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回来了

    我提着一大袋菜走在小区里，非常想念赵清做的排骨。

    我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了前面迎面走来的人影，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确认了那个人就是赵清。

    我刚想走上前去，就看见赵清和我对视一眼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原路返回了。

    “？”我被赵清的动作弄迷惑了，我在想是他不想看见我了？我这样一想，有些生气。

    我想到之前我走的时候他那副可怜的样子，再想想他刚才转身离开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不舒服。我也知道这麽久了，赵清想要回避是对的，何况这几个月的确没有联系，感情再浓烈，时间久了也会担。

    但是知道归知道，我就是不开心。

    我想，是他自己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的，他说自己是我的狗，那么狗在主人离开后等在原地不是应该的吗，他如今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站住！”我吼了一声，就看见赵清的背影突然僵住，我大步走上去，接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低着头在发抖。

    我皱着眉头扯过他的头发让他看着我，然后冷声说“你想假装没看见我就走？”

    赵清没有回答我，也没有看我的眼睛，就这样抿着嘴唇和我僵持着。我看着赵清这副样子加大了扯着他头发的力道“不会说话吗，还是听不懂人话？”

    我看着赵清因为我的话发红的眼眶，不自觉地抿住了自己的嘴唇。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已经超出了界限，我之前可以那样对待赵清，是因为他是我的狗，他心甘情愿。

    但是现在，不过是我在毫无理智的发泄怒火罢了。

    我想到这里，手上的力道突然松了，我不应该这样，我持有的态度都是心甘情愿，既然赵清已经不愿意了，那也就算了。

    不然以这样姿态刁难他，难堪的也就是只有我而已。

    我松开了赵清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将胸口的那些想法和怒气都压下去，然后退后了一步看着依旧低着头沉默的赵清带着些歉意的说“抱歉，是我……”

    我还没有说完，就被赵清突然抓住了衣角，我看着颤抖的赵清心里闪过什么，果然，我听到了赵清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今天这个时候会出门，我不是故意想要让您看见我的，我只是出来买点菜给凯撒他们做猫饭……”赵清的语速越来越快，说到最后他却突然停下了。

    他松开了抓住我衣角的手，这次倒是微微抬起了头“对不起，您别生气。”

    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喉咙，我看着赵清，才发现他瘦了一些，但是精神还好。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从赵清的话里获取了一些信息，我突然想到我这几个月虽然和他在一个小区，但是我从未遇见过他。

    我的生活还是比较规律的，而且如果我不是很关注某个人，我一般不会从人群中认出对方。或许赵清一次次的总结我什么时候会出门，会归纳我一般的路线然后绕过我，偶尔看见我也会像今天这样快速的转身离开。

    真乖啊，眼前这只小狗，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满足的情绪，我被赵清这样的姿态满足了，就如同第一次见面他跪在我脚边的时候一样，都是这样让我心动。

    我伸手摸上了赵清的头发，我感受着手心传来柔软，我顺着他的头往下，抬起了他的脸，我现在才认真的看他，看这只我离开了五个多月的狗。

    我摸了摸他泛红的眼角，然后顺着向下抚摸过他的鼻尖，最后我抚上他苍白的嘴唇。我看着他笑了“想我吗，赵清。”

    赵清双手握住了我的手，轻声的说“想，每天都想，每个小时都想，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您。”

    “可是你没有来看我，你没有送我生日礼物，你也没有给我发新年快乐，”我歪着头问他“这就是你的想我？”

    赵清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的说“我只是害怕打扰您，您的礼物我都放在家里了，您……”

    “好了。”我没有让他把话说完，我收回了抚摸他嘴唇的手将手里的菜递给他，等到他接过之后我向着他的住处走去。

    我看着愣了一会儿跟上来的赵清，等到到了电梯口我按了电梯之后，才慢悠悠的说“我分手了。”

    赵清似乎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立马说“为什么！”赵清说完这句话之后有些懊恼，然后才咽了下口水说“是她分的手还是您分的……”

