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言情小说 - 【gb】冷水在线阅读 - 药师

药师

    “青衣先生,您呐.....便大发慈悲随我去罢?谁不知湘夫人这兰梦十里铺贵家的名头,只等那家里头病痨鬼一去........还愁给不了您名分麽?”

    那把悦耳的嗓便起了声,

    冷泉过隙,耐着烦意的温淡。

    “劳您费心。

    守这一方院子,某已足矣。”

    红娘拈着巾帕笑。

    果真没被这半吊子、假把式的冷言赅语吓退上半步。细长眼落在面系玄带,言行轨则的盲公子身子上巡梭,端的是迷恋不舍,嘴里仍喋喋劝着。

    “您如今年轻,做些活计尚且活命,往后又该如何?不若要先生指望那小叫花儿们孝敬,翻些泔水给您吃罢。若是入了贵家......”

    这人便紧抿了唇,不言亦不语了。

    这是镇上盲药师怒时惯有的模样,然今时这般处境,确是没什么亲近人能够替他烦忧的。

    生来难见光的双目,做不到使着眼刀威慑,习医多年韫养的耐心也让点青衣没什么锋锐边角。

    是感激母亲将自己育成男儿的。

    ...至少这世间贪色的权妇仍少有,胆儿大能做的,也不过三两日猫在舍前,请些红娘磋磨。

    然,再是这般....也为旬月六回了。

    红娘的声儿断了许久,点青衣才回全儿了神。

    稍稍偏头,没等来那尖锐调子,还有些闷纳今日请来的媒人怎肯早歇了话头。

    .......直至偏开的耳rou被轻刮蹭。

    那本是没什么深刻温度的,却叫医者说不清道不明,起了轻怪戒备,嗅探间捕了一缕淡香,有所知生息子与陀花的香味。

    皆是难寻的草木。

    前者乃烈性崩血毒草,后者为狠毒的化骨丹主材。然忆起父亲教习,却可将两味剧毒混作偏方,药性两消,便是最最无害的。

    知面前儿已换了人。

    一如往日的暗,寻不到位,只估量臂膀曲度知晓这人比自个儿高些。

    点青衣抵了门,被这梦般的薰香轻吹围着,一时僵住,似只能接受些什么。

    便听,

    掺着砾感,那像是不可撼动,使闻者忍不住正经了仪容的威严语调,低哑渎语。

    “她们可护不住你。先生你.....”女子顿了顿,含笑接道:

    “可愿,随我回府。”

    点青衣绷直了身子。

    神情冷淡的医者,仰了飞鸟般的颈

    ,轻抿唇,也不应答,一方玄色掩了半截秀尖的眉窝,指掌微微僵展。像是熟极了应付这般轻挑人物,美人沉默后退,只重重合上木门。

    于是这窄小舍檐,便同样沉默不语,只见落了的忍冬铺地。

    卓笠跪这叶上,惹一身香,向伫立的王族俯首。

    “殿下。”

    “办好了?”

    “是。用了无味的‘难牵丝’。”

    花叶碎磨,伊人浅笑。

    夜鸦嘶鸣。

    点青衣蜷身捻着粗糙被褥,怎也无法顺畅入眠。不为这些时日轻浮人烦扰,却为天下最寻常的柴米油盐。

    双亲逝得早,举目无亲。而自小孱弱的身子添了不少烦挠,叫点青衣极难得些好活计。左右只街尾那药铺老板早年得过些父母恩惠,还愿雇人去坐堂。

    然.....说是瞧病,不若是唤点青衣当了活招牌,总这般去,多是....与人‘瞧’罢了。

    送走刻薄的账房,含怒拣许久药,听得邻里鸡鸣,方知子时已至。他捻了捻单薄衣物,犹豫片刻,便饮些茶水填肚,再摸索上榻。

    如何想....这夜竟是不寻常的很,数息未过,粗棉间瘦削的一团白便发起抖来。

    像是无法理解,牵了细细长长的眉,双颊绯红,却把唇咬得泛白。

    竟是.....难有的欲事。

    不想弄用。

    可这热却.....并不叫人等的。

    久些时,烧心燎肺的慌乱。点青衣按着被中那物,指尖颤着,难堪叫使疏冷眉眼多了些说不清的苦意。

    他总要不动作,便僵着,盏茶时间,却咬着指节泣出声来。

    磨得一双盲目泪眼朦胧,才终是像认了,含怒偏头,咬着唇蜷了身子默然倚到床角,指尖细细钻入麻被.....

    武尔王爷推开敲了许久的门时正好赏上了这景儿。

    日里连束住双目的布料都打理整洁的美人,此刻紧着单衣散发,额间攒了汗,裸露出形状微冷的一双窄眸。

    点青衣是生得美极。

    骨相精细,皮相也不曾落丧。无害也疏离,那点儿轻寒便只成了缀饰。非是山白深雪遥不可及,却像掬在水里的一弯月,映于镜中的一谪仙,愿与人这般轻易看,望,想着。

    若因此得意触手可及,便要漠然叫人知晓何为近不得,享不得,非人可贪。

    他是落了难的仙。

    那仙便浸着月,只将笔挺的腰背半靠在堆放酸枣仁的简易木箱上,像幅妙笔墨画,垂着洁白颈项,从那看不到的地方,逸散羞耻的、浅密的鼻惜。

    低哑,压抑,屈就一方艳色绢锦。

    朱砂点缀玉锐骨,不见得脸,墨发挂在耳尖,美人一颤,便如那宫绦缕缕垂落偎在肤上。

    叫霸王愿怜且惜的。

    狵辛合门,立在桌旁许久。

    直至慢慢饮完一壶掺药的冷茶,腹内腾起热度,数息消得再无踪迹。

    榻上人儿却仍全然沉浸指尖带来的刺激里。

    她便笑,缓步至榻前,挑了麻被,现出这绾发洛神醉欲的模样。

    点先生无疑是稀美的。

    不若如此,前些日王族途径这落花小巷,便无需因这烟雨白衣的景致,愣了神,丢了慎静,催使仆人改了行程,又行下诸多荒唐事。

    那两面含露的睫猝然颤起来。

    因这无礼,为这侵者狎昵摩挲青涩物什的指缝。

    狵辛如愿以偿。

    慌乱失措的美人‘瞧’了过来,半敛着失光的瞳色,眼线被热息勾勒潋滟。

    他轻叫出声,另一只手也搭上动作和缓的手指,不知推拒或是迎合,被快感鞭笞,脊骨微弯,像一弦拉满的华美的弓。

    “....谁...”

