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耽美小说 - 匹诺曹【傻子攻/双性/生子/年下】在线阅读 - 第八十一章(一更)

第八十一章(一更)

    孙姝予心中当下一沉,心想张文星是什么意思,他有什么不敢录的。

    只听下一秒,张文星嗤笑一声,他往前,孙姝予就后退,他像是怕孙姝予听不清,录不上,故意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道,“孙姝予,我说你怎么扭扭捏捏,原来是攀上高枝了,我都看到了,你下班后上的是钟于的车,你工作怎么来的?还不是勾搭大老板娘来的,否则她为什么三番五次把你安排进来,你可真行啊,儿子老子一起伺候。”

    孙姝予冷静道,“我的私生活和你没有关系,倒是你,三番五次sao扰员工。”

    “我sao扰员工?”张文星怒极反笑,“你有证据吗就血口喷人。”

    他料定了孙姝予没有证据,一口咬死孙姝予在泼脏水,不在录音里留下任何把柄,“你现在想怎么样,想拿一段断章取义的录音去揭发我啊,你去啊,你看看总部是调查我还是开除你。 ”

    孙姝予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是一个随时提防的状态,“我录音是为了留底,你sao扰我了,你言语过界轻浮,让别人感到不舒服,停车场对我动手动脚,这就是sao扰。”

    他关了录音保存,才补充道,“当时钟于的车就停在那里,他的行车记录仪都拍到了。”

    其实当时钟于把车停在两排开外,根本就拍不到他们,他这么说,也是为了吓唬张文星,对方果然神色一变,又很快镇定下来,打量孙姝予,似乎在思考话里的真假,但又很快不当回事。

    他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明摆着对孙姝予的恐吓不屑一顾。

    “你想说什么孙姝予?你想说钟于会给你撑腰?他知道你跟他老娘有一腿吗,干什么,你还想说你在跟大少爷谈恋爱?”

    他鄙夷地从上到下看了眼孙姝予,料定了钟于这样的人看不上他,以为他以色侍人,比自己还要不堪,轻浮道,“你一口一个钟于,钟于他听得到吗。”

    张文星不断把话题往钟于身上引,孙姝予也有点不耐烦,彻底冷下脸,不愿多说,只手机一收,见录音保存好就要走,张文星却直接把他拦下。

    孙姝予手往兜里摸,眼见就要发生肢体纠缠,就在这时,只听咔哒一声,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了。

    二人同时往门口看去,钟于面无表情推门而入,手里提着“正在清理中”的警示牌,他满脸漠然,径直走到张文星面前,把警示牌往他脚下一扔发出声巨响。

    钟于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文星,又露出第一次见面时上位者不经意间的审视与傲慢。

    “不好意思。”他冲张文星斯文一笑,客气道,“——钟于听见了。”

    张文星面色铁青,面色不善地瞪着钟于。

    钟于却不把他当回事了,只冲孙姝予淡定道,“他碰你了吗?”

    孙姝予摇头。

    “那也得洗洗手,脏,过来。”

    钟于嘴上说脏,却径直牵起孙姝予的手放到水龙头下面,不顾一旁面色铁青的张文星,旁若无人地给孙姝予洗手,对一个人最大的羞辱就是无视他的存在,钟于显然把这点领悟得透彻,整个过程都没有再看张文星一眼,洗完手就牵着人走了。

    孙姝予细声细气道,“你怎么来了?”

    他刚才还对着张文星冷着脸气势十足,一对着钟于就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钟于看他一眼,平静道,“我看见他跟在你身后进去了,不放心,过来看一眼。”

    他没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没问孙姝予打算怎么做,履行着不轻易插手的承诺,只确定了他没有受伤便不再管他。

    孙姝予一坐进车里,就一直低头发微信,只说让钟于在公司门口等一会儿。

    钟于大概猜到他想干嘛。

    果不其然,一个多小时后,小温垂头丧气地从办公楼内走出,张文星的车从她身边扬长而去,不等孙姝予开口,钟于先一步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孙姝予下了车朝小温跑去,对方毫无准备,被吓了一跳,见是孙姝予才松了一口气,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孙姝予带着小温进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钟于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孙姝予一个人走了出来,看脸色不是太好。

    宾利缓缓插入车流,钟于关心道,“怎么了?”

    孙姝予面色奇怪,“小温说张文星压根就没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

    张文星老jian巨猾,做事又颇为小心,根本不留任何证据,有的只是言语上的sao扰和恐吓,嘴上说要小温做她女朋友,可话里话外却是胁迫,以工作相要挟的意思。

    钟于毫无意外神色,只委婉劝说孙姝予,“非得上床才算sao扰吗,她不愿意站出来,你也不要勉强她了,这种事情不对,但很常见,小温也情有可原,你尽力就好。”

    孙姝予叹气,“我也知道……接下来几个月我在家办公,以后和他一起工作的是你,和这样的人一起工作,你也会很麻烦吧。”

    他话里话外都是对钟于关切维护的意思。

    钟于的表情果然柔和了很多,趁着等红灯的时间,拉起他的手放在嘴边亲吻。

    二人点到为止,没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讨论,孙姝予识趣地换了个话题,问钟于市场部的进度怎么样了,钟于实话实说,且客观道,“张经理办事效率很高,很有远见和决策力,大部分工作都是他独立完成的,我只是协作,就差下个礼拜老总们过来参加企划会拍板了,他应该会升职。”

    孙姝予若有所思道,“都哪些老总来啊?”

