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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剧情向,斯路特x副手)

手就被男人抓住了:“别在这,去更衣室。”

    “哦。”斯路特走进更衣室,看到那男人也进来,他一米八几的个头,在更衣室里边显得有些拥挤。

    “你进来干什么?”斯路特就是再无知也知道衣服不是随便当着别人的面换的,那种叫脱衣秀而不是换衣服。结果被男人轻飘飘的一句“你会穿吗?”顶回去。

    斯路特在男人的帮忙下穿好新衣服,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包装起来放进一个什么袋子里,非常的别扭。直到男人付了钱,将其他合适的衣服打包好一起带走,斯路特依旧觉得十分不真实。当他面对着镜子时,镜子里边那个衣着整齐的漂亮少年熟悉而陌生,那是斯路特?那只是斯路特的皮,不是他这个人。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时,斯路特感受到许多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知道,他们认不出来他是那个脏兮兮的疯狗般的斯路特,毕竟他自己也认不出他自己。

    斯路特拐了几个弯走进一条巷子 这几天太阳很毒辣,斯路特把脑袋上那顶帽子往下压了压,他闻到里边传来的阵阵腥臭。

    果然,这种地方是不会有人来收拾尸体的。那个醉汉还躺在那个地方,他脖子的一侧缺了一大块皮rou,另一侧能够看到冒出一截的刀片。地上满是凝固了的漆黑血迹,不过斯路特并不怜惜新买的皮鞋,一步步踩在地砖上走近。

    “腐烂的尸体病菌很多,为了你的健康考虑还是不要靠近比较好。”男人在他身后说,“你想做什么?埋了他?”

    “放屁,我能让他入土为安?”斯路特把手向男人摊开,“你有刀没?”

    “没刀,有枪。”

    “拿来。”斯路特见男人没有动作,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我又不会一枪崩了你,怕什么。”

    男人把绑在腰上的手枪拔出来,递给斯路特。那是一把老式左轮。斯路特拿过来,握在手里甩了甩,枪支比砍刀要轻多了。他把枪口对准那具尸体。

    几秒钟的时间斯路特打完转鼓式弹仓里的全部子弹,手臂被枪支的后坐力震得发麻,他用另一只手把左轮抛给站在身后的男人:“走了。”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把他下半身打得稀巴烂?”

    “当然,敢肖想我就得做好死得很惨的觉悟。”斯路特吹了声口哨,“我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被男人看上,那感觉真恶心。”

    “你喜欢你那小女朋友?”男人挑眉。

    “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斯路特开口正想解释,然后发觉事情不太对头,“cao,我和你说这个干嘛!”

    “你的习惯得改,少说脏话。”

    “……哦。”

    ……

    斯路特一踏进妓院的大门,花名叫这花那花的姑娘们就围上来,当然主要包围对象是斯路特身后的男人。斯路特母鸡护崽一样张开双臂拦住他们,说:“我找碧缇。”

    年轻的姑娘们面面厮觑:“碧缇是谁?”

    斯路特差点又要开口骂脏话,想想男人说的话强行忍住了:“就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子,十三岁,经常在这里帮忙打扫卫生的。”他说的相当隐晦,这有什么卫生可打扫?还不就是事后清理。

    果然,她们听懂了:“你是说金盏吗?她刚被接走了呀。”

    金盏?金盏花?斯路特听她们说话,一阵寒意笼罩了他。这儿的妓女以花名相称,一朵朵绮丽的鲜花就是一个个绽放着的女人,她们趁着颜色正好,任由男人肆意采摘。

    这时一个女人从里屋走出来,她比在场的姑娘们年纪都要大一些。她看到斯路特时大吃一惊:“你是那个……”显然她认出了这个和碧缇一同长大的少年。

    “别废话,碧缇呢?她还没满十四岁!”斯路特攥紧拳头,话语完全是吼出来的。他在心中默念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带碧缇逃出生天一直都是斯路特的执念,他为此筹备了很多年,如今有了更大的助力,怎么可能不把她从泥潭里拉扯出来。

    “她好福气,被克莱看上了。”女人伸手拢了拢脑后亚麻色的长发,“一大清早就被接去克莱的庄园了。”

    三天前的晚上。

    碧缇把水盆里混浊的水泼到下水道后,开了水龙头一边又一遍地搓洗手掌和指缝。她做一天的活不知道要碰到多少男人残留在女人身上或体内的jingye,碧缇借着月光打量自己葱白娇嫩的手,上边还带着些水珠。看上去多干净的一双手,为什么就摆不脱必须触碰那些脏东西的命?