    我看着赵清龇牙咧嘴的表情笑了笑“双方达成共识吧。”

    我说完电梯门就开了，我走进去按了楼层，等到电梯门关上之后我才说“至于为什么，就是不合适吧。”

    我笑着看向赵清“因为发现交女朋友，我更适合养狗吧。”

    我看见赵清的眼睛一点点的变亮“您……”

    “叮——”电梯门开了，我没有听赵清后面的话直接走了出去，等到我到了门口，我靠在门框上等着赵清开门。

    赵清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将门打开之后后退了一步，我走进去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鞋架里的鞋子少了吧。

    我进门之后赵清也进来了，他将手里的菜放在了柜子上，然后看着我用期待的语气问我“我可以给您换鞋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伸出了我的一只脚。

    赵清听了我的话之后就笑了，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然后他慢慢的跪在了我的面前，然后拿出了鞋架上的拖鞋放在我脚边说“这是新买的一直没有用过，干净的。”

    “嗯。”我看着赵清给我脱鞋，我感受着赵清的手碰到我的教掌时的触感，我看着他小心的将拖鞋穿在我的脚上。

    等到两只鞋都换好了，我摸了摸他的头“我回来了，赵清。”

    赵清身体抖了一下，然后才仰起头注视着我笑着说“欢迎回来，我的主人。”

    “开心吗？”

    “开心。”

    “那你哭什么。”我用手指抹去他的眼泪。

    “因为太过开心了，开心到只有眼泪才能表达我现在的开心。我无数次的梦见跪在这里为您换鞋，我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只能看见漆黑的房间，我以为我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与您亲近了。”

    赵清的声音变得哽咽“我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去找您，不去打扰您，我不想让您不开心。我每次都只敢在您不会出门的时间出去，只敢走离您最远的路，每次偶然遇见您我都仿佛个偷窥狂一样注视着您，每一次都当作最后一次看您一样珍惜那次机会。我不敢让其他人拍您地照片，我怕从里面看见那位让您离开我的女主人会忍不住嫉妒，但是她是您的爱人，我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你在怪我吗？”

    “不，”赵清仰望着我虔诚的说“我在感激您，感激您将我从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解救出来，主人。”

    “是我让你陷入那样的日子的。”

    我看着赵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笑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不，不是您让我陷入那样的日子的，是我自己。而您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拯救了我，您只是一次次的向我伸出了救赎的手。”

    我看着赵清的眼睛，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和我这一刻的心一样，那般的柔软。

    我听见赵清郑重又带着感叹的说“我爱您啊，我的主人。”

    我看着赵清说完俯下身亲吻了我的脚趾，然后抱住了我的脚踝将整张脸都埋在我的脚背上，我感觉到我的脚背上有些许的凉意，或许是他哭了。

    我没有打扰赵清，我就站在那里，等待着他以那样卑微的姿态哭泣，等到他哭泣完来，他又是赵清了。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赵清一下下的亲吻我的脚背，有些痒。

    “对不起让您看见我这副样子。”赵清亲完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抹自己的脸，然后笑着说“凯撒它们很想您，去看看它们吧，我去洗漱一下然后去做饭。”

    “嗯。”我走过玄关来到客厅，看见了猫爬架上正睡得香的凯撒和安东尼，我走过去抱起凯撒亲了亲。

    “喵～”凯撒软软的声音传来。

    “凯撒～看看我是谁？”我揉了揉它的耳朵。

    “喵！”凯撒睁开眼睛看着我，然后突然往我怀里钻，旁边的安东尼似乎被凯撒的叫声吵醒了，也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的那一刻，它直接从猫爬架上跳到了我的怀里压在了凯撒身上“喵！！”

    “乖。”我摸了摸怀里的两只猫，抱着它们走到了沙发旁坐下，它们就在我周围不停的转圈圈，从我身上踩来踩去，然后一个劲儿的把头往我身上蹭。

    或许是想要把味道弄在我身上标记好我吧，我摸着凯撒的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