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双胞胎

    齐怀诚看向刚在副座上坐好的余方方，“走吧。去哪儿？”

    “刚才不是说了去南河西路么？”余方方整理衣服的手停下，笑道：“还是说你想找个地方继续？”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没想起来。”齐怀诚转过头发动车子，认真地看着后视镜倒车。

    余方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凑上前道：“齐怀诚，你在害羞吗？”

    “……没有。”

    “你就是在害羞吧狂龙傲天。”余方方肯定道。

    “我只是……只是很开心。”齐怀诚不再抿着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为什么？开心我们发生关系了？开心跟齐怀瑞追平了？”余方方猜测着。

    “开心你还是喜欢我的。”齐怀诚回答得很自然，自然到余方方差点没听出来他平静语气下翻涌的情绪。

    他在担心自己可能不喜欢他了？余方方忽然联想到刚才齐怀诚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觉得比齐怀瑞慢了一步……

    “齐怀诚。”余方方认真地盯着他。

    “嗯？”

    “你是不是觉得，比起你，我会更喜欢齐怀瑞？”余方方问道。

    齐怀诚顿了一秒，轻轻“嗯”了一声，心事直接被点穿反倒比之前坦然了不少。

    余方方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莫名觉得眼前人这副样子有点可爱。

    “齐怀诚，你觉不觉得你这样很像恋爱番的主角？明明外表看起来应该是个有话直说，对待感情理性且开放的成熟男人，但实际上内心想法太多导致过度思考。”

    “而且还相信了齐怀奕的鬼话，跟你说我是你男朋友……”齐怀诚补充道。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地同时大笑起来。

    余方方一边笑一边自嘲道：“当然我也没有什么立场说你啦。如果不是今天想劝阿意，可能我自己还在傻傻地纠结怎么面对你和齐怀瑞。”

    “那现在不纠结了？”齐怀诚明知故问。

    “对，没什么可纠结的。我喜欢你，也喜欢齐怀瑞。”余方方看向他，笑弯了的眼睛眼神清澈，“反正咱们谁都不吃亏，我是不会对你们兄弟俩负责的哦。”

    “好。不用负责。”齐怀诚回答。他明白方方的意思，而且他和齐怀瑞都没有任何希望方方尽快作出决定的想法。

    从医院到南河西路要穿过大半个城市，车开到沿江路上，阳光越过江面和沿岸的柳树，斜斜地照进车里。齐怀诚看向正在看江水的余方方，问道：“方方，要不要叫上老二一起？”

    “嗯？”余方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们那天不是约好了要一起去吗？”

    “先前说没去成很遗憾，是故意逗你的。”余方方一时不知道该说齐怀诚是过分体贴，还是太讲公平。当然他一直也猜不准齐怀诚心里都在想什么。

    “不过可以啊，如果你同意的话。”余方方说道。

    “我和他说好了公平竞争，既然现在已经起点相同了，就通知他一下吧。”在齐怀诚眼里这本来已经是个充满劣势的博弈，没想到方方主动将局面扳平。

    齐怀瑞也知道余方方今天出院，齐怀奕这个大嘴巴告诉他的。所以他在看到大哥大清早穿戴整齐赶去公司的时候，就猜到了他可能会去医院，因为他上班从来不会喷这款只有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用的香水。

    齐怀瑞也并未因此觉得大哥先自己一步，反倒对于齐怀诚没有忍让却步感到开心。在面对方方的时候，齐怀诚是作为独立的个人，而不是谁的哥哥，说明是真的很喜欢方方。

    不过在喜欢这件事情商，他也不会退让。所以在接到齐怀诚电话说一起去吃早餐时，齐怀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刚一上车，齐怀瑞便皱起了眉，很敏感地捕捉到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味道。

    “Stefano，你是故意在方方锁骨上留下痕迹的吗？”齐怀瑞说完，果不其然看见他大哥立刻紧张地向方方看去，而方方则是有些慌张地把衣服领子扣到最顶上。

    “我瞎说的。”齐怀瑞笑了起来，对于两人慌张的反应有种恶作剧得到满足的快乐，“你们也太不顾及我的感受了，都没想到先给车通通风再来接我吗？”

    齐怀瑞坐在驾驶位后方，单手搭在诚椅背上，侧头看着余方方。

    余方方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睡完弟弟又骑了哥哥，还立刻就被弟弟知道了……明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莫名就有些心虚。

    这是他第一次与他们两人同时相处。开车的那人一丝不苟梳在脑后的黑发由于刚才的纠缠而凌乱，有几丝落下来遮住了深色的眼睛；笑着看向自己的人，神情和他深棕卷曲的头发一样肆意。看着五官几乎一样但感觉却截然不同的两张脸，余方方脑海中闪过片刻的骨科幻想，紧接着一个更令他悸动的想法充斥脑海——这样的两个人，他都想拥有。

    “方方？你在发呆吗？”齐怀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差点被你们的美貌蒙蔽了心智。”余方方用玩笑掩盖住轻微的慌张，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其实自己也是个贪心的人？

    齐怀瑞轻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