    武尔王爷闷笑。

    点医师身子僵得厉害,喘息竟仍能压得细小,被逼迫入了佳境。人儿颜色浅淡的舌rou搭在薄薄唇瓣上,好一会,才寻着颤栗的哭腔又拒藏起来。

    “放开,别、别........不......”

    粗衣磨红一身美人皮。

    无法视物的美人仍颤得厉害,浑身无力,被掐着腰线撕裂泛了白的旧亵衣。

    然....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登徒子犹不满足,纵使抵抗,仍旧被轻易抵开一双竭力合起的膝骨,牵着足弓,慢慢剥下腿间裤衫。

    那只手又回到腹下处揉捏着....

    也疼且痒,然而远比先时更加剧烈。

    因凌辱而压抑的屏息断了节率,呼息变得更加幽长。

    美人嗅到了生息子与陀花的香味。

    泪水便从失光的眼里涌菪,像是他的惧怕,亦是屈耻,亦如他的怒。

    便是看不到,也知是....今日那人....

    “先生可满意,”

    来人笑着,平淡语气,似乎不在乎暴露,托着美人清瘦的下巴尖,便引至唇边吻。

    “我名狵辛,可呼我名,亦可唤王爷。往后同行久时,还望.....先生诸多关照。”

    冽冽夜风中的小屋觳觫着。

    主人家悦耳的声儿被捂住,轻柔捕获,囚在薄薄的纸窗里。

    等那厢唱曲儿暂歇,黑影便踩上缠满忍冬的青瓦屋檐。

    怀中人闭着眼,腕间却多了把嵌银丝的平安锁镯子,那是医者轻轻哭泣着乞求要带走的廉价物件。点青衣甚至肯为此带着浅淡的讨好,从唇齿间漏出几缕略显温顺,湿漉漉的吟。

    只是等昏了去,也敛了思绪,漂亮知趣的美人儿,却又成了那绝殊离俗,姣冶娴都,

    不近人情的仙。

    点青衣醒来时发觉自己浸在水里。

    这却已不是什么值得惊悚的事....远比不上陌生体温伏在脊窝的惧。

    陌生物什沿途制造的失控和麻意反复涌入颅骨,刺激得身子愈发惊惶而僵硬。

    “醒了?”

    指尖的主人移动,才使得点小先生发现腿根是贴着人身上的。膝骨与脚背触在木质板面上,也许就是小时候用的,那种叫木桶的圆物。

    然而太小了,小得叫人只能蜷缩在这个听上去遥不可及,却能够轻易掠夺自己的王爷的怀里。

    他很轻的‘嗯’了声。调子柔软,藏着掩饰拙劣的慌乱。

    是...被抚摸了微微鼓起的尾椎。

    指节向下,嵌入浅淡的缝隙,两枚精致的小球包裹住来客,被带动着,慢慢拉展出漂亮的长尖,又被一推,于是委屈可怜地缩至缝外。

    怀中的仙很乖。

    牙齿安静的被唇rou覆住,似乎不懂去撕咬,腕骨间的银锁坠子轻轻碰撞,挣扎的手和足踝能被轻易桎梏。

    像是与主人嬉戏的贵宠,连带起的水也仅浅浅漾了纹路,轻柔拍打在锁骨、肩头,半点不张扬到脸颊上。

    狵辛将掳来的人困在水里,逼迫人儿跪坐在身上。

    陌生的处境似乎促使眇目臣服,不过稍稍移了腿,怀中人便不安的曲臂搭上肩,身子往水深处滑落了些。

    仙温软的腰抵在膝头,随水波轻轻晃动。

    他在唤,

    “殿下。”

    狵辛应声,在黑暗中轻笑。

    “怎么?”

    “我...不愿洗了。”

    衣袍湿润。

    与....共浴。

    不同于舍居的暖。

    那人竟这般没了回应。

    却挪动手着轻薄着,扣入腹脐搅压,随后一路抚过胸骨,点过肩头...便离开了。

    点青衣看不到,然而除了呼吸声,京都来的大官儿却忘了施舍些什么。

    他抿唇靠坐在腿上,轻蹙眉眼,只静等了片刻,指尖一点一点,便要顺着这人手臂自去寻答案。

    胸口倐忽被拢住。

    被捏得酸痛,坚硬的薄片嵌入rou缝,轻轻朝上提了提。

    点青衣咬着唇,被这举动逼得收紧了搭在人臂上的手,镯子滑落,竟忍不住屈了颈避开些,却不知这挣扎几乎将颈送到猎人手心。

    那人又在笑。

    像是被取悦,于是俯身靠近,热息打湿耳廓,随后是颈侧剧烈的疼痛。

    被咬住了。

    “不够,”腿根后浅浅的缝隙被磨蹭,常年执刀,算不上细,被薄薄的硬片包裹住的指尖,停顿于深处柔软的凹陷,

    “这处,先生。”

    “它需解渴。”

    素日冷淡的人白了脸,抿着唇,却失声颤。

    软物进入道里从不是什么舒适体验。

    尤是当作为疗养身子的物件变为....毫无用处、只为亵玩男子而反复进入的耻具。死物导流着似乎吞不尽的水液,一次次饱胀腹肚,又慢慢泄去。

    “殿下........有些...深....”

    已不知在腹内转了多少曲处。

    被遮带绑住的美人,只勉强将头搭在人肩上,半跪着腰肢颤。

    腿早没了力气,颊上蓄着水痕,几乎只能将身子全倚在施予者身上。

    咬着的羊肠一节一节延着软壁转折,被水温烫得轻颤,断断续续,发出抗拒的咽泣。

    像是被抵到了腹内别的什么。

    “轻、点........啊...”

    惧。

    不能动弹。

    不知身处何地,圆润鼓起的腹被手掌轻轻托着,指缝间缠着散落下来的发,那人只需稍微挪动,便能扯动敏感的发。

    然而无法推拒。

    他总是...不能离人的。

    寻不到衣鞋,不知门外有无扶廊,又该往何处归去。

    怕极了身旁人,更怕....身侧无人可畏。

    “这儿名迎客楼,是位好心的老人家介绍的。约莫先生也听过,据闻乃此处最好的客栈。”

    “....”

