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这里是皇宫内部的监狱，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从前是用来关押犯了罪的皇室成员，但后来皇室血脉日渐凋零，上上任皇帝还在位的时候，这里就被废弃了。”卜维特解释道。

    安非思索了一下：“那卡西怎么会知道？”

    说到这里，卜维特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关于‘地球基因序列研究计划’的事，塞维尔都告诉你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但安非还是回答道：“是的。”

    “其实……我并没有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卜维特说，“比如那些逃走的研究人员究竟去了哪里……”

    “难道不是遇到了星匪……船毁人亡了吗？”安非脑子里忽然隐隐生出了一个想法，此刻需要得到证实。

    “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卜维特说，“真相是他们逃到了贝塔星系的异星，在那里继续着基因实验。”

    跟安非猜的一样，但他有一点想不通：“所以，联邦一直掌握着异星的情况？”

    “是，但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后来他们中的一小部分人意识到了他们的研究早已偏离了最初的研究目的，于是向联邦求助。”卜维特大概知道安非的疑惑，为什么一直掌握着敌方的动态却没有进一步行动，于是解释道。

    “最初的目的……异星上的怪物恐怕就是他们现在的研究成果。”安非自言自语道，脑中忽然闪过了黑鸦那张脸。

    可是如果异星那边有联邦的内应，那为什么还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陛下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安非问道，“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也不知道塞维尔……怎么样了……”

    卜维特：“等。”

    “……等什么？”安非不明所以。

    但对方似乎不想多做解释，只说：“你不用担心，塞维尔现在的处境应该比你好上不少。”

    一间纯白色的房间，中间摆放着一张纯白的金属床，周围有许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和奇奇怪怪的仪器。

    “成功了吗？”卡西站在单向镜后面看着躺在床上的俊美男人。

    站在他身边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恭敬地说：“非常成功。”

    卡西勾了勾嘴角：“他还有多久能醒过来？”

    “最多24小时。”

    “很好。”卡西点了点头，“我要让他的记忆里只有我一个人，只爱我一个人。”

    “卡西中校放心，他脑子里关于安非的记忆已经全都换成了您，多余的记忆也已经抹去或是合理化，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

    塞维尔从医院的床上醒来，看见趴在自己手边熟睡的卡西，脑子里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许多记忆忽然就灌入了脑海中。

    “……你醒了？”卡西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然后坐起身来。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参加真人秀吗？网络……突然……嘶——”塞维尔忽然捂住头，痛苦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卡西紧张地问：“怎么了？是大脑遭到网络攻击的后遗症吗？”

    “没事，就是头疼……”塞维尔难受地皱紧眉头，“什么网络攻击？”

    “就是我们在剧本里的时候受到了不明来源的网络攻击，然后就被系统强制登出了，然后你就一直昏迷不醒。”卡西微笑着解释道。

    嘴角上扬的弧度经过了无数次练习后已经刻进了DNA，绝对地完美，搭配上精致的容貌，卡西的微笑看上去令人赏心悦目。

    塞维尔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爱笑了？”

    卡西的微笑凝滞了一瞬：“……你说什么？”

    “你平时不总是瘫着一张脸吗？想让你笑一次都难。”塞维尔皱了皱眉，“小非，你是不是被网络攻击伤到了脑子？”

    卡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脸色变得铁青，下一秒，他转身快步走出病房：“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处理。”

    研究室内。

    卡西“哐”地一声将椅子砸在地上：“你不是说很成功吗？！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叫我‘小非’？他还记得安非！”

    “这……”穿白大褂的男人有些颤抖，“这可能是……手术过程出了点问题？毕竟是对大脑的手术……人体最复杂的结构就是大脑了，出现一点意外也很正常……”

    “正常？”卡西目眦欲裂，“你想死吗？”

    “虽然过程出了点意外，但结果还是好的啊！”男人擦了擦汗，“现在对他来说，你就是安非啊。”

    “……那如果他看见了真正的安非呢？他会把他认作谁？”卡西稍微平静了一些。

    男人支支吾吾道：“……那……最好就不要让他们……见面……”

    ……

    病房里的塞维尔此刻面沉如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出了点问题，每当他去回忆自己与“安非”的事情时，对方的脸上总是会忽然闪过另一张脸，一张有些熟悉但叫不出名字的脸。

    到底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亲王殿下对于现在自己的处境感到有些愤怒，这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无力感让他极为不爽。

    就在塞维尔生闷气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从窗口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