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书/上(德/汤/柳)噩耗来袭谁喜谁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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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嘈杂,拥挤,又忙碌的后厨房,这位西装皮革的金发男子显得多么格格不入,但他锃亮的皮鞋泰然自若地踩在那潮湿肮脏的瓷砖地板上,来去匆匆的服务生和厨师也对他的出现习以为常。 “又是一年四月二十七日,三年前的同一天,五十位烈士踏入隔离舱长眠不起,在今天,我们人类和异常系统ALPHA-00的跨次元战役,也就是所谓的已持续三年之久。”他穿过繁忙的后厨,推开餐厅的大门,便看见又无数颗液晶粒子组成的投影电视正悬浮在餐厅最大的一面墙上,投影屏幕里新闻电视台的主持人正带着标志性的微笑娓娓道来,“经过诸位烈士三年来的努力,异常系统ALPHA-00现有科技的掌控和渗透已出现了明显下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人类将不再受到网络系统的威胁,踏入真正自由的科技元年。” “晚上好,比奇安先生。”相熟的店务员用微笑向他问好,随后用拇指示意正在播放的晚间新闻,“我想您或许想看看这个——又或许您已经知道了。” “你说的没错,我甚至知道温妮今晚要播报的第三条新闻是斯特加公路的连环车祸。”说完德芬自顾自地走进餐厅的吧台,顺手从橱柜里拿出印有‘我的餐厅我做主’图样的马克杯,酒保便十分自然地走过来为他满上和马克杯极不相衬的啤酒,他的灰色西装外套还穿在身上,上面沾染了路上的尘土,工作证也只是草草地塞在西装襟前的口袋里,露出‘海棠广播有限公司新闻部门’的工整字体——德芬正是这家全国收视率最高的传媒公司旗下的一名特派记者,现在在电视上说话的便是他口中的温妮,海棠新闻的当家主播——他才下班就过来了,现在渴得要命,所以他一昂脖子一杯啤酒便见底了。 “今天是什么风把比奇安先生吹来了?往常这个时间您应该在办公室里摸鱼才对。”酒保肖恩再次给他呈上满满一杯啤酒,“而且您今晚似乎很高兴?” “哈哈,我搞定了一个大采访,这不值得高兴么?”德芬反问,“而且我的长假申请终于获得批准了,我之后终于能好好歇歇了!” “长假?为什么?”肖恩睁大眼睛,要知道德芬对这份费神费力假期少还总要天南地北跑的工作充满赤诚,他忙道,“如果你是担心餐厅——我们完全忙得过来!不用您的cao劳,我们一定会在修斯先生沉睡期间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在肖恩焦急的问话中,德芬呵呵笑了出来,他看着正在播放的新闻,上面的投影已经转换成了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学者和——拿着话筒的德芬,他一双和电视里记者别无二致的灰蓝色眼睛如霁日光风般明净,纤长的眼睫如一对金色的大蝴蝶调皮地扑朔几下,闪现出狡黠的光:“你放心好了,” “这段产假,我自然要好好陪陪我家亲爱的啦。” “听说科学院多位专家队伍早已在三个月前便收集了五十位抗争烈士这三年来的身体数据来作研究,这次我们有幸邀请到了李博士,请问能透露一下您的发现吗?“随着金发碧眼记者的问话,镜头转向那位看起来苍老又博学的学者。 在富丽堂皇的许家大厅里,无一人不专心致志地盯着那台占了大半个墙壁的液晶电视——这种上世纪难以保养又占地方的老古董,整个联邦怕也只有许家会如此挥霍地用它来播放新闻——而客厅里坐着的,无一不是经常登录杂志报纸的名人,什么联邦议员,什么着名钢琴家,什么知名企业家芸芸齐聚一堂,褪去了在外人眼里的光鲜亮丽,此刻都如凡人一般露出紧张焦虑的神色,不肯错过新闻播放的任何一条信息。 “首先我要带来的是一个坏消息,”年迈的学者说话总带着从容,缓慢的语速只会让屏幕前的人更加提心吊胆,“这三个月来我一共收集整理了一千八百份身体报告,并与这五十名烈士沉睡前的身体各项数据作对比......” 许家人身体默默向前倾。 “发现绝大多数烈士的身体数据出现下滑......” 坐在沙发中间的许家当家人当下黑了脸色。 “整体趋势不容乐观......” 许家的女眷纷纷红了双眼,许夫人眼泪更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身旁的女仆慌忙拿出丝巾为她擦拭眼泪:“夫人,小少爷身体一直都很硬朗,他绝不会是那大多数人的......” “我可怜的凡凡......”许夫人明显听不进去,泪水如断线珍珠一样地流,早没有了平时作为钢琴家的高傲与矜持,“你怎么能这么傻呀......” “那傻小子!偏要逞英雄......”许家老爷子,现在的许家当家人满脸怒容,却不难发现其微微发红的眼眶,“现在......现在好了吧!” 联想到从小宠爱的孙子可能遭遇不测,一向庄严的老爷子也难得露出悲伤的神情。 “这......但、但是根据我国最先进的医院每年汇报的数据来看,”面对如此噩耗,镜头里资深的记者也略有几分失态,但他很快恢复平静,即使人人都能听出他声线的颤抖,“这五十名烈士的身体数据一直......处于健康状态呀?” 老学者摇摇头,神色莫测道:“虽然他们的生理数据目前仍处于正常水平,但只要经过数据对比,便能发现他们体内细胞的活跃度呈现下降趋势,可能因为他们的精神体和意识体离开身体太久,身体机能开始默认主人已经步入死亡......” “我的凡凡......我唯一的儿子......”此时的许夫人早已泣不成声,她无助地抓住老爷子的手,“爸!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无论......无论如何,都要把我们凡凡救过来呀......” “夫人......”看着面前悲壮的一幕,刚从靶场训练回来的汤星宇仍然一头雾水,他无助地看向一旁的女仆长,只看见中年女人神色悲戚地摇了摇头。 “小宇......小宇!”听见汤星宇的声音,许夫人又抓住到了一个人诉苦,“我们可怜的凡凡呀......可能就要这么没了呀!” “夫人是在说什么傻话?”汤星宇当即皱起一双刚毅的浓眉,“小少爷可是说过等他成为大英雄,便会平安回来见你的,现在跨次元战役还没结束,他又怎会甘心这样离去呢?” “呵!大英雄!现在都快要把命搭进去了!”