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 中
02 “借用一下你的米凯亚。”在音乐停奏的间隙罗斯玛丽从人群中硬挤出一条通道，她冲你眨了眨眼睛，将“你的”两个字咬的令人玩味。 你狐疑的看着她和米凯亚，很显然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人有过奇怪的交集或者对话：“做什么？”你警惕的握住米凯亚的手。 “他没告诉你吗？你的圣诞礼物。”罗斯玛丽露出狡黠的笑容：“这可是一份惊喜，对吧米凯亚。” 你将视线转到米凯亚身上，他点了点头：“你可以晚一点再回去吗？”他在和你商量。 虽然你不知道罗斯玛丽究竟想干什么，但谁能拒绝米凯亚漂亮的红眼睛呢？你松开米凯亚的手，将视线转到罗斯玛丽身上：“我再待一小时，你如果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 “我才不会冒着脑袋被狼人拧掉的风险和一只光精灵上床呢！”她甩了甩艳丽的玫瑰色长发：“再说了这只精灵眼睛里只有你，放心吧，占有欲爆炸的狼人小姐。” 在两人消失在酒馆门口后，你也离开了舞池，你回到吧台继续喝酒，看着喧闹的人群发呆。 “你不打算再去跳舞了吗？蕾拉。”艾瑞克将第五杯酒放到你面前时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距离午夜还有很长时间，那边那位狼人先生明显对你感兴趣。” 你随着艾瑞克的目光望过去，一位银灰色短发金眼睛的同族正在向你举杯示意，然而你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回视线：“算了。”你摇了摇头表示你没有兴趣，狂欢的人群虽然也很吸引你，但你不再需要其他的异性共度夜晚了。 “刚才那只光精灵，他是你的伴侣？我以为魔物们不会只要一个。”艾瑞克一手晃着摇酒器，听上去他是在讽刺，如果你没看见他眼睛里那点苦闷的话。艾瑞克来到边境的时间比你还要早，你并不太清楚他的过去，天知道是什么让一个人类在全是魔物的城市里定居。 “……”他的话令你沉默，并不是因为艾瑞克本身的情绪，而是因为他的用词。“伴侣”、“只要一个”，说实话这些词语都是用来描述人类之间的关系的。对于狼人而言，阿尔法的交配权总是凌驾于种群之上，而其他人只能选择首领挑剩下的那些（甚至被剥夺交配权），你们不该有信仰和忠贞，魔物们都是这样，凭借本能交配、与人相伴或是离群居所，不像人类那么脆弱让你们多出了很多选择。 “所以说你爱上他了，你们之间不止是短暂的同居。”艾瑞克将酒杯推到你面前，他给你多加了两片薄荷叶让味道更加刺激。 “是的，大概……”你含糊的说，拿起酒杯又一次一饮而尽。 你可以轻易说出“你喜欢米凯亚”，但是“爱”是你从没思考过的问题。决定作为狼人生活下去的你并不需要这种感情，这是从人类那里继承的一种负担，但事实上拥有米凯亚之后你没再考虑过其他人了，你知道对于你而言他并不是可以随便被替代的存在。 所以说这是“爱”吗？你感受着薄荷的凉意混合着酒精的苦涩，在舌尖冲撞，你并不太清楚自己的心情。只是对比米凯亚几天前就开始为你准备圣诞礼物，你完全没想起来为他准备，明明最期待圣诞节的人是他…… 距离午夜大约还有一个钟头，也许你可以努力一下。 03 几乎附近所有的店主都聚集在这场晚会里，所以严格意义上挑选礼物并不困难，只要你想出要送给他什么，然后勾住店主的脖子逼他为你再次打开店门深夜营业就好了，可问题在于你想不出来合适的礼物。 新衣服或是新鞋子太过普通，繁复的饰品不适合外出狩猎，甜点今晚已经吃得够多，你一时陷入瓶颈…… “蕾拉！”露易丝挤开人群，她用属于人类的上肢抓住你的肩膀，贴近你身边：“终于找到你了！” 你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可不记得和道具店的蜘蛛女郎有什么特别的约定。 “露易……”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堵上嘴。 “我的舞伴，我找到她了，我不是一个人来的。”露易丝对着吧台另一端的男人们说道，看上去她是把你当做了驱赶烦人虫子的稻草。