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衣服忘在车上,是我的错
「还霸占?用得着吗?你好好上班。人家便主动送上门来了。」他又说。 没人听得懂他说的是什么;没人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 这些腐败在这一历史阶段的中国已然成了一种风气。人人如此,见怪不 怪了。这种事情的本质是妇女的解放,而不是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是侮辱妇女。 「如果你坦白。承认是你侮辱了那些女同志。我们会考虑给琼薇一条生路。 她的能力对国家很重要。国家需要她。」审问中,专案组的人突然说了一句非常 令人奇怪的话。 「我承认了你们放琼薇?」领导忽然想到了一个大问题,「她的位置很重要。 把她抓了,西海出事怎么办?」 「放人不可能。你放心,这个地球缺了谁都转。对了,她的名字好像还是你 起的。」 「是。」领导说。 「你的事情都是她交代的。你护着她有什么用?」 「诶?你这个同志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我护着谁了?她交代我什么了?事 实就是这样!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党和国家的事情。今天你不把这个问题说清楚 可不行。」领导就是领导。到了这个地步,别人早就低头认罪了,他却开始了绝 地反击。当然,他的反击不会产生任何作用。(审讯人员的话千万不能信。琼薇 是否交代,他说的不算。) 就这么着,这个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诈也诈不出来。双方僵持了几天, 专案组始终没有进展。 ————————————————— 「诶。」这天专案组的又来找领导。 「又怎么了?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干。顶多是失职。」 「今天有点别的事。有人要见你。」对方虽然话没变,但是感觉得出来,态 度变好了。 「不见。」 「对不起,」没想到狱警已经把人带进审讯室里了,「我们是国防工程的, 想请你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领导懒洋洋的问对面穿军装的人。 「我们想证明琼薇在市交通部门立过一等功。」来人说。 「他是犯罪嫌疑人。你们说话注意点。不该说的不要说。」被挤到后面的狱 警还在坚持他的职责。 「有这事。我可以证明。材料都在档案室。你们完全可以调阅。我批准。」 都进了监狱了,领导还这么托大。 「咳……」来人长叹了一声。 「有什么困难吗?」 「你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吗?」 「不知道。怎么了?」 「她被双规了。」 「我猜到了。很多事情除了她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她到了外面还这样?」 领导还在努力自保,说的还像是他在主持工作,在批评一个犯了错误的下属。而 且那个下属还有生活问题。 国防工程的人听到这个肺都快被气炸了,还哪个样?你看你老的这个德行, 看看人家如花似玉的年龄,那个样子,没有神经病谁会勾引你?还不是被你么这 群掌权的给糟蹋的!但是他有使命在身,强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她现在是我 们国家的栋梁。她主持的工程在对敌斗争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什么作用?」领导说。 「这个你不能问。」狱警急忙拦住 「这是……国家机密。但是她在你们这里立过大功。你知道她的水平。」国 防工程的人说。 「是啊。」