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若无其事

    今天是中秋，大街上已有各色布置。在蜀国，人们很看重中秋，气氛热闹不亚于年节。都城新晋热门的胭脂铺知雨阁，伙计阿城已经把店门打开，整理干净柜面，准备迎客了。知雨阁的生意很好，姑娘小姐来来往往，只是阿城日日忙进忙出，都没有时间瞧瞧哪家的娘子好看。原本老板娘在柜面的时候，还是很能干利落的。可是自从老板娘有孕显怀，老板便把人拘在了阁楼上养着。老板虽会在店里，但这冷脸一站那边，迎来送往的还得是阿城。以往至少老板娘柔柔一笑，也是能招呼一下的，唉......阿城一边整理着一边胡思乱想着。虽然想抱怨，但是最近偶然见老板娘下来，腹大如萝，身量纤细，感觉摇摇欲坠的。脸色也不好，总病恹恹的，难怪老板紧张成那样啊...　＂阿城，阿城？“　正想着，似乎听到老板娘的声音。阿城抬头一看，莫雨正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托着肚子，侧着身子，一格一格得下着台阶。”哎哟，老板娘小心啊。“阿城被唬了一跳，赶紧跑到楼梯边伸手扶住莫雨。阁楼通往店铺的楼梯狭小，只能通过一人。莫雨肚子大了看不到脚下，只能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着，估计孩子也紧张得很，也不动弹。否则他一闹，莫雨只怕要摔。”老板娘你怎么自己下来了？老板呢？“以往都是老板一步步带着老板娘下楼，今天老板娘居然自己下来了。因为不想惹麻烦，莫雨并未回答阿城，只是客气的笑笑，说　”我就下来看看。今天中秋，到了下午，早些关门，你也早点回家团圆吧。“阿城大喜过望，连忙殷勤的扶着莫雨到柜面后坐下，又递来了茶水。为了做足功夫，莫雨坐在柜面后，还让阿城拿了些瓶瓶罐罐过来，随手调着一罐玫瑰水。只是柜面狭小，不过一会，莫雨就觉得有些坐不住了。他虽未足月，但肚子也不小，尤其因为宫缩已起，就算用延产药压制了，肚子也重重的往下荡着。柜面的椅子是硬木椅，坐着又硬又凉，快要贴向椅面的肚子也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凉意。若是天青在，自然会帮他拿软枕靠垫。阿城是个小伙子，毕竟不够体贴，又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莫雨也不好意思麻烦他。只能尽量把身体往后靠，给肚子多一些空间，省得憋闷。不一会，就觉得后腰也酸疼欲断。正巧一些客人也进了店，老客人三三两两和莫雨打着招呼。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人家看到自己一切如常，所以莫雨还得费心回应，倒是客人们见他脸色苍白，纷纷让他好好养胎。莫雨微笑着应对着，心里也有些怅然，他觉得蜀国的人对他们很好，民风善良，如果他们知道，就是他和天青下手毒杀了他们的王......　正想着，腹底一股异样的鼓动，不像胎动倒是像闹肚子一样，绞着疼。莫雨把手伸到腹底，揉了揉，轻叹一口气，他现在真是坐不下去了，哪里都难受。抬眼见进店的人越来越多，各色瓶子花盏打开，一阵阵芬芳闻在鼻尖，他居然有些想吐。额角已经有些冷汗，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他试着撑着柜面站起来，谁知还没站稳，腿一软又跌坐下去。这一下大肚撞上椅子，孩子被惊到动个不停，下腹原本些微发涨现在变得涨硬憋闷伴着一阵肠鸣。“额”莫雨抱着肚子缩在后面，难受的把头低下，不想惊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