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友
“赵久阁,给我滚过来!” 唐家小别墅门口,惊起一片群鸦。 唐铭谦联系了四天没联系上这货,结果一早出门发现人家正堵在门口。 也罢,反正打算跑步锻炼,打人也是锻炼。 赵久阁手持拐杖, 走路一瘸一拐的,隐隐能看见后腰上贴着膏药。不知道的以为他肾被人偷了。 “铭谦,你冷静,听我解释。”赵久阁像被猫踩着尾巴的耗子边跑边回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赵久阁绕着别墅跑,唐铭谦在后边追,还没等半圈就让抓住了。 “我都打算给你烧纸了。还知道找我,啊?”唐铭谦避开伤处提溜着他的耳朵,就得他嗷嗷直叫,“那么危险,老子还找了你半天,你拿什么赔我兄弟情?” 友谊的小船翻得如此干脆。 “不是。”赵久阁踮起脚,侧过耳朵,“我和蝴蝶度过了一夜。” “呵,蝴蝶?”唐铭谦提溜得更高了,“我还庄子呢。” 赵久阁在耳朵被折磨的断断续续中终于说清楚发生了什么。那天他劝完唐铭谦自己先喝断了片,就记得和一只白蝴蝶,是扮演成白蝴蝶的服务员眉来眼去半天,开了房,接下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脚好像崴了,腰也扭了。钱包还在,或许可以说他钱包里没多少钱,别人也不屑于偷。 “所以,你就这样了?”唐铭谦比划了一下他的全身,俩人此时坐在别墅背后的大花坛子上友好交流。 “嗯。”赵久阁撇着嘴。 “不是,我就问一下,你看清男女了吗?” 赵久阁缓缓转过头来,“我没有,别瞎猜,我没干别的。” 唐铭谦摸摸下巴,品味着,“那你这腰......” “扭的,真的。我前后都不疼......” “哦。”唐铭谦拖长音若有所思道。 赵久阁也懒得解释,直接步入正题,“我来找你有事,雨桐上次说放了你鸽子有点过意不去,晚上她正好有演出,给了我两张票,说咱们有时间的话一起去。”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张有点折叠痕迹的票,他不擅长保管东西,副券都快掉下来了。 唐铭谦拿着票看了半天,是她们学校排演的话剧,邰雨桐是女主角。 他想起来当初她们大学选专业的时候,他和赵久阁进的音乐系,邰雨桐进了表演系,三人还是上公共选修课认识的,经常一起吃饭一起一起玩耍什么的,后来他出国留学就和邰雨桐的联系淡了些,借这次机会也许能挽回一点。 赵久阁抬抬眉毛,还没残废的胳膊靠在他肩上,“哥们,说不定还有戏。” “那就去!”唐铭谦心情大好,也不计较赵久阁干的缺德事了。 唐铭谦在国外就签了c市的一家娱乐公司,是前几年刚创办的锐瑟。他也通过帝都SKG的面试了,由于考虑到父母在外,就剩老爷子一个人,他还是回了c市。他下午和公司谈完合同就去找赵久阁了。赵久阁也在这家公司帮忙,做一些公关规划和培训衔接的事情。 最近招新艺人招得多,赵久阁常常忙得脚不沾地,帮找培训老师这些就麻烦得很。等他忙完了也快到点了。 唐铭谦在路上买了一束百合,被赵久阁嘲笑半天sao包。 到了C大学生活动中心,座位都差不多坐满了。邰雨桐提前给他们留了第三排的座位,他俩一路道歉一路挤进去,坐下以后等了半天也没开幕。 “不对啊。”赵久阁拿起入场券看了一下,又看看表,“现在都过15分钟了。” 他们本身就是踩点过来的,现在已经算是严重超时的舞台事故了。 “是后台出了问题吗?” 不仅他们,周围细细碎碎地开始说话,抱怨声不绝于耳。校外的人进来看话剧也是要花钱的,这都耽误好长时间了。 “您好,请问是邰雨桐的朋友吗?”一个穿着白领黑服的人挤到他俩身边,目测是刚才在台上准备报幕的主持人,好像专门找他们来的。 “是啊,怎么了?”唐铭谦还抱着那束百合,等着送人呢。 主持人看起来斟酌半天,“出了点问题,你们能联系到邰雨桐吗?” “什么?” 唐铭谦和赵久阁面面厮觑。 邰雨桐没来? 主持人看起来也很懵逼,他是学工办负责舞台策划的,这天也是临时来当主持人,没想到就遇上这码子事,女主角不在还演什么? 他之前和邰雨桐打过交道,邰雨桐还特意让他留了两张票说要给朋友,所以他才凭着座位号找到这两位。 可他们看似也毫不知情。 “你给打个电话。”赵久阁催促道,“别是路上堵车了。” “不可能啊。”唐铭谦急急忙忙地把手机从裤兜里拽出来,熟练地找着号码拨了出去,“雨桐不是这样的人。”他记得邰雨桐很有时间意识的,一般不会让人轻易等她。 “靠,打不通。” 是单纯的打不通,每当响到一半就会自动挂断。 没有关机也没有欠费。 看不清车牌号的车子行驶在笔直的公路上天空没有云雾,从这里到地平线的物体都染上了一层灰蓝色。 “你这么漂亮,应该有挺多人追的吧。”廖琛轻松地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表面衣冠楚楚,内心的禽兽样已经初现端倪,“说实话,我经常去看你们c大学生活动中心的演出,早就注意到你了。你们演的蛮有意思。”他轻笑一下,眸子好像万般含情,看久了则会油腻,“你演得更有意思。” 邰雨桐不知喝了什么,在副驾上昏昏欲睡,惟一的警惕像根系线一样吊着她。 不能睡过去。 廖琛看人不搭理自己,又问了诸如“谈过吗?”“做过吗?”“有喜欢的人吗?”这些弱智问题,邰雨桐不回答让他有种被冷落的感觉,忘记了把人弄成这样是他自己干的好事。 车子拼命加速,转眼就到了个高级会所门口。高级会和他这种人一样,外边肃穆庄严,高端大气,里边藏污纳垢,发生各种腌臜之事。 邰雨桐被扶起来,她脚底已经失去了直觉,轻飘飘的,只能软软搭靠在廖琛身上。她知道要发生什么,内心一酸,只怪自己识人不查,自以为交了个上层社会的名流,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别紧张,雨桐,就是请你喝杯酒。”廖琛理了理领带,由侍者带进去,从皮夹里掏出张卡递给他们,“还是老地方。” 药劲上来,邰雨桐额头早就冷汗涔涔,越往走廊深处走她的恐惧越深,意识越模糊,这种意识模糊反而增强了她的勇气。如果昏睡过去就是彻底任人摆布,她不如赌一把。 她微微使力,滑过廖琛轻轻搀扶着她的臂弯,摔倒在地。 “雨桐?”廖琛狐疑地看向她,“怎么这样不小心。” 廖琛蹲下来扶她,扶了好半天没扶起来,不怀好意地笑道:“太软怎么办,一会儿有你发挥的时候。” 邰雨桐假意搭靠着他的肩,左手迅速在廖琛另一只臂弯挂着的包里摸索她的手机,位置她熟悉。 摸到了。 “起来吧。”廖琛把力气都使在扶她上面了,没注意到她手部动作。邰雨桐软弱的样子极大降低了他的警惕。 邰雨桐贴着他站起的瞬间把手机牢牢插进了裙带和衬衫的交接处。 廖琛打开门,先把邰雨桐推进去,反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