领导想起了那段时间,琼薇后来发挥了什么作用风风雨雨的早已 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也曾为这个小丫头而感到自豪,「如果不是考虑到在那 里她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我当时真的不想放她。」他故意这么说。这种人越是这 种时候越是要处处显示出自己是个领导。 「这个我们就不说了。她现在遇到了很大的困难。需要你的帮助。」 「有事了想起我来了?早干什么去了?」领导满脸的不屑。 「她在狱中又提出了建立水下多功能管道,核潜艇在海底利用这个管道 的端口,通过音频或电讯方式与国内联系的重要手段。」 「你说话不能涉及国家机密。」狱警说,「不然我有权请你出去。」 「有本事你们就干吧。」领导怨气很大,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好好,我注意」来人对预警服软,然后又转向领导,「她不能在看守所写 这么重要的东西。」 「你也知道这些狱管人员不靠谱?我是犯罪嫌疑人!能干什么?」领导又故 意这么说,这是对小狱警刚才的干涉的嘲弄和反击。 「我们不管这个。你能证明她。」工程上的人说。 「我都这样了,能帮她什么?你们不会是让我揭发她吧?那你们可损透了!」 「不是揭发她,是帮助她。只有你能帮她。」当外形更加相似之后,性格不同的问题便更加突出了。 「亲爱的。我们晚上一起睡吗?」小陆老师每到要睡觉的时候总会这样 要求。 「我马上来。」徐老师沉稳的说。 「今天是周末。我们做那个事吗?」现在是小陆老师主动说这件事情了。 而且日子她总是记得比徐老师还要清楚。而以前真的小陆老师从来不会这样说, 即便徐老师说了百分之九十她都不会同意。「我那里可涨得慌了!」 「真的?」徐老师不太相信,机器人应该还没有这种功能?「我看看,,」 徐老师隔着衣服偷偷的摸了一下小陆老师的私处,(这说明他还是把她当做 机器人了,不然对真的小陆老师,打死他也不敢这么做。)但是徐老师马上又松 了手(这说明即便是假的,照样威力无穷)。 「你摸摸嘛,你伸进去摸嘛。我都讨厌这些衣服了。」跳跳小鹿嗲嗲的 撒娇说。 她太美了,太懂事了。如果真的小陆老师也能这样便太好了。徐老师的潜意 识里并没有接受现在的跳跳小鹿,仍然把她当做一个低等的机器人。尽管 她有情有义。这是一种思维惯性。但是,很多购买这种机器人的人却真的接 受了他们。把他(她)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 「你摸摸。我这里长了一个痘痘。」 这两段很重要,但是现在提出来为时尚早,可以不看。 这句话可非同小可。这说明机器仿真人不但有了智慧,有了自我意识;而且 这种智慧还在离开了工厂之后还有了自我提高。(这个现象的潜在意义是,1, 机器人早晚要摆脱人类的控制;2,即使在初级阶段,有时候机器人思维模式的 变化也不是每每都需要人来设定的。只要机器人使用的是逻辑思维方式,他们 便已经具备了自我提高,摆脱人类的能力。) 我是什么?这是个很多人想不明白的问题。首先,我不是物质的; 它属于某一个个体,又能从那个个体上分离;以前当那个个体不存在了的时候, 那个我也不存在了。小陆老师如果看到了这个跳跳小鹿一定不认为那是 小陆老师的自我。所以这个不是真正的小陆老师。 多说一句,机器人和人类的关系到了后来,必定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人 类的机体死了以后,把他的全部记忆和思维方式转移到另外一个机器人的大脑 里;这时它是那个原来的我吗?如果回答是是,那他究竟是属于机器 人呢?还是空隙属于人类? 再比如一个机器人因为有了高度发达大脑和体能,远超人类,人类能够承认 他们的统治吗?如果他们看不起人类,奴役人类,人类又该真么从一开始便有所 预防?怎么预防?预防的了吗?如果预防,是控制它的复杂程度?还是在程序里 设置不许伤害人类的硬性规定?(这种规定设置得了吗?)亦或,增加软件 的文明程度,使它能够自己辨别好坏?(但是这种方法可靠吗?因为有时候某种 情形是分不出好坏的。) 