    “先生总是这般冷待人么。”

    武尔王爷听着怀中仙冷冷淡淡收敛的心跳,似乎觉得有趣,便也不求答案,摸着美人圆润的腹,指弯轻轻勾了勾吞入窄口的软塞。

    衣衫半解的仙轻颤着回应,长睫扫过颈侧,带来撩人痒意。

    “既被捉住,就随本王归家罢。”

    点青衣应了。

    那声儿悄低,润了温柔,亦是对身不由己的漠然。

    “殿下....我没什么选择的。”

    武尔王爷带着她干干净净的眇目换了房。

    玉具推入软道,沾着热膏,一遍一遍拓至紧嫩深处。

    似乎被触到了那处儿,攥抓被单的人儿陡然挺了腰,他是躺卧的,只一动,脊骨下便堆叠起了层峦布料,虚虚托架起形状美好的脊。

    只是这逃避无甚用处,反引得道儿里的玉更贴合敏感的软包,壁垒被抵得突起,叫人可怜挣扎起来。

    他‘簌簌’的颤。

    布料仿若潮水,一波波推着,却吝啬地不肯允个支撑,而那唯一的,安稳的物件却总在身子里钻搅。

    点青衣阻止不了物什入内,却也不知怎样能使物件停留片刻。仿佛置身于黑暗里,被饕餮客随意吞食,亦可随意舍弃。

    “殿下....”

    狵辛便停,吻去美人眼角滚落的泪。

    点青衣哭得断断续续,不见狼狈,赤裸着,便是被人囚在陌生处,漂亮的眼里也没能容下人影。

    冷淡的仙矜持地微微抬手,试探着,干干净净的指节一步一步,终究得救似的搭在这犯到自个儿深处的暴徒肩头。

    她便笑。

    松开两瓣被钳制的腿根,转而将诱捕得来的仙抱至怀中。

    那一双平日藏在布袍下,笔直的腿搭入臂弯,碰不着帐幔,触不到粗劣的被面,美丽的鸟儿被迫圈养在怀里,依赖主人的颈,吞咽着主人予的物。

    仙很快就受不住了。

    然而逃不掉。

    吃着东西失了神,也只知压着嗓子低低的求饶。许久得不到牢笼主人宽恕,就偏开头咬唇,纤纤细细的一只被顶弄熬得轻颤呜咽。

    不一会,红润的舌尖复又吐出,便溢出更加潮湿,可怜天真的求饶。

    若被放到柔软的榻上,被巨物吓怕了的人儿便要试着往旁侧躲藏,是分不清方向,总依着先前亲近的步调浅啜漫泣,似乎还没能从被迫贪吃的状态里恢复。

    那情态不像逃,温顺得宛若邀请。

    细细的腰肢轻颤着摆,椎骨下润红的小口胀上一圈儿,被过分地深入磨养出浓丽的新棠色。晃动间自深处推出些奶白膏药,要往前挪些,又乖乖用身子咽了。

    武尔王爷给玉器重新上了养护的脂膏,按着美人纤腰,却宽容地没再用过分的动作,只撑在点青衣背上,咬着眇目细细的颈,将沾满药脂的玉又一次送入红肿的隙间。

    声如水中月,四更且歇。

    点青衣是被晃醒的。

    动了动指尖,便被揽入温暖怀抱。

    于是耳旁万物声响复苏。

    鸟鸣声,马蹄‘嘚嘚’声,车轱辘、铁器碰撞的声响,与那不可被忽略的低笑。

    “张嘴。”

    香气有些淡了。

    点青衣下意识的去抚腕上的银锁,寻到物,也不知从哪儿要来的胆,只抿着唇偏头。

    抵至脸侧的釉杯停顿。

    却也未被为难。

    尚未来得及忐忑的美人,手腕被擒住,抬至胸口,一枚薄壁的物便塞到曲出托握姿势的掌里。

    “是茶。”

    “先生的嗓子...快要熬坏了。”

    是想辨解什么的。

    然而张了嘴,却只有低低的咳嗦。温水翻落,釉杯碎在手织绒毯里。

    点青衣被彻底圈起来,布着硬茧的手捂上半边脸,直至呼吸变得和缓。

    饮过茶,被牵着移些位置,才疲惫倒在长毯里。

    长发仍是散着,被一双手撩起,一缕一缕精细把玩。

    “堂铺那处已遣人说过,”狵辛将眇目的小脑袋搬到自个儿膝上,慢慢抚着那一段羊脂玉色的颈,

    “先生....今日随我离开可好。”

    点青衣没应。

    是没什么意见,也没法儿有什么意见的。

    只知腰疼,腿窝也疼,内里胀着弧度,偏淡的眉拢起,自觉用背对着那人,便可以怒得肆无忌惮些。

    “您说什么?”

    他却忍不住翻身起来。

    柔软织物顺着红肿的腕骨滑落,面上覆来一方蚕锦宽带。

    料子是王爷的。拣了墨染薄春袍,叫女待连夜裁剪。

    狵辛摸着美人被带面遮去大半,眼尾斜飞的红,也不知这可怜痕迹是自个儿幸的,还是于贫落困苦磨来。

    这漂亮人儿一身皮rou娇贵,不知寻常贫家如何养出。

    早时差人寻来此地最好的锦缎,与四品官家用的差不上太多的料子,也伤了一身雪白皮rou,只堪堪没破皮罢了。

    然而金装玉点后,确是使这廉价衣料刺目之极....

    点青衣不知这人想撕了衣袍的心思,仰颈受了一个吻,直至大腿内侧的皮儿都肿得泛紫,精巧的喉结也破了道囗子,才堪堪得允下地去。

    “去罢。家中有什么想念的,便叫人带上。”

    美人点头,不出声,许是怕扯着喉节上的咬痕泛疼,也不顾那人答与不答,便顺着府卫竹枝牵引而去。

    王族仪仗里多了一双载满旧物的车马。

    卓笠执册立在车旁,念及‘青石板若干’,再是冷厉面孔,也藏不住眼中迷茫神色。

    狵辛笑而不语。

    武尔王爷搂着乖乖回怀中的仙,挥手,侍人放下金帘珠幕,唱喏‘主子起行’。

    点青衣趴跪在微刺的毯上。

    没什么力气的推拒取悦了暴戾的王族。

    狵辛抵开美人腿弯,一面剥开包裹白玉的层叠装饰,一面为人解惑。

    “丘岐的虎王给本王送了张好皮,”狵辛捉住妄图逃开的渺目,

    “想必它亦心喜载美人。”

    点青衣攥着不断被镯子托起的银锁,指尖轻颤,偏着头低声问:

    “方才的垫子.....”

    狵辛剥下人儿柔软的内衫,露出圆白的两面甜桃。

    “焚了。”

    比身上衣物还软滑的软毯。

    不过沾了水,便....

    他打了冷颤。身子僵得厉害,连合起腿都做不到。

    失措,顺从的被套上衣物,重新饰好绣了藤叶的遮带。

    原来不是要被弄的。

    松力后,便知身着织物的奇怪之处。

    很是温软..

