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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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资助 曲顺意拿回了自己的钥匙,那家的女主人一直都很有礼貌,听说她一开始想找很厉害的钢琴老师来教她女儿弹琴,只不过那个女孩儿不喜欢,她只有4岁大,才接触钢琴不久,下意识的害怕太严厉的成年男性。所以曲顺意来应聘了,也很顺利的应聘上了。 曲顺意很真挚的对女主人道谢,她摇了摇头:“你应该要谢楼上那位先生,是他捡到送过来的。” 楼上那位...不就是刚刚那个人... 曲顺意愣住了,怪不得他多看了自己两眼,原来真的不是嘲笑。 “这个木偶是你吧?”女主人笑了笑:“很像呢。” 曲顺意捏着钥匙扣,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刚刚...他也认出来了吗? 曲顺意停在电梯门口,看着电梯从一层慢慢爬上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去道谢,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去了要说什么,谢谢你捡到我的钥匙,还有我刚刚不是故意那么没礼貌,还是这个帽子其实不是我的。 曲顺意捂住额头,太傻了... 电梯很快到了,然后匆匆掠过17层往上去,最终缓缓停在了18层,曲顺意呼吸凝了一下,电梯在18层停了一会儿就下来了,停在了17层,曲顺意下意识有些紧张。电梯门缓缓打开,果然那个男人站在里面,他没再穿着西装,换了一件羊绒大衣,看上去质感很好,曲顺意低着头走了进去。 他将围巾往上拉了拉,挡住半张脸,男人对他笑了笑,跟自己的局促比起来,他显得非常从容。曲顺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局促不安,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看到长相气质都这么好的人,也或许是因为他有着自己身上没有的自信和淡定,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的差距让曲顺意本就脆弱的自尊心稍微有些受挫。 他闷闷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嗯?”男人疑惑地问他:“谢什么?” “钥匙...”曲顺意飞快地晃了一下自己的钥匙:“听说是你捡到的,谢谢你。” “没关系,举手之劳。”男人说道。 曲顺意“嗯”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本来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更何况是眼前这样的人,电梯在一片沉默中缓缓向下。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男人突然说道。 曲顺意抬头看他,有些茫然。 “没什么。”男人摇了摇头,他说道:“我叫景戈。” 曲顺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快进到自我介绍的部分,但他还是介绍了一下自己:“我叫曲顺意。” 本以为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男人很认真的问道:“哪个顺,哪个意?” “顺利的顺,意义的意。” 景戈点了点头:“一帆风顺,万事胜意,真是好名字。” 曲顺意愣了愣,不由得捏紧了钥匙扣,他低下头,手指捏的发白,有种沉默又难受的气氛在他心里蔓延开。 电梯门正好在这时打开,曲顺意快步走了出去,连一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这不是他平时的样子,父亲教过他,什么时候都要懂得礼貌,可是这么些年,他似乎都快忘了。 曲顺意回想起来有些后悔,他至少应该说一声再见的,这样不说话直接走掉真的太没礼貌了,而且对方是帮他找回钥匙的恩人,他难得有些烦躁的呼啦了两把头发。 他的头发很黑很亮,而且有些长了,有时候嫌麻烦会把它扎起来,有时候干脆什么都不管就那么放着。他后颈的发软软的搭在白皙的脖颈上,一边别到了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和侧脸,让坐在他旁边本想捉弄他的男生有些发呆。 曲顺意皱着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烦心事,嘴里不自觉咬着笔头,偶尔能窥见他洁白的牙齿和鲜红的一截舌头,男生本来想撤他凳子的动作就那么僵持着,最后竟然缓缓收回了手。 他和曲顺意本来没什么仇,只不过大家都欺负他,所以他也想欺负一下看他什么反应,可是刚刚那一刻,他竟然觉得这种行为很无聊。 