    她的生日将近,碧缇是一刻也不愿待下去了。她总觉得下午玛丽那番话意有所指,但又想不出所以然,平时玛丽是绝不会愿意开口与她多交谈半句的。被男人玩弄一番后的模样被一个年幼的、美丽的小姑娘看见,不管是哪个女人估计都不大乐意。

    碧缇带着满心的疑惑回到自己的卧房,那是一个勉强放得下一张床和一副小桌椅的房间——原本用来堆杂物的储物间。她正要推门进去,握着门把的手被抓住了。那只握住她手腕的手比她的要宽厚一倍有余,手指并不十分纤细,指甲盖涂成红艳艳的颜色,手腕上带着一串金珠。碧缇的目光顺着圆润的纯金手串往上,看到属于鸨母的下巴、嘴唇,然后是整张脸。

    “您有事吗?”碧缇想抽回被捏住的手,但是不行。

    “你要十四岁了。”那个中年女人两片涂着红色口脂的嘴唇张开,她语气里藏着点什么,碧缇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按规矩我得给你送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可从前没听说过哪个甘愿卖身的十四岁女孩儿有从老鸨那得到什么,至少她干了好些年没听见半点风声。碧缇直觉那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不敢把排斥表现在脸上,而是像一个普通的得到惊喜的孩子那样露出开心灿烂的笑容:“真的?那可真是太好啦,谢谢您。”

    鸨母伸手摸上碧缇绸缎般漂亮的金色头发。这些年碧缇一直试图把头发剪短,但找不到剪刀之类趁手的工具,想来应该是故意收起来了。

    “你先进屋去睡吧。”鸨母把手收回,对碧缇说。

    “好的。”

    碧缇进了屋子把门关上。她的房间没有门锁,根本防不了人。碧缇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见属于鸨母的高跟鞋踩出的脚步声远去了。她来不及松一口气,整个人扑到床下,伸手去够那瓶贴着墙根的营养剂。

    房间就这么点大,几乎没有能藏得下东西的地方。好在那营养剂只有拇指长的一小瓶,放在几乎没有光的床下边不会被发现。

    碧缇把手往里边摸去,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墙壁,她的心跟着沉下去,和墙壁一样的冰凉。

    没了。

    那个瓶子没了。

    这时候木门突然被推开,碧缇小半个身子还在床底,根本来不及在退出来后躺回床上装睡。

    碧缇钻出来,拍掉脸上沾上的灰尘,她抬起头对上鸨母的脸。鸨母折回来了,她的后边跟着百合和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

    “真不规矩。”鸨母哼了一声,扭着丰满的身体朝碧缇走过来,这个女人曾经也是妓女,当了妓院的老板娘也改变不了她十几年养起来的搔首弄姿的习惯。

    碧缇忍住想要拔腿就跑的恐惧,强迫自己抬起头用尽可能柔弱的姿态看着这三个女人。百合和碧缇对上视线,对她笑了一下。

    “你又去见了那个混小子是不是?”鸨母很明显将斯路特的名字忘得一干二净了,哪怕他们过去其实有好几年的见面时间,“那玩意是他给你的?”

    “不是。”碧缇的心提起来,她强迫自己不要慌不要犹豫不要结巴,现在的状况对她不利,她距离自由就差那么一点了,她不可以前功尽弃。

    “最好不是。”鸨母用鼻子出了一口气,“他一直想要带你去过那种捡垃圾的肮脏生活,你两年前就被他骗走一次,你愿意跟他过?”

    “不愿意。”当然愿意,只要不用去伺候恶心的男人不用去舔他们丑陋的生殖器不要被浑身射满腥臭的jingye……让她去吃呕吐物她都愿意。

    “很好。”鸨母勾着红唇说,她拍了拍手,站在她身后的百合递过来一只盛满汤水的碗。鸨母示意她递给碧缇,“那么喝下去吧。”

    “这是什么?”碧缇不敢接那碗,碗里的汁水混浊得像泥浆,散发出极不好闻的气味。那绝对不是好东西。百合每上前一步她就往后挪一步,很快就被逼到墙角。

    “给她灌下去!”鸨母对碧缇明显的抗拒感到十分恼怒,几乎是扯着嗓子下命令。站在她身后的另外一个女人扑过去,和碧缇扭打在一起。

    碧缇虽然比她们的年纪小得多,但常常跟着斯路特在外边跑,体能比这些唯一的锻炼是和男人上床的女人要好多了,两个女人都没在她手下讨到什么便宜,被碧缇捏着拳头打了几下,碧缇有意避开了她们的脸,毕竟那是她们的立身之本。