    只是...只是也大了许多。

    那人定是凑近了。再看不到也迫力十足,熏香混在风里,淡淡袭至脸侧。

    “原是惦念本王衣袍。”

    束带收得紧了些,点青衣忍不住挣动,换来一句含笑的‘娇气’。

    这厢搬挪的动静甚大,邻里畏惧官威不敢说些什么,行至镇外,却被群褴褛筚路的崽子拦了去路。

    为首的小乞儿张着臂膀,袖口和颈子沾了脏污,衣面和脸却具是干净的。小孩仰头看原地嘶鸣的漂亮大马,眼里分明没什么艳羡情绪。

    “先生,您在吗?”

    点青衣刚拂去登徒子揉捏肋间的手,被这声响一激,便又落了人怀。

    登徒子得了满足,俯身笑问。

    “可要驱赶?”

    点青衣摇头。

    狵辛便将人扶起来。

    旦见这谪仙理了理衣襟。姿态端正些,正坐于厢内,却肃容,像是面见来客般疏冷敏慎。

    两瓣红唇一碰,悦耳调子便倾泻。

    “瓦片儿,何事?”

    狵辛掷了笔。

    顿悟。

    便知有美人兮....便是端着冷淡模样,也半点不可示于人前的。

    休沐期仍繁劳的王爷放了折章,眼皮一掀,迫得美人重入臂弯。

    可怜乞儿在外忧心倾诉长时,又等上许久,那镶玉的菱窗里才传出点先生压低的,零星打颤的声儿。

    “........无事...”

    “可,可您为何走?”

    厢房似是晃了晃。

    小瓦片这回没等太久,只是温和耐心的人儿连影子也不得见,素日疏冷的语调携着星点黏糯,低了个八分十转。

    “不过...到命里该去的地方罢了。你、自去.....能教的皆授了,可要努力,与小子们莫再行偷盗之事。”

    “........那等小子长大了,能和阿姝去找您么。”

    那厢又是沉默许久。

    “不必。”

    像是急迫的,不愿多说,于是冷淡的匆匆断了话头。

    “这些日子...总够还恩情....屋也改换留与你。如此缘分尽却,便...勿要相见。”

    车马起行。

    乞儿们似乎被这般言语镇住,狵辛听着一群崽子磕磕绊绊跟至城门,又一溜儿‘碰碰’跪下,觉得有趣,用削了一半的铁木轻点美人瑟缩的肩。

    rou眼可见,人蜷得更紧了些。

    眇目似是格外受不住在人前承幸,若多些,那儿甚至要咬得器物动弹不得。

    点青衣似是被适才的用弄惹得气怒又无能为力,精致的一只缩成团,为盲疾所困,跌跌撞撞抱膝窝到了角落里,却再不敢轻易动弹。

    狵辛唤他,

    “先生,过来些。”

    人却没动。

    被握着腰拖过来,笔挺的背愈发僵硬。

    点青衣发出了数声急促的呜咽。

    体内玉物示威似的压入了些,顿时将人儿搅得软在腿上,不再肆意闷闹。

    京都来的王爷定是没上过学堂的。

    点青衣抿着唇,既怒这人白日宣yin,又惧憷这人真叫他顺了食欲。

    明明正与人说话,却要被压在厢壁上....放浪地锢手掀去了衣物,叫身子吃下庞然鼓胀的物什。

    昨日的养护显了用处,椅腿般粗细的重物推入,只是...吃得难受,身子也沉了些。

    至少没承什么伤,那人亦没有玩弄玉具的意思。

    点青衣生疏小心的收着手和腿,听了好一会纸页翻动的声响,再过会,靠着的人动了动,瓷器‘叮咣’响后,蜜糖的甜香便袭上味蕾。

    ....是孩童时熟悉的味道。

    “饿了?”

    那人声音带着明显笑意。

    点青衣显得无措......且不知自己谨慎嗅闻的模样是否叫人看了笑话。

    可.....被用了一夜,晚食也没吃,身体当真无力得很。

    杯盏如先前那般入了手。

    他失了反抗意图,温顺将杯沿压入唇rou里,甜意从鼻尖溜走,暖了饥肠辘辘的身子。

    “此行江左需经一僻静地,只好劳先生受些苦楚。”狵辛摸他湿漉漉的唇,见人皱眉,悠悠收回啜抿。

    很甜。

    迷茫的模样也是。

    “蜜水若是食上数日,依先生看,可会对身子有什么损伤?”

    点青衣一愣,再是温顺,窥见王族不做遮掩的未尽之言,仍觉寒意袭上心头。

    变态!

    疯子!

    被抓住脚脖子重新拖回,浑身发抖的仙,才清清楚楚意识到等在前儿的,是喂饱京都败类的未来。

    傍晚时车队停在了一片近水的林子外。

    得了恩准的点先生,扶着腰,颤着腿,逃也似的离开那铺置柔软的车厢。

    路上无趣,点青衣睡久了些时辰,手脚都不大听使唤,勉强接了盲杖,才被允了四处走动的愿求。

    热源蹭过手背。

    点青衣未走远,没来得及受惊,便被掐着腰线,靠到那人柔软的肩头。

    “先生,是细犬。”

    熟悉的怀抱安抚了情绪。

    点青衣被牵着手腕,摸索着,轻轻搭上这犬细长的额,

    “你的居所旁有狗窝子,我便猜先生是不惧的。在外它会一直伴你。若有什么,唤本王名讳,它便能引府上人来。”

    细犬听到了,摇摇尾巴,回应似朝侍卫呜呜吠叫。

    点青衣带着新来的小跟班四处转了转。

    最初忧心将犬弄丢的心也慢慢松下来。

    犬很是聪敏,每当拄着铁木手杖的医者停下来左右张望,它便要凑过来贴着腿蹭,间接小声哼叫数声,若等不来抚摸,亦好脾气得很,甩着尾,便又溜溜达达,用毛爪子踩草里的石子儿去了。

    野外吃食简便。

    抓鱼,捕兽,采几枝鸟儿亦食的野果,几个擅食的府卫围作一堆,将晨时发好的白面放在架上烤制,小几上烹好的rou末剁得细碎,油脂将垫底的纸面淌染得金黄。

    狵辛解下獐子,一面清洗手上的血水,侧首问身旁的将士。

    “点先生呢?”

    府卫躬身指了方向。

    她转头,便见人间景。

    夕落细碎残喘的金芒里,仙人披着霞光织就的重纱,低头触碰墨犬尖尖的耳。

    许他不过无意缓了零星神色。自不愿诱的,却仍叫使狂蜂浪蝶不息。

    她示意众人先吃,一步一步,走向这无知无觉冷漠的人儿。

    点青衣被圈住,抱起来,紧紧攥着同样款式的王服袖摆,耳旁是愈发鲜明的流水潺潺。

    “殿下?”

