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抉择 下

    抉择（12）

    冥界

    地狱入口·苦恼河

    支付了渡资坐上摆渡人卡伦的小舟，吹着冥界的河风欣赏两旁盛开的彼岸花，这两个不知名的灵魂过得甚是惬意。长发的中年男子拔下一根金发，悄悄系上黑发男人的衣摆，将发丝另一头垂在河水里。苦恼河里荧绿色的噬魂鱼一嗅到灵魂的味道，纷纷追赶着小舟围聚过来。一条最为胖硕的噬魂鱼巧妙地挤开挣食的同类，一口衔住了发丝。黑发男人的衣摆由于不断拉扯都变了形。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臭小子，手痒了是吧？”黑发男人甩手扯断发丝，无可挑剔的脸上有些微怒。

    “嘿！”金发的男子一副被你看透了，跃跃欲试的模样。

    两人刚站起来，摆渡人卡伦冷不丁的一敲船桨，瓮声瓮气的说道，“再闹，扔你们下去。”

    金发男子笑嘻嘻的凑上去，“卡伦大叔，别介别介，我们闹着玩儿呢！”

    摆渡人卡伦看了大口吞噬金发的噬魂鱼一眼，“这苦恼河日后更加不太平咯！”

    冥界·地狱

    下了渡船，两人并肩走在贫瘠的土地上，看似闲情漫步却只见四周的游魂、白骨、僵尸等物蹭蹭蹭的往后倒退，没几个瞬间这两人就抵达一座荒芜的城堡。

    金发的男人皱了皱眉，“假正经的，来这里做什么？”

    黑发的男人微微一勾唇角，露出两分邪魅之气，“来看看我优秀的前部下们都在做什么。”

    “感情你是来偷窥的！”

    “滚你的蛋！”

    死神领主达纳特斯百般无聊的擦拭着镰刀，口中唱着不成调的曲子，“日子过得太无聊啊诶呀诶呀哟谁来砍我一刀呀诶呀诶呀哟你若伤得了我一根骨头就把地狱送个你诶呀诶呀——阿、阿、阿嚏！”

    金发的男人扑哧一声笑摊在地上，雪白的肌肤涨得通红。

    黑发男人倒饶有兴趣的听着，“依旧无聊得很精神啊，达纳特斯……”

    金发男人爬了起来，喘了几口气，“冥界有意思！真有意思！”

    冥界·死域

    巫妖王道格拉斯一觉醒来，享用了美丽的夜妖女仆端上来的早餐。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个小时鬓角后，巫妖王终于开始做正事了。先修了半天，随后又用分镜之术唤出两个自己，下国际象棋。

    一盘棋还没结束，来了个巫妖王之位的挑战者。道格拉斯右手摸着鬓角，三分钟内把人家打得半死，于是乎打着呵欠回去睡觉了。

    冥界·魔域

    地xue之王鬼蜘蛛亚罗同毒后蝎女莉西娅为了幽冥狼王西泽留下的领地，千年来隔山差五的打得地动山摇。噬魔暴熊贝尔维尔自从占领了九尾妖猫多萝西的领地以后，竟自封为暴帝，强行虏来漂亮的美杜莎，殊不知外表顺从的美杜莎时时刻刻觊觎着杀他。地狱魔犬上蹿下跳，扰得八歧大蛇睡不得觉四处发怒，被斯芬克斯咬掉两颗脑袋才安稳下来。可魔域的领主魔龙撒旦叶依旧趴在金币堆上睡大觉，千年来丝毫不为所动。

    冥界·恶魔城

    万魔殿中夜夜狂欢，灯火通明，美酒佳肴。大恶魔芙罗塞碧娜一天要喝九百九十九杯酒，换九十九套衣裳，画九个不同的妆。男性恶魔争先恐后地向她邀舞、献媚。可容纳数千人的舞池灯光绚闪，欢呼口哨声四起。拥抱热吻频频可见，恶魔和梦魇向来以女为尊，并且热情大胆，敢爱敢当。

