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野战陌生人
3. 背对着光,我扶着楼梯向下走,摇摇晃晃,地面像在航行,黑暗中有一扇门,我再没有力气去看清上面雕刻的纹路,这好像是我的家。 母亲没有出来迎接我,窗亮着,餐桌上摆了三套餐具。 我在破烂的衣兜里翻找钥匙,却只找到一片片破碎的布,我听见海浪的声音,就在耳边,好近,像是在刷洗我的血,我的罪。 我告诉我自己,对不起,我杀过人,杀过动物,与强盗为伙,但是我是被逼的。 哪有什么逼迫?还不是贪婪作祟,没有含着金汤勺出生,就幻想着过好日子。被吊死的命运就是罪证。 对不起。 我跪在门前,实在找不到钥匙,对不起,但我好想回到家人身边,只有他们会包藏我。 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发根爬上我的脸侧,按压在皮rou里,散发着足以刺痛灵魂的寒冷。 或许刺痛灵魂的不是寒冷,而是记忆。 我像是被从黑暗潮湿的甲板下抽离出来,到了一处空阔的地方,能与我并肩的只有飞鸟。我看到黑色岩层上的雪,像苍白泡沫打在漆黑的波涛上。从遥远的空中向那群山之巢俯冲着,这是一片我从未停泊过的,凝固的、绵延的海。 飞了好久,我越过人烟稀少的村庄,这里从不崇尚奢靡的生活,人类孩童会因我们的到来而尖叫,鼓掌,外面的人总以为,这里看不到山的尽头,就也看不到未来;但我在云层间滑翔,又越过郁郁葱葱的林海,一直飞着,像是过了一个春夏,来到一个港口,夕阳一如既往地顷洒在建筑上,黑点攒动着,有些攀附在脚手架上,有些收着锚和渔网,如同蚁群,渺小又顽强。创世神或许没有想过,这片寸草不生的土地,竟也有孕育生命的一天。 但我的翅膀越来越乏力,我坠在海里,羽毛被水浸湿,扑打着,再也飞不起来。 夕阳将水染成红色,我一直下沉,鱼群珊瑚与海藻沉船浮得越来越高,我舍不得阖上眼,直到再也看不见光。 喷咳出填充在鼻腔气管中的液体,我剧烈地呼吸着,混沌从黑暗中生出,暖色调的光在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上缓慢聚焦。 我认出了这海上夕阳独有的色彩,我回到了人间。 血沫混着惨白的浪花把沙砾粘上它深棕色的发,又打在我脸庞。背着光,它的口器贴在我唇上,像是在向里吐息,它明明面无表情,却像迎接初生那样庄严。一只蹼掌按压在我胸口,尖锐苍白的指节陷在蜜色的胸rou里,黏液沾满了rutou,混着别人的血,有些像羊水。 焦臭又潮湿的一具具尸体被海浪送到身边来,我努力去cao控失灵的四肢,像个婴儿,颤抖着将手叠在它的蹼上。 “谢谢……谢谢您。”长久未用的声带仿佛被劈开,声音粘连着,水珠顺着脸滑下,我也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它的鳃张阖着,或许以一种我无法捕捉的波段做了回应,脉搏透过皮rou传导在他的骨骼中,我努力笑着,告诉它我的确是彻底活过来了。 眼球在苍白的眼皮下滚动着,它歪着头,像一个真正的朋友那样关切,拉着我的手不让我立即站起来。它半身伏在水中,光影斜了,隐约能看见腰间与皮肤交接的锋利鱼鳞,还有那条漆黑的尾巴。 我比划着解释:“我太饿了,得到岸上去搞点吃的,还有火。”望着它的眼,看着白色瞬膜的边缘,我多希望它能陪我同去。 它眨了眨眼,视线锁在我身上,最终像是妥协,放开我,滑进了水中。 我跑上岸,衣衫早不知所踪,裤子也被扯出一个大洞,身上的沙在奔走时落下来,比干燥的沙滩颜色稍深些。