还有,为了提高自己的能力,人来开始用外部的设施来提高自己的能力,例 如使用机械的外骨骼,在大脑加装计算机芯片增加记忆能力。这时如果增加的芯 片的能力都大于原来的人类的大脑了,他还属于人类吗? 有一件事我们可以预见得到,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和机器人之间的界限将 会越来越模糊。那时候一定会有很多规则来划分两者的关系,却又怎么都分不清 楚! 例如生物大脑曾经是区分机器人和人类的一个重要标准。但是,随着有 人类大脑坏死后,把原来大脑的逻辑内容,记忆单元,扫描方式全部移植到了一 个机器大脑上。那个人并没有因此产生任何感觉上的不同。那么,他是人呢? 还是机器人呢。你说他是人吧,浑身上下全都是机器;你说他不是人吧,他 自己又坚决不同意。她也是爹娘生的。 如果接受他是人,问题又来了。其他机器人怎么办?大家都是铁疙瘩, 为什么你就算人,我们不算?好像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说法,在发现了一 只白乌鸦以后变不成立了一样。至此,一个病例,这条生物大脑的界限竟然 瞬间便不存在了。 而且,就像北美的独立战争一样,凭什么要说人类要比其他思维生命体 更加高贵?其他思维生命体如果发动了要求解放的运动,打出思维生 物皆平等的旗帜,它们究竟是对还是错? 这件事还能说明人类思维的进步和完善。例如,最早人类把人与动物的区别 限定在了劳动,即所谓劳动创造了人。后来发现这条不对,连河狸鼠都 知道筑坝蓄水,这是典型的劳动;后来又说能不能使用工具是人与动物的 界限。结果几十年后发现大猩猩完全会发现使用一些草棍作为工具勾 引白蚁食用;一种老鹰也知道抓起一块石头从天上扔下去,砸开猎物坚硬的骨骼。 能否直立行走也不是标准,狗熊、非洲鼬都会直立行走。看来人和动物只能从身 上有没有毛这点来分了。 「你不是她。」徐老师显然不会明白上面所说的那些,他还纠结在机器小鹿 像不像真的小陆老师这个鸡毛蒜皮的直接问题上,不像包含有硬件方面的不 像,更多的却是软件方面的。真的小陆老师一定不会对他主动提出做那事! 说到这一点,有些男人就是被虐的心理,一天不被虐上几回他的心里边便不 舒服。人家对他好点他倒觉得吃了大亏。徐老师对眼前的这个跳跳小鹿感到 了极大的失望,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倒头睡去了。但是这天没有出现以前翻来覆 去睡不着的情况,也没有半夜惊醒。一觉睡到大天亮。他睡的很香,很香。 徐老师睡觉的时候,小陆老师悄悄的躺在了徐老师的身旁,也不知道自 己盖上被子,因为这时候她可以调低体温,用降低身体与外界的温度差的方法节 省能源。恒温只是为了方便人类和哺乳动物的生存,机器人本身没有这种要 求,或是体温可以在很大的区域内变化。 现在,她的两眼在黑暗中麻木的看着天花板,大脑里面空洞洞的。只有 这时她才最像小陆老师。 这个时期的机器人是不能给主人添麻烦的,还必须遵守阿西莫夫的三原则, 耍小性子,发小脾气都不许,因为很难掌握。不然闹大了以后顾客要找生产厂家 胡闹,厂家也承受不了。所以小陆老师躺下后会自动进入省电的休眠状态。 明天一早的某一时刻她还会自动醒来,或是被人叫醒。 如果她能回忆,她会想到刚才的情景,, 「我们的行为是可以通过下载软件的方法改变的。你给我下载一个虐心型的 软件便可以了。」当时机器小鹿害怕的说。她生怕被徐老师所抛弃。这也是预置 的功能之一。 「我不下载。」徐老师的拧脾气上来也是让人头疼。 「你下载一个嘛,你下载一个嘛。」哪怕是到了第二天,类人小陆老师也不 会忘掉昨天的那件事,还在喋喋不休。 徐老师购买这个跳跳小鹿的时候,导购曾经语音问他(他是邮购的,并 没有去实体店。因为即便是在实体店,接待的很可能也都是些机器人。)「安装 什么类型的性格?」 徐老师坚决要求「最好性格的。」 所以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俗不可耐。因为尽管他心里认为小陆老师的性格 是天下最好的,非常清高、温柔。但是事实上却不是那样。