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往事之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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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时光也就好象那雾雨蒙蒙的天气，带着一份惆怅，一份盼望，像个麦田守望者一般等待着什么……至于究竟等待着什么，却又了无头绪…… 凌云自小就很孤独，和他那耄耋之年的祖父形影相吊，茕茕竭力。少年时代，老祖父仙逝后，他更是孤寂了，没钱上学，他就去做学徒，为的就是那一天一顿晚餐，和半年发一次刚好够他学费的工钱…… 长久下来就养成了自我封闭的习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看书，什么、、、他没有少看，再到他自己都数不清了的一本本或优或莠的武侠…… 以他那出众的外表和忧郁飘洒的气质，暗恋他的女生不用说也会有一大堆；可惜他阅卷无数，心里藏满了飘渺无迹可寻的遗世独立的仙子，又如何能够把那些凡俗女子放在眼里？所以依旧看着他的，完全沉醉在自我世界之中。 但是那次自从偶遇木瑾之后，每晚的梦中，她那倩婉的笑靥，窈窕的丽影，总是萦绕不消，漫漫长夜，相思最是憔悴……再之后，就是她拿着他的那件外套来找他，引起了好大的轰动，让他同时也知道了她——连续十年未曾公选出校花的梦泺高中第一个校花！ 自卑的同时，更是刺激了他潜在的优秀……他开始变的活跃，先是文学社有他的身影，接着是学生会，再就是成绩红榜上闪着他的名字…… 这些只有一个目的，引起她的注意，也许还有就是为了弥补他们之间的差距，虽然他的一直对自己说他们一样优秀，潜意识里还是存在着那一丝自卑……整个高二下学期，他们也就只见了四次面。 之间有太多说不清的谁对谁错，这里有木瑾有意无意的回避，有凌云欲语还休的无奈，抑或说是男生内心深处那点尊严在约束着他想做出来的主动。 很快紧张的高三就走进了同学们的生活……漫天铺盖而下的试卷，厚厚的练习册，枯燥的复习课，漫长的晚自习……压得他们再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做些浪漫的事情，或许男女生的初恋就是那样，你躲我闪的——虽然木瑾没有那层意思。 一场小雪，一个冷冷清清清清戚戚的春节，接着就是下学期到来了。 开学了，木瑾在一个寒假中已经考虑清楚了，一定要在回来后，就跟凌云把所以的事说清楚，既然心里认可了这个弟弟，就不能再让他对自己越陷越深了，还是快刀斩乱麻吧，否则这个好弟弟或许就没了…… 但是找遍了整个，他们都很爱去的书店，那条不是很长的街道……却再不见凌云的身影！木瑾开始急了，暗自责怪自己认识了他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家住哪里，家里还有没有亲人；但现在却是要到哪儿去找人？？ 看着路旁梧桐树枝桠间的几片残雪，木瑾只有在心底默默地为他祁福——凌云，不论你在哪儿现在，愿上天顾佑你…… 高考了，木瑾毫无疑问的被流云大学录取，从此告别了生活三年的梦泺，点缀了三年的女生宿舍，光顾了三年的书店，忽视了三年的沥青路和两旁的梧桐树……也告别了那个可爱的男孩，也许只有在以后的记忆里拾缀那点点美丽……—— 大一那会儿，有个男生追她追的特紧，其人也很优秀，跟凌云正好是反过来的那种男生——他同样优秀，但是他不是阴柔深邃的男性美，他是阳刚的美，一身横练的武艺，霸道、痴情、孩子气…… 木瑾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追求者，一时间也没拒绝，也没答应，两个人就那么干耗着——直到一个令木瑾着实高兴再次见到的男生出现了——消失已久了的凌云！ 他就像吃错药似的，上来就跟那男生对上了，谁知道那男生也不是好惹的主儿，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他们在的后山疯狂的PK，观众只有长袖飘飘的木瑾。 虽然很疑惑凌云怎么能够一反以往阴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形态，有一身不俗的武艺，但是木瑾还是没有时间来问，劝又不顶用，只得赶来看他们打斗，在一旁干着急，时不时的跺着小脚。 凌云最是疯狂，打着打着，在气势上已经压倒对方，占了绝对的上风，那男生渐渐被凌云的气势影响，内心的胆怯，表现出来就是放不开手脚和身法了，空有一身铜皮铁骨，最终还是逃不了被凌云打成住院一年的下场。 过后，虽然木瑾这朵花还是跟以前一样娇艳，却再无一人前来采撷，甚至连观赏的人都是在暗地里进行……那个被当做“榜样”的男生以前可是学校里最嚣张的家伙了，他们还是闪的远一些罢！ 木瑾和凌云之后就找了一个咖啡店，好好的谈了一场。 从他的娓娓叙述中，木瑾终于了解了个大概，原来在高三寒假回家后，凌云一个人在毫无生气的老房子里呆不下去了，跑到了屋后的山上去散心，却在满是积雪的山顶发现一个天命之年摸样颔下留有川字须的男子僵卧在银白色的雪地上，面色青灰，呼吸全无。 本性善良的凌云，不忍心看着那么一个人睡在雪地上，不管他是不是还活着，他就打算把他背下山去，哪怕是已经没有救了，也好找个风水之地把他安葬了。 然后凌云先是给他泡了热水澡，盖上厚厚的被子，看是不是能够还阳，哪怕是回光返照也好，但是还是依旧没有动静，无奈之下，他只好把他埋葬在屋后的空地上了。 晚上还是像往常一样梦着自己牵着木瑾的纤手在屋后漫山奔跑着，欢笑着…… 那间老屋在凌云睡着后，幽灵般的闪进一个身影，走到凌云的床头，轻轻一挥手臂，轻笑了一声，喃喃地道：“想不到这小子倒是个痴情种！呵呵，看那嘴角在梦里都笑的那么甜……” 凌云对着木瑾道：“自从那晚之后，我就失去了知觉，恍恍忽忽中好象觉得自己一直是泡在水里，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个我想救活但是失败了最后还是我用铁锹好大劲才埋葬了的的男人……” 那个男人跟他道出了前后，一切都明了化了——他自称是重武派的掌门道奘子，问他愿意跟着他修行吗？ 凌云没想到他常常幻想的武侠世界就这么走进他的生命，只是听到掌门这个字眼，他的一颗心都已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就这样，我在师傅那里呆了整整两年，实在是我想来找你，才辞别师傅下山来的……”说着，凌云还是那般用木瑾觉得怪怪地眼神看着她。 木瑾知道该是说清楚的时候了，再拖下去，真的不可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