可是你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陷入沉默，明明只是普通的人类雄性，如果不满意的话杀掉就好了，为什么她明明那么讨厌人类，却至今都允许人类进出她的店铺，并且每年都会被那对人类双胞胎纠缠。 不过你对露易丝的私事并没有强烈的兴趣，如果她不想说的话。 “先说好，我没打算再下去跳舞。”你将一杯酒推到露易丝面前，蜘蛛女郎迫不及待的一口闷下，然后被浓烈的酒精刺激的五官扭曲。 “咳咳，只要别让那两个人类靠近我……”露易丝咳嗽着，看上去为了摆脱那对兄弟她可以做任何事，你将满腹的疑惑憋进肚子里，眼下你只需要思考怎样替米凯亚找到一份合适的礼物就够了。 你的目光挨个扫过酒馆的人群，最终定格在某个耀眼的金色上：“要去玩扑克吗？”你虽然在询问露易丝，但事实上并不真正在意她的回答，就算她不同意你也会去的，因为你注意到今晚赌桌上的奖品并不是单纯的金币，而是一枚珍贵的银龙鳞片。 “行。”她放下酒杯，将她的八只爪子依次挪下台阶，跟在你身后挤了过去。 罗斯玛丽走后牌桌上已经换人，现在的发牌员也是你眼熟的对象，那个两年前在罗丝的怂恿下接待你的年轻魅魔。对他你只有十分浅薄的印象，你辨认出他并不是因为容貌，而是他的气味，你甚至不记得他的名字。 “蕾拉。”然而他记得你，他准确的叫出了你的名字并对你微笑：“没有第二次光顾我的客人很少，所以我记住你了。”他看着你疑惑的表情解释。 你没有心思同他寒暄，你用今晚带在手上的骨牙戒指从他手中兑换了筹码，然后在桌边坐下：“开始吧。” 04 露易丝和坐在关位的矮人并不擅长这个游戏，而以人类作为对手的话，赢牌对你而言轻而易举。这并不是说你能够透视到魅魔手中的底牌，或是你同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发牌员有什么私下的交易，你敏锐的五感在这个游戏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人类就算把表情掩饰的再好，你也能够通过他们的心跳和呼吸分辨出他们究竟是在强装镇定，还是手中的底牌足够有分量，加注和弃牌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几轮下来你便赢得了桌上大半的筹码，而且看上去你并没有作弊，一切都只是完美的判断加上一点点运气罢了。 当那只魅魔将银色的鳞片交给你时，他的指尖在你的手掌中多停留了几秒：“你不考虑把它送给谁吗？这是件不错的礼物。”他笑着说，蜜色的眼睛里流出贪婪的光彩。 你将鳞片握住：“它会是件好礼物。”你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说的话：“我会把它送给最合适的人。”然后你收紧手指，甩开那只魅魔的手。 他露出受伤的表情低下头，然而你并不吃这一套，和罗斯玛丽的“友谊”让你知晓魅魔是多么善变又具有欺骗性的生物，他们迷惑人的手段对你完全没有效果：“如果你在后半夜想找到人共度的话，可以去舞池里转转。”但这里毕竟是晚会上，你好心给了他建议，并指了指身后的人群，你相信以他的姿色，勾搭到过夜的对象完全不成问题。 不知道名字的魅魔笑了笑：“可惜了，我和老板打赌今晚能够攻陷您呢。”他夸张的叹了口气：“又输给了老板，真不甘心啊。”也不知道他言语中的遗憾有几分真假，可这与你无关。 你没看走眼，这枚龙鳞确实是上等品，你真心感谢艾瑞克舍得将它拿出来作为游戏的奖品。银色的龙鳞躺在你手心，它质地坚硬，即便只是晚会上五颜六色的花灯下，也闪耀着光泽。龙是最古老神圣的魔兽，即便是这不足掌心大小的鳞片，也能够刻入复杂的护身咒，让米凯亚在狩猎时多一分保护。你从未花心思给人挑选过礼物，这种新奇的经历让你心情愉悦，不知为何，想到即将看见米凯亚收到礼物时开心的笑容，你觉得任何美酒都不及他滋味甜美。 “露易丝，你还有什么想玩的吗？”你将龙鳞贴身放入口袋，距离午夜还有半个钟头，你还剩下一些时间，于是你转身询问身边的蜘蛛女郎。 她用力摇了摇头：“只要能离那两个人远一点，怎样都好。”露易丝的话中有一丝颤音。 “好的，好的，我想想……”你实在没看出来远处的俩兄弟有哪里值得害怕，但这不是你该费心的问题，现在你满脑子都是不在身边的米凯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