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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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擎宇回到自己的寝宫却没有直接去休息，挥退了准备进来伺候的小周子，先去里间的温泉内将自己清洗干净这才赤裸的走出来，走向了一个小隔间 走进小隔间可以看到挂在正中间的人物画像，是个清秀的男子，看上去甚是顺眼仿佛自带一种让人静心的气质，看一眼便可心静，细看会发现秋雨皓与这画像之人甚是相像 要说哪里不一样可能就是那个眼神了，画中的人眼里盈满这笑意，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让这个人不快，而秋雨皓眼里却什么都没有，一片死寂彷如一潭清水不见波澜 禹擎宇在进小隔间的时候就已经跪到了地上，在门口郑重的给里面那副画像磕了一个头，深埋在臂弯许久才直起上身视线低垂的喃喃道 “主人，您终于回来了，我以为您会永远不出现，在知道您得尸首丢失的时候，奴是既开心又痛苦的，开心是，您没有因为我的过错而丧命，难过的是，我再也见不到您了” “您说的对，狗是绝对不会随便咬主人的，所以我连狗都不配当，可是我不想放弃，因为我不知道我放弃了以后，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五年前我因为这个至尊的位置放弃了您，我后悔了，我知道就算是我不下药，只要和您说一声您就会离开不会再纠缠我一分一毫，可是我不愿，不愿看到您和别的人在一起，所以我用了最极端的办法，只有能死了才永远不会离开我，哪怕我娶了妻，哪怕我当了这个皇帝” 说到这里禹擎宇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但自己却没有去擦拭而是任由它滴落，每次只有在这里自己才可以做回自己才是那个可以任意的笑任意的哭，可以有人宠着的阿宇，而不是孤家寡人禹擎宇 “主人，求您准我再回到您身边好不好，您要是不信我那便将我永远锁在床头，只要您不弃了我，怎么对我都可以，就算以这江山为抵我也愿意” 禹擎宇的身体微微发抖，好像无力支撑一般，但还是强迫自己跪直不弯一分，在沉寂了长久后，禹擎宇才拖着酸软的身体慢慢的爬了进去，将里面干净的地方再次收拾了一遍 往日禹擎宇收拾隔间的时候都会时不时的看向上面挂着的那副画，有时候会痴迷的盯上好几个时辰，但今日禹擎宇始终没有再看一眼这个画，不是不爱看了，而是不敢看 画中的人笑颜温柔眼中还透着一种对未来的期许与期望，可是这次看到的主人眼里空洞无波，仿佛对什么都无动于衷一般，刚才主人睡前那个无神的眼睛更是说明了他现在的境地，想必在主人眼里，已经习惯了这时不时地黑暗了，甚至哪天忽然毒发去世了也会淡然处之 任何人都可以心疼他唯独自己不可以，因为没有资格 花了大概一个时辰，将这个干净的小隔间里里外外收拾了四五遍才停手，这时离上朝也没有多久了，想必也睡不了了，索性趴在这个画像下安心的窝着，想到下朝以后就可以见到主人了，禹擎宇还是一阵的开心，仿佛回到了那些快乐的日子，没有发生过那些糟心的事情 卯时刚过小周子就在屋外询问了，禹擎宇知道不可以再在这里腻歪了，便拖着自己这双因为久跪而酸软的腿走出了小隔间，穿上里衣后才对外面的小周子说 “进来吧” ...... 今日的早朝开了很长时间，因为近几年虽然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是腹背受敌，南方倭寇横行，北边匈奴也不安稳总是屡屡进犯，要不是南北两大将军镇守，京城早已沦陷 今日所为之事不过是南方倭寇的事情，南疆将军刚回京述职，南方的倭寇就一刻都闲不住，急忙的攻打昭国，使得老百姓都苦不堪言，南疆将军特请再次前往禹州 就因为此事主和主战派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导致最后都没有商量出个究竟，但南方战场等不了，禹擎宇力排众议命南疆将军立刻前往禹州，以百姓的安危为第一 即使主和党很不满意也不能公然反驳陛下，只得徐徐图之了，等禹擎宇面见完南疆将军以后时辰已经不早了，但耐不住太想念自己的主人了，刚送走人就迫不及待的朝景云阁走去 到了景云阁发现伺候的人都在外面，而房门确实紧锁着，可能是昨日吓到禹擎宇了，现如今看到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颤，难道是出事了？ 没有理会跪地行礼的众人急冲冲的冲进了屋内，进了屋发现秋雨皓除了面色有些惨白，其他的都还好，见人没有事，禹擎宇才放下了心，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此举甚是不礼貌 秋雨皓刚吃了药药效还没有过，这时正难受的紧，看到人忽然闯进来，还是这样熟悉的人，抬手就扇了过去，可能是昨晚梦到了一些以前的事，现在秋雨皓好没有缓过来，语气也不自觉换成以前那般 “谁准你这样没规矩！掌嘴” 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了，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以前那个奴隶也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王爷了，总之现在这个人不是自己可以随便造次的 谁知还不等秋雨皓说什么，禹擎宇直接就一巴掌扇到了自己脸上，力气之大连秋雨皓这个眼盲之人都可以听出来，何况跪在外面的侍从了 “够了。