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手臂又被抽出了几条血痕，烟雨捂着几乎溃烂的伤躲在柜子里，mama说了让她不准出来，更不准发出任何的声音，她不敢不听话，更不敢看mama的脸，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因为mama不喜欢听到她的声音。

    小小瘦瘦的身子蜷缩在破旧的衣柜里，烟雨把头埋进膝盖里，好疼！外面是她mama和其他叔叔们的声音，她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知道声音停止后mama又要打她了。

    时间好长好长，在快要睡着的时候，烟雨被眼前的昏黄的光晃了一下眼睛，接着被一股大力拉出衣柜，重重的摔在水泥地板上，冰凉的地板让她回过神来，立马跪在地上，不顾浑身的伤拉着她的衣角哀求着，“mama，mama，我错了，我不该睡着的，请你原谅我！”

    可眼前衣衫凌乱的女人冷笑一声，直接拿过装满水的水壶扔在她身上，幸好水是前几天烧的，不是那么的烫，可烟雨还是被破碎的玻璃渣划破了皮肤，她缩紧身子，愣是一声没敢哼，mama不喜欢她的声音，她咬着牙忍受着。

    可女人看她可怜兮兮的缩在一起，不仅没有怜悯，反而更加暴躁，拿过旁边的塑料凳子就砸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烟雨被砸得趴在了地板上，眼角已经肿的看不清东西了，她双手合十，不停的搓着手，想要她mama放过她。

    “贱人，都是贱人，太恶心了，你这个小杂种怎么不去死！”女人把砸的稀烂的凳子扔在她身上，坐在杂乱的床上，看着她脸上和身上的伤，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衣服脱了滚到阳台上去，今晚跪着不准动，要是我发现你动了，我就打死你！”

    寒冬腊月，外面还飘着小雨，冰凉刺骨，烟雨在mama不耐烦嫌恶的眼神下脱掉身上单薄肮脏的衣服，干瘦的身子暴露在外面，明明是九岁的孩子，可愣是皮包骨，看着像六七岁一样，身上也满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大腿处还有被烟头烫过的痕迹，还有刚才新加的伤口。

    阳台从里面锁死了，烟雨抱着身子跪在角落里，寒风和冰雨落在她身上，冻得小脸满是不正常的红，身子不停的颤抖，她觉得她快要死了一样。

    外面的灯光渐渐熄灭，屋内的灯光也熄灭了，烟雨听着里面传来的呼噜声，mama应该睡着了，小心翼翼的拿过角落里的烂衣服裹在身上，衣服很脏很臭，可真的很温暖。

    数到忘了时间，烟雨脸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好困啊，可她还是不能睡觉，被发现了又会被打，她不想挨打了，太疼了！又重新学着巷子里奶奶教她的数字，闷声在心里数着，快点天亮吧！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慢慢的升起了一轮灿烂的朝阳，照亮了天边，明明昨夜里还下着雨，烟雨冻的失去了知觉，听到了屋内传来的翻身动作，快速把衣服扔到角落，撑着小小的身子继续跪着。

    又过了一小时，阳台门被打开了，女人抱着胸低头嗤笑，“小杂种命挺硬，这都冻不死，晦气！我今天要出门，滚进来收拾好家里，要是回来看到一点脏乱，我就弄死你。”女人抹着粗劣的口红，说着无比狠毒的话。

    烟雨赶紧点头，只要mama出门，肯定要晚上才能回家，她就不用担心挨打了。女人脚尖踩着她冻红的脸，然后嫌弃的踹倒她，看她摔倒在地才大笑出声。

    烟雨看着关上的门，放松了一口气，穿上昨天的破衣服，这才仔细的打扫卫生，踩着板凳洗着好几天的油乎乎的脏碗，台面上还时不时爬过两只蟑螂，她小心的抓住了一只，扔进了垃圾桶，mama之前因为它，狠狠的打过自己，不能在让mama看到它。

    收拾好家里，她才能出门，她最喜欢找巷尾的奶奶玩了，只有奶奶对她好，会给她梳头发，还会给她饭吃。

    奶奶正坐在门口，看到她心疼的搂在怀里，摸着她脸上冻得龟裂的伤口，“这又是被你妈打了？你妈真是个没良心的，你还这么小，这都被打成什么了！”摸着她身上大片已经青紫的伤口，抹着眼泪又是一顿骂。

    烟雨不想看奶奶伤心，拉着奶奶的手笑着说，“我不疼的奶奶，这好多都是以前的。”奶奶看着她身上漆黑单薄的衣服，皱起了眉头，“跟奶奶进去，奶奶给你留了鸡蛋。”

    烟雨很少能够吃到鸡蛋，捧着一颗白花花的鸡蛋，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很好吃，走的时候奶奶又要给她衣服，都被她拒绝了，上次就是因为穿了新衣服，她mama把她关在阳台上两天。

    巷子里的孩子们都放学了，年龄大点的孩子骑着自行车从她面前划过，溅了她一身的污水，原本就很脏的衣服更脏了，她不敢说话，只能靠着边走。

    三个小男孩带着一个小女孩挡在她面前，她想她又要挨打了，一个黑黑胖胖的男孩扯住她的头发，然后把她推到在地，“小杂种，mama说你是小杂种，没人要的！”烟雨胳膊挡在前面，可他们的口水还是吐在了她的身上。

    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嫌弃的吐了她一脸的口水，“你身上好臭，我mama说了，你mama是个妓女，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那你肯定也是！”

    烟雨才绑好的头发又被他们扯乱了，她抱着头缩成一团，身上是他们不停落下的拳头，直到孩子们的mama找来，她才能从他们嫌恶的眼神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