    狵辛吻他因紧张绷得雪白的手背,缓慢应声。

    她说,

    再洗一次罢,先生。

    点青衣被抱回去时,头死死的埋在狵辛怀里。

    袍服下摆没了,嘴唇很疼,眼皮胀胀的发着麻,却比不得里头酸痛。

    他被放在软毯上,腿脚失了知觉,只可怜兮兮扶着厢壁动。

    方才被享用时也被喂了蜜水,点青衣不渴,却仍努力往小几的方向移动。

    那毕竟是......可以拦人的。

    狵辛从侍从手里接过装着蜜汁的小玉壶。

    ....说是蜜,其实还加了些利病的补物,不若如此,大约点医师也不愿乖乖喝掉它。

    武尔王爷掀起珠帘前,念的是架子上那只洒了秘粉料的烤獐子,料想酥皮嫩rou,油脂细腻定叫人囗欲大开。

    只见了东珠帘幕后那圈养起来,又刚被亲密吻咬过,身绽浓棠色的仙,却想锢着那笔直的长腿,用粗筷子狠狠吃人。

    那双瞧贯的无光窄眸瞥过来,像是取朱丹于尾末描了两尾锦鲤,叫人心疼了,又匆匆抹开,揉成冷艳色。美人将唇瓣压咬得泛了白,像是郁郁不乐,又像是愤怒,总归是一个意思,

    抗拒。

    狵辛拂开拦路小几,逆了意愿,从柜子下方的暗箱摸出最美的玉物。

    声线难有的宠溺。

    “先生,打开腿,该吃药了。”

    武尔王爷近日异样了许多。

    她向来是爱洁之人,少有得如今这般形象。侍人见到衣物褶皱,熟练的备下衣物,得的却是主子沉吟片刻后的拒绝。

    狵辛忙了起来。

    巍家在江左北面的福端动作不断,京城那头的江宗族也不甚安分,武尔王爷劳心费神,某次被迫夜起与江右速骑交换情报,回了车厢,却见相伴数日的美人抱着自个儿白日穿的衣物,慌得几乎缩作一温软白团。

    细犬趴在入囗,抬头朝她细细呜咽。

    点青衣听到了。

    锦衣繁饰的仙阖目走来。

    跌跌撞撞,走得慌急,却怎也撬不开嘴儿词字,只牵了王服大袖,便整夜不再放开。

    “王爷,申时便该入江左边镇了。”

    狵辛坐在案几后,一面提笔批示,淡应声。

    点青衣枕着膝上,睡得面色终于起了些润红,她曳了曳薄毯,想划计些指令下去,身子一顿,却将怀中人轻轻叫醒。

    厢帘外,刀戈声已然迫近。

    点青衣醒得很快,尽管那双迷雾似的冷淡眸子瞧不出什么,却始终安静,指尖碰了碰镯子,又摸索着碰了碰人身上的编钟挂饰,便卸了力道,安安静静敛了动作。

    狵辛附在他耳边笑。

    “可是不怕?”

    点青衣皱着眉,叫人应自己的意退开些,他不答话,不置可否,冷淡与漠然于动作间流露。

    珠幕飞起‘哗啦’的碎裂声。

    腥热气息扑面而来。

    短匕在狵辛手中挽了个花,利落削下头颅。

    刀刃入骨声中便见点青衣几不可见的颤。

    狵辛瞧见了,笑着将血匕首朝外掷去。

    她的美人啊....虽看不见,鼻子与双耳却都是锐敏的。

    “先生,别怕。”

    点青衣抿了唇。

    那人或是笑了,便是这时候,在血腥气里,在刀戈声中,仍旧不急不缓,像是这三番五次的刺杀寻常至极,怕仍是端着那轻挑样的。

    “殿下?”

    “很快。”

    被吻了额角。

    试着站起来,未走几步,便因腹中酸软跌倒在地。

    那玉还在肚里窝着。

    胀得连逃也做不到。

    指尖无意中碰到了毯毛上湿润的液体,稍微有些黏,一点点温热,搓动后就成了微硌的碎片。

    是血。

    死掉的,也不是病人。

    他退后些。

    却不想车厢晃动,放置在木架上的盒子被碰倒,玉物长长短短撒落在衣袍上。

    点青衣被砸得有些茫然。

    摸索过一支支细长玉棒的轮廓,才像是明了些什么,又将其中指粗的细物放至腹腔处比了比,身子抖得越发厉害。

    混乱甚至没能坚持一柱香。

    武尔王爷的爱刀上挂满了血,卓笠跪在身侧,双手高举,替了一回那半尺宽刀的金架子。

    “洗干净。”

    细犬俯卧死尸旁,正大口撕咬黑色布料下的亡者血rou。

    狵辛只瞧了一眼,懒懒收回视线,撩起车前仅剩半扇完好的东珠帘幕。

    点青衣端坐着,浅白染血的衣面,纤瘦的手背,再到被主人咬着,粉白分明的唇rou,一一展露眼前,美得像被夫君掀起盖头,明媒正娶的新嫁娘。

    他看着门外,或者说——看着狵辛,疏冷的眼含着零星迫不得已的示弱,愤怒得叫人莫名,可光看这如琢玉如雕翡的身段,又觉得这人连怒也理所当然。

    “你...”

    点青衣嗅着被迫熟悉起来的熏香,竟忘了手中握着的筷箸粗细的长玉器,心神一松,几乎忘却了此番处境,“你怎能.....怎能总要我用那般粗物.....”

    狵辛抚他脸。

    “那般?”

    “我....摸了盒里掉出来的,可也没那....唔...”

    登徒子便俯了身,单手入袍,捏着缝外头的玉柄,浅浅送弄。

    “先生,这样很好。”

    她贴近,撕咬泛红的精巧耳垂。

    “你听,”

    “是个.....贪吃的。”

    他被引着那细玉的手缓缓下移,抗拒不及沉入了缝,抵在了口,稍稍遇些阻碍,一推,便贴着另一柄热烫的玉入进去,于是渐渐滑腻的动起来。

    点青衣卧在虎毯上,单手用力抵着她的双肩,发现无用,又放下来,攥着硬毛微微起身,便是要离开的意思。

    狵辛由他动作。

    看着医者衣衫不整的挪开,吃着两棒玉物,又被鲜血淋漓的头颅绊倒。

    血污溅染了冷淡眉眼,才像是慌了神,细颤着将五指从椎骨死rou间拔出来。

    他忘了抗拒。

    被抱回去,抽出养玉,颤抖着,温顺地咽入巨物。

    似乎被吓得狠了些,吃到那拳粗玉根处时,素日冷淡的仙竟肯允自己低低哭咽出声。失了往日固执的阻碍,浸湿的声儿原是懒媚,被作弄得只知求饶,隔着窗儿被暖风松松一托衬,便似那脂玉成汤,漆瓷融金。