去把门关上” “是” 听到关门声，秋雨皓才喘了口气，果然刚才没有关门，要是让外面的人看到这个堂堂的九五之尊居然自己掌嘴那还了得 这时刚才的怒气已经平息，秋雨皓站起来准备跪下认罪，还没等人跪下就被诚惶诚恐的禹擎宇扶住了 禹擎宇紧咬住嘴唇，先将看不见的人扶着坐下，这才自己跪在人面前双手背后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即使知道秋雨皓现在看不见，但禹擎宇还是强迫自己严格按照人的规矩来，一分一毫都不愿意出差错 “陛下，如此大礼草民受不起，您赶紧起来吧”秋雨皓真的是很为难，当个正人君子怎么就怎么难呢 禹擎宇哀求的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刚才那一声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阿宇其实是个皇子，也没有爱上阿宇，看确是真的关心，哪怕是磕着碰着都会亲自上药 后来是自己将一切都毁了，如果可以重来，自己宁愿什么都没有只做他身边的一个奴仆，可是没有如果，万事不可重来 秋雨皓听了半天都不见起来的声音，只得摸索着握住人的胳膊，想将人扶起来，但理想往往都是美好的，事实总是在不断的打脸 因为刚喝药没多久，身体一点劲儿也没有就算顺着力道起来，可能都有点费力，何况去拽一个执意不想起的人，结果就是人没扶起来，险些将自己也带倒了 一手扶着人一手扶着桌子，踉跄了一下的秋雨皓，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这都是什么事啊，感觉自己就是和这个皇宫反冲，但凡涉及这里的事情都没有好事，总是一桩连着一桩的糟心事，秋雨皓决定等皇后的病好了，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随便你吧，愿意跪着就跪着吧” 说完秋雨皓站起身，慢慢挪到床边躺了下去，等再次见到师父一定要和他反应一下，这个药吃完以后副作用太大了，现如今这头已经疼了整整一个时辰了 不管秋雨皓多难受，不敢看人的禹擎宇是不知道的，只是感觉到面前的人离开后上了床，应该是自己哪里又惹人不快了，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自我厌弃中 等禹擎宇发现不对的时候，秋雨皓已经疼的躺在床上动不了了 禹擎宇看情况不对哪里还管的上别的，赶紧站起来找人去叫御医了，这时候的秋雨皓是真的没有力气阻止了，虽然在秋雨皓心里，那些御医一点用都么有，过来也是占地儿 出去的禹擎宇并没有急着回去，他知道自己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而是让小周子去下令找寻秋神医，禹擎宇也知道自己的那群御医用处不大，连皇后的毒都发现不了何况是秋雨皓所中之毒了 等禹擎宇回到景云阁的时候，御医已经都到了，只见他们围坐一团在商讨什么似的，见禹擎宇回来了，都赶紧跪下行礼 “陛下” “嗯，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话，几位御医一下子都像按了静音键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禹擎宇等了些许看还是无人说话，便不悦的沉下脸重重的“嗯？”了一声 让几个老臣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说，“陛下恕罪，老臣几人才疏学浅不能解秋公子身上的毒” “老臣几人发现公子体内不止有一种毒，好几种毒纠缠在一起”几个御医犹犹豫豫的看了一眼脸色更加阴沉的陛下，接着说到，“仿佛将死之兆” “你们说什么？” “陛下恕罪，老臣该死！” 禹擎宇看着跪着的几个御医烦躁的将他们踹倒，“朕叫你们来是让你们救人的！不是让你们说这些的，五日之内要是这位公子的眼睛还看不见，朕就要你们的脑袋！” “陛下息怒，臣等该死，臣办不到啊” 几个御医一听都绝望的跪伏在地，这，别说五日就是给他们几年时间也做不到啊，就在几位御医以为自己就要命不久矣的时候，听到内屋的人说话了 “陛下，不要为难几位大人了，让他们先离开吧” 几人听到此话并没有松一口气，而是紧张的屏住呼吸等着陛下的决断，就在所有人都不抱希望的时候，禹擎宇终于点头了 “滚吧” “谢谢陛下！” 说完几人赶紧收拾东西走了，禹擎宇愣愣着看了前方许久才收回视线，走进屋内将门关上，关上门以后就跪到了地上爬了过去，爬过去以后用头蹭了蹭人的手想得到一些安慰，哪怕那个人什么动作都没有只要挨近就感觉很安心 让禹擎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靠过来，那人就将手放到了自己脑袋上安抚性的揉了两把，这一下简直将禹擎宇感动坏了，愣愣的盯着面前的人早就忘了视线的控制，仿佛要将这个人牢牢地映在脑海里 “咳咳，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叫御医，你怎么就不听呢” “主人，您为何身体里会有多种毒，您.....” “呵，一个是你那皇帝老爹下的，下在我娘的药罐里，一个是你给我下的情蛊，还有一个是你给我下的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