    黑发男人一把拉住两眼放光的金发男子，“不想精尽人亡就给我好好呆着！”

    金发男子嘿嘿笑了两声，“我保证吃干抹尽就走人！要是神界也有芙罗塞碧娜这等火辣大胆的美人就好了……”

    抉择（13）

    立于忘川河之上，金发的男子犹豫了一下，问道，“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有两扇门吧？”

    黑发的男人微微颔首，“一扇通往血炼狱，一扇通往沉默之地。”

    “通往沉默之地的门呢？”

    黑发男人忆起往事不禁莞尔，“毁了。被小女毁了。”

    “你家小丫头的确是我见过的最有个性的小辈。老朋友，说心里话，这回冥界的夺权之战你看好谁？”

    “从实力与天赋上来说，伊琉略胜一筹。但是，伊琉的性格不适合为王。肖嘉处事果断，善攻心计，懂得笼络人心，城府比伊琉深上许多。他们两个自小感情深，夺权之战对他们来说过于残酷。你呢，神界可比冥界乱得多。”

    “其实啊，我也没想要那么多小崽子，一不小心就一个接着一个出世了！”金发的男子收敛了笑意，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梅塔特隆那个孩子最像我，本觉以他的处事手段定能夺权。没想到修尔那个小家伙眼光最是犀利，一开局就瞄准了他，借米迦勒与加百列之手消磨他的力量，再一举出击。”

    “最没想到的，还是伊琉小丫头会看上他。”

    “在不知不觉中，他们走了当年我们走过的路。”

    “还太嫩了。”

    “也是。这届夺权之战已经持续一千多年了。那时神界十一、冥界二十三个竞争者，我们才花了3百年。他们还远远不懂什么是战争……”

    黑发的男人蓦地回头望向血炼狱，“德古拉……”

    冥界·血炼狱

    垂死的吸血鬼面含微笑望着他眼前的后裔，“没想到你居然找到回来的方法了……人界之旅，愉快吧？”

    闭着双眸的男人松开插入德古拉心脏的纯银十字剑，“感谢你，若不是你把我驱逐到人界，就不会遇到我最爱的女人。”

    “哈哈……”德古拉伸手握住剑刃，赤红色的双眸灼灼的盯着他，“孤独让人绝望，绝望令人疯狂。我的一切你都拿去，爱德霍滋，慢慢享受这份疯狂吧！啊哈哈哈……”殷红的鲜血从德古拉苍白的十指间渗出，扑哧一声，十字银剑被他自己拔出。顿时灰飞烟灭。

    爱德霍滋缓缓睁开双眼，妖异的双色瞳泛着冷漠的光芒。

    忘川之上，金发的男子轻声道了一句，“一个气息，消失了。”

    “去沉默之地看看杜玛，这孩子以前和伊琉吵了一架后一直在生闷气。”话刚说完，两个男人出现在一个细雨蒙蒙的花园迷宫上空。繁茂的草木中栖息着不少花精灵，虽然无人打理，但却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金发的男子惊呼了一声，“冥界也有那么漂亮的地方！”

    “这儿原是小伊琉的秘密花园。年纪相仿的小杜玛是她幼时最好的玩伴。一日不知两人为何事起了争执，小杜玛也是个好胜且固执的孩子，断不会轻易让步。最后，以蛮不讲理的小丫头一怒之下毁了通往秘密花园的传送门告终。”黑发的男人说着，眼里透露些藏不住的笑意。

    金发的男子略一回想，“杜玛……当年的黑骑士统领杜玛？！”

    “没错。小杜玛是他的独子，弗朗西斯·杜玛。”

    进入蔷薇拱门，是一条曲折的花廊。上方藤萝繁生，浅紫色的花朵串串下垂，十分美丽。风一起，两旁的八角枫轻摆。一丛一丛的白百合铺满大地，夜来香的香味飘荡在空气里，小苍兰花叶极美，郁郁葱葱，沾着露珠的朱蕉层色分明。