    但最终碧缇被压着脑袋跪在地上呈磕头的姿势,她毫无章法的斗殴把式全都是斯路特教的,相当耗体。碧缇累得喘气时被钻了空子,一个巴掌扇得她头晕目眩,然后被扭着胳膊按在地上。

    “和野小子再混几年就该成疯丫头了。”鸨母脸色很难看,语气中带着怒意与嘲讽,“给她灌下去。”

    碧缇被扯着头发抬头,她的下巴被一个女人捏住,泥浆水倒进她的喉咙。碧缇拼命地咳嗽,不少汤水顺着她的下巴与脖子流到地上。碧缇咳嗽得眼睛都红了,一碗汤水没怎么进她的喉咙。鸨母吩咐别人再拿几碗过来。

    “噢,我的小可怜。”百合拿了湿巾擦去碧缇嘴角的汤渍,“为什么要抵触呢,喝了它对你也有好处的。你闹得这样难看。”

    碧缇泼了十来碗,但还是加起来被迫灌下一碗多的量。她通红的眼睛瞪着鸨母,然后是百合还有那个她叫不出名字的女的。

    很快她没力气瞪眼睛了。碧缇感觉腹部一阵绞痛,好像有刀片在她体内把内脏剁成rou糜。碧缇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她的头磕在床脚,淤青了一片。

    “把她按住,别磕坏了脸。”鸨母说。

    碧缇一边嘶嘶地抽气一边徒劳地挣扎。她怀疑自己就要死了,这些人看穿了她想逃跑的意图,于是打算把她杀掉。那剧烈的疼痛使碧缇头一次产生主动想昏迷过去的念头。

    碧缇的思维模糊了。意识恍惚她感觉体内的rou被刀子一块块剥离,露出满是创口的内里。外边黑色的壳是她的rou,里边白色的是她的灵。都说灵与rou应该结合,可白色部分的她发出凄厉尖锐的嘶叫,犯了疯病般哀嚎着试图逃离她黑色的壳。而她的rou体已经死了,像极了被摁在菜刀下离水许久的濒死的鱼,只有不时鼓动一下的腮证明它还勉强活着。

    碧缇残存的意识感觉到自己下身处一片粘腻,鼻子嗅到浓重的铁锈味和腥味。她觉得浑身发冷,躺在床上颤抖着。她听见鸨母用那两片饱满的红唇说:

    “这下好啦,她是这里合格的女人啦。”

    “可她还没有花名呢,这儿只有花……那就叫金盏吧,我们这儿自从她母亲死后就没有那个女人敢再用这个名儿了,那些挑剔的男人总会说没有金发怎么能叫金盏花。”

    “本来她母亲被绑过来的时候身体健康着呢,再活个二十年没问题,可偏偏揣着个崽子。不过好在少了一个又多了一个……”

    “干这行的只要会伺候男人就好啦,生养孩子这事儿都送掉我两棵摇钱树的命了——可惜玫瑰生的是儿子,接不了她的班……”

    那些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在碧缇混沌的大脑里连同她的rou体一同绞成碎片,她试图伸手去捕捉那些纯白的发着微光的碎片,哪怕无法分辨出那到底是什么。最终光点全散去,而她则在黑暗中不停地下坠、下坠……

    ……

    碧缇在草地里深一步浅一步地奔跑着。刚下过雨,草地里泥泞不堪。泥水从碧缇的鞋子里灌进去弄湿了白袜,但碧缇只是机械地抬腿又落下,落下又抬起。她早就脱掉了蓬松的粉色泡泡袖公主裙,仅穿着一件背心和四角裤在雨中狂奔。

    在百合用羡慕的语气恭喜她——被克莱·米诺看上——的时候,碧缇只觉得恶心,非常想吐。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鸨母总是让她在还未完事的时候进屋为百合“打扫卫生”,那可真是用心良苦!在她低着头端着水盆缩在门口时,那个有钱的中年男人一边干女人一边看了她几回?