只要想到三年前许飞凡一声不吭填下申请表,许家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他相比起泪人许夫人要更能稳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他还有机会醒过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三嫂你先不要那么着急,现在情况虽然很糟糕,但李博士既然有坏消息,也就是还有好消息没说不是?”坐在许夫人身边的许家女眷拍着她的背安慰道,眼睛附近也是红了一圈,像是刚才已经哭过了。 到了这个地步,汤星宇也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连忙道:“对呀夫人,情况一定还有转机,若是少爷真出了什么事,我作为他的贴身保镖,也会对他负责到底的。” 被众人这么一安慰,许夫人也有点挂不住面子,便用丝巾擦干眼泪,深呼吸恢复镇定:“你们说的对,我们凡凡福大命大,一定能撑过这个难关的,若是真出了什么事——” 她话锋一转,一瞬间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瞥向汤星宇:“小宇你和凡凡一起长大,又是他的贴身保镖,你会把他带回来的,对吧?” “那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 “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最糟糕的情况便是成为植物人。”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光脑的屏幕闪烁着浅蓝色的光,为潜藏在黑暗中俊逸的脸打上一层朦胧的光圈,和勾勒出这人止不住上扬的唇角。 “呵。” “埃里克,该吃晚饭了。”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门外的光撕裂了这里的黑暗,一道修长的影子立在一旁,“你怎么又不开灯?” 听见柳才歌如雪松般清冷的声音,埃里克忙回头露出一个笑容,露出八颗牙齿,十分标准且灿烂:“谢了,柳。” 知道埃里克到餐桌前坐下,他才发现柳才歌眼角的殷红,压下心中的不悦,他佯作关切道:“是因为哥哥的事么?” “嗯。”柳才歌点点头,回应里带着鼻音,意志低沉。 柳才歌本不是健谈的人,今晚的新闻一出,他就变得愈发沉默寡言了,即使是埃里克挑起话题,他也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这样的行为自然让埃里克心里十分不爽,又明白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这顿饭吃得分外憋屈。 “我总是在想我哥上是走了多大的运气,”埃里克看着只有听到他哥哥相关才会抬眼看他的柳才歌,讽刺地笑笑,“才能遇见柳你这样完美的妻子呢?” 只见柳才歌那双黝黑的珍珠眼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随后才缓缓道:“你将来也能遇到的。” 我自然是遇到了,但却不是我的。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埃里克面上还是带着憨厚的笑容恭维道:“柳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呀,我哥都睡过去三年了,你们更是被人戏称‘圣遗孀’,换别人早换人咯......也就你还痴痴地等我哥醒来。用你们古中国的话该怎么说?真是情深不渝呀!” “这是责任的问题。”柳才歌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淡淡的,一如平时在台上给学生们上课一样,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激起他漆黑眼底的水花,也正是这样,才让埃里克对能拨动对方心弦的兄长嫉恨难当。 再说下去难免惹人讨厌了,埃里克转换了一个话题:“话说回来,柳应该收到我哥的身体检查报告了吧?状况如何?” 他也就随口一说,抬头却是一惊。柳才歌是正统的亚洲血统,黑发黑眸,此时脸上血色尽退,两相映衬下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显青白,他的贝齿将下唇咬得红艳艳的,身体出现rou眼可见的颤动,眼帘低垂,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但那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悲抑却将这个瘦弱的人儿包裹,连同埃里克的心也如针扎的一样疼。 埃里克双拳紧握直到骨架发白突出,干涸的喉头才说得出话来:“......情况很糟糕?” 柳才歌为不可查地点头,话语里满是受不住的颤抖:“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自己看吧。” 说着他从身上米色针织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张被折叠方正的纸,递到埃里克面前。 摊开纸张,果然是医院的检查报告,各项数据如常,埃里克直接看报告最后新增的一项数据: 衰竭程度-63% “医生说他大概是五十位烈士里机能衰竭最严重的一位......”察觉到埃里克神情的变化,柳才歌开腔道,“即使我愿意帮助他治疗......他再次醒来的机会也......” 他的声音在最后被哽咽代替,微不可闻,但埃里克知道自己的哥哥怕是无力回天了。 “那......”就不要救治了吧?内心阴暗的想法肆虐,推搡着他的胸腔就要突破禁锢,埃里克的喉头沉了沉,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我们也要尝试一下?不是么?” “嗯......”柳才歌闷闷地回答,一双柳眉紧锁,却不愿将眼眶里氤氲的泪水展现在他人面前,不想这样的倔强掩饰不了内心的无助与寂寞,反而让那带着水光的一扑一扑,成了一双磨人的刷子,搔得人心痒难耐。 “放心吧,柳,至少还有我。”埃里克趁机抓住柳才歌冰凉的手,感受到掌心下的挣扎,也不恼,甚至用温热的拇指在对方细腻的手背摁了一下,安抚着面前的人儿,“让我一直陪着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