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重塑元婴的办法,含月之死,师尊离开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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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第三次被人赶了出来。 下山之前,他远远地看了一眼隐匿在黑幕之中的宫殿,轻轻摇了摇头。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那位大人,怕是活不久了。 燕蔚呆呆地跪在床边,深红的眼睛眨了眨,落下两行血泪来。 时日无多。 每个字他都懂,怎么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没事啊,没事的,师尊不会死的,我有办法,”他轻轻搓着颜舜华冰冷的手,又用手臂抹了抹脸上脏乎乎的血污,唯恐把青年干干净净的一身弄脏了。 “我去想办法,我会想到办法的,师尊不会有事的......”他翻来覆去,絮絮叨叨地念着,也不知是说给颜舜华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 “啪——”燕蔚沉着脸,合起厚厚的书籍。 能让颜舜华活下去只有一种办法,给他重塑元婴。 不然依他这副残破的凡人身体,最多也只能吊着命勉强活着。 但是要重塑元婴实在太难了,没有任何一种灵药法宝能有这样的效果。 燕蔚倒是从魔界的典籍里找到了个冷门的方法,但那法子实在阴邪,若是给师尊用了,不仅会直接入魔,往后漫长的日子也要受苦。 他烦躁地把那本书丢开,但心里还是默默地记下了——不管怎样,这总归是个办法。 正要继续找相关的资料,燕蔚的动作突然一顿。 有人从寝殿出去了。 可是怎么会呢,寝殿里只有师尊一个人,即使守卫也在宫殿的最外层不能进去。 而师尊如果从房间里出来他不可能不知道。 燕蔚覆盖在宫殿上的神识慢慢收拢,然后锁定在那个偷偷溜出去的人影身上——是含月。 他皱了皱眉,又舒展开,不想再管。 老实说他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当时兴起收下来也不过是想看师尊吃醋,问了她几句和师尊有关的事情,他就把人抛到脑后了。 也是他的疏忽,居然还让这个人住在偏殿。 燕蔚摇了摇头,说到底是他非要犯贱,把师尊害成这样,她能识相地自己走了也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好像疏漏了什么一样。 他闭了闭眼,神识沿着寝殿的位置向四周辐射,很快确定了含月的位置,然后撕开空间,直接把人拉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扰他心神,但是含月是仙魔混血,母族也是仙界名门,先抓过来问问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修补元婴。 但是不想含月一见到他就吓得脸色大变,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魔,魔尊,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 自打颜舜华出事,燕蔚愈发的喜怒无常,性情暴戾,几日下来不知道杀了多少魔修。含月亲眼见过他把一个没弄清楚状况对颜舜华出言不逊的魔修给生生爆了头。 他捏着那人的头,头盖骨慢慢扭曲,变形,先是额头陷下去,然后如西瓜般崩裂开,脑浆和血rou四处飞溅,连头骨都化为一地齑粉。 她几乎当场昏厥过去,躲在偏殿里也是整日惶惶,只是细微的声响就会尖叫着躲起来,唯恐是燕蔚知道了她做的事,要来取她的性命。 不是都说颜舜华已经失宠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还有燕蔚,她第一次见燕蔚的时候,他还是个风度翩翩,面容温和的男人,明明是高高在上的魔尊,却绕着一个渐渐被人遗忘的剑修打转,为他鞍前马后。 那才是她爱慕了很多年的人,但是现在她只要想到燕蔚,眼前就会浮现出飞溅的血rou,还有那个魔修凄厉的惨叫。 女子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双目凹陷发黑。 她必须要逃出去。 含月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然即使不被燕蔚找上门,她也会被自己逼疯。 是以当她在天旋地转间突然被生生拽到燕蔚面前,天崩地裂的绝望也不过如此。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她瘫坐在地上,拼命向后躲着,根本不敢看燕蔚的表情,“别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燕蔚拧起眉,一步步地向她逼近,然后伸手拽起含月的头,赤红的瞳孔慢慢变成了毒蛇一样的竖瞳,诡谲的红色雾气蔓延开。 