    走了几步，一棵粗壮的银杏树干上歪歪扭扭的刻着一排已经模糊了的字迹——你忍，你忍，你再忍！看你能忍到几时！

    没多久，在一棵高大的柏木上看到——别以为死不认账就会原谅你。关门，放多萝西！

    又走了几步，在一棵月桂树干上又见到了同样的字迹——想让伊琉大人我道歉，早了八千年！

    诸如此类蛮不讲理的话，在这个漂亮的花园里随处可见。

    抉择（14）

    金发的男子望了会儿花园里靠在黑色大剑上打盹的青年，回头问道，“然后去哪里？”

    “既然来了，想不想去堕天使之城看看沙利叶。”

    “唔……算了，那孩子无非就是惦记着怎么迷倒男人。”

    “这点是遗传你的吧！”黑发男人横了他一眼。“孩子们也都长大了。如果沙利叶真如你说的这般，她活不到今日。依我来看，你这小女儿倒和伊琉有两分像。”

    “我只知道她们两个向来不和。”金发的男子笑吟吟的道，“米迦勒同加百列，伊琉同修尔，肖嘉同沙利叶，千年后竟发展成这三个意想不到的组合。从如今的局势看来，米迦勒在梅塔特隆死后谨慎了不少，落入人界的加百列执着于毁了她神之心的小伊琉。小伊琉自身陷入混乱之境，就看修尔会怎么办了。肖嘉在人间开启‘地狱之门’，是不是打算趁这个机会狠下心。而沙利叶迟迟没有动静又在谋划什么？老伙计，这等扑朔迷离的局势可比我们当年的一面倒来的有趣多了！至高之位，能者居之。我们俩个，就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吧……”

    冥域

    “小冥王”肖嘉写完信吹了声口哨。五只体型如同雨燕的飞禽扑着翅膀悄无声息的飞了进来，“小冥王”的专用信使枭燕衔起信封，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门敲了两下打开了。

    妩媚多姿的“魔法天使”沙利叶轻步走到小冥王身边，嫣红色的长发垂腰，蜜桃般的粉唇微微抿着。一袭薄薄轻纱包裹了性感身躯，朦胧中尽显诱惑。代表神界魔法掌控者的金粉色月牙儿绘于脐上，更添妖娆。可她一双动人的眸子却透出心底的按耐不住。

    肖嘉平缓的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

    沙利叶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我想去人界。”

    肖嘉一眼看穿了她，“找伊琉？又或是找修尔？”

    沙利叶微微颦眉，没做声响。

    “小冥王”拍了拍她的手臂，扬起唇角，“沙利叶只需要安心待在这里。我会让修尔亲自把伊琉送来冥界。”

    沙利叶眸光一亮，“真的？！”

    “千真万确。”肖嘉自信满满。

    血炼狱。一座中世纪哥特古堡的顶层，爱德霍滋拆开枭燕捎来的信封，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冷漠。裹上披风，向血炼狱深处飞去。血炼狱，除了是冥界吸血鬼的居住地以外，更重要的职责乃为关押冥界的违法者，以及惩戒吸血鬼内部触犯戒条的族人。这些吸血鬼将受到极其残酷的刑法，最严重的连死后都无法转生，灵魂直接堕入血炼狱永世难逃。而违戒者中最令吸血鬼们唾弃的一类便是——弑亲！

    魔域。金币堆上的魔龙撒旦叶睁开半只眼睛，打了个响鼻。一口吞掉了还不够他塞牙缝的枭燕。没几秒钟又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恶魔城。美艳无双的大恶魔芙罗塞碧娜一手逗弄着英俊的男宠，一手抖开信纸，“哎呀哎呀，这还让不让人安宁了！小恶魔们，宴会到此结束！小冥王有令，恶魔城进入备战状态！三日后开启‘地狱之门’连通人界！”

    死域。巫妖王道格拉斯摸着卷翘的鬓角，立即执笔回信一封。信中仅有一行字——只有冥王方可向本王下令！

    地狱。死神领主达纳特斯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的信，“什么破玩意儿！嘛，总比无所事事来得好……”他用镰刀柄敲了敲身边打盹的死神传令官，“快擦擦你的口水！立即下达领主召集令，让所有想在地狱继续混下去的亡灵法师都给老子过来集合！一场名为战争的游戏就要开始了……”

