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奏 北海人鱼泪

    北海边有个小渔村，小渔村里有个人鱼庙。村里的渔民大部分都将人鱼奉为他们的神明，小渔村的第一代村长曾经被一个人鱼救过，所以他集结大伙在海边建了一个人鱼庙。

    “呼——呼——呼——”

    天色突然黯淡了下来，凉风刮得树叶哗哗作响，透着一股让人生惧的寒意，这一幕让原本准备出海的渔民纷纷驻了足。

    “什么鬼天气，刚刚还放晴来着，就这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

    “回去喽，这个天是出不了海了。”

    “这个天不对劲啊，这海上有很多年没出过这个情况了.....”

    “老李头，还在嘀咕什么呢，赶紧回家洗洗睡喽。”

    ......

    就在大家拖着家伙往回走的时候，一道清脆的童声打破了寒风带来的萧索。“爹，爹，爹......”

    “娃子，你咋来了？你娘呢？这边多危险，赶快回去。”

    “爹，你看，这个...”穿着粗布衫的小男娃朝着长相粗糙的壮汉招了招手，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东西。“看啥，海上起风了，赶快回家去，走走走。”糙汉并没有在意小男孩的话，提起男娃娃的后衣领准备把他带回去。

    小男娃丝毫不在意他爹的不满，举着脏兮兮的小手往糙汉的眼前凑，脸上洋溢着单纯的笑容，稚嫩的声音响起，“爹爹，你看这个，珠子。”

    “什么珠子？在哪捡的？”

    “海边捡的，回去给娘做簪子吧。”

    “好，拿回去先给你娘。”糙汉并没有在意小男娃说了啥，只是一手拎着他，另一只手拖着捕鱼的工具往回走。

    身边的一个男人听到小男孩的话，凑过来憨笑了一声，“小娃现在就这么孝顺啦，都知道给你娘做簪子了。”

    “哈哈哈哈，小孩子嘛...”糙汉听到身边男人的话，摸了摸男娃的脑袋，笑着客套了一句。

    “哎呦，大壮，你家娃捡的这个珠子有点眼熟啊…”众人一听到珠子，顿时就止住了脚步，“大壮，啥珠子啊。”近期众说纷纭，北海这边有人鱼泪出现，但是大家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对啊，大壮，让大伙看看你家娃捡的是个啥。”

    糙汉看着村里一起出海的大伙，脸色有点不好，还是回道，“没有啥，就是娃乱捡的，给他娘做簪子用的，大家赶紧回去吧。”小男娃看着周围有点不善的眼神，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珠子攥紧，懵懂的眼眸显得有些惊慌无措。

    说完，糙汉准备护着怀中的娃子回去，但是却被周围的渔民阻挡了去路。“大壮，要是没有啥，也不用藏啊，给我们大家看看，没啥就没啥，咱大伙也没说要抢啊。”

    现在正值争夺人鱼泪的当头，不管是谁能拿到一颗人鱼泪，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荣华富贵应有尽有。所以就算是一丁点儿的机会也不能错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大壮没办法，低头握住自家娃子的手，低声说道，“娃，给他们看看。”他可不相信什么人鱼泪，哪有谁见过人鱼泪，只是一颗珠子而已。这群人平时看着是把人鱼奉为神明，现在光是一颗人鱼泪就让他们失了心智。

    “不，这是给娘的…”小男娃见到他爹妥协，瞬间眼中充满了泪光，看着逐渐逼近的村民，口中低声嘀咕着，“坏人，坏人，坏人……”

    “人鱼泪！是人鱼泪！”

    “真的是人鱼泪……”

    “没想到传言竟然是真的，人鱼显灵了，人鱼真的存在。”

    “人鱼，发了发了，真的是人鱼泪。”

    大壮看着众人疯狂的样子，护紧了怀中的娃，对着他们大吼道，“大家都清醒一点，哪有什么人鱼泪，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珠子，大家不要被这个珠子迷惑了。”