这一点外人早都看出 来了,他自己却不知道。 「不下载!」徐老师生气了。你越说这样,我越不这样。她根本不是小陆 老师,为什么要听她的?另外的一层意思是跟真的小陆老师我不敢发火;和 你这个假货我还不敢? 如果对方是真人,两口子就该打起来了。但是现在对方是仿真人,人家 忍了。这下看出机器人的好处来了。 「你摸摸嘛,,你摸摸嘛,,你都两个星期零三个小时二十分钟没有摸人家 那里了,,」小陆老师的软件类型还真不错,记性贼好,尤其是数学运算非 常到位,而且仍然坚持着想为自己的主人服务。要不怎么说是脾气最好的呢! 但是徐老师到底还是没有跟她做那事。他宁肯对着机器人手yin。当然, 都这样了他还不敢让机器人知道或看到。机器人你怕什么的?还是你自己的机器 人,还不会说你任何坏话。可是他怕。要是放到那些暴露癖的身上,还巴不得让 她看呢。 可是徐老师怕。 设计人员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设计的跳跳小鹿这时候忽然睡着了。 睡着了?机器人哪用睡觉?但是人家确实睡了,直到徐老师手yin完才重 新醒来。如果她不睡,还要看着男人手yin,嘴里还不停的说「你为什么 不找我?」「恶心死了!」「那么几秒钟就完事了?幸亏我没让你干。不然我刚 来劲,你都完事了。还不还死人?」俩人非得打起来不可。 可是即便这样,徐老师还是不满意。在徐老师的记忆里,小陆老师总是那么 纯洁,一尘不染(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他居然也想得出来)。哪里是现在跳跳 小鹿这个样子。跟个二流妓女似的。 那些可恶的jian商!每当想到还有千千万万同样的跳跳小鹿正在被其 他男人蹂躏的时候。徐老师的心里便骂个不停。但是他太渺小了,没有力量阻止 世界上恶的事情的发生。纵然是个有着相当影响力的诗人也没用。 ———————————————— 「啊目睹的木,啊目睹的木,,啊目睹的木,啊目睹的木,,啊,啊……啊 目睹的木,啊目睹的木,,啊目睹的木,啊目睹的木,,」一天跳跳小鹿机器人 突然唱起了一只奇怪的歌, 「你哪里学的?」听到这首歌以后徐老师突然浑身一抖,脸色突变。眼前出 现了不久前的场景,当着徐老师的面,肥仔随手摸了一把一丝不挂的跳跳小鹿的 外阴。 一个小有名气的艺人,竟然被一个半大的孩子这般蹂躏,侮辱,她竟然还可 以接受! 那是一个倒金字塔一样的人体部件。肥仔的贼手在上面像抓一只炸着毛的皮 球一样的捏了又捏,攥了还攥。把女人肥白的外阴捏来捏去,不肯松手。一会捏 个金字塔,一会又把它像长舌一样拖拉的很长。 而徐老师,即便还是她的正式的丈夫的时候也做不到这一点。 接着大男孩把女人肥厚的阴部裂隙的前端捏在了一起,用食指的指尖在歪嘴 桃子一样的那堆rou中的缝里抠上一抠。抠得女人浑身不停的颤抖。 但是徐老师知道,那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激情的爆发。而小陆老师的这种 激情从来没有爆发给她的丈夫!(当然,她的丈夫也没有这样挑逗过她。但是徐 老师就是不往这方面想。) 在徐老师的印象中,女人已经成了这样,她们的激情、兴奋,永远都是准备 给那些诸如校长、噬人鲨、老板、肥仔那样的坏人的;他这样的好人, 真正应该得到这些的配偶,却什么也得不到。 「啪」的一声巨响,吓了徐老师一跳,震得他鼓膜生疼。情景变成了一只小 胖手拍在了小陆老师雪白肥嫩还圆鼓鼓的屁股上。以至于女人整个屁股都像一块 大肥rou一样都跟着整体「嗡嗡嗡」的颤动起来。 即便是这个时候,跳跳小鹿的歌声也没有停止,「啊目睹的木,啊目睹的木,, 啊目睹的木,啊目睹的木,,啊,啊……啊目睹的木,啊目睹的木,,啊目睹的 木,啊目睹的木,,」她四脚着地,阴部被抓在那个大男孩的手里,在被男人蹂 躏的同时,仍在使劲的唱着那刺耳的歌声。尽力去讨好那个,比她小了很多,她 本不该去讨好的男孩。 毫无疑问,如果那个大男孩这时要求与她发生性关系,她也会接受的。甚至 不顾她的前夫正在看着这一切;甚至都不会停止唱歌,就那么一边唱一边被男人 干着。 不要脸啊!!