他没有耐心和这个疯女人废话,直接用搜魂把她脑子里的东西挖出来就好。 至于被用了搜魂的人有极大概率会变成真的疯子,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迅速搜刮着所有和元婴有关的信息,脸色慢慢沉下来。 虽然本就没有多少指望,但真的什么都没有找到,还是会觉得失望。 他到底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师尊好起来。 正要把用完的人扔出去,燕蔚却猛地僵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这是什么...他几乎是恐惧地战栗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含月的记忆里会有这种东西。 他为什么会在含月的记忆里看到师尊。 以一种他从来,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方式。 穿着素色衣裳的青年直接被含月一巴掌扇到了地上,脸颊肿得发紫,嘴角裂开流出暗红的血。 但这还不是结束,仗着师尊没有任何灵力,一遍遍地掩盖住伤口,再一遍遍地施暴。 最后颜舜华几乎晕倒的那一下,燕蔚也跟着踉跄着跪坐到了地上。 为什么,这种事他为什么一直都不知道。 他还打着小算盘,洋洋得意地想看师尊吃醋争宠,他不知道这个人受了这样的折辱,他甚至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往他胸口捅了把刀。 燕蔚慢慢回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其实是有迹象的,之前不管师尊有多愤怒,多失望,所求的至多不过是恩断义绝,甚至这份断绝都是迟疑的,不忍的。 但是那一天,他切切实实在颜舜华眼里看到了厌恶和恨意。 但是他却根本没有弄清楚状况,他轻而易举地被激怒了,只想逼迫着师尊低头。 所以对他做出了那么恶劣的事情。 大概到现在,师尊都以为他真的被一群外人给jian污了。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现在他都在让师尊伤心。 燕蔚伸手用力一抓,生生扯下了含月的一大块头皮。 “啊啊啊——”含月痛得大叫起来,拼命去拽燕蔚的手。 真吵。 冷光闪烁,半截鲜红的舌头掉到了地上,含月大张着嘴,痛得满地打滚,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却只是含含糊糊地呜咽几声。 燕蔚又将她拽起来,手掌捏着她纤细的脖颈。 多么弱小的生命,他轻轻松松就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但即使是这样弱小的人,也可以肆意地欺侮师尊。 “呵呵,呵呵呵......”燕蔚凄厉地笑着,他真的后悔了,他不该折去师尊的翅膀,比起不能完全占有师尊的烦躁不甘,他更害怕师尊完全失去自保能力,只能任人欺凌。 他根本不能保护师尊,如果他再失忆怎么办,如果他出事了怎么办? 到时候谁来照顾师尊?谁还愿意保护好他易碎的爱人,让他有尊严的,堂堂正正地活着? “我错了,师尊,我真的错了......”他轻声喃喃着,就在这之前,他内心深处最卑劣的角落依然渴望着能将师尊圈禁起来全盘占有,但是现在他真的知道错了,他害怕了。 拜托了,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吧,救救他的师尊,让他好起来吧。 “啪嗒——” 哪怕他以后都只能远远看着那个人也没关系。 “啪嗒——” 让他好起来吧。 “啪嗒——” 燕蔚跪在地上,眼泪打湿了一片地板,些许破碎的记忆灼烧着神经,从深处浮现出来。 他的师尊,惊才绝艳的师尊,被成为上玄宗最后一柄剑的师尊,一个人就敢抗下仙界的压力把他救走的师尊。 他却把这个人拉进污泥里了。 “里面的人,把她丢到后山去喂妖兽。”燕蔚从藏书阁走出来,哑着嗓子吩咐守在外面的魔修。 “是!”侍卫转身进了藏书阁,只是刚一推门进去就吓得脚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怎么了这是?”他的同伴一脸不耐烦地走过来,刚一往里看就吓得大叫了一声。 鲜血,满地的鲜血,地上躺着个血rou模糊的女人,四肢都被砍下来扔在一旁。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女人抬起的脸上只有骨头包着血rou ——她的脸被燕蔚生生撕了下来。 ...... 颜舜华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但是燕蔚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师尊...对不起...”他神色有些恍惚,他其实一直都不理解颜舜华。 “我没有,我没有想让别人欺负你,也没有想让别人碰你,那只是我变出来的分神,捂着你的眼睛是不想让你发现”他哽咽着,几乎泣不成声,“我不知道,师尊受了这么多委屈...