    但是没有人理他，大壮不知道的是他只是后来搬过来的，并不是本土渔民。而原本世代居住在北海边的渔民，是知道人鱼泪的样子的，当时的被人鱼救的村长就是被人鱼的眼泪所救，所以为了让后代知道神物，就将自己见到的人鱼泪让人打造出来，放在人鱼庙里。

    “大壮，你来这边，我们可都待你不薄啊……”

    “对啊，要不是我们带着你一起出海，这宝贝你可遇不到啊。”

    “就是就是，宝贝见者有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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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海深处。

    “二哥，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初犯族规的！这是禁令，你是想挑起人族和人鱼族之间的战争吗？你快点，现在还来得及，你快去把眼泪拿回来。”娇软的声音打破了海底的死寂，如同一束光线照入，驱散了一切黑暗。

    深海无情，传说人鱼如同深海，没有灵魂但是摄人心魂，神秘而又美丽。成群簇拥的珊瑚群在海底摇曳生姿，宽大的蓝色鱼尾带着闪闪波光随着水流摆动，微微颤动的鱼尾一下一下地击打在偷窥者的心头。洁白无瑕的肌肤在深海处显得无比的高贵纯洁。袒露的rufang上点缀着两个贝壳和些许珍珠。如同瀑布般的黑色秀发在水中飘荡，柔顺又丝滑，遮住了绝美动人的脸蛋。

    泛着水波的蓝眸紧紧地盯着眼前同样有着一条蓝尾的男人鱼，“二哥，你听到没有，我让你把眼泪拿回来。”然而，对面的人鱼并没有理睬她，而是无时无刻地盯着面前的水镜，观察着刚刚在北海岸边发生的那一幕。

    “易凛，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不把眼泪拿回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易凛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隐隐地不屑，“小妹，你急什么？现在不是什么都还没发生吗？而且，不就是拿了你一颗眼泪吗？你平时那么喜欢哭，一颗眼泪对你来说算什么，放心，哥哥不会把事情推到你头上的。”

    “易凛，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行了，我的蠢meimei，你平时不是最喜欢用眼泪救人吗？现在送他们一颗也没什么。哥哥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做，就不和你闹了，你还是乖乖地待在祖母殿下身边吧，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知道吗？”

    “不行，你必须把眼泪取回来。”易凛刚准备离开，身后就传来一道水波激流，他下意识地闪到一边，随即转身，深蓝的眸中染上了一抹深色，“易晨曦，别太过了，我耐心有限。”

    “二哥，不要再错下去了。”

    “呵……错？什么是错？你以为整个人鱼族只有我这么想吗？凭什么人族可以每天毫无忌惮地接受阳光的洗礼？！而我们，只能在这死无生机的深海，日复一日地度过百年、千年，凭什么？难道meimei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吗？”

    “二哥，这是人鱼族世代与人族签订的契约，是我们的先祖答应下来的。如果发动两族大战，人鱼族会遭受天谴的！”

    “天谴？呵呵…呵哈哈哈哈……天谴？狗屁的天谴，我的傻meimei，难怪祖母殿下那么疼你，果然是傻的让人心疼。”说完，一股光团出现在易凛的手中，随即袭向水镜。

    “住手，二哥！你快住手，你这样会害死他们的，快住手。”易晨曦上前阻拦，绝美的胴体挡在了水镜前。

    “滚开，别多管闲事。”易凛看着她的动作微微皱眉，随即抬手不耐烦地将她掀翻在一旁。易晨曦被易凛轻易地打到一边，看着易凛控制着海水准备吞噬掉海边的渔民。她抿了抿唇瓣，随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北海岸边。

    “快跑，海水涨潮了，快点回去。”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海水已经袭到了跟前。下一秒，波涛汹涌的海面已经淹没了一半渔民，剩下的也顾不得拿什么人鱼泪，纷纷扔下手中的东西往村子的方向跑。一时之间，离海面最近的只剩下了大壮和小男娃。