    诱使神佛亦难耐。

    江左之行未有多少闲怠时。

    左右享乐不过旬日,一骑快马急入了江左帝王行宫。

    狵辛披衣起身。

    夜深露重。

    前屋跪着的将士重甲未脱,透湿黑发,血盔上的盔缨约末见了火,焦灰卷曲得狼狈。见人来,愤而跪地回禀:“王爷,京都有变。”

    狵辛面色顿沉。

    点青衣蜷在里屋榻上,睫稍蓄露。窄道被勉铃磨得烫软。恍惚间只听得什么‘谋反’,‘私兵’,‘遇刺’,一盆冷水浇下心头,倒清醒不少。

    武尔王爷打发了人,入内室,却见这笼中仙早起了身,没有衣穿,便单拢着金丝流衾,似一朵渺渺淡色云,靠在桌边儿饮茶。

    水溅了许些在桌上。

    茶是冷的。

    入手的软玉温香滚热。

    狵辛撩被去瞧那下面,精巧细腻的一支rou柱子,果真被绳缚得发了紫。

    “还拒么?”

    点青衣不问亦不应,只轻摇了头。

    这人能住入帝王行宫,可见关系亲近。只听她还有些放浪心思,就知晓事情该是处理妥当的。

    拒了这人三日,便受了三日狎昵之苦。圆球窝入了那承受处,点先生初时还幸这物娇小,再往后,却被渐深的振动磨灭骨气。

    肠里还在振着。

    叫人忍不住赖靠去些,醉红了面颊轻声喘气。

    囚得久了,再是不喜,这具身子也是渴求被用弄的。

    他浅浅的‘唔’了一声,被压在浸湿茶香的玉桌上,轻易咬入两指。

    带着温度,水光淋漓的缕空银球被拖出来,‘嗡嗡嗡’叫,也‘嗡嗡嗡’作颤。

    点青衣看不到,耳朵动了动,待回了气力,也冷着一面桃色匆匆离那声儿远些。

    狵辛抱着洗浴后的人儿放榻上,解了束绳裹入被衾,在眇目笔挺泛红的鼻尖印下一吻。

    “好好休息。明日...”她顿了顿,轻声道:“该回家了。”

    泽午三年,春,京都江氏伙同江川魏氏,伏树白氏,策动左翼虍龙军逼宫。

    末,败。

    武尔王麾下禁军三千仅余一千四百五十有二,而反贼伏首。

    帝睚与江后皆伤。

    车队入京时正值三月春末。

    虽是南方,京都的花季却是比处来得晚些。往日狵辛不甚明了,这会且知道,自是与那“海拔”有关。

    风吹白浪,落入车厢半掀帘幕的窗儿。

    狵辛拾起一只干净的复瓣桃花,抵入身下人紧攥的手心。

    点青衣仍在哭,被玉撞得冷面泛红。

    他看不到,只摸到柔软的触感,便当是毛,愣了好一会,迟疑的颤声唤‘却却’。

    怎可这时候进来?

    狵辛闷笑。

    那细犬一路伴随得了美人青眼,知道没个名,便叫它‘却却’。

    点青衣便悟了。

    再是知道该乖顺迎合,被这人一取笑,总忍不住生出些逃避的心思。

    “您起来.....”

    狵辛不动。又拈起一只桃瓣,贴到美人微颤的唇边。

    “是千重桃,先生。京都的桃林皆是夷北帝都迁来的老木。与这方的桃种也不甚相似。”

    点青衣被挑了好奇,竟忘记还吃着器物,下意识紧了紧指尖,便去辨那花不似处。

    狵辛吻他泪湿的发尖。

    “北桃色淡,似雪,只从蕊里浸些朱色出来,”她在人颈子上咬出口子,又悠悠舔净渗出的血,

    “像先生身子上留下的痕迹。”

    点青衣突的不说话了。

    任那物钻得深入浅出,抿唇偏着头,哭得沉默且安静。

    只被磨得久了,诱哄得受不住,软着身子蜷到人怀里,被驯养的美人才哑着嗓恍惚开口,

    是平淡微喘的调子,

    “那花....定也是疼的。”

    大宗族叛乱似乎也未能撬动国之气运。

    朝堂少了一位权贵,京都多了一处无主的豪府。栋梁大才仍旧喜好骂jian恨佞,万家百姓复有朝起夕休之态。

    “决定了?”

    “恩。”

    狵辛点了点墨盒,提笔在军报后下批复。

    书房燃了香,她未抬头,却不为冷待美人,不过是因近日将有个麻烦人物上门,叫武尔王爷明艳眉眼间也生出些愁绪来。

    她排出些空闲又将点青衣的话儿默默过一遍,便知自家这位漂亮人儿在想些什么。

    说要盘铺子,

    要自个儿弄,

    就不劳殿下费心费力。

    “本王不会拂了先生的意思,”

    回到王府,那些个亲近自称便多换了去,狵辛将人拉到桌后,铁木制成的伸缩盲杖被置在一旁,她捏着美人细腰,慢慢告知后果,

    “京都水深,若不愿借偌武王府荫庇,先生应是会劳累许多的。”

    点青衣温顺地任她轻薄,怕这一双无用眼珠瞧错平白惹事,便只是摸索着伸手搭上饲主的肩,又把头贴过去,浅且慢的蹭着。

    狵辛无奈。

    “也罢。只是这店开了,我不拘你做什么,也不再助你。”

    夜风拂暖,帐衾声歇。

    点青衣蜷起身子,倚在软枕上慢慢饮茶。

    他的眼睛仍有些疼,面上身上也尽透湿。手上无力,是就着王爷的手一点点饮温水。

    这人近日来的少,便是来,也少有弄后面的时候,点青衣已是许久没承受过这般狠戾的侍弄了。

    被逼得崩溃呜咽,甚至把人也挠破了皮。

    回想起仍是惧怒,这会添了一丝理智,却自觉闯了祸,思了又思,只庆幸自个儿早早聘了掌柜,从明日起,便不必总需王府店铺两面走动,端看这人要罚些什么。

    狵辛不甚在意这仙警惕。

    见美人缓过神,便抱去细细清洗干净。

    点先生没做旧营生,却在京都开了家熏香店。

    日日巡查的眇目,身子骨也浸了些精细调制的草木料香,他仍在用补药,于是清淡的香里又融了些许甘苦。

    甚是静怡宁神。

    武尔王爷饕足了食欲,想起近日府卫的回禀。

    便将美人团在被衾里,在枕旁置上一柄薄鞘匕首。

    “近日地州入觐,京内约莫要乱上一阵,”

    她将木杖嵌入榻边精制的置物凹槽里,发出些声响,好让被热水蒸得昏昏欲睡的人儿有数,

    “先生,枕边有刃器,若出去,且记得护好自己。”

    那混帐王爷定是乌鸦成精的。

    他想。

    “东家....咱们、咱们该怎么办呐!”

