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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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国际 刑炎在出院的第二天就按时到赵楚言的办公室报到了。虽然赵楚言批了他的假,但是刑炎并不认为还有哪里是比少爷身边更好的休息区。 早上七点赵楚言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里,意外的和刑炎打了给照面。但也仅仅是意外而已,在简单的吩咐了原来的助理和刑炎交接工作后,就坐到办公桌前看文件去了。 他办公桌上的资料分成两类,一类文件夹上T0开头的,由管家杜久亲自送过来和天使组有关的情报信息;另一类则是T1开头的天使国际公司的有关文件。他现在看的就是一份T0开头的文件。 前几天他玩了一个声东击西,借着偷禁药的旗号烧了牧海人种植园的罂粟。现在国内地下市场毒品的价格又翻了一倍不止。当然这只是看得见的价格。 看不见的是现在通往内陆最大的一批毒品毁了,原本就紧俏的,也是一直由楚家把控的高纯度禁药市场更是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一些特殊型号的禁药更是有钱都买不到了。 而他现在看的就是天使组这几天的财政报告,天使组虽然不参与毒品交易,但是天使组是管着走私的,现在墨国内陆的市场就是块大肥rou,周围的势力眼睛都绿了,疯狂的往国内输送毒品,他们不在乎在运输这块花多少钱,反正只要他们的货进了国内市场,再多的成本也可以赚回来。 现在不过几天时间,天使组就靠着几个码头的走私赚了千万有余。 合上文件,赵楚言吐了口气,漆黑的眼睛里染上了疯狂的阴沉。其实他才不在乎赚了多少钱,他在乎的是楚家,他所作的一切就是要让楚家倒台。 刑炎站在赵楚言身后,忽然感受到一股浓厚的杀气,虽然目标不是他,却也让他的身体抖了一下。当然不是受不了,单纯是因为这股杀气来自他的少爷,他没办法抵抗而已。 西斜的阳光顺着落地窗洒进屋里,一地的金红像某种特殊的涂料。 刚到下班时间,赵楚言放下笔,目光转向窗外在残阳的光芒里失神了片刻。 “刑炎,你跟着我多久了”他扭着头问。 “五年,少爷”当了一天背景板的刑炎轻生回到,像是怕震碎了这一刻的安逸。 “五年,够久的了,五年前我还是个孩子呢。”赵楚言自嘲的笑了一下,眼睛没有离开窗户,手指摸索到衬衫的领口,从里面扯出一条十字架的项链。 简单朴素的坠子,廉价的像从路边摊五开钱两买回来的,丝毫配不上赵楚言赵太子的身价。 赵楚言小心的摩挲着坠子,指尖滑过没有一条花纹的十字架,他想起了一个女人,这世上唯一一个被他深埋进心里后,又亲手葬进土里的女人。 “刑炎,备车” “是,少爷” 低调的黑色越野车在城市的板油大道上奔驰,刑炎坐在副驾驶眼见着无数汽车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又消失在车玻璃侧边框里。 是的,赵楚言在飙车,他的脸上没有任何飙车党疯狂扭曲的表情,淡淡的的看着前方,目光幽深又平静,仿佛眼前拥挤不堪的主街,是一条空荡的康庄大道,他每一次油门都踩的平淡之极。 超速是不可能的,他精准的把速度控制在了超速线下的一毫米,用让所有堵车人惊羡的速度冲出了城区。 外郊区的车了很多,监控也不再密集,赵楚言反而没有了兴趣,他把车随意意停到了路边,和刑炎换了座位,让刑炎继续开。他也没说去那里,刑炎就顺着路继续开了下去。 赵楚言坐在副驾驶点上了一支烟,默不作声的吞吐着,他没有开车窗,几个呼吸过后不大的车里都是烟草辛辣的味道。 刑炎开着车不敢分神,努力的压抑着不让自己咳出声音。哨兵的呼吸道何其敏感,那里受得了香烟的刺激。索性赵楚言似乎也觉得车里都是烟不舒服,把手边的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隙,让烟雾飘了出去。 风也从那道缝隙里灌进来,吹乱了他打理整齐的短发,赵楚言抬手把头发往后一撩,眼睛半盍,放松下身体靠在座椅上。 黑色越野一路狂奔,在一个平淡无奇的转角,一直假寐的赵楚言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一块指路牌,喊道“停车!” 刑炎被他突然的一声吓了一听,以为路边有人埋伏,一脚刹车硬是把全速前进的车急刹在了指示牌的正下方,一手挡到赵楚言身前,一手握住了腰间的备用枪。 越野的制动效果很好,减震也不差,即便如此,赵楚言还是被甩的头磕到了车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赵楚言也没生气,拨开了刑炎的手,下了车。 这里已经是远郊了,一条砖铺的小道旁两排挺拔的杨树,树底下的灌木丛里开着些不知名的野花,小小的一朵,简单而美丽的站在那里,不需要人欣赏自己开的烂漫。 赵楚言下了车,一路往前走,一路摘了些花,刑炎跟在他身后也摘了一小把,花粉的味道让他有点难受。 小道的尽头是一个墓园,一个基督教的墓园,横竖摆放的石碑上每一个都立了一个十字架。年迈的神父,带着花镜,手捧圣经坐在墓园的门口,对着赵楚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赵楚言带着刑炎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那里孤零零的立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套着一个已经枯败成干草的花环。 赵楚言动作下小心的把花环取下来,放上新的,路边采来的野花。他不是买不起娇艳的花束,但是这里躺着的那个女人更喜欢自然而然的东西,那些大自然不加雕琢的,生机勃勃的东西。 她的心里都是常人难以理解的浪漫,一众对生命的浪漫。 刑炎跟在赵楚言后面,看着赵楚言弯下高贵的膝盖,跪在朴素的十字架前。听到了一声微不可查的“母亲……” 刑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是应该赶紧跪下,还是赶紧离开。 就在刑炎犹豫不觉的 时候,赵楚言突然回过头看了刑炎一眼“过来吧” 刑炎走过去,也要跪下,却被拦了下来“这是我母亲,不需要来你跪她。”刑炎有些尴尬不能跪又觉得站着比少爷高一头不太好,最后折中在赵楚言旁边席地坐了下来。 赵楚言没管他,自己静静地跪在十字架前,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就是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