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之情

    太妃跟王夫人聊得也十分愉快，珠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完颜烈也可以正式的赐婚了。京城中王氏大宅占了一条街，珠华的驸马府便是从王氏宅院里隔出来一段，是珠华让王源不必大兴土木的，她想尽快把自己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只有柳如是还在替珠华不值，这辈子就大婚一次，还不让王家正正经经的给她们盖个新宅院，反正他们王家通过贩煤又赚了个盆满钵满，气煞了柳如是。

    完颜烈扶着柳如是重新练习走路，听着柳如是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这人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珠华急着嫁人那是怕太妃反悔，那丫头在宫里横行霸道又不是只仰仗着他和太妃，珠华在柳如是面前也没有一直装小白兔啊，为啥完颜烈觉得在柳如是的眼中珠华就是一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完颜烈特别想告诉柳如是，珠华为了自己的婚事把你卖了，你还替她瞎cao心！

    若说柳如是不懂识人，那他怎么看出勤王和那尚书的关系不正，若是他识人，珠华这么个涉世未深的丫头，又怎么会看走眼。早先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完颜烈就拿捏不好柳如是，不知道他那句是真哪句是假，后来，柳如是把身子和心都捧给了他，完颜烈道不在意柳如是到底是个什么人了，反正他已经被自己拿捏在手中翻不出浪花了。

    可是……现在完颜烈想着废了柳如是，还不想失去柳如是，所以完颜烈现在想把柳如是看得出来更明白些。而柳如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这次犯险生子吓到了完颜烈，所以他才会一有时间就来陪他。如今，完颜烈陪着他们吃饭，又陪着他们睡觉的，最近他身子也康健了许多，也许过不了几个月，他还能给完颜烈再添个孩子呢！

    按照北朝习俗，女儿要在冬日出嫁，于是珠华的婚期就定在了腊月。柳如是问完颜烈珠华的嫁妆要如何准备，完颜烈跟他说，这个不用他们cao心，太妃自然会cao持一切。完颜烈南伐之后，东北的属国就没来过这新都城，这次嫡公主出嫁，太妃也发了请帖给他们，邀请他们来观礼。太妃跟完颜烈也直话直说了，他们一直靠着姻亲关系维护着东北的属国，这层关系近几代有些淡了，让完颜烈考虑下再续姻缘。

    珠华的婚期近了，往乾清宫去的次数也多了，总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皇兄，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其实她心中所想，完颜烈又怎么会不清楚呢。“他把你当亲妹子疼，你却想置他于死地！”完颜烈扔了手中把玩的剑，对妹子头一次比北风还冷。“我没想置嫂子于死地，你这么说对我不公平！皇兄，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嘛？你是皇帝！你帮帮我！我想嫁给王源！”珠华到底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姑娘，这就给急哭了。

    “办法也不是没有，就赌直到大婚那天孤都不答应，看太妃会不会拦着你不让你出嫁！若她真心疼你，又如何会毁了你的姻缘！”

    珠华吓白了脸，她扑到完颜烈身前，头一次的给自己的皇兄跪下了，她抓着完颜烈的衣服，哭着求：“皇兄，珠华求你，你不要这样！你事后再反悔不行吗？你别这么赌，我害怕！太妃不是我亲母后，这我一直都知道，可我拿她当亲娘的，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皇兄，求求你，这我赌不得，我输不起！哪怕只是表面……呜呜呜……”珠华对母后没有印象，对她父皇的印象也很模糊了，不管是真是假，她也只有太妃了。

    完颜烈就只有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子，自小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人道是长兄如父，他怎么可能会牺牲自己妹子的幸福！完颜烈把珠华从地上扶起来，用袖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他拉起了妹子的手，道：“走吧，咱们去找太妃！”

    少见的，完颜烈和珠华一同出现了，珠华脸上的泪还未干透。聪慧如太妃，完颜烈这是来将她的军啊！若是她咬死了口，那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就天崩地裂了，若她留个活口，日后还不是完颜烈自己说了算。不过呢，她走到这步，肯定前前后后的都想好了，完颜烈开口跟她说，要等珠华嫁了才能废掉柳如是，不然怕柳如是寻死觅活的，不体面。

    太妃朱唇轻启，道：“陛下，这怎么能在珠华大婚之前行事呢，多触霉头！我们珠华大婚，怎么也得办得红红火火，顺顺当当的。废后这等事，等年后再说吧，不急在一时的！”

    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珠华真真见识到了。珠华想起太妃曾经跟她说，像柳如是那种人就不该出现在后宫之中。当时珠华还问太妃，是不是因为柳如是是个双子，太妃听了，摇了摇头，道：“即使他是个女子，也不该活在这后宫之中，后宫有后宫的规矩，哪个坏了规矩就只能被扔出去！你皇兄还太年轻，跟着他感情用事！”

    珠华回过神，她看了看身边的兄长，心里道，皇兄啊，你说过，婚姻又不是爱情，所以今后你的皇后就只能是太妃这种人吗？你真的不再护着你的真心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