    点青衣低着头不答话。

    刀柄被贴身暖得温热,若不是浓重的腥味,真真切切扎到人身上,又拔出来,约莫也可哄骗自个儿是店里的小二郎疏忽,将热茶水酒了一身湿透罢了。

    “....东家...”

    点青衣回了神。

    浓俪长睫微微弯卷,突然颤了颤,再归平静:

    “掌柜,劳烦将人送去医馆罢。”

    京衙门前突聚了不少百姓。

    人传人言,便知是一县官家的远戚入京,被十香巷那家新店东家给伤了。

    “死了?”

    “未。”

    “那公子呢?”

    “自个儿进了衙门呐。”

    “这...这...”

    “有人证,是有人证,且看看公道得也不得!”

    “唉,怪东家长得好,不若那官人缘何五次三番叫人,总是拦在店里头,急得掌柜也昏了头,前几日还给头上开了道缝哩。”

    人便又传人,散到两条街外。

    卓笠站在门口,听了一耳朵下属得来的八卦,犹豫片刻,便回身去敲雅间的门框。

    主子唤‘进’。

    内室燃香,席间温着两盏茶。

    席侧,红衣书生打扮的男人也转头过来,同样不怒自威的丹凤眼,半是好奇,随意扫过府卫尴尬的面皮。

    “陛下,殿下。”

    狵辛止住亲信话头。

    “我知晓,不必做什么,”

    她分明是听了全程,却不着急,仍随意敛着对弈的玉子,三三两两拈起,慢条斯理松开,黑玉磨制的棋具‘叮叮咚咚’,争相落入金丝篓里。

    “点先生同本王言明,不必插手店中事务。”

    帝王在旁假意品酒,听过便像是忽地哽住,丢了琉璃盏放声狂笑,

    “峦峦,孤的小妹,总这般待他们,且不怕叫人离了心?”

    “是规矩。”

    “嗳,什么?”

    “可是觉得峦在迫人顺服?”

    狵睚便瞧她,像是无声赞同。

    “满足美人所欲也。缘何在兄长看来我倒似那石心之人。”

    “劣性。”

    狵辛似笑非笑,

    “阿兄带伤饮酒这事,皇后娘娘那.....”

    兄长便一惊,指了指自个儿,讪讪闭嘴。

    这头不提。

    那厢朱漆官门一开,交头接耳的百姓们便齐整的闭了口鼻,叫两眼朝上一打量,又齐整的松了气,复痴痴瞧起来。

    那人一身丹青色,墨绢遮带,执一节伸缩灰褚杖拐,没甚动作,已彼肩那皎皎明月挂白星,泼墨绽花贵,不是那眇目少爷又是谁耶?

    原来竟是胜了。

    年轻冷漠的香店老板忍着晕眩,拜别各家相助的铺主。却却没被允许跟来,他站在台阶上等,不过听片刻时周身静默,便生出些茫然惧意。

    “东家,咱这是回店里么?”

    晚归的鸟儿凄叫。

    点青衣颤了颤。

    抿唇点头,受着或怜惜或恶意的注视,一路沉默远去。

    香店后院,车夫仍坐在那儿,见人来,恭敬唤一声‘主子’。

    “回去.....”

    点青衣停住,于是察觉狼狈。

    总是.....总是想看,也想逃的。却找不到去路,亦无人应答,他失了控,于是声儿像极了缥缈的云,轻扬起,却总无根,寻不到归处,浅浅淡淡,便又留下了,

    “回罢.....我...该寻那庇护的。”

    点青衣的人生,大约是用无趣与平淡修砌的。

    父是镇上有名的大夫,早早与钦慕的青梅结亲,然妻生子时伤了身,仔细稚儿到三岁,才惊觉孩儿是天生眇目。

    点青衣自小不喜被触碰。

    大约是四五岁的事,被有意无意的摸着,同伴的、大人的,男子的、女子的、夫子的.......

    他退了学。

    此后与草药书香为伍,听父亲讲医理,与母亲相伴侍弄药料。

    再大些,身子便愈发疴弱。

    待到束发之年双亲离世,少了牵挂,便意料之中.....病倒了。

    再醒来,便是乞儿小瓦片强撑气势的威胁声。

    “汝等这些腌臜狗,少来打小公子的主意,点家有你们这些个污乱的东西,竟是欢喜做什么血亲的牙子买卖,呸!不要脸。”

    他听,闻,便过,平淡坐起身,不瞧人,只道:

    “够了。”

    见过生离死别,散了财,还了恩情,且无趣的活下去。

    直至被掳去。

    “......殿下...不能、动的....有....人...”

    遮带吸饱了泪珠,沉甸甸脱落,挂在鼻骨上潮湿。

    女人仍在笑,那样的声线,稍微软和一些都是恩施。而主人却奢侈的用上气音。说,

    先生,放松。

    他偏头去拒。

    跪得太久.....玉吃了大半,干涩地埋在深处。是为了不动用那人手中的春媚药物,主动吞进去的。

    “先生啊,若将士们再退些...便要落到河里去了。”

    点青衣咬着指节垂头。

    泪珠儿汇到下颔,起伏错落间落到了朱果尖头。

    是知晓该放松的,可被窥视的感受那般可怕,冻得人发抖,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顺从。

    荒山野岭,护卫在侧,隔着薄薄一层车厢木头,却要叫人宽衣以身伺狼。

    听得一声叹息。

    绞紧的玉便被小心的取出,仔细扩了那嘴儿,又承着啜泣湿湿润润送进来。

    干净衣物一件件饰上赤裸的身子,不系遮带,温热的吻印上眼皮。

    点青衣被抱起来,耳旁风声‘咧咧’,却是不冷的。那人护楼也行得迅疾,盏茶后才停下,只因府卫齐整划一,恭敬呼出的‘王爷’。

    “都在这里?”

    “我等不敢违令。”

    顾不得有什么反应,他松了拽曳衣襟的指尖,人便骤然昏死过去.....