曲顺意不知道自己刚刚躲过在课上出糗的灾祸,脑袋里还在想下次去上课要不要顺带给景戈道个歉,还有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那张脸。 道歉的机会很快就来了,教授让他去自己的教研室给他答复,曲顺意已经决心拒绝了,所以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想该怎么说才能不让教授太过于失望。 曲顺意走到门口,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他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请进。” 曲顺意打开门走了进去,教授坐在桌前,他对面的沙发上还有坐着一个人,背影很宽阔,他听到声音后回头,曲顺意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是景戈。 曲顺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刚刚想好的说辞都忘了。还好教授很快为他们引荐了起来:“小曲,这是一直给我们学校教研室捐款的景先生。” 景戈站了起来,压迫性的身高让曲顺意有些紧张,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微微低着头,幽绿色的眼睛正沉静地盯着曲顺意。 “景先生,这是我的学生,曲顺意。”教授并没有多说什么,但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到欣赏和炫耀。 景戈微微颔首,说道:“你好。” “你好,景先生。”曲顺意的掌心出了些汗。 他想起来这张脸了,景先生,这样的称呼更适合他,而不是景戈。 那是高三毕业那一年,他作为考上音乐学院的优秀代表,还有一些其他贫困学生,和资助他读书的基金会代表合了影,他们叫那个人,景先生。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资助他的人,他很感谢那个人,但他们说那位景先生资助了很多学生,不需要他的感谢,有一个学生甚至说道:“他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能直接资助到大学念完呢?” 景先生从不资助满18岁的成年人。 曲顺意当时想,这个人真好,他会释放出适当的善意,不多不少,不让人冰冷,不让人负担,正好足够温暖他。 曲顺意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他和教授在说一些关于资助的事情,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景戈的侧脸。 这回是必须要道歉加好好感激他了。 他聊工作的时候表情很认真,配上他英挺的面容,显得有些冷峻。 景戈是混血儿,曲顺意第一次见到这张脸就知道,但此刻他突然想知道景戈是哪国的混血。曲顺意偷偷拿出手机,用自带的浏览器搜索了景戈的名字,略过一大堆看上去就很贵的负责人、董事长头衔和履历之外,景戈终于看到了‘外婆是奥地利人’这一句话。 提到奥地利,曲顺意只能想到莫扎特舒伯特海顿等等着名音乐家,每一位学过西洋音乐史的人都知道,那里是着名的音乐王国。 曲顺意又翻了翻家庭背景,发现他母亲是爱乐交响乐团的一名小提琴手,但是于2010年,也就是十年前过世了,享年五十二周岁。 曲顺意算起了数学题,也就是说如果她还在的话,今年就是六十二周岁,那景戈到底有多大了?曲顺意好奇的划回第一行。 出生日期那一栏写着,1982年7月18日。 居然有38岁!完全不像!要是说28岁他还更信一点! 曲顺意震惊的抬起头,却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谈完了话,两个人都在盯着他看。 即使知道没人看得到他的手机页面,但他还是有种偷偷窥探被当事人发现之后的羞耻感,他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收起手机,然后对教授说道:“对不起老师,我不能参加交响乐团。”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站起来鞠了个躬,不敢去看教授的神情,室内突然安静下来,气流好像在通风口被凝固了起来。 教授一脸诧异的看向他:“小曲,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我们再说什么?” 他确实没在听,好在教授激动地自己接过了话:“景先生说,这个寒假可以提供给我们青年交响乐团一次去维也纳免费观摩学习的机会,你不想去金色大厅吗?” 曲顺意僵住了,他抬起头茫然地看向景戈,对方并没有看他,只是略微垂着眼睛,看上去并不关心他们在谈什么。 金色大厅,有哪个学乐器的不以金色大厅为目标?即使不是演奏,只是观摩学习,这也是难得的机会。 曲顺意想去,可那里离他太远,是他终生难以到达的高峰,是他没有资格追求的梦境。