    钟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孙姝予也没在意,晚上睡觉前还在抱着电脑研究什么,钟于瞥了一眼,依稀认出“音频处理教程”几个字,他从不干涉孙姝予的所作所为,只见时间太晚,提醒他该休息了。

    孙姝予聚精会神,敷衍地嗯了一声,抱着电脑不撒手。

    钟于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孙姝予又立刻妥协,追上去拉钟于的手,二人这才搂抱着睡了。

    这段时间里张文星忐忑不安,就怕钟于对他突然发难,谁知钟于对他态度如常,第二天在公司碰到的时候,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冲他打招呼,这就让张文星有点摸不着他的态度了。

    若说钟于对孙姝予无动于衷,可那天的举动简直是护短到不讲理的地步。

    难道钟于真这么能忍?

    他料定了钟于这样的大少爷,不可能对孙姝予这样一个平凡的老实人死心塌地。

    其实不止张文星, 就连孙姝予那天看见钟于的突然出现,都以为他要忍不住动手,谁知钟于听罢,只是很淡定地解释,“暴力又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野蛮人才动手打人。”

    孙姝予一阵语塞,心说敢情之前揍掉孙旭半条命还栽赃陷害的不是你。

    一周后,企划会如期举行,孙姝予作为临时借调到这个部门的员工之一也跟着参与,反倒是小温,一大早就没见她到公司来。

    除了市场部的同事,到场的还有以于雅正为首的股东和几个管理层的领导,听说要宣布一项重大人事变动,张文星对此颇为自信,已经春风得意好几天,觉得这就是他升职加薪的好机会。

    孙姝予一个小职员坐在最末端插不上话,心不在焉地听着,左手始终紧紧攥着一个移动硬盘,坐在他对面的钟于默不作声地看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会议主持人放完演示文稿,便看向首位坐着的于雅正征求同意,对方点头默许,示意他继续下去。

    “会议内容会在下午两点前发至各位主管的邮箱,请根据以上基础安排部署未来一个月的任务计划,接下来,我代表总部宣布分公司的人事变动……”

    孙姝予突然道,“请,请等一下。”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孙姝予身上,张文星面色一变,咬肌紧紧绷着,目光更是如刀般钉了过来。

    孙姝予心如擂鼓,鼓起勇气站起,他声音很小,却吐字清晰。

    “我要举报市场部张经理,sao扰员工。”

    张文星暴跳如雷,“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他紧张地回想,除了洗手间的对话外,他没有把柄在孙姝予手里,他不信孙姝予敢和他鱼死网破,小温一吓就哭,要真有反抗的胆子,也不可能被他拿捏这么久,他自视甚高,心里压根就没有尊重下属的意识。

    有个和他私交不错的股东,甚至因此疾言厉色地瞪着孙姝予,让他对领导有意见私下解决反馈,不要耽误大家开会。

    于雅正淡淡地瞥了眼张文星,又睨了眼为他喊冤叫屈的人,继而对孙姝予公事公办道,“有证据吗?”

    孙姝予嘴角紧抿,攥着的硬盘里是他和张文星的在洗手间的录音对话,钟婉和钟于的名字都被他用软件消音,以及在小温同意下,录下的交谈过程,和她提供的部分聊天记录作为佐证。

    他虽然不能证明张文星有实质性sao扰员工的举动,但起码可以让总部意识到这个人表里不一,品性不佳,从长远发展来看不适合当领导。

    ……可今天这么多人在,这段录音一放出去,对孙姝予自己也会有影响。

    他不是临门一脚犹豫不决,而是忍不住去想,如果是钟于,钟于会怎么做,他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既保全自己,还能讨回一个公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冷静、沉着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有。”

    孙姝予听到这声音倏然抬头。

    全场哗然,只见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公司里从不八卦,一向最公事公办,谁也不得罪的钟于。

    张文星登时面色铁青。

    二十一岁的少年穿衣礼仪不落,起身时不忘把坐下后解开的西装扣子重新系好,走到孙姝予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移动硬盘接上,接着头也不抬,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平静道,“你做得很好。”

    “现在,站到我身后去。”

    作话:这是为了衬托哥哥从一个“懦弱自卑的老实人”在爱和鼓励下蜕变成“温柔勇敢的老实人”而设计出的剧情,无意展开多做描写拉长战线,只点到为止填一下之前埋的线,交待结果,引出下文,所以请不要深究,更不要盲目效仿,中过瘾的剧情在现实中不一定合理,碰到职场性sao扰和职场PUA时,请先保护自己,再伸张正义,安全第一,坏人远比我们想象得多,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因为很害怕盗文的不盗作话,害怕这个剧情错误引导了刚就职还一腔热血的小可爱们,所以这段话就跟着正文一起,不单独放作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