“ 即使是他刚刚失忆,几乎对颜舜华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曾想过让他给别人欺侮了去,他怎么舍得。 颜舜华被燕蔚紧紧抱在怀里,原本无神的双眼因为他的话微微转动起来,终于流下一滴guntang的眼泪。 ...... 两个月后。 “师尊?”在外面杀伐果决的魔尊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幼稚的孩童,手里攥着几只鲜艳的花儿,扭扭捏捏地往寝殿里走。 “玫瑰花,师尊喜欢吗?”献宝似的将手里的艳红捧到颜舜华面前,燕蔚满眼紧张和期待地望着他。 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也有玫瑰花。颜舜华有些惊讶,接过燕蔚手里的花,指腹在柔软的花瓣上轻轻抚摸着:“很好看。” 燕蔚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几乎有些手足无措了,自打师尊肯说话,肯起来走动,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好脸色。 他大着胆子上了床,靠在颜舜华旁边:“师尊,这几日仙界那边打头阵的是上玄宗。” 仙魔大战,到底还是被挑起来了。 燕蔚小心地看着颜舜华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了应,便自然地扯开了话题。 他不是怕师尊对上玄宗有什么感情,过去的事他又记起来一些,师尊一直是冷性子,叛出宗门后就想办法偿了因果,之后再不曾管过上玄宗的事。 他真正担心的是,上玄宗这一任宗主是颜舜华的师兄,而且一直有风声说,上玄宗的人想把颜舜华”救“出去。 不过他不大信这个,毕竟师尊千年来都和上玄宗没再有什么纠缠,现在见颜舜华毫无反应,他也更是放下心来,拉着青年说了一大堆絮絮叨叨的废话。 譬如见到什么有趣的功法,宝贝,又或者什么奇特的风景之类云云。 ”等师尊好起来,自然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见颜舜华神色有些低落,他赶忙凑过去安慰他。 ”是么,“青年勉强笑了笑,见燕蔚还想说什么,他打断他道,”子衿,可以抱我一下吗。“ “......啊” 他有多久没有听到颜舜华叫他子衿了? ”可以,当然可以!“他脸涨得通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张开双臂正要抱着颜舜华,动作又一顿,偷偷侧过脸在身上嗅了嗅——没有什么血腥味儿吧,可别熏着师尊。 确认无误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将颜舜华搂到怀里。 这人终于被他养出了一点rou,脸颊也多了几分丰润,偶尔也愿意透露出一点笑意了。 燕蔚满足地深吸了一口师尊身上的气息。 师尊,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愿意原谅我了? 他正想问,颜舜华突然将他抱得紧紧的,紧到他在青年身上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暗香,很陌生的香气。 好像,好像有点晕...... “子衿,”颜舜华冲他笑了笑,满足的,释然的,“我该走了。” 走,走去哪里?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软倒在床上,连动嘴都困难。 “你若对我还有几分情意,便不要再来找我。”他站起身,整了整衣物,转身向殿外走去。 “别,别——” 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 燕蔚艰难地撑起身子,只是还没站起来就从床上滚了下去。 “别走,师尊,”他艰难地张着嘴,趴在地上拼命向颜舜华的方向挪动着,脸上的神色几乎是绝望的,“求你了,别,别走。” 别丢下他。 哪怕他不止一次想过,哪怕师尊不要他了,他也愿意接受,只要师尊能开心。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他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他不能没有师尊。 他做不到。 “别走,”他眼眶通红,拼命伸手想要去够颜舜华,“别丢下我,师尊。” 颜舜华在原地站定了一会儿,燕蔚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丝怜悯。 “真好,”颜舜华轻声叹息,脸上露出个笑容,“再也不用见到你,不用每天对着你的脸,不用虚情假意让你放松警惕。” 那个笑容依稀还是温柔的,和破碎的记忆重合在一起。 说的话却是最刻骨的刀刃。 他被捅穿了,破碎成模糊的血rou,腐烂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