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挑战魔王之日

    魔王城的sao乱是从魔王手下最强力的狂战士重伤开始的，而且进攻是从天界人界相反的方位——从魔界的最深处而来。

    路德擦掉溅射到眼睛旁的粘稠深红色血液，将右手上已经出现裂痕的重剑丢弃在岩浆之中，又将狂战士手中的重剑也踢下岩浆，拖着奄奄一息的狂战士向魔王城中走去。路德不是勇者，不用将魔族斩尽杀绝，便都给留了一口气。他只是来复仇而已，或者说是来替他的种群履行复仇的任务，毕竟他的心中并没有任何仇恨的种子。

    路德来自一个古老的种群，古老的到谱系来自于最初的始祖魔王，那时候他们的种群叫堕天使，如今被人叫做有翼族。路德是有史以来有翼族中最年轻最强力的战士，从出生筛选经历种种集中训练，他们种群的目标只有一个复仇并夺回魔王之位。

    拖着狂战士的路德并不觉得吃力，他靠着狂战士重伤的躯体震慑着魔王城中的每一个人，警告着他们不要做无谓的抗争。最终，除了零星的抵抗，他顺利的到达了魔王的王座之前。路德把狂战士的躯体扔在了地上，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魔王身上。

    看见魔王的瞬间，路德还是有些吃惊的。族人们训练时孙形容预设的魔王有狂战士的两倍强壮，可眼前的这个坐在王座上的魔王只有狂战士的一半健壮，甚至不到一半。可他鲜红的眼眸和那居高临下高贵的姿态彰显着魔王的气度，同时又很美丽，一种疯狂的美丽。

    挑战魔王并不是常有的事儿，但也符合规矩。路德向前一步，拔出匕首进行宣战，“路德。有翼族。以族群的荣耀之名，向现任魔王宣战。”

    魔王并没有惊讶，嘴角依旧带着笑，从王座上站了起来，“魔王，阿尔文。以魔王始祖之名，接受宣战。”那柔美却克制冷冽的声音结束后，整个大厅都被一个散发着白色弱光的黑色光环所笼罩，城内所有的喧闹声连同着圈外的色彩霎时消失。

    “开始吧。”随着阿尔文的一句话，整个空间似乎都因魔王释放的威压而震荡，路德抬起手都比以往多费了两三分力气，“...火球术。”阿尔文举起手，指尖冒出一个不大的火球冲着路德快速冲来。

    火球术本是最低级的火系魔法，纵使有魔王魔力的加持下也伤不到路德。但路德的训练告诉自己，不能轻敌，路德抬起左臂，依靠护甲的刻纹快速呼出防御盾将火球格挡弹射一边。而这时，阿尔文已经出现在路德的身边，红色的眼眸拖延出一条红色的死亡线，阿尔文手中弯刀直冲路德的脖颈而去。路德迅速反应，躲开了艾尔文的攻击，只在脸上划开了一道浅伤。

    “有翼族的翅膀真是美得让人生羡。”阿尔文依旧笑着用漫不经心的话语调侃。随后背后也显出了巨大的魔王之翼。与有翼族的堕天使羽翼不同，阿尔文的双翼通体漆黑形似蝙蝠。

    路德见飞起来也得不到相对优势，便集中精力打算使用有翼族的天赋“光环”直接进入魔力超负荷的模式，可自从被阿尔文的弯刀划伤后，他集中精神力的效率就开始越来越低下，是不是被强行拉到阿尔文的那双眼眸上去。精神力cao控？还是刚才的刀上有什么奇怪作用的刻印？路德努力保持自己精神力的集中，靠着对自己的手臂一刺的疼痛带来清醒的一瞬间，提前开启了“光环”。

    开启“光环”后，路德的头顶显现出一个暗紫色的天使光环，随后路德便失去了意识。有翼族的天赋技能“光环”能在将魔力瞬间提升几倍的基础上还加强身体爆发力，但是同时使用者将会失去意识进行肌rou记忆的战斗。

    再当路德恢复意识时，见到的就是已经血迹斑斑满是伤痕的阿尔文被自己的匕首抵住了脖颈。阿尔文似乎也看出了路德意识的回归，便开口道，“是我输了。以先祖之名，阿尔文败于新魔王——路德。”

    路德没想到魔王竟然还会开口认输，但对方提前就用仪式敲定了结局，路德也无法要求继续。为了向族人们证明自己成功打败了魔王，路德抓住了阿尔文的魔王角，用匕首砍了一半下来作为交代。路德个人并不想杀阿尔文，可族人们需要魔王被杀死，好在除他以外没有人见过现任魔王。

