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登梯

    到了！

    所有人心神一震，排队许久终于看到守卫，城门守卫穿着统一的白底蓝纹服饰，都有筑基修为，这些人都是问心宗弟子，没有人敢当着秦州的城门为难问心宗弟子，所以进度还算快，不一会就到了云低他们。

    为首的守卫腰佩是红色，修为也比其他人高些，已经踏入金丹，虽有些稚气，却一板一眼极为认真。

    “姓名？”

    “云雁柳。”

    “进城何事？”

    “为拜师入宗而来。”

    一尊琉璃塔浮到眼前。

    “请把手放在塔身。”

    三息后，琉璃塔毫无变化，年轻的守卫一挥手，给了她一块腰牌。

    “无魔气，请入。”

    现在是客栈入住高峰期，云低好不容易才抢到了独自一间房，再过两天就是收徒礼就要正式开始了，街上人烟稀少，这一刻没有人有心思游玩，无论修为如何都争分夺秒的打坐，准备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谁不曾想轻剑快马，纵横天下，谁又没午夜梦过饮酒大醉，拔剑动四方，同样，谁又能拒绝接近他的机会，那个剑道睥睨古今的绝对天才，一剑斩尽十五州的闻人念，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也没有人舍得放弃。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此时，一阵灵力震荡从北边的山脉传来，修炼中的人一阵轻松，神识都通透了些，九个金色大字浮现在众人脑海。

    ‘问心宗入门考核开始！’

    “来了！”

    众人心神一震。

    ‘第一关，请赶赴问心宗宗门石梯，前千名者过关。’

    前来拜师者人数不知几何，一千名实在少的可怜，云低一拍床板，整个人咻的飞出，冲向灵力扩散的源头。

    已经有不少人破窗而出，飞向山脉，彼此脸色沉凝，全速往前冲，身上浮着一层流光，看也不看彼此一眼。

    既然是考核，当然有名次之分，没有把握的想要进到前千名，自认为在千名内的想要更好的成绩，更甚者，想要的是头名。随着时间流逝，彼此的争斗开始，只要击落前一名，我不就能再进一名吗？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一边快速往前掠去，一边攻击他人。

    一个，两个，云低很快甩开了其他人，冲在最前面，金丹前期的灵识以及足够她找到问心宗的地址，巍峨的山门大开，一个表情冷硬的中年人领着弟子等在门口，而有意收徒的长老峰主们隐在云中观看。

    突然，她在空中一扭，“砰！”一道攻击擦过身体，在前方炸开。

    云低往后一看，一个面目阴沉的年轻男子一边追逐，右手又蓄力起下一道攻击，很明显刚刚那道攻击就是他发的，旁边还有两三个觉得击落云低后自己有希望得第一的人，不约而同的蓄力想要把她打落。

    “真是群小心眼的家伙。”

    云低嘀咕，一个加速，甩开身后的雷球，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

    顿时其他人也顾不上攻击，纷纷加速，怕自己被甩下。

    这样你追我赶，云低已经看到了葱郁树木中，那个云雾间也依然大气磅礴的宗门，九根鸾凤龙兽浮雕石柱围绕着练武场，往下，数千阶石梯铺展开来，有人高高站在石梯顶等着他们。

    她一下加速，冲的极快，身后的人急了，接二连三的攻击被云低避开，寒风吹得人手脚冰冷，连丹田都运转出错，许多人被迫慢下来，看着前方似无所觉飞速掠去的人气得牙痒痒，却有几人斗志高昂，逆着寒风追逐而上。

    “到了！”

    穿过一道结界，云低踏在地面，扬起一阵狂风，面前就是那几千阶的石梯，她扭过头对着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的其他人缓缓伸出大拇指，然后倒过来，嚣张的点了两下，垃圾两个字几乎写在她脸上。

    “艹！”

    “好生嚣张。”

    有人气得气息紊乱，更多的人咬着牙拼命往前冲，接二连三落到地面，如刀般凶狠的视线盯着她，云低泰然自若。

    千人很快齐了，结界重新封闭，隔绝了后面的人，而后所有人面前浮起一个凹槽一样的东西，大小刚好放得下城门守卫发的腰牌，梯上的云雾散开，露出站在上面的管事朗声道，明明隔了千米高，声音却仿佛就在面前。

    “首先，恭喜大家过了第一关，但不要高兴得太早，接下来还有两关等待大家，过了这两关才能成为问心宗外门弟子。被长老看中的可成为亲传弟子，而剩下的前三十名为内门弟子，清楚了吗？”

    “清楚了。”

    “很好，至于大家期待的闻人尊者徒弟，尊者会在排名前十的弟子中选出，提前祝大家得偿所愿。现在，请大家用腰牌刷一下面前的卡槽。”

    云低刷了一下，石梯前化出一片光幕，无数名字浮现，而其中，云雁柳三个大字耀眼的排在第一。

    “这是你们现在的排名，每过一关就会有相应的变化，现在，第二关，请登上第五百阶石梯，如果有力气，越高越好。”

    而后，云雾拢起，只余刚度过第一关的小朋友们在梯底。这石梯以每五百阶为分界，从刚刚云雾散开的那一刹看，大约有五六大阶，这样看，这个考核确实不难。

    她还在望着石梯分析，旁边的人已经一个个登上石梯，有弟子大声道。

    “走走走，还傻站着做什么，身为修行者就该一往无前，面对困难以力破之，不然跑得再快也是个懦夫。”