    抉择（15）

    红蔷薇般永世不灭的燃血之焰。寒如冰霜禁锢灵魂的荆棘之链。密闭的空间里浓重的腥甜之味。折断的獠牙，拔去的蝠翼，空陷的双目，饥饿的躯体。栗色的凌乱长发下，依旧不失徘徊在唇边的那一抹纵狂笑意。

    嗒、嗒、嗒、嗒……

    清晰的脚步声回响在血炼狱最深处的走道上，一双双赤红色的眼睛在黑暗里渐渐发光。

    “近了……近了……新的气味……新的犯戒者……这里是血炼狱的尽头……遭受胆小鬼唾弃的世界！来吧……来吧……迷途的同伴……伟大的癫狂者……这里是吸血鬼的极乐园……弑亲的快感只有我们胆敢享受！欢迎！欢迎！欢迎！”

    沉厚的银门吱吱开启，爱德霍滋睁开双色眸。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具体无完肤的躯体、一个个千穿百孔的灵魂。殷红的火焰缓慢的炙烤着吸血鬼的血液，而吸血鬼自身强大的恢复能力又使新鲜血液不断重生，循环往复，求死不能。蒸腾的血气在封闭的空间里愈聚愈浓，时刻刺激着吸血鬼的神经。饥肠辘辘的受刑者若要挣扎，棘刺扎入灵魂……

    他冷漠的扫了一眼，向黑暗深处走去。

    “爱德霍滋，你终于来了……”栗发下一双赤红色的眼眸缓缓开启。

    爱德霍滋在他面前停住脚步，流泻出慈爱温柔的目光。他伸出冰冷的手指抬起他的脸，“父亲来了，我的小苏维。”

    “哧哧哧哧……感谢我吧，是我让你回到了这个世界。”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我的小苏维。”

    苏殿大笑起来，透出一股肆意纵狂的意韵，“这里，可是吸血鬼的‘极乐园’。有资格入住血炼狱尽头的，只有成功击杀了父辈的吸血鬼。换句话说，在这里的，才是吸血鬼中集胆量与力量为一身的最强者！”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咦嘻嘻嘻嘻嘻嘻嘻……

    哦吼吼吼吼吼吼吼……

    蔷薇般的火焰腾空而起，整个空间里顿时爆满了狂笑声，荆棘之链框框的响声代替了他们的掌声。疼痛，算什么！rou体，算什么！灵魂，算什么！吾等才是最强的吸血鬼！

    何等气魄。

    “原来如此。”爱德霍滋轻声一笑，优雅绝伦。

    “慢着！”一个粗壮的声音突然冒出，“你身上为何有德古拉的气味。你是谁？！”

    苏殿缓缓开口，吐出三个字，“驱—逐—者。”

    “驱逐者？！他就是传说中德古拉的驱逐者？！”

    “咦嘻嘻嘻嘻……据说力量与始祖德古拉不相上下，德古拉因为杀不死他而驱逐到人界的男人！”

    苏殿冷静的盯着爱德霍滋那双死前令他憎恶的异色瞳孔，“你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德古拉死了。”

    “没错。”

    “还意味着，你需要我……”

    “你的聪明真让父亲爱不释手呢！”爱德霍滋浅笑着与他对视，“选中你，亲自赐予你初拥，明知弑亲还不断激你杀我，都是因为我需要你，不舍得那么出类拔萃的小苏维转世啊！”

    苏殿闻言脸色一变。

    爱德霍滋将自己的手臂伸到他嘴边，“接受，还是拒绝，决定权在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将夜迎回冥界来，他可是过的很辛苦呢。你也见到这个可爱的小弟弟，不是吗？””

    苏殿心中一动，“夜……”

    抉择（16）

    永夜城·侧殿

    月殿在走廊里拦住修养了一周想再次去见夜殿的安娜，“还是，别去为好……”