    就在易凛专心地控制着海潮方向时，易晨曦缓缓地将双手放在胸前，粉嫩的娇唇微微张开，浅浅悦耳的歌声渐渐地从她口中倾泻而出。随着歌声的四散，海面渐渐平息。

    “小妹，你是铁了心要和我对着干了？”易凛看着易晨曦的动作，眸光不禁一寒，手上的动作也不禁停了下来。

    “二哥，我只是不想让你一错再错。”

    易晨曦眼中的期望似乎让易凛感觉到了刺眼，他闭了闭眸，随即嗤笑了一声，“呵……小妹，还好你是人鱼。”

    易凛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易晨曦有一瞬间地没反应过来，“我本来就是人鱼啊。”

    “嗯，你要是人类，像你这么蠢的，我肯定懒得杀。”

    “……”

    “娃，娃子，别吓爹，你要是有个什么事，你让爹回去怎么和你娘交代啊……”

    “爹的手太糙了，咱回去让你娘探探，不急，娃先休息会，爹带你回去找你娘……”

    不管怎么样，小男娃始终没有反应，大壮慌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突然脑中闪过一道光，顿时想起了什么，口中呢喃道，“人鱼泪，人鱼泪…娃子，娃子…有救了，有救了……”他将怀中的娃子平放在地上，轻轻掰开娃子攥起的拳头，将里面的珠子拿了出来。随即一整颗放进了他的嘴里。没等娃子有什么反应，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响，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这个老头，简直是蠢到家了。这么大的一颗珠子塞进去，就算原本没死，那也被卡死了。”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岸边的易凛眯了眯自己桃花眼，深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屑，随即指尖轻轻地摩挲着下巴看着躺在岸边的一大小。不出片刻，巨大的蓝尾一扫，两具尸体被抛入海中，易凛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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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内的福来客栈。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北海那边又出来消息了。据说那边有很多渔民死在了海潮之下，很大一部分可能是人鱼搞的鬼。”

    “不是说北海那一块的人鱼世世代代都是保护海上渔民的吗？主动出击不太可能啊。”

    “你有所不知啊，现在人鱼泪这么传到大江南北，各路人马都在为这个奔波，四处打探，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对他们，再说以前的那些也都是传说，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样下去，北海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集结四面人马吧，到时候......”

    ......

    大厅的一处角落，一位白须飘飘的老者低头品了口茶，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陶杯，随即叹道，“人鱼泪现世，天下必将会有一场大祸啊。”

    话音刚落，手中的杯子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对面的男子发倾如瀑，身袭黑色长袍，桌边靠着一个配剑。一双剑眉下浓长的睫毛投下阴影，下一瞬，眼帘微掀，透露出一片浩瀚星河中的迷幻。听到对面老者的碎碎念，薄唇轻启，低迷的嗓音缓缓从嘴角边溢出，“相传，这人鱼泪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功效。不过这也只是人鱼的几颗眼泪罢了。世人相争，最后想要的恐怕不止如此...”

    “哎，你们说，这次江湖上各派派出那么多人，人鱼再怎么多，估计也不够分的啊。”

    “你傻呀，这次都是各大帮派的元首亲自出动，先不说人鱼泪可以延年益寿，要是得到他们的内丹，无灾无病，长生不老，谁不想啊！”

    “对了，听说凌霄阁阁主公承莫有个meimei，是个天生的药罐子。据说啊，这个凌霄阁主性情冷漠，倒是对这个meimei疼爱有加。”

    “那看来这次凌霄阁势在必得啊，天下谁不知道凌霄阁主的能力。”

    .......

    此时正在被“八卦”的凌霄阁主正在大厅的角落，茶客们的谈论一字不落地落进了他的二中，公乘莫淡定地抿了口茶。

    “哈哈哈，阁主大人，听说您有个meimei？什么时候背着老夫养了个药罐子？”刚才的老者忍不住地笑出了声，一脸探究地看向毫无波澜的某个人。

    “药罐子...那就正好过去看看吧。”音落，公乘莫直接站了起来。

    “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