    从江左一路向东,行至花香馥郁处,便在王府住下了。

    点青衣去见她。

    王爷的赏赐并不少,这笔银钱.....许是能实现愿望的。

    而狵辛守了诺,店铺来转一回便罢,只规规矩矩离了。

    点青衣座在帐子后头,从伙计囗中知晓这人在外面的坏名儿,也惯亲近貌美男子。只是....外人如何知晓,私下这人的肆无忌惮,早早便将那些个过分之事,弄过千遍万遍。

    逼得人远逃。

    直至用那柄刀刺伤人,跪在公堂受审,才恍然意识到一些事。

    那毕竟是...官家。

    便只是县官外戚,理可非理,证亦非证,友尽散,一篮篮昂贵锦香送入官家饕囗,民议怒,得来不过一句‘容后再议’。

    他出了衙门,归了府。

    安静叫人备水。

    那败类摸过的手臂指尖被狠心磨破了皮儿。点青衣抿着唇,只盼这伤再惨烈些,好让另一个败类知晓是干净的。

    点青衣没有忘记过那条沾水便被遗弃的毯子。狵辛.....向来是不许旁人碰他的。

    用过饭,简单的清洗了后面,跟着细犬却却,执杖踏入武尔王爷起居的正院。

    狵辛等了许久。

    言,贪官已行车裂。

    言,县官已革职入奴籍。

    言,外戚将行凌迟。

    她说,

    “过来,先生。被碰到,本王帮你洗干净。”

    铁链‘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里,一身雪青衣衫的仙抿着唇瓣,温顺迈步。眼角,颧骨、衣襟,玉砖上,步步溅落珠玉潮湿痕迹。

    点青衣在正院里住了一月有余。

    明明那人罚够三日便停手,然晨起后从逐渐熟悉的昏迷中挣扎清醒的美人,身子缠满绷带,却失态的去寻那施虐者。

    管家唤小厮出去。

    狵辛来的快极。

    一身庄重宫装,飞身入府时高马被绳索勒得‘伊伊’痛鸣。

    武尔王爷揽着府中赤足散发,瑟瑟的仙,洗浴,绾发,喂养,由着美人枕腹休憩。

    沉吟片刻,取来新帛,提笔上了封养病折子。

    却却在正月里又学了新知识。

    颈上长绳多了个宽口钱袋,能寻更平整的水泥路行走,遇了障碍甚至懂绕路。点青衣渐渐爱与它出去,紧赶慢赶,总归丈量听遍京都繁华景。

    他回了院,应侍人请安。管家守在屋外,在近时恭敬弯腰。

    “点主子。”

    便知人来了。

    乌云让月,且照流霜。

    点青衣跪在膝间,攀着人肩头,温顺吮咬人手里一截药。

    药是难得的补物,只是坏意做成了条,美人被作弄着下面嘴儿,被锢着腰托起又送下,一面颤,一面垂眸去吻湿黏的药汁。

    被抵了心,便微惧的抽气,抿唇闷闷的喘,艰难缓过神,才到怀里倚着婉转吟着。

    guntang的热息扑至颊侧,灼得来人皮肤也微微泛红。

    狵辛低笑唤他,

    “先生,别停。”

    点青衣落了泪。

    面色却清且淡,抿唇挺直腰背,任由着那玉蹭入软包,缓了呜咽,复又慢慢吻起抵到齿边的药。

    点青衣总是难撑过宠爱的。翌日自昏迷中醒来,日头高升,里头外头上了药,却连下榻也钻心的敏感。

    有人轻轻敲响窗,低柔语调带着安抚。

    “点公子,您醒啦?”

    他不回话。

    那人也习惯,兀自接下去。

    “主家且这般难伺候,公子也不愿听我家主子说说话么?”

    点青衣系上遮带,轻轻抚平布料褶皱。

    他终是打断藏在阴影里那人话头,平淡叙述。

    “不必再来。我知你需得达成主子心愿,且自去,某.....一会便至。”

    顺着院管事指引,点青衣跟着却却,一路蜿蜒深入,行至那牡丹花开处。

    便是藏得深,却也在后院的。

    点青衣知住这儿的人,同是属于王爷;却也不甚了解住这儿的人,只因那人物身边侍候的太多,似有会文,有会武,还有一个尖细嗓子,不明男女的中年人。

    他入园,明晃晃叫府中的侍卫知晓自己去向。

    进了屋,却只觉得阴冷,点青衣等了许久,候到屋檐下雀儿二回啼鸣,才突闻右侧暴烈的瓷碎声。

    园儿的主子终于开口了。

    讥讽的,音色是凄厉的哑,如那玉绸缎被抽了丝,似那金沙流掺了血。

    “......原来过得不错。”

    点青衣平静的侧身‘瞧’去。

    “漂亮,好养。狵辛那个贱婢的恶趣向来未有变通。如今她欢喜,你这小东西呢?被囚在这府中,被肆意赏玩欺辱,点青衣,点小医师......不会已经堕落到失去逃跑的愿想了罢?”

    那人停了好一会,却怎也无法从来客冷淡的面上得到些什么,泣血似的悦耳声线再起,唯余冷怒。

    “贱民。你,心,悦,她?”

    桌椅碰撞声,纸页、琉璃,血rou与木质地板接触的声响急促。

    没有惨叫。至少没有自己的。

    点青衣端坐着,握紧木杖。

    他听完了,于是安静起身拜别,一身绽青色沐浴在光里,慢慢摸索过门栏,想了想,仍回头,语调浸润医者温和。

    “还请....少用些寒果,某闻公子气虚得厉害,寒果属阴,多食无益.....”点青衣停顿,又很快接上,

    “多言了。我....并无心悦之人,而那人大约也是不要的。”

    “.某这样身子从来离不了人,只是如今,

    .....离不开她罢了。”

    他这样出去。

    一狗,一绳,一铁木杖,一路平稳无碍,习以为常。

    却却扯着那头,拉着执拐杖的点先生走过王府筹改得短直的回廊。

    狵辛仍等在门外。

    牵着墨色斑块的烈马点墨。

    今日朝廷布施,下朝后总归要去看看,武尔王爷抵不过自家渺目欢喜,忆起清明也陪人归乡清扫,只得将底线一放再放,头疼默许同去。

    “来了。”

    “恩。”

    狵辛注视他衣襟处别着的牡丹花瓣,顿了顿,轻轻拂去这显眼之极的软物,俯身吻过眉心,揽着美人翻身上马,向城外急驰而去。

    却却:我被丢下了汪!

    我真的.....很喜欢这只受了(看字数应该能明了叭qaq)。所以,大概还会有先生的单章出没(也许)

    如果这篇文是1v1,先生会是主角受,因为属性真的完美满足王爷的掌控欲。

    狵辛是绝不可能把人放走的(认真.jpg)。

    受受本职医生,至于为什么不对王爷用(毒)药,因为刚见面王爷用的香就告诉他,没有尝试的必要,她超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