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晚上。 “好了，同学们，晚自习就上到这。” 老师话音刚落，安静的教学楼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孩子们像是出笼的小鸟一瞬间叽叽喳喳的喧嚣声、吵闹声，但这一切都和沈安无关。 午饭吃的太晚，沈安现在有些胃不舒服，便在自己座位上待了一会。 “沈安，要不要回宿舍，今天我老早就把作业写好了。”唐益兴奋的向最后一排跑来。 还未等唐益跑来，沈安便已经无情的拒绝了他，“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唐益顿时像xiele气的皮球般，“那好吧，那你要早点回宿舍，别又学太晚。” “嗯。” 听到沈安的答复，唐益又像被充满了氢气，开开心心的回宿舍去了。 多好的孩子，无忧无虑的。 身体不舒服或者碰到“他”的时候，沈安就经常把自己沉浸在题海的世界里，只有学习才能给自己一丝丝的安慰，才能让沈安获得生活上的成就感。唯有学习，不会背叛自己。有付出，便会得到回报。 “室友，这都十点了，你怎么还没走。”贺辞将脸猛的凑近沈安，将沈安吓了一个激灵。 沈安做题过于着迷，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悄然而去，就连贺辞推门进来也没有察觉到。当真是个书呆子。 沈安怔了怔，想了一下午的人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让沈安有些上头。 缓过劲，沈安才意识到，这句话应该他问贺辞：“你才是，消失了一下午，这回怎么还没回去。”话语间，带着些自己不经察觉的酸意。 一向恪己守礼的沈安，有天也会打听起别人的行踪，着实让人惊讶。 “我啊，下午回了趟家，之后就去学校旁边的网吧，就到这个点了。” 两位当事人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一个不寻常的问，一个竟然还老老实实的向别人汇报自己的去处。 周管家将贺辞重新送回学校，早已经过了上课时间，贺辞便一头扎进学校旁边的网吧，一不小心便玩到了晚上。 听到贺辞的回答，沈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恼，自己担心了一下午，这人却是逍遥了这么久。 “哦，那你不回寝室，怎么到这来了。”沈安反问道 贺辞这回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色边晕。 “咳咳，这个......玩游戏太入迷，忘了寝室是哪个，回来的路上看到咱们班里亮着灯，想着过来问问你在哪个寝室。谁知道这么巧，你还没回去。”贺辞越说越向前，本就挨着不远的两人随着贺辞的突然靠近，两人之间更是严丝合缝般。 沈安本来打算抬头看向贺辞，谁知两人靠的太近，一下子距离拉进，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粘稠的“酸臭”气味，还好晚上已经没有几位同学兢兢业业的在教室里。 压着酷夏的尾巴，9月份夜晚的天气已经稍微有了些凉意，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这也让贺辞沈益多多少少的冷静了下来。 两人并肩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今夜的星星仿佛都格外的亮眼。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情绪波动这么大了，只是认识不到一天的贺辞竟然让沈益坚若磐石的心绪不宁。 人生可不就是这么的奇妙吗，有的人或许一辈子也无法碰到那个真正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有了牵绊，在人间才能更安心的过下去，不如就像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随风而扬。 “我们寝室在四楼405，钥匙等下可以去宿管阿姨那里拿一把。寝室是四人间，但是只有我一个人住，等下你可以看看你想睡在哪个床位。寝室一般是10点50准时熄灯。”沈益一口气把刚才贺辞问的没问的全回答了，仿佛是为了打破两人之间这莫名的氛围。 看到沈益这么不平常的行为，贺辞也有些释怀了，原来刚刚不止自己一个人春心荡漾啊。 随即又挂上了自己嘻嘻哈哈的那一面，将自己的右手随意的搭在了沈益的肩上。 “好的，我知道了。”