    而主动认输的阿尔文却因为魔王角有些不满了，“有翼族真是野蛮族群，还要砍下角当做战利品。”

    “魔王角是我对族群的交代。也是挑战魔王的凭信，以免食言。”路德一边说着一边使用魔将魔王角取了一小块穿孔做成耳坠带在了耳朵上。

    阿尔文似乎十分不满路德的行为，但因为战败也不能指责什么，只能有些无力地靠墙角坐下来，用治愈魔法给自己疗伤，“凭信？有始祖的陨落诅咒。我是没有办法食言的，我若是食言了，那么诅咒会将我的本源直接毁灭。”

    “陨落诅咒？”路德也跟着收起匕首，翻出收纳魔法空间中的药水，给自己的补充魔力，实际上刚才开完“光环”后，他的魔力已经接近枯竭了，若阿尔文没有认输，路德可能九点得苦战了。

    “只有挑战魔王成功才会知道的一个古老魔法。陨落魔王无法背叛新魔王，需辅佐新魔王接手魔界。历届新魔王中没有一次处死过陨落魔王，因为需要他们对接新的秩序。大多是上枷锁藏匿在最深处，或者切掉手臂切掉腿部当活的观赏品。你怎么选？”即使阿尔文所说的残酷刑罚有可能实施到他自己身上，他的语气依旧冷静清淡。

    路德一边听着艾尔文的解释，一边把阿尔文那把奇怪的弯刀拿起扔向远处，“你想怎么选？”

    看着路德将武器扔远的同时又把问题抛了回来，阿尔文不禁笑出了声，然后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回答，“我？我选择当新魔王身边辅助官。新魔王来自偏远的地方，对魔王城一窍不通，要从零开始学做魔王。”

    路德权衡了一会儿，族群中的训练仅限于如何打败魔王，但对于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魔王没提过一个字。这的确是路德的知识盲区，如果有陨落诅咒的保证。按照阿尔文的提议的确是不错的选择。虽然阿尔文的脸的确很美丽，但他也没有把别人放进收藏柜的癖好。路德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安排。做魔王还有什么准备需要做吗？”

    “魔王并不是一个职位。而是一种特殊的状态，也是一种特殊的种族。陨落诅咒已经生效，那么今晚你就会进化成魔王，会逐渐长出魔王角和翼。魔力量也会有个大的提升。相对的，我的角和翼会退化，最终退化为成为魔王前的种族。”阿尔文的魔力似乎还有剩余，在给自己疗伤后还顺带帮路德也治好了外伤。

    路德似懂非懂地接受着新知识，他之前的目标是打败魔王，而如今目标完成后便觉得有些空虚茫然，当然还有喷涌而出的属于年轻魔族的好奇心：“你原来是什么种族？”

    很显然阿尔文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带路德熟悉了魔王城大致的路线和房间的排布。顺便还解决了因为路德宣战而受了重伤的狂战士和魔王城守卫们。

    安排完所有事宜之后，阿尔文告别了路德。路德被留在了大的夸张的魔王寝宫中，各种华美的装饰和宝石镶嵌在精雕细琢的壁柱之上，房间内还有整面墙的书架，书脊的沧桑诉说着他们夸张的年岁。路德巡视了一圈，便放松下来躺在了中央的大床上，他嗅了嗅床铺的味道，与魔王城的腥味不同，是一种令人舒适留恋的柔软气息，有些熟悉又陌生，似乎与阿尔文身上的味道有些相像。

    没多久，路德便理解了阿尔文所说的“成为魔王的进化”，首先开始发生变化的是他的翅膀，纯白色的翅膀似乎是一瞬间被染成了黑色。接着他的各种身体状态都上升了一个层次，头顶的魔王角也冒出了一个小头，以后会随着时间越长越大。而最大的变化则是样貌，路德的金发逐渐被黑色侵染，而瞳色也由淡蓝过度到了与之前艾尔文一样的红色。最后的变化则是魔力量，几乎强化到了之前的好几倍，可能要比之前开启光环还要大。

    路德身上变化带来新鲜感很快就过了，但也让他相当神清气爽。路德现在已经进化为魔王了，相对的阿尔文应该开始退化了。路德想起阿尔文的反应，好奇心又冒了出来。堂堂新晋魔王，蹑手蹑脚地跑到了辅助官的房间，悄悄地推开了一点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