脚趾在地上踩出的坑越来越浅,直到踏入了丛林,我站在湿润的泥土上,四周探寻着,植物的枝桠肆意伸展着,像罩起一片不透光的穹顶,夕阳在我身边勾出危险的暗红光芒,像是将要熄灭的火。我向里每踏一步,都能听见有躁动不安的怪声做回应,赤道边缘的夜或许不算太冷,但风却把汗毛吹的立起来,我只捡了些枯枝石块回去。 它仍趴在原处一动不动,视线一直锁在我身上,不像在看猎物,像我儿时戏水,母亲站在岸上看。若我赖着迟迟不肯上来,她就等我游到水边,喂我饭吃,父亲总训斥我,因为我的不体谅。 我吸了吸鼻子,一无所获地逃离了陆地上的战场,坐在它面前,有些羞郝,装甲与武器就像人类的外骨骼,而我几乎赤裸着,幕天席地,像婴儿一样脆弱。胃壁相互摩擦消化着,我埋着头,把枯枝堆起来,在尸堆中翻找出被砍断的半截绳索,做了火弓。努力回忆前些日子在别的岛上学到的钻木取火,还记得老船长总念叨,海盗的时代要终结了,趁早滚回岸上去好好呆着,做学徒也好过烂在鱼肚子里。 可我从来不聪明,学什么都慢,天也黑了,绳索也磨断了,只见到半点火星,还未来得及捂就熄了。掀了一把垂下来的额发,水泡碰着海水结的盐,痛得我抖了一下。 我听见边上有细碎的声响,一条开膛破肚的鱼顺着浪被推到身旁,血迹顺着尸体在沙滩上拖出一道小小的沟壑。它半撑身体,眼里闪着光,蹼爪扣在正在挣动的鱼腹间,低温的血液溅射在苍白柔软的皮囊与沙滩上。 我决定再去找一根绳索。 水泡彻底被磨破,无色的粘腻汁液混杂着血沾在枯枝上,我大口吞咬着烤鱼,略微麻痹的疼痛神经使我手指颤抖着,食物像是点着了我的喉咙,在冰冷的胃里落做一团温火,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把凉透的湿裤子从腿上撕下,放在火堆边,海风拂过性器,我忍不住并拢了腿,卵蛋却因此摩擦在沙砾上,有些痛。 它还在看我,半张脸浸在浪中,棕发被水波戏耍着,在惨白的背部肌理上来回纠缠,腰以下几乎与海面融为一体,不再瞧得清保护色,火光照在它眼里,我竟觉得温柔。 但它的目光变得有些游移,迟迟不与我对视,反倒瞟向我赤裸的下身,交叠的腿间依稀能看见卷曲的棕色毛发,茶色阳具垂着,悄悄闪着润泽的光晕,海水沾着白色沙粒,被风吹得麻痒。 我曾与游鱼贴着,裸身承受海洋的抚慰,却从没像现在这样,跪在沙滩上,任一个成年的雄性生物视jian我的酮体。它尾鳍无意识晃荡着,蹼爪陷在染血的沙滩中,我看到它背脊上的虬结的肌rou绷得越来越紧,带着浓郁的性侵犯倾向。 有些猜到它心里想的事,只觉得一股热气向头脸涌去,冲得我有些晕,我咬着下唇,小腹却忍不住一阵阵收紧。 “你这家伙!”我大喊着,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却活像个被偷了内衣的女孩,捡起地上的芭蕉叶丢它,我跪爬着想躲到火堆的另一边去。 它扑上来,把我压倒在沙滩上,呼吸间带着海水与尸体的腥味,喷洒在我耳垂上,那双蹼爪扣在肌rou里,陷在里面,像是鳄鱼猎食雄鹿那样把我往水里拖。 我去扳它的臂膀,手却因黏液一阵阵打滑,就连指甲也无法在鳞片上留下任何痕迹,我叫着,叫它停下,但只听见沉默的换气声,我甚至不知道这是捕食还是发情。 然后它把我翻过来,我若转身爬走,它就掐着我的腰把我拖回来,牢牢按在怀里,我喘息着,终于抬头看向它,它的鳃张阖着,像是急切地要告诉我一些事。 我正想,它该不会是一个被诅咒的王子吧。 然后我听见有一个低沉的男音贴在耳边叫我,奥利弗,这是我爸的名字。 