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章 楔子

    悦来客栈。

    说书人坐在大堂正中，手中醒木一拍。堂下坐着一众喝茶嗑瓜子的人，聚精会神地听他说。

    “诸位可知道江湖中还有一邪派名为凤旸宫？”

    一人咂了一口酒，啧啧说道：“说书的！你讲的是什么门派？”

    说书人抚了抚胡须，道：“老生要说的乃是当今武林之外，最大的邪魔外道——凤旸宫十几年前的往事！”

    台下又有人叫道：“哈哈哈——凤旸宫？我只听过北有久负盛名的武林盟殷家，南有名满天下的暗灵堡，凤旸宫？这名字可没听过！”

    说书人又是一拍醒木，唾沫纷飞，说道：“诸位切莫见怪。此门派今日听着不耳熟，十几年前却是祸乱武林的魔宫！”

    “却说十年前，凤旸宫横空出世，坐落于西南。当时的宫主名为贺兰元苍，他意外所得一本绝世秘籍，名为‘九转天魔功’！此功异常诡异，修炼期限短，但十分阴狠，武林中无人可与敌手。

    贺兰元苍在位时，带着宫内子弟四处绞杀名门正派，烧杀yin掠，无恶不作。传闻他宫内有几千美人，豢养娈宠，荒yin无道。

    ……

    不过——”

    台下的人皆专注地盯着说书人，他像是卖关子一般停了半盏茶的功夫，一人在下面急切问道：“如何？”

    说书人捋了捋胡须，放慢声音说道：“这贺兰元苍作恶有二十几个年头，在第二十四年，教人取了性命！夺走了他宫主的宝座！”

    “他生食了贺兰元苍的尸首，又惨无人道地将宫主所有人斩杀殆尽。

    这场杀戮持续了三日，三日里天地变色，太阳化为赤色，天上下起血雨，凤旸宫外尸体堆成了山。”

    ……

    “从此以后，凤旸宫易主，凤旸宫在江湖之上渐渐没了声息，中原武林再没听到宫众的任何消息。

    有人传言，凤旸宫新宫主上位以后喜欢吃人，低下的宫众一日日教他吃了个干净！还有人传言，这宫主更加暴戾，自取灭亡……十多年过去了，究竟凤旸宫如今怎样，无人知晓……”

    堂下传来一阵唏嘘，有人问：“说书的，这人真有你讲的这么玄乎吗？这宫主连名字都没人知道？”

    说书人摸着胡须，但笑不语，手下的小童拿了盆钵下去讨赏头。

    在热热闹闹的氛围里，独有一人安静地坐着。此人带着斗笠，看着正值壮年，坐在角落里，桌上摆着一壶酒，自斟自酌，一身朴素的短打行头，手边一把剑看着却是名品。

    说书人停了以后，三五一堆儿嗑瓜子、喝茶的人开始唠嗑了，一人说：“你们年纪小不知道，老子可是知道凤旸宫的大名！”

    隔壁桌的人笑道：“你知道？那你倒是说说！说不出来罚你包了我们这桌的酒！”

    这人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们——这凤旸宫的新任宫主，乃是——正道家族出来的子弟——”

    “什么？”众人皆张大了嘴巴，瞪着双眼看向这个汉子。

    汉子俯下身继续小声道：“我有个故去的兄弟，说他曾经看见过这凤旸宫宫主，他啊在殷家门前跪着，结果啊！被殷家骂着凤旸宫妖孽，给赶走了！”

    旁人并不信这话，扭过头去不屑道：“切！一宫之主那么厉害的人，能跑去武林盟主家门口跪着？听着就是假的！”

    “别啊，这是真的……”

    ……

    苏奉玄徐徐喝尽最后一杯酒，右手提起剑，左手微动，只听见“叮咚”一声，碎银落入盆里。

    小童摸了摸头，“奇怪。”不知哪位大爷出手这样阔绰，循声抬头去看，发现屋内角落里的桌上，只余一壶酒，一只瓷杯，根本没有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