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不用打工也不用上学的日子安逸又舒适，闲来无事的恩宇终于想起来看书了，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就在恩尚打工的图书室呆上一整天，等恩尚下班了兄妹俩一起散步回家，到家就有mama准备好的丰盛的饭菜，恩宇感觉自己都被养胖了几斤。 这天下午突然下起大雨，到了下班时间还不见停，就剩兄妹俩还被困在店里，恩尚给mama发消息说要等雨停了再回去，两人排排坐抱着书守在店里，耳边是外面倾盆大雨的声音。 门口挂着的铃铛响了，这个时间，加上还下着大雨，应该没人会来才对，恩宇恩尚两张七分像的脸同时转向门口，看到一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恩尚转头看看恩宇，默默合上书到门口的收银台去了。 “你不该来的。”相顾无言了几秒钟，恩宇先开口了。 金叹不自觉向前迈了一步，捏着手指咬紧牙关才止住过去抱住他的冲动，喉咙滚动几下，声音干涩得可怕，“我知道，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过段时间我走了，你……你们就回去吧，回到原来的地方，原来的学校。” 恩宇笑了笑垂下眼，“你是傻子吗，以为这样就能回到原点。” “对不起。”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金叹低下头拳头用力到手臂都在颤抖，无力感充斥着全身，“但我想不到其他办法了，想不到让你不受到伤害的办法，对不起。” 恩宇转开视线眨眨酸涩的眼睛，吐了口气，走到金叹跟前，“遇到我之后你是把前十八年的眼泪都流光了吗？” “我也是个男人，不需要总是躲在你身后，我要去服役了。”恩宇抬手给金叹擦去眼泪，“所以，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国外，那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太冷清了，没人做好饭菜等你回家，留在这里吧。” “服……役？”金叹愣愣的盯着恩宇，又抓住他的肩膀怒道，“什么意思，你打算一辈子待在那里吗？车恩宇，你凭什么，凭什么以为我能跟你在同一片土地上好好生活，我就是要走得远远的，你哪里也不准去！” “随便你，想走远点忘掉我也好，留下也好，我都要去。”恩尚上前抱住他，“回去吧，要好好吃饭，不要生病。” 金叹带着一身水汽回到家，金叹mama看到他滴着水的头发忙去拿毛巾，金叹走到端坐在客厅里的父亲面前，脸色冷得惨白，“我输了，我以后不会再去见他了，所以放过他吧。” “不过是分个手而已，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金会长愤怒的敲敲拐杖。 “这里痛到快要窒息了！”金叹敲着胸口低吼，“我很累，很想他，但现在连抱抱他都做不到，活着真的是件让人恶心的事。” 没看金会长变了的脸色，金叹略过拿着毛巾要帮他擦脸的mama转身上楼，金叹mama追在他身后，金叹嘭的一声把门锁上了。 “阿叹，你先换身衣服，金叹，听到没有，mama担心你。”边拍门边喊，这几天金叹状态很不对劲，行尸走rou一样的，让她不得不担心。 门里面没人回答，传出摔东西的声音，持续响了半个多小时，金叹mama无措的站在外面，这时候也不敢再去刺激他。 逃课，打架，飙车，酗酒成了金叹的日常，每天都带着一脸伤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在学校和家里进进出出，还闹进了警局，在学校不管是不是在上课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生活糜烂的富二代生活上演得淋漓尽致，人人都对他退避三舍。 又一次在校外碰到醉醺醺跟人互殴的金叹，崔英道忍无可忍，上前把他推开，金叹看了他一眼，绕过他又想过去继续打，崔英道拦住他用力一推，“给我清醒点你这个混蛋！” 金叹抬手冲他脸上就是一拳，崔英道反手还回去，喝醉了的金叹显然没了平时的战斗力，被崔英道揍翻在地，爬起来想打回去又被揍翻，崔英道拽着他的领口表情凶狠，“这么想他就去看他啊，这样算什么！” 金叹累到在地上，眼神空荡荡的，“我不会去了，让给你了。” “你说什么？”崔英道眼睛猩红，“他说要去服役，你知道吗？” “嗯，所以这是你的机会，去留住他吧。” 游尸一般顶着满脸新痕旧伤回到家里，金元正在客厅跟金会长说话，金叹mama站在一旁，看到金叹的样子三人脸色一变。 “天呐，你这是怎搞的，跟人打架了吗？”金叹mama捂着嘴走过来。 绕过mama没理金会长的怒骂，金叹眼里已经看不到其他东西了，回到被砸得乱七八糟的房间脱力的坐到地上发呆，没多会儿金元推门进来，看到他这幅模样一肚子火，“起来去医院。” “出去。”金叹呆坐着一动不动。 金元叹气，“不是跟我做交易，什么都听我的吗，就算你这幅样子这个家也不会有丝毫改变，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金叹抓着头发眼泪无声的留下，声音充满了绝望，“哥，我什么时候走，感觉要死掉了，让我走吧，求你了。” 最近帝国高的学生可谓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继大魔王崔英道之后，金叹又疯了，短短几天时间就跟崔英道打了两次架，脾气也越来越暴，看谁都不顺眼，搞得现在在学校，除了相熟的几个，没人敢靠近他们三米以内，两人把学校闹得鸡犬不宁。 恩宇在这个时候回到首尔了，不是他自愿的，金会长对他没按照自己的安排去国外很不满意，特意打电话过去把他叫过来，恩宇也觉得有些话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当天搭了最早的一班车过来去见他。 “你没遵守我们的约定。”金会长板着脸色，“我以为你已经懂我的意思了，没想到你在那里又见了阿叹。” “我是没有，我不喜欢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恩宇并不畏惧他。 金会长冷笑，“黄毛小子还真敢说，本来我已经打算放过你了的，收了我的钱受了我的恩，还想继续缠着我儿子吗？” “钱我会还给的，因为是你擅自替我们还的债，等以后我会加倍换给，还有……”恩宇看向他，“我没有继续缠着他的打算，上次算作是告别了，之后我会去服役，所以以后，请你不要再sao扰我mama和meimei，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结束这一切，也请你的手不要伸得太长。” 