    这话的指向就很明显了，刚刚跑得最快的不就是云低吗，她倒也没有生气，看着那弟子莽撞往上爬。

    旁边一个冷面女孩提醒。

    “别看了，看不出结果的，据说这石梯乃当年问心宗开山祖师一日突破化神到达渡劫时所立的半边山峰，据说里面带着一缕祖师渡劫时遇到的心魔考验，后来被削成阶梯的样子用来给弟子磨练心智。”

    “原来如此，怪不得石梯中并没有灵力构造的结界，却能困住那么多人。”

    云低扭过头，笑盈盈的拱手。

    “在下云雁柳，多谢道友解惑。”

    “玉琳琅。”

    “那玉姑娘，请？”

    “哼，破障可不比刚刚，我可不会输给你。”

    说完，身材娇小，梳着可爱垂挂髻的女孩扭头踏上石梯，云低双手扭过头顶，整个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骨头噼里啪啦响，像每一块骨头都被拉开一样畅快。

    “唔，都没有睡好，回去一定要睡一大觉。”

    修士通常用修炼来代替睡眠，只有受伤时才会进行昏睡恢复，她的话引来其他人奇怪的注视，不过云低没有理会，抬脚踩上第一阶，而后稳稳的踏上第二阶，第三阶，稳步往上走，一个个超过留在石梯挣扎的人，越过刚刚口出讽刺的男孩，继续往前，一百五十阶。

    “你！”

    怎么说，虽然眼前虚虚实实，心魔的模仿越来越让你分不出真假，视线中心魔的笼罩范围也越来越大，不过这种程度，可是还不够的。

    云低眼前遍布各种幻境，有母神复活回来娲族的美梦，有刚出生娲族惨死的场景，还有自己被千刀万剐凌虐的幻觉，各种yin乱的高傲的美男无力挣扎，祈求着垂怜，或是世界毁灭自己重伤从此成为废物，等等等等。

    两百五十阶，她眼神坚定，虽然步伐慢了下来，却依然稳步往上，路过刚刚替自己解惑的女孩，她探手往前，一时无法分清是幻境还是真实存在。

    云低往上超过她，脚下一勾，一颗石子打在她小腿，小腿疼痛传来，玉琳琅眼神一凝，终于挣脱幻境，那人已经往上去了，耳边传来一句叮咛。

    “凝神。”

    而此时，云雾上的长老峰主们已经闹翻了。

    “三百阶，半个时辰三百阶。”

    “今年的天才如此优秀。”

    “天才，琉璃通透心的天才啊！”

    “小小年纪已经金丹期了，还心思纯正，不骄不躁，百年一遇的修炼苗子啊！”

    “别吵，踏过三百五阶了！”

    在他们争吵中，云低超过了刚刚第一个踏上石梯的弟子，又一次成为第一。

    踏上第四百阶，她缓了下来，一个时辰，呼，扭头看去，除了少女玉琳琅和上一场的第二名一位冷着脸的弟子也在三百阶以上，其他的人无不是还困在前两百阶，哦，那个出言不逊的男孩也快到三百阶了啊。

    第四百阶的压力暴涨，眼前一暗，空间中妖兽袭来，一但后退就会退下台阶，随意攻击的灵力又会被当成养料滋养对方，必须克服心中的恐慌，一击必杀。

    云低右手化出一把匕首，这种近身搏斗，使用短小锋利的武器更加有用，在风霜狼扑过来的那一刻她反握匕首，一击割破它的喉咙。

    四百零一，四百零二……四百五十一，每一阶都干脆利落，不浪费一丝灵力，迈上四百五十二阶，随意购买的匕首已经卷刃，金丹中期的灵力消耗才一半，还在随着呼吸恢复，云低平复略重起来的呼吸，换了一个上品匕首，继续往上。

    此时云雾上的人已经安静下来，没有人能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他们紧紧盯着云低，期待着她创造的奇迹。

    一步，两步，三……五百阶到了，云低斩掉最后一只妖兽，眨动干涩的眼睛，空气中的灵气不停涌入身体，她撩起汗湿的发，继续踏步往上。

    两个半时辰，金丹中期，不到五十岁，组合在一起，变成了震惊所有人的漂亮成绩。要知道上一次的记录是一个百岁的弟子，即将突破元婴的修为也用了四个时辰，那一个被誉为从古至今的天才，下一任问心宗掌门，在入魔后更是以三百岁的年龄突破化神，成为魔界魔尊。

    而他们看到了什么，一颗更耀眼的明珠正在冉冉升起。

    慢慢有弟子登上第三百阶，四百阶，而云低的步伐也在慢下来，汗珠从湿透的衣摆滴落，灵力近乎枯竭，她停在了某一阶。

    “果，果然，金丹中期的灵力也只够到这里。”

    每运转一次灵力，经脉都会刺痛难忍，手指已经僵硬得需要自己掰开才能重新握住匕首，这其实感觉很不错，就像是背着千斤石块缚起双手与人搏斗，哪怕对手是在平日看来轻描淡写的存在，也会带给你那种竭尽全力到连脚都抬不起来的感觉。

    “就在这停下，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她握住手上的武器，眼睛紧紧盯着下一阶，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直到最后，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云低才整个人瘫倒在石梯上，结束了这一次考验。

    她马上被人带下去休息，本次考核时间为三天，只要三天内，可以踏上第五百阶，就算过关。

    云低昏睡了两天，醒来时天空大亮，体内灵力重新恢复，而明天，将进行的最后一关的切磋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