曲顺意再清楚不过,他只是个那么渺小微弱的存在,是不起眼的一粒灰尘,他的人生已经被践踏的没有什么价值,只留有几分不值钱的自尊心,谈什么金色大厅呢? 曲顺意摇了摇头,什么说辞和借口都忘记了,他只想赶紧逃离,他怕再多一秒,他就要开始妄想,开始不切实际的渴求。 “对不起,老师。”曲顺意飞快跑出了教研室。 曲顺意跑出门后有些懊恼,自己居然又忘了给景戈道歉,还再次不礼貌的跑了出来,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是那种很没教养的人。所有的谩骂和羞辱里,曲顺意最不想听到没教养这几个字。 他呆呆地在学校里走了几圈,直到被冷风吹得有些头疼才想起来自己该干什么,他要去找小薇把帽子换回来,然后再去随便吃点什么东西应付肚子,下午还有小提琴独奏要练习。 没有帽子,他只能紧紧裹上围巾,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埋头快步走向校外。刚走出校门口没两步,一辆车停在他面前,曲顺意刚想绕过去,后座的窗户缓缓降下来。 “一起吃饭吗?”景戈正坐在里面。 “啊?”曲顺意有些反应不过来。 景戈这时笑了,有点像他们第一次在电梯里相遇时的那种笑,应该是有些愉悦的,距离感消失了一些,不像刚刚在教研室里那么冷漠。 “我请你吃饭。”景戈说道。 曲顺意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坐进了一个只见过几次,基本算是陌生男人的车里。 上了车之后,曲顺意并没有问他们要去哪里吃饭,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请吃饭,总之他是什么都没有问,他甚至不知道说什么。他和景戈的距离靠得很近,近到甚至可以闻道景戈身上透过来的冷香,味道非常淡,夹杂着冬季空气中的寒意。这样的距离让他感到紧张和局促,他好像一直都这样笨拙,傻得天真。 车子平稳行驶,景戈没有向司机吩咐过一句该去哪里,可是司机却好像知道该往那里行驶。气氛有些沉默,曲顺意不由得把视线投向窗外,外面居然下起雪来,这是这座城市今年的第一场雪。 “景先生,对不起。” 曲顺意的声音有些闷,从厚重的围巾里透出来,有些瓮声瓮气。 “对不起什么?”景戈问他。 “我好像很没教养的样子,但我不是那样的。”曲顺意解释道,第一句话说出来后面的就更顺畅了:“我是有一些原因不能参加交响乐团,不是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景戈说道:“谁觉得你不知好歹?” “好多人都觉得。”一句略带矫情的抱怨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口,曲顺意自己都觉得惊讶。 景戈瞬间了然:“你在学校受欺负了?” 什么受欺负...说的跟小孩似的,曲顺意有些脸红,但他确实一直在受欺负,此刻也不想隐瞒:“也没有欺负,就是有点麻烦。” “怎么不跟老师说?”景戈的语气像是安慰小孩的父亲。 “老师也很忙,而且都是他的学生...” 景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参加吗?” 曲顺意叹了一口气:“景先生,不是有人天生就那么好命的,我们学校大多数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有家境普普通通的孩子,也有吃不起饭的孩子,最后那种就是我。” 曲顺意耿直的让景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要自己负担学费和生活费,还要攒钱换一把更好的小提琴,根本没时间排练。” “所以你在17层是当钢琴家教?” “不然呢?我住得起那么好的房子吗?”曲顺意有些想笑。 景戈摩挲了一下手指,似乎在思考什么。曲顺意生得很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可那不是他真正的笑容,那是一种对自己的嘲笑,带着点无奈,和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豁达。他看着曲顺意那张稚嫩漂亮的脸,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欺负他。 “那你想不想住那样的房子?” 曲顺意愣住了,他茫然地转过头看他,不理解的问道:“你说什么?” 景戈的脸凑了过来,曲顺意睁大了双眼,在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景戈要亲自己,可是景戈停住了。他的眼睛凑近看时绿色更加明显,里面闪着曲顺意看不懂的光,让他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想要瑟缩。 可景戈只是拉过他的手,用指尖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我的生日是房间密码,如果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