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之前，恩宇停下脚步，“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金会长。” 会面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恩宇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请我吃饭吧。’得到回复后找了家店进去坐着，又发了个定位过去。 尹灿荣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上自习课，看到那个这些天被他翻了无数遍的账号发来的消息，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顾不上其他同学的目光，拿着手机匆匆往外走，“宝娜帮我请假，待会儿再跟你联系。” 边走边打字，‘好，你在哪？’ 收到恩宇发过来的定位，‘在那等我，马上就到。’ 角落里的金叹看到他急匆匆走出去的背影，收回视线继续看着窗外，两秒之后坐不住了，起身跟了出去。 与最快的速度赶到恩宇在的店，赢餐饮隔着玻璃看到店里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松了口气，停在外面喘匀了气才推门进去，从后面锁着恩宇的脖子狠狠在他头上揉了几下，“ya，臭小子，你到底跑哪里去了，招呼都不打一声，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这不就是来打招呼了吗。”恩宇笑眯眯的说，乖乖呆着让尹灿荣出气，“这件事呢，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老实交代。”尹灿荣把他的头揉成鸡窝，才虎着脸转身坐到对面。 简单把金会长要送他出国，又被灿荣爸爸救出来事简短说了，尹灿荣听完撇嘴，“这么说是我爸把你们送到那里去的了，这个臭老头子，问他的时候还装模作样的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进部队了，恭喜我吧，提前结束痛苦的学习生涯。”恩宇没心没肺的笑道，手上熟练的往烤rou上刷调料。 “ya，臭小子……”尹灿荣瞪他，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谁都不用走。”他们都清楚，现在的情况根本斗不过金会长，这个国家财阀的权利太大，金会长又是修炼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赌上一切的话或许还有点希望，但是不行，家人和朋友的人生，不是用来做赌注的。 “再敢一声不吭的失踪，我真的会揍你的，知道吗？”吃完饭，尹灿荣上车之前这样警告到，犹豫了下又说道，“金叹和崔英道……状态不太好，你跟他们联系过了吗？” “随便他们吧，过段时间就好了，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了的，你快走吧，下午还有课吧。”恩宇冲他挥挥手。 尹灿荣张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了口，上车关上车门，车子启动，车窗外笑着的恩宇消失在视线里，尹灿荣看着窗外苦笑，你把自己看得太轻了，也太小看爱情这种东西，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的，但会让人变成一具躯壳，空荡荡的没有灵魂失去生机，只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跟这次回首尔，见金会长的同时跟灿荣道别，看他走了，恩宇也准备回去了，转身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金叹，放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恩宇走过去，停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看着他满脸上痕的脸，“搞什么啊你的脸，又跟人打架了？” “别跟我说话。”金叹紧盯着他的脸，喉咙滚动，“不是说随便我吗，那就别跟我说话。” 小孩子吗，恩宇撇嘴，抬脚绕过他，“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走到附近的公交站，没去管一直不远不近跟在身后的人，恩宇坐公交到汽车站，上了回小镇的大巴，在后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过了一会儿感觉身边有人坐下，恩宇随意瞟了一眼，看到眼熟的大衣眼睛一跳，视线上移，果然是金叹那张挂着彩的不良少年脸。 到底是想怎样，恩宇脸上闪过无奈，见他死死盯着前面的座位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也不搭理他，转头看向窗外。大巴摇摇晃晃开了没多久，恩宇的手突然被抓住，在他看过去的时候，肩膀上又倒过来一个脑袋，恩宇侧过头，脸擦过金叹头顶的发丝，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金叹紧闭的眼睛。 “搞什么啊，真睡着了还是装睡。”恩宇伸手摸了摸金叹眼底的青黑，“啧，算了。” 金叹是被恩宇叫醒的，迷迷糊糊动动脑袋抬眼看了恩宇一眼，又在他肩膀上蹭蹭，“怎么了？” 恩宇推开他的脑袋动了动酥酥麻麻的肩膀，“我要下车了，你直接坐这班车回去了，最后一趟了。” 金叹这才清醒过来，发现大巴车已经停在一个破旧的小车站里，乘客都已经下车了，连司机都不在，就只剩他们两个。恩宇擦着他的腿走到过道上，抬脚要下车，又一次被金叹抓住手，他低头看了眼被紧紧抓着的手，“不是不要说话吗，你这是干嘛？” 金叹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把眼睛憋得通红，“怎么办，要死掉了一样，车恩宇，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