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将倾（跳蛋出行）

    第二天一早苏越发起了低烧，醒来的时候雷霆并不在身边，昨夜的那剂催情剂药效退得很快，苏越恍惚记得药效退去之后雷霆还在一遍遍地疯狂索取，换了无数种姿势，仿佛故意折磨一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不停地说着令人胆寒的极具占有意味的话语，乐此不疲。而他在药效褪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勃起，后来的感知几乎全部都是疼痛和屈辱。

    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苏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昨晚他是冲动了，那样不计后果的挑衅，打破了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平衡，还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的生活被迫一点一点离自己远去，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沦为他掌中的玩物，亲友的责备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他终于无法再维持那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而竭力伪装出的冷漠和淡然，在冲动和绝望的笼罩下，一心求死般地将雷霆逼到极致，逼他对自己狠下杀手，以一死来求得解脱。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样懦弱的举动，真是连自己都唾弃自己，不是下定决心为了家人无论受到怎样的委屈羞辱都要和血吞下的么？怎么这点刺激便受不了了呢？况且为了那样一个人渣，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和未来，也未免太不值得。

    仔细回想那人最后说的话真是可笑之极，什么逃不掉，什么活着还是死了，一辈子那么长，只要心中有光，便是百毒不侵，无论多久，总有办法逃出生天。想到这里，苏越眼中倔强隐忍之色又起，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心境竟比之前更加坚韧了。

    又躺了一会才勉力撑起身子，捡起掉落在地的手机，八点四十五分的几个数字赫然在目，苏越努力回想，突然记起十点钟还有一堂关于毕业论文的分析讲座要参加，赶忙扶着床沿，强撑着下床。

    事到如今，苏越只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落下学业，纵然前路一片黑暗，但人若是没有一点点盼头，迟早会陷入疯狂的。

    勉强扶着盥洗台将自己收拾好，苏越刚出浴室便见雷霆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坐在床上，身边放着一个小盒子，苏越现在一看见这种盒子就头疼，条件反射般地绷紧了身体。

    雷霆将盒子打开，不出意料又是那种道具，苏越用力咬了一下后槽牙，深吸一口气坦然地走了过去。

    “我今天要去学校。”苏越撇了一眼盒子里的无线跳蛋，略有无奈。

    雷霆点了点头，拿出跳蛋开始往那上面涂润滑剂，他面无表情，声音却阴测测地：“我知道，可是我的惩罚还没结束。”

    苏越嗤笑一声：“雷霆，你不会让我塞着这个去吧。”

    雷霆也笑，他将涂满润滑剂的跳蛋举到苏越眼前，赞许道：“猜对了。”

    苏越一下僵住，淡然的眸中隐隐有恨意跳动，知道逃不过却还是不想让那人轻易得手，不由暗暗咬紧了牙关和雷霆对峙着。

    雷霆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番无意义地抗争，也不恼怒，只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再将手机屏幕对着苏越晃了一晃，悠悠道：“我记得你有一个弟弟，是刚上大一吧？啧，模样真是俊俏，身材也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跟你相比，滋味又如何？”

    苏越只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就变了脸色，明显是偷拍的角度，但只一眼苏越便能认出那确实是弟弟的身影，听到雷霆威胁性极强的下流话语，心跳得飞快，胸膛急促地起伏几下，终于伸出手颤抖着接过那颗无线跳蛋。

    脱去下身衣物，毫不犹豫地在雷霆面前分开双腿摆出最羞耻的姿势，一边用手指给自己扩张，一边死死地盯着雷霆，目光如刀，一字一字狠厉决绝，声声泣血：“雷霆，我已经遵守约定任你羞辱折磨，但请你记住，若是你真敢动我家人一根手指，我必定与你玉石俱焚。”

    苏越的声音冷得彻骨，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充斥着从未在雷霆面前展露过的坚毅和决然。雷霆眯起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在他脸上仔仔细细地打量，忽然惊讶地发现，他和之前不一样了——他此时虽然摆出最yin荡的姿势，做着最下贱的动作，但他的眼神却无比的清澈，眼角眉梢尽是如磐石般的坚韧傲岸，似乎已然进入一种大义凛然、无欲则刚的境界。

