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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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洛小飞用了最狡猾的一种，傻笑之后撅着嘴在蒋文的唇上亲了一下，转身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问傻子作业写的怎么样了。 蒋文知道洛小飞是故意的，笑着没有追问，这一时半会还是不要逼的太紧比较好。 不要逼洛小飞，更不要逼自己。 其实蒋文都没想到他会问出‘我说一辈子呢？’这样的反问，这句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考虑，倒不如说洛小飞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让蒋文松了一口气…… 没有深思熟虑考虑过的两个人如果这样突然确定了关系，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敢去保证，蒋文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洛小飞，还是单方面对洛小飞的兴趣还没过去，或许等这个热度过去了，他就会腻了。 与其非要带着某些承诺和压力的去交往，其实现在的关系反而让人觉得轻松。 晚上傻子抱着玩偶窃窃私语的在说话，声音特别的小，只能听到他在说话但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洛小飞躺在蒋文的身旁小声道：“傻子真可爱。” 蒋文侧身抬了抬胳膊，洛小飞顺其自然的依靠进蒋文的臂弯缩入他的怀中，蒋文说：“说说你？” “说我什么？” “才来这里的时候，怎么会想到去酒吧工作？” 追溯过往洛小飞有说不完道不尽的苦水，这个话闸门一旦被打开就是络绎不绝的陈芝麻烂谷子，蒋文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会回应一声告诉洛小飞他在听，他没有睡着。 聊到好笑的地方蒋文也会配合的发笑，跟上两句，聊到类似的遭遇两个人互相表达观点与总结。 洛小飞说：“我现在最大的遗憾是不知道我的大哥现在怎么样了，他到底是真的不愿意和家里联系，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蒋文抱紧洛小飞，“终有一天会再见，我想他一定还活着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洛小飞苦涩一笑，隐在黑暗之中，“谢谢。” 其实这件事最遗憾的人是mama，mama走的时候还在床上不断的喊着大哥的名字，小云对大哥的印象很淡薄，因为那时候的小云还小，但是小飞却不同，他知道大哥是怎样的一个人，有多么温柔，他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他就好像春日头的太阳温暖人心，他始终无法相信大哥是因为嫌弃家里人把他们抛弃了。 村里的人嘴碎口杂，一个个都这么说，父母也就相信了，慢慢的这件事就好像成了事实。 洛小飞虽然没说过什么，但是他一直都相信大哥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他觉得提出来也没有意义，因为大哥没回来是事实，他找不到人来验证自己心底的想法，所以……他从来不反驳父母和村里人的想法。 “蒋文哥哥。” “恩？” “给我唱首歌吧？我睡不着，你哄哄我。” “怎么和小孩子似的。” “我就是小孩子，你哄不哄？” “我要是不哄呢？” “那这一个月不给开荤了。” “这么狠？” “对，就是这么狠！” “你憋的住？” “没事，我还有假yinjing。” “小飞——！” “不管啦，唱嘛，蒋文哥哥～～～～ 唱一首，好不好？我真的睡不着，我可想听你唱歌了，你声音这么好听，唱歌一定也特别的好听。” “那，就一首啊！” “恩，就一首。” 蒋文握住洛小飞的右手在指尖轻轻的捏着，他咳了咳嗓子，洛小飞抖着发笑，蒋文立刻声音周骤下，“不唱了。” “哎，哥哥，别嘛，唱，唱，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还要起调。” “闭嘴。” “好，我闭嘴。” 洛小飞以为蒋文会唱什么情歌，但是他没有，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一首摇篮曲被唱的极为动听，并非天籁却也钻入心灵，低沉之中带着几分沙哑。 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小宝贝快快睡，你会梦到我几回，有我在梦最美，梦醒也安慰。 真的睡着了，在那坚挺温暖的怀中，在那低沉磁耳的音色中。 清晨。 洛小飞醒来的时候闻到nongnong的饭菜香，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来，人还没醒，眼睛还没睁开，洛小飞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耳边慢慢清晰听到傻子哈哈大笑的声音，“哈哈哈哈……叔叔你看，你看他……” 叔叔？ 洛小飞努力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见蒋文正把买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醒了？快去洗洗然后来吃早饭。” “恩？你去买的？你怎么起这么早？”洛小飞打着哈欠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傻子冲到洛小飞的身前环住他的腰道：“是我叫的，我饿了，但是你们都还在睡，我本来想和你说一声我要自己出去买早饭吃。结果不小心把叔叔吵醒了……” “叔叔？”洛小飞诧异，看了一眼蒋文，不确定的问傻子，“你是在他叫叔叔？” 傻子点头，丝毫没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对啊！蒋叔叔说他三十岁了，我才十八，我们刚好差一轮，一轮十二年，所以我可以叫他叔叔。” 洛小飞撇嘴看向蒋文，“你还真会占便宜啊！一下我跟着就掉了一个辈分，你这个老男人。” 蒋文笑说：“你也可以叫我叔叔，我不建议。” “我呸。”