    碧缇其实不怨百合,或者说玛丽,她甚至同情这些可怜的女人。但她不想变得和她们一样可怜。

    趁着那辆载着她往克莱庄园去的车的司机下车解手的时候,碧缇拿藏在被子里的没被搜查走到刀片割开绑住手的绳子,跳下车逃了。

    泥地湿漉漉的,踩上去留下一串明显的脚印。但碧缇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显然是她唯一的时机,唯一一个能够逃出生天的、哪怕成功率渺茫的机会。

    她让斯路特失望了,如果斯路特现在来找自己,面对的唯一可能的情况就是被一群女人扫地出门。碧缇在这几天内把疯子一样的反抗特质发挥到极致,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那是和斯路特一样的做派。

    鸨母把碧缇绑上车之前给她灌了一碗汤水,这回不是要毁掉她生育能力,而是为了让她使不上力气。碧缇等她离去后用手指狠狠地抠喉咙,把汤汁尽数吐在草地里。也得感谢下雨天,不然她早就被发现偷偷吐掉了汤药。

    她跑的速度很快,因此很快喘不过气了,肺部火辣辣的疼。碧缇已经跑出相当一段距离,前面不远处停泊着一艘大型飞船,旁边有巡逻的士兵。

    “帮帮我!”她一边跑过去一边喊,“有人要杀我!”

    这时候司机早就追来了。发现这个小女孩逃掉后他又惊又恼。克莱指名道姓地要这个“金盏花”,到手的rou要是飞了还不得找他麻烦。

    他一边骂碧缇臭婊子一边沿着脚印追过来,然后在试图靠近飞船时被几个士兵拦下。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士兵拿着脉冲手枪指着他,问。

    “那个小婊子是米诺大人买下的妓女!”司机被枪口指着,害怕得冷汗直冒,但想到抓不回碧缇他是逃不过重罚的,于是心一横大声喊,“他趁着我解手从车上跑出去了,请你们把她交给我。”

    “不!他是杀人犯!”碧缇完全不顾按在脑门上的枪,死死抓住其中一个士兵的胳膊,“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才打死我的jiejie,现在要来杀我!”

    他俩各执一词,这些押送流放者的士兵不负责司法审讯,当然也不想管他们的纠纷。被碧缇抱住手臂的士兵扣动扳机,脉冲蹭过那个司机的肩膀,带走一层皮rou。

    “滚!”他喝了一声,司机恐惧地看了他们一眼,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哟,怎么就对那个孬货开枪,”另一个士兵笑着看了他一眼,“这小娘们怎么办?”

    “你没听那男的说?”他低头打量着碧缇。金色头发湿漉漉的贴着女孩额头,配上那双惊慌的绿色眼睛看起来就像被捕食的可怜兮兮的小动物。女孩儿只穿了背心和四角短裤,被打湿的布料下隐约可见柔软的曲线。

    碧缇感觉不对劲时松开手撒腿就跑,但是被掐着脖子按到地上。

    “这小娘们就是个鸡,买rou的婊子。”那个士兵用轻佻的口吻说着下流的话,“咱随这个飞船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多久没开过荤了?”

    碧缇挣扎着,她的力气无法撼动掐着她脖子的手半分。那只手并不很用力,但足以让她无法动弹。她看着那几个士兵朝她围过来,他们的脸上带着她看过无数遍的嫖客的恶心的表情。

    “可真嫩啊,我还没玩过这么小的。”

    “废话,这么点大没胸没屁股的谁有兴趣。不过这个比我见过其它的要好看多了。”

    碧缇的手被摁住了。有好几双手伸进她湿透的背心下抚摸她的身体,她尖叫着蹬腿揣他们,然后腿也被钳制住。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谁来救救她……谁能来救救她!

    就在碧缇的裤子被扒掉,碧缇浑身发抖地在那些男人的yin笑中被分开双腿的时候,飞船的全自动舱门被踹飞了——是的,身为读者的你没看错,本该由开关按钮控制着自动打开关闭的舱门被一脚踹飞了。

    士兵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头看过去,门口站着个脸色难看无比的青年,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抛下碧缇纷纷走过去。

    碧缇颤抖着手捡起被丢在泥地上的裤子穿上,雨水把她浇得透心凉,她很想号啕大哭,可惜哭是最没用的,她不能哭,她不敢哭。

    这是个好时机,她得逃,她得跑走。可是她没力气了,身体上体能的消耗和心理上的折磨让刚站起来的她重新扑倒在泥地上。碧缇的脸颊感受到泥土的湿润和青草的清甜,微凉的雨珠一颗颗打在她身上。