    安娜冷冷看了他一眼，“命是我自己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怎么样和我无关！我只是不想让夜后悔一辈子！”

    被月殿一吼，安娜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我来看自己的未婚夫，关你何事！”

    “未婚夫？！”月殿讥笑一声，“戒指呢？吸血鬼订婚的誓言之戒呢？！”

    以戒指内的灵魂为引导唤回夜殿时，誓言之戒已经破碎。安娜紧紧捏住拳头，垂下眼睑，“让开……”

    月殿心中隐痛，他也不希望看到如今这结局。因而不得不放出狠话，“安娜，你不可能成为夜的妻子。没有誓言之戒吸血鬼内部无人会承认你们的关系，即使你贵为暗夜之王。夜殿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放手吧，放他走，让我带他回吸血鬼总部，帝王的事我会处理。你醒来的时日也不少了，你可有考虑过帝国之事？！想清楚你的正职是什么，别把心思都放在私情上！你是王，我们只是臣。我相信，以前夜殿就明白你们之间的差距，只是他不愿面对。现在是个机会，了断吧！夜殿优柔寡断，但你安娜处事向来果断！”

    左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小腹，安娜侧过头，双目含泪，“……不行！”她忽而抬起头，坚定地望着月殿的双眼，“除了我，没有人能让他复原，不是吗？”

    “不是！”本面对安娜的月殿竟猛然回身，大声反驳道，“他能！他自己能！别再宠他了，他不是个孩子！是个男人就该靠自己的力量！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事实上却一直被你保护着！在洛廷救了他的是你！给他帝王之位的也是你！帮助他修炼领域的还是你！最后，更是要你用身体作为代价换回他的生命！这是个男人该有的所作所为吗？！安娜，你那所谓的爱只会让他越来越依靠你！越来越无能！听明白了没有！”

    安娜被月殿一阵狂吼，愣在当地，呆呆的望着气喘吁吁瞪着紧闭的门的暴怒吸血鬼：啊咧……你吼我还是吼门呢？！

    门的另一边，小夜子坐在他的棺椁上，一滴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淌落。

    “爱哭鬼……”冰凉的指尖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

    小夜子赫然睁开双眼，一头栗色长发的男人映入酒红色的漂亮眼眸。无比熟悉的笑容，无比熟悉的气息，这个男人，除了他还有谁？！

    “哥……”

    “好久不见，夜。”

    同一时刻，门外，斯洛斯神出鬼没的突然现身巧妙地掩盖了苏殿的气息。他先盯着月殿一阵色迷迷的猛瞧，随后扔给安娜一封信，“小安娜，给你的。人家老远替你捎来的，谢我个呗！”

    安娜打开一看，惊呼了声，“小冥王？！你和冥界有瓜葛？！”

    斯洛斯回过头来奇怪的望着她，“你一直都不知道？！修尔和爱丽丝也没告诉你？！哎……你真让人失望，你以前那聪明劲都跑哪儿去了？一觉睡糊涂啦！”斯洛斯扭头看了看，不见多萝西，“哎呀，连伴生魔宠都不要你了，小安娜呀，你真该检讨下了。现在的你可不讨人喜欢呐！”

    “呵、呵呵……”安娜干笑两声。被斯洛斯这么一说，许多问题迎刃而解。为何修尔什么都不告诉自己，为何心里爱丽丝的灵魂虽然醒着却不和自己说话，为何不见多萝西的踪影，为何最近自己又烦躁又苦闷！愁眉苦脸日思夜想却又毫无行动的不是安娜！更不是伊琉！原来如此，所有人都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居然没人和她说！

    想到此处，一抹邪笑绽放在唇边，眼前不正好有一个拿来解气的嘛！“斯洛斯，月殿先生方才还问我说妖精族那个最漂亮的人在哪儿呢！一说就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斯洛斯，“宝贝你真有眼光！”

    月殿，“诶？”

    可怜的月殿还没反应过来，被斯洛斯一把搂住拖走了……

    门内。

    小夜殿点点头，语气坚定，“哥，我跟你走。我要变强，我要……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