洛小飞准备拿东西去洗漱，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房间焕然一新，地板亮的可以倒出人影，“这是？” 傻子一脸的邀功模样，“是我，是我，不对，是我和蒋叔叔一起整理的。蒋叔叔说你的狗窝要不能住人了，所以在你睡觉的时候，我们就稍微整理收拾了一下。” 洛小飞掩不住笑意看向蒋文，“哟，想不到你还会做家务啊。” 蒋文摸了摸鼻尖，“行了，快去洗漱，吃过饭带你们出去玩。” 时间走的异常的快，特别是在心情愉悦的情况下，夕阳西落，天边笼着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美的让人流连忘返，三人坐在游乐园的座椅上意犹未尽。 蒋文说：“晚上想吃什么？” 洛小飞不挑，他只要能填饱肚子怎么都行，傻子也不挑，他说如果挑食mama会打他，所以他打小就养成了好习惯……这样的好习惯让人觉得心疼。 又或者应该说穷才会这样，穷而不得已。 有钱，谁会去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呢？ 最后散场的时候游乐园门口有打把，十五块钱一次，连中十枪就可以兑换一份礼物，随意挑选。 蒋文拿着枪倒是有模有样，洛小飞说他这样真像个兵人，蒋文说他当过兵，当过两年的兵，后来他妈太想他了，哭天喊地的要他回来，无奈之下蒋文只能回来继续读大学…… “真好。”洛小飞看着蒋文，眼底透出崇拜的神色。 “怎么？”蒋文单手拿着枪，侧颜轮廓清晰，洛小飞才发现蒋文真的很帅，是个很有男子气概的男人，他的一颦一笑中都藏着细腻的温柔。 就好像吃饭的时候蒋文怕装着甜汤的碗会烫到洛小飞一样，洛小飞不知为何心脏的跳动有些上升，面颊微微发烫，他移开目光指着展架上的那颗塑料大戒指说：“我要那个。” 十枪，连中。 “真丑。”蒋文拿过递过来的塑料戒指递给洛小飞，“你打算戴着？” 洛小飞对着蒋文伸出手，“你不觉得我手上少了些什么吗？” 蒋文目光一顿，夕阳的光洒在他们身上，他的眼底散尽温柔，洛小飞眯眼笑得清灵。 “是类似猴子脑袋上戴着的紧箍咒吗？”蒋文迟迟没有为洛小飞带上塑料戒指。 “只是猴子不是自愿的，而我……愿意试试看。”他们目光对撞，撞出了无形的花火，满含浓烈的爱意。 蒋文笑了。 塑料的劣质大水晶戒指缓缓的带上了洛小飞的中指，洛小飞笑得合不拢嘴，当蒋文带好戒指，洛小飞抬起手对着夕阳苍空左看右看满足的点头，“好看。” 蒋文抬起手和他五指相扣，“下次，无名指好嘛？” 洛小飞偏过头看向蒋文，眼底沉着墨色深不见底，“是一辈子的那种吗？” 蒋文摇头，“太早，我不敢说一辈子，但是我想试试看。” 洛小飞低头，红了眼，酸了鼻。 “好，我等你。” “恩，等着我。” 算是恋人未满的关系，其实他们这一个月的时间见面的次数很多，几乎都是滚在了床上，了解还是不多，他们需要时间……互相持有好感在一点点的试探着，如果，如果可以，那心底的迫切和渴望会得到回应吧。 然后一点点的沦陷其中，感受爱情给予的幸福和快乐。 这是人人渴望的东西。 蒋文能丢下过往已经不容易，洛小飞能敢于信任蒋文也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 只是因为蒋文总是在某方面给他一些触动。 只是因为洛小飞总是在某方面给他一些渴望。 爱情是可以交易的东西。 就好像预订商品一样，他们互相预订了对方，当真正到那天的时候，蒋文是否会买上真正的戒指为洛小飞带上无名指？ 还是他们的关系点到为止，再无进步。 洛小飞沉溺在这种每天有盼头的日子里过的十分有奔头，好像每天都是新的开始。 半月的时间里，蒋文无处不在。 他会突然出现在酒吧门口接洛小飞下班，一起去吃夜宵，一起压马路聊天。 他会每天早上固定的时间打电话叫洛小飞起床，洛小飞下楼的时候却发现蒋文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买好的早饭，都是他爱吃的……这种无微不至的宠溺让洛小飞幸福到每天都觉得好像泡在蜜糖罐里，甜的不觉发齁。 他想找人分享这份喜悦，这份甜蜜。 “哥，你过年真的不回来吗？”洛小云语气里透着失落，已经好几年没兄妹两都没见过面了，洛小云很想洛小飞。 “要赚钱啊，等你考上大学还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乖，等你明天高考来我这边之后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爸的身体最近怎么样？腿还疼吗？上次我寄回去的药效果怎么样？” “啊，对，爸让我和你说一声那个药很好，贴了之后腿就没那么疼了。” “那就好，让爸别担心钱的问题，该用就用，不要每次都疼的受不了才贴药。” “恩，我有和他说，但是爸的性格你也知道。总是觉得欠我们的，哎，哥，你过年就回来吧？回来看看爸也好……” 洛小飞抿着唇，他也很想回去，但是一想到过年加班的钱是双倍工资就怎么想怎么都舍不得。 但是洛小云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洛小飞跟着红了眼，他也很想家，新盖的房子……他一直没回去看看…… “爸把家里最大的房间留了你，每天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进去的都是光脚。爸说那是以后你娶媳妇的婚房，每天可认真的整理呢。” “哥，你就回来一趟吧！好嘛？恩？” “哥……” 洛小飞咬着唇，哆嗦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好，回。年前回去，回去住一段时间。” “啊——！真的？真的吗？哥，是真的吗？” “是真的？” “哈哈哈哈……阿爸，阿爸，哥哥说今年过年他会回来，哈哈哈……” 洛小飞笑得开心，听着电话里爸爸因为这个消息激动的声音哆嗦的模样，爸爸说：“啊？哎哟，那不得了，过年没多久了，今年没腌多少rou，香肠，对香肠回头让你哥全部带着，你哥他喜欢吃了。” “哎呀，爸，哥还没回来呢！怎么就忙着这些了？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 “看吧，但是年前肯定到家，有什么想要的吗？哥给你带回去。” “不要，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哥回家。” “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洛小飞心底百感交集，他确实应该回家看看了，meimei和爸爸一定也很想他。 洛小飞突然很想问一下蒋文过年打算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