沈益默许了贺辞这样的行为。 学校就那么大，教学楼到寝室的距离也不会特别远，在两人磨磨蹭蹭下，很快就到了宿舍。 贺辞拿着从宿管阿姨那里刚刚拿来的钥匙，打开了专属于两个人的房间。 “小心点，灯开关在左边。”沈益在贺辞打开房门后，接着走廊的灯光伸手按开了寝室的开关。 白色灯管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将原本黑暗驱逐，带来一室光明。 宿舍里虽然只有沈益一个人住，但也没有其他男生宿舍那样乱糟糟的样子，反而十分的井然有序，更符合沈益给人清冷的形象。 出乎意料的是，房间不像别的寝室那样是白色的墙壁，而是整个房间铺满了灰色的墙纸，也不知道是哪届学生这么的闲情逸致，将整间房修理了一番，给人一种家的感觉。 进门右手边是沈益的床铺，深蓝色的床单没有一丝褶皱的平铺在床上，被子整整齐齐的被主人叠成了豆腐块放在床尾，书桌上整齐的摆列着各科书本，一眼扫去，还有一些看不懂文字的书籍，厚厚的像是牛津大词典般，令人望而生畏。 贺辞打量着那几本与众不同的书本，默默不做声。 沈益顺着贺辞的目光望去，“schizotypal”一串英文字母映入眼帘。沈益不知道贺辞到底看不看得懂，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沈益也不敢第一天就让他看到自己的黑暗面。 沈益将自己的书包卸下，借着把书包放在凳子上的行为挡住了贺辞继续审视的目光。 “你快点铺床，我先去洗漱。”沈益将书包放下后，对着站在自己旁边的贺辞说道。 贺辞自如的将目光放在了沈益身上，冲着沈益努了努嘴，算是回答。 上午来报道的时候，家里的保姆已经提前将被褥铺好了，黑色的行李箱整齐的被摆放在床尾处。 贺辞将行李箱的衣服一一拿出来，挂在了单独的衣柜里。剩下的也没必要大费周折的折腾，谁知道这个高三贺辞能不能安然的在清林高中度过呢。 贺辞将行李箱随手放在一旁，除了听到阳台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宿舍里一片寂静。或许是因为淅淅沥沥的水声，或许是阳台上那个还没认识到一天的同桌，让他心里感到安心，贺辞慢慢的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等到沈益洗漱回来后，看到的是睡在床上的贺辞。沈益立马将即将喊出声的“贺”字收回来。沈益将洗漱用品放到桌子上之后，轻手轻脚的来到贺辞身边蹲下，双手放在贺辞床铺的一侧，下巴放在手上，就这样静静的打量着这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心上人。 棱角分明的五官，浓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而润的嘴唇，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容貌，让沈益痴迷。两人前世或许有过一段爱恨纠葛，今世来报恩结缘。 沈益的眸子里从前有过星星，有过太阳，但此时沈益的双眼里装满了一个叫贺辞的男孩子。 沈益用灼热的视线一遍又一遍的描摹贺辞的五官，将他的面容一次又一次的刻在自己的心里。人，必会有七情六欲，即使是沈益也不例外。 时间在不知不觉的流逝，任谁也无法挽留它前进的步伐。 白色灯管因为失去电力自动熄灭了自己耀眼的白光。光明退去，黑暗袭来。 黑夜，滋生欲望、贪念的时刻。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沈益缓了好一会才在漆黑的夜里看到自己的心上人。 就一下下，一下下，你只是完成刚刚没有亲到的愿望。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撺掇着沈益。 “我就亲一下。”沈益无声的向贺辞传递自己的心声。 借着黑暗，沈益用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手肘慢慢的弯曲，身体渐渐的向贺辞靠去。 两人鼻子相抵，呼吸交错，贺辞平缓的呼吸与沈益粗喘的呼吸想交织，给这黑夜增添了一份旖旎。 沈益低头，虔诚的将自己的唇贴在了贺辞的嘴唇上。 “比小时候吃过的果冻还要软嫩”想到这，沈益不禁伸出舌头舔了舔“贺辞牌”果冻。唇舌相碰，让沈益从内心里得到满足。 如同信徒般虔诚，沈益在亵渎了自己的‘神’之后，身心得到了满足。 沈益知道过犹不及，来日方长。 将所有邪念锁在牢笼里，清冷隽修的那个沈益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