    好干净的感觉,真好。

    碧缇昏了过去。

    ……

    斯路特在得知碧缇被送去克莱·米诺那儿时已经完全发了狂,他揪着男人的脖子要求一起去把那个畜生杀了,但是男人拒绝了他。

    “我没那么大本事,克莱·米诺是这个星球上的最高阶层。”男人伸手把斯路特按在怀里,安抚似的一下下拍着他的背,“在这里我没办法……对不起。”

    男人其实不应该对斯路特说对不起,应该说对不起的绝对不是他。斯路特清楚这一点,但他已经完全崩溃了,他揪着男人的衣领大哭起来。他被扫地出门时没有哭,被几个孩子揍得鼻青脸肿抢走了拿去卖钱的东西时也没有哭,但他现在哭了。哭起来的斯路特反倒更像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儿。

    鸨母听到动静走出来,她扭动丰满的身子凑近:“先生,您需要什么服……”

    “务”字还没说出,她已经直挺挺地倒下去,脑门上带着一个骇人的血洞。

    “走了。”斯路特把手上的左轮丢给男人,拉着他的手大步出了门,全然不顾那里边女人掀起的惊叫。

    男人把手枪接过来,刚开始反思他似乎该换个有保险的手枪,就被斯路特拉着手跩出店门。

    ……

    “醒了?”

    碧缇睁开眼睛,她看到天花板上金属嵌合的痕迹,她想开口说话,但喉咙很疼。她费力地翻了个身,视线和那个说话的人对上。

    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是那天一脚踹飞了舱门的青年,大约十六岁,但分明已有了大人的身量。他英俊的长相配上他周身的气质让碧缇想到了可以轻易割破她皮肤的刀片,但从废物堆里边捡来的刀片实在太廉价。青年站起来,把手撑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碧缇,碧缇被他的目光刺得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

    青年看她使劲往被子里缩胆小的样子无趣得很,干脆坐回椅子上。

    “你会做什么?”青年盯着碧缇问道。

    碧缇又往被子里缩了点,她开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行,说话十分费力:“会……会伺候人,跑得很快,还会打架……”碧缇看到青年眯起眼睛打量她,好像把她整个人都看透了,连忙小声地补充道:“打架只会一点儿……”

    “啧。”青年看了碧缇烧的通红的脸一眼,伸手摸了一把碧缇的额头。这个举动差点没把碧缇吓死,不过他没有更多的动作了。

    “你发烧了,好好养几天。”青年把手收回来,“给你几天时间想想你会干什么,病好了告诉我。”

    “为什么?”碧缇把脸从被子里探出来,她用沙哑的声音问。

    “废话少问。”青年的手在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以后你跟我干,我叫你做什么你做什么,我不能白救一个人,懂吗?”

    “那,那些男人……”

    青年听着她的话冷笑了一声:“那些王八犊子惹不起我,就算我失势也不是我大哥那个白痴的人动得起的,等我的人来了,他们还有没有命回去找我大哥复命还难说。”

    是贵族啊。碧缇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青年拍了拍床铺,“我不能不知道我的人叫什么名,那太烂了。”

    “……碧缇。”

    “我叫康格尔·斯特林。”青年一字一句地说,不过那个“斯特林”反倒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可以叫我康格尔或者康格尔大人康格尔殿下什么的,随便你,反正不准叫斯特林,敢叫我就把你丢出去。”

    “哦。”

    ……

    ……

    ……

    斯路特睁开眼睛,他按了一下终端,上边显示出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他的副手躺在他身边已经睡熟,斯路特听见他平稳的呼吸。

    “cao……”斯路特揉了一把脸,他梦见八年前的事情了,那件让他精神崩溃了很久的事。事实上在那之后斯路特变有些不正常,他在一些事情的决定上非常极端而且绝对,容不得半点不同的声音。

    他跟着那个男人上了星舰成为星盗团伙的一员,做起了走私和绑架要赎金的行当。斯路特靠他疯子般的雷霆手段加上男人的刻意帮扶,成功成了这个团伙的掌控者,然后那个男人成了他的副手。

    “我觉得你该随便去个小镇开书屋卖咖啡,而不是在这里做这样的行当。”斯路特曾经这样对副手说,“你从头到脚都不像会站在这里的人。”

    “……”

    “喂,你名字叫什么?”斯路特凑到男人的耳边问,语是情人之间的暧昧,他早已从小男孩长得比男人还要高了,“你一开始让我叫你叔,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

