆浩一惊:“吵醒你了?” 贺渊睁开眼,侧身面向陆浩:“没有,只是我还是睡得不安稳。”他扯扯陆浩的袖子,声音带着些困意:“可以陪我一会吗?” 陆浩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担忧占了上风,他点点头,坐到床沿上。 贺渊大概是困得不行,又闭上了眼,只是伸手紧攥着他的衣摆,陆浩注意到,他手上那枚鹿扳指不曾换下。 陆浩怕影响贺渊不敢乱动,只是微微侧头,默默凝视着青年。 不过片刻,贺渊已经放松下来,呼吸渐渐平稳。陆浩也有点困了,今日也无什么要紧事,他便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贺渊再醒来的时候,就见陆浩头靠在墙上睡的正香。 他睡得正晕乎,便戳戳陆浩的腰。陆浩揉揉眼,显然也没睡醒。贺渊打了个哈欠道:“你躺床上啊。” 陆浩“嗯”了一声,往后一躺。 贺渊放松下来。他在宫里这些日子,枯燥乏味,往来之人不是别有目的就是奉承不断。虽然他知道这份感情只是为难自己,但他很难不想念阿浩。 离开陆浩不过十日,但想见他的念头却时时刻刻折磨着贺渊。 陆浩睡得安稳,平日里乱翘的头发此时乖顺地贴在他的脸上。 他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再放任自己一次,最后一次。贺渊伸手将陆浩揽在怀里。这几日积累的疲惫还没有消退,贺渊很快又睡着了。 “少爷?” 陆浩被这声音惊醒,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阿山在门外叫他。 他懵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彻底睡熟了,好像睡了挺长时间吧。 “我马上起!”他回应阿山。 陆浩撑着床准备起身,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是睡在贺渊怀里。他一用力,手压到了贺渊的胳膊,贺渊嗷嗷叫了两声。 陆浩手忙脚乱地避开贺渊爬起来:“我记得我睡在枕头上啊。” 贺渊也坐起来,随意道:“无妨。”他看看窗外天色:“约是申时了,难怪阿山催促,我也该回宫了。” 陆浩一愣,只是把贺渊的外衣递给他:“睡了一下午啊,晚上可别又睡不好。” 贺渊摇摇头:“大约反而能睡好。” 阿山怕是等得急了,又唤了一声。陆浩便叫他进来。 谁知进来的不只有阿山,还有搬山和两个眼生的小厮。 贺渊解释道:“陛下担心侍从不够用,特意又派了人,这是王灯和王烛。” 两人大约才十五六岁,战战兢兢地行了礼。 陆浩也猜到了,不说燕王一脉确实缺少人手,这些人估计还奉命监视燕王一脉。他也不甚在意,贺渊又无异心,便是有人盯着也无妨。 搬山向陆浩行了一礼,又对贺渊道:“少爷,也是时候回宫了。” 贺渊点点头,回头对陆浩道:“阿浩,那我走了,初九见。”他随手把陆浩皱在一起的衣襟拉平,“我看门口有陆府的人,将军还生气呢?初九你可能脱身?” 陆浩也没表现出不舍,只是笑笑:“自是能。” 贺渊道:“若不能也无妨,派人给我说一声就行。”说完给他一个拥抱,又很快放手,“不用送我,我看你还有一堆文书要看呢。” 陆浩应下,他便离开了。 快出院门的时候,贺渊还是没忍住,回头朝陆浩挥了挥手。 陆浩还在原地,朝他轻轻一笑。 等贺渊上了马车,王灯和王烛跟在后面碎碎念:“看来传言不虚,世子对陆寺丞真是非常恩宠。” 搬山听到了,敲他们脑袋:“说什么呢!谨言慎行。” 王灯和王烛乖乖点头,过了半天,王灯实在没憋住,又悄悄问王烛:“世子怎得在陆寺丞那待了那么久啊?” 王烛摇摇头:“不清楚啊。” 谁知搬山又听到了,他认真道:“大人的事你们不懂。再废话就别想用晚膳了!” 此时的寿康宫。 太后轻轻捻起手中玉珠,赞道:“突尼倒是进贡来不少好东西。” 旁边嬷嬷笑道:“太后喜欢的话,我让人再多送点到寿康宫。” 门外突然有人通传,小太监低头进来,恭恭敬敬行了礼:“启禀太后,世子现已回宫。” 嬷嬷知道太后心思,问道:“世子果真只去了大理寺?” 小太监头都不敢抬:“是,世子一直待到申时,便直接回宫了。” 季太后点点头,挥手让这太监下去,继续端详起手中珍宝:“小渊这点倒像先帝,皇上大可以放心了。” 嬷嬷也是笑着点头:“毕竟燕王非是那争权夺利之徒,世子自然也如此,太后也可以放心了。” 季太后放下手中玉珠:“先给皇后和燕王妃那送去,剩下便给了德妃吧。” 嬷嬷刚应下,就听季太后叹气道:“虽说小渊身份尊贵,凡事由得他去也不是不可,只是这先帝一脉……罢了,倒也顺了皇帝的意。” 季太后又想到贺渊出宫就为了见那陆家三子,皱眉道:“倒是那陆寺丞,别辜负小渊的心意啊。” 嬷嬷替太后捏肩,笑道:“太后说哪里话,能得世子喜欢,是那陆寺丞的福气。” 太后又拿起一个镶玉凤簪,轻描淡写道:“也是,既然小渊喜欢,也就由不得他陆寺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