    雷霆若有所思地看着苏越强忍痛楚和不适一声不吭地将那尺寸略大的跳蛋塞入下体，一时间竟隐隐生出一丝从未有过的自责情绪来，意识到之后赶忙咬牙将那情绪压下，暗自心惊，面上却又摆出一副阴沉的面孔。

    苏越做好了一切，缓慢地起身下床，艰难地从地上拾起衣物一件一件套上，也不再理会雷霆，表情冷漠地从他身边缓缓走过。

    雷霆注视着苏越强忍不适的蹒跚背影突然冷冷出言问道：“你是要和我宣战的意思么？”

    苏越身形一滞，停下脚步扶住门框微喘了口气，随后头也不回地淡淡道：“宣战这个词是用在身份对等的人身上的，而我只是你的阶下之囚，用在我身上未免太高看了我。”说完再不多做停留，扶着墙小心翼翼地走了。

    雷霆被他的话噎住，半天都找不出反驳的说辞，直到苏越都走出老远了才恨恨地“哼”了一声，追了出去。

    苏越忍住低烧的眩晕和体内异物的不适在餐厅里简单地喝了几口牛奶，又拿了两片面包这才慢吞吞地准备出发。门口停的车不是他平常坐的那辆宾利慕尚，而是雷霆的黑色大G，苏越神色如常地拉开后座车门，正准备坐进去，却听雷霆道：“坐前面来。”

    没有迟疑，苏越顺从地坐到了副驾驶上，车子飞速行驶在郊区公路上，苏越穿着一件白色T恤，领口略大，露出一小段精致锁骨，他小口小口地吃着手中的吐司，神色淡然地望着前方。

    雷霆用余光看他，想到此刻他体内正塞着跳蛋，面上却装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冷淡样子，两相对比更透出一股禁欲气息来，不由一阵心烦意乱，就想扑上去撕开他伪装，让他再也不能对自己视而不见。

    “说话。”雷霆忍不住命令。

    苏越边嚼着面包边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我让你说话。”雷霆扬起声调再次下令。

    苏越咽下口中食物，微微蹙起眉头不耐道：“你要我说什么？”

    说什么？雷霆愣住，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想听苏越说什么，就是纯粹不喜欢他这副视自己如空气的样子，实在不行像之前一样惧怕他也好，至少他眼睛里还有自己这么个人，不像现在，好像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没办法再对他造成一丁点影响。苏越破釜沉舟地亲手斩断了一切社交，决绝地用上了玉石俱焚那样的词，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似乎什么也不怕，也什么都不在乎了。

    心中一时五味陈杂，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苏越等了一会见他没有说话，便低头继续吃着手里的面包，也许是他认真吃东西的乖顺样子冲淡了雷霆刚才的那些复杂心思，雷霆心中突然一柔，想着缓解一下尴尬氛围，便半开玩笑道：“苏越，你吃东西怎么这么慢，看着像只小猫一样。”

    苏越闻言一怔，突然停了动作，慢慢地转过头注视着雷霆，眸光深邃而冰冷，他看了半晌才寒声说道：“雷霆，如果你被人折磨了一夜，早上醒来又遭人威胁，现在还要塞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震动的跳蛋在学校呆上一整天，如果换作是你，你还能有胃口吃饭么？”

    “…………”

    不知是他语调太冷，还是说的话太直接，登时让雷霆瞠目结舌，竟然被他说得胸口发闷，脑中空白一片，差点撞上了前面等红灯的车，他吓得一个激灵，赶忙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大力地摩擦，发出尖锐叫嚣，惊得行人纷纷侧目。

    苏越在急刹车带来的惯性冲击下身子猛地向前一栽，顿时牵扯到了体内深埋的跳蛋，异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脸色也变了一变，但随即恢复了原有的冷漠淡然，缓缓坐直身体，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雷霆本想关心他，但话还未说出口便看见他这副全然拒绝的姿态，只好将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