    “你也闷过头了吧!这么多年半点也不改。”没听见副手应声,斯路特皱起眉,伸手把他的副手圈在怀里,“不过也挺好,不许搭理除我以外的人。”

    “嗯。”男人把手搂上斯路特的脖子,轻轻地应了一声。这下斯路特满意了,他搂着副手的腰,把手顺着腰线往里边摸去。斯路特很快兴奋起来,把副手压在桌子上。

    斯路特怎么会喜欢男性呢?事实上他确实对于和男性交合厌恶至极,八年前差点被鸡jian的经历让他对一切性事本能地排斥,加上他因为自小在妓院里长大对女性也失去了兴趣,哪怕在他有了权势后依旧没有性经验,因为觉得恶心。

    ——但那个男人、他的副手怎么会和别的男人一样?

    斯路特的副手天生就是同性恋,他和男性接吻的场景被斯路特撞见,斯路特当时脑子就短路,然后把那个亲了副手的男性轰出房间。

    “你没告诉我你喜欢男人。”那时候斯路特咬牙切齿地说,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你觉得恶心,所以我没打算提。”副手拿纸巾擦去嘴角的津液。

    斯路特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心脏气得快要爆炸。什么叫“没打算提”?如果他这次没有恰好有时要找副手,那么他们这个时候大概已经上了床,在床上……斯路特脑里的某根线断了,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说出的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你想和别的男人zuoai,有想过和我zuoai吗?”

    这话丢出来,他们俩都愣住了。副手看着斯路特,摇了摇头。

    “你骗我!”斯路特走上去揪住副手的领子,“你之前趁我睡着的时候亲我了!你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会亲我?”说完,斯路特吻上男人的唇,斯路特的吻技差劲无比,比起吻更像野兽的撕咬与掠夺。直到副手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斯路特才结束了那个并不算美好的初吻。

    “能和别的男人做,那和我也可以做吧。”斯路特看着被他抱在怀里微微喘气的男人,露出一个相当恶意的笑容,“我不信我jiba没他大,不能把你cao爽。”

    斯路特随手拧开放在旁边桌子上的红酒,酒水尽数倾倒在副手身上。他撕破了副手的衬衫,迫切地在自己的领地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这个男人是他的,也必须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

    斯路特还记得那个晚上的甘美,不仅是红葡萄酒的,更是那个男人的。斯路特回味般咂了咂嘴,低头在熟睡的副手脸上亲了一口。

    没关系,做了满是悔恨和遗憾的噩梦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他醒过来时这个男人彻底是他的就好。昏睡时让他崩溃的噩梦,那就用清醒时荒yin的春梦来弥补。

    斯路特把副手圈在怀里,轻轻地嗅着他的气息。他们在几个小时前做完,清理之后男人身上总是带着皂角淡淡的香气。斯路特想干他,特别想,但他的副手昨天被他折腾得太累了,斯路特舍不得打断他难得一次质量良好的睡眠。

    “等你醒了之后,我再……”斯路特一边紧紧抱着副手一边想,很快他也睡过去了。

    这回做的是个好梦。

    “你是问那个米诺家族的克莱?”康格尔看向碧缇,眼里带着一点疑惑。

    “对。”碧缇点点头。

    “我不懂啊,我只知道那家族挺有钱。”康格尔手指戳了戳终端视频通话的屏幕,“雷赫,你了解吗?”

    “我这么帅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你亲我一口我才能告诉你。”视频另一端的雷大将军对着镜头做了个sao包的飞吻,“好吧,我给你亲一个也行。”

    “快点说。”康格尔靠在沙发上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

    “三年前他调任前往A18星系的时候,被一个星盗团伙截了飞船,等米诺家族过去救援时飞船上满地都是七零八落的尸块,经过基因比对确定是克莱·米诺。”

    “这得多大仇。”康格尔难得起了点好奇心,“哪方势力做的?”

    “不就那个斯路特吗,那家伙比你还让联邦政府头疼,偏偏抓不到他的行踪半点。这事漏出去不好听,给米诺家族出钱压下去了。不过雷德星在军方势力这方面的影响力你也知道,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你在说我不如他?”康格尔皱起眉头。

    “不敢。”画面里的雷赫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不过我觉得我们两个强强联手更牛逼,打一百个斯路特没问题。”

    “……”

    碧缇得到消息后就离开了,不去打扰他俩聊天。搜查不到半点信息的本该是公众人物的克莱·米诺死了算是在意料之内,但斯路特这个熟悉的名字让她感到意外。

    会是同一个人吗?

    F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