我被按着,跪趴在层层叠叠的芭蕉叶上,臀瓣被掐着分开,人类包着皮rou骨节在身后那个从未被触碰过的窄缝反复撑开又撞击着,然后那个人把手指抽了出来,我听到拉链拉开的声音,一根陌生的阳具带着热度弹在尾骨上,肠道脆弱又敏感的软rou被碾压着破开。 前胸那块不算贫瘠的皮rou早被吮吸玩弄过,湿淋淋的红肿rutou却因身后的撞击,被迫沾满沙子,痒得令人发疯,我想要抓挠,却发现手被反绑在身后。 嘴被布料堵着,呻吟与喘息都被碾碎了从鼻腔出来,我高扬起头,不想让汗水滴到眼睛里,却又迎上午间日光。 原本只是觉得酸胀,腿根瘫软着使不上力,我却在阳具碾过某一点时感到一股突兀的尿意,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他的冲撞反而因此变得更加频繁,我好怕我就这样失禁,但显然没有,我的小腹抽搐着,一股股清透的白色黏液从马眼中溢出,像漏奶一样,在芭蕉叶上汇做一滩,我的性器却被撞得摇晃,让我想起女人的rufang,仿佛和填充在后xue的不是一个东西。 眼泪混着汗水从脸颊滑过,却在半路被蒸发做盐分,干涸在锁骨上。 我本应感到惧怕与屈辱,但笼罩我的却是一份来自遥远时空的共情,我竟渴望着挣脱束缚,想要背过身去拥抱那个正侵犯我的中年男人。 他cao着我,一边反复质问我对他到底有没有爱,却又不愿听我回答。他舔吻着我的脸庞,温柔得像在享用最后的美食,那片皮rou上纵横着汗与泪,我猜一定咸极了。 我挣扎着也想说出告白的话语,却被堵嘴的布料过滤成破碎的呜咽。 我爱你,长官,我爱你。 不知道他听懂没,他cao得更加用力,几乎是像要用这种方式杀死我一样,我的身体仿佛只剩下了与他连接的那一处。 他冲刺着,粘稠的热流浇灌在这片本不是用于孕育生命的rou缝里,好像比身下这片沙滩还要guntang。 我仰着头,他将头埋在我颈边,久久没动,我甚至以为他死了,把灵魂都交代到我身体里了,直到有温热的水从我锁骨边滑下,缀在rutou上。我睫毛忍不住颤抖,的确,离别前的欢愉更像是折磨。 我撕咬着嘴里的粗布,如果现在就将其咬断,我或许就能来得及说出那句话。 他的手圈在我的腰上,干裂的唇却贴在我耳廓,他说着:“嘘,嘘。”口吻像是在安抚一匹躁动的马。 “对不起,奥利弗,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太自私了。对不起,但未来会对你宽容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我被绑住的手。我刚要转身去抱他,就听见一声枪响,他倒在地上,血染在沙地里,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落下,不知道滋养了哪一棵树的根。 我抢过他手里握的枪,扯下堵嘴的布,去吻他脸上、脖颈上仅剩的皮,颤抖着双手努力去拼凑他碎裂的颅骨,却把血和脑浆溅得到处都是。 沙砾与泪水随着我的起身掉落,污染着他被制服包裹的尸身。 耳畔充斥着耳鸣与急促的呼吸,没有去看他为我慷慨留下的存粮,我拖着他,背离这座岛,背离船骸上欲坠的黑旗,向海里走去,jingye从我腿间滑落,缀在每个染血的脚印上。 子弹从下颚穿透过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忽然想起玛格丽特还在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