作孽啊……徐老师每每想到这里便感到非常的痛苦,心里 想被刀割一样。 如果肥仔要求小陆老师和我zuoai。她会同意吗?是大大方方的一起上床? 还是像以前一样严词拒绝?徐老师突然想到一个困难的问题。接着,他又把自 己否定了,我难道真的这么不如肥仔吗?接着他的心里又升起了更为难堪的 念头,可能连肥仔也认为我不配跳跳小鹿,不会给我这样的建议的? 「我下载的啊……真的跳跳小鹿就是这么唱的,,」机器人见徐老师半天不 说话,害怕了。她在回答刚才主人的问话。 机器人居然会自己下载!还能有恐惧的感情!徐老师着实被这是中国高 科技公司的进度吓坏了。但是他也明白,这一定是现实生活中,跳跳小鹿在 肥仔的帮助下开始在演唱会上公开唱这首歌了。不然机器小鹿也不会专门下载它。 徐老师眼前出现了跳跳小鹿因为没有新歌而展现在痛苦的样子加快了自己的 写作进度。他必须为小陆老师提供她自己的新歌。并且已经开始为新歌谱曲 了。 「以后不许唱了!」徐老师一边忙着一边对小陆老师说。 「为什么?」机器跳跳小鹿不解的说,「我为了让你高兴才好不容易下载的 啊!」机器人就是事多。还叨逼叨的喜欢说话。小陆老师以前没那么多话(当然, 那只是在徐老师面前;在某些男人面前,她那只小嘴「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可能 说了!)。 「不行。」徐老师粗暴的咆哮道,这是他的软肋,也说明他并没有把机器人 当成真正的小陆老师。 机器小鹿留下了眼泪,小声的抽泣起来。 「什么声音?」暴怒中的徐老师(如果真的小陆老师在场的话,他是不会这 么生气的)私下里张望着。当他看到是机器小鹿在哭的时候,心一下软了下 来。「行了。别哭了!」他说 又劝了几句,机器小鹿才算停了下来。而且马上,她又笑眯眯的了。变得比 兔子蹦的还要快。真的女人如果能做到这点,那可是极品了(好像女人都是极品?) 这就是后来越来越多的男人和机器人结婚的一个重要原因,她们的一切 都是为了他。而现实中的女人,嗐,可别再提她们了! 再往后,女人也都嫁给机器男人了。人类的历史到此终结,机器生命时 代开始了。 逻辑思维的机器人最终将统治宇宙。 「咳……」徐老师长叹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思绪万千。纯黑高领束身毛衣、鼠灰色羊绒背心、高腰紧身皮裤、高跟靴再配上本身接 近170cm 的身高,在一众接机的人群中,如此打扮,还戴了副大墨镜的裴语微显 得极其亮眼。 拖着箱子刚到出客口,沈惜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裴语微。小丫头倒还没瞧见 他,她偏着脑袋,墨镜后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但沈惜相信她肯定正在认真打量 着每一个经过的人,生怕漏过自己。 前天,在订了机票后,沈惜通知裴语微,自己将会在5 日下午四点左右抵达 中宁。小丫头很高兴,说要来机场接他。本来沈惋已经确定要来接机,但裴语微 说什么都要让沈惜把jiejie这边推脱掉,实在难缠,沈惜也就由得她了。 约定了接机的时间,小丫头不依不饶地呛了沈惜一句:「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呢!」 说起来,沈惜这一趟确实去了很久。不算路上耽搁的时间,他在伦敦就足足 待了20天。算是留学归来后,他在英国待得最久的一次。 不过待得虽久,他基本上也没有闲逛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沈惜先是参加了 一次股东会议,履行了作为公司股东所应履行的义务。 2010年底,他和一个英国朋友一起把联手搞出来的数据库专利卖给了美国的 买家,对方以这项专利为基础在英国注册了一家公司。这套数据库虽然尚不成熟, 但功能极清晰,用户体验极满意,买家对它的前景评估很好。在这次谈判中,沈 惜和朋友没有要钱,而是把专利折算成了新公司20% 股份。 在沈惜回国前,他把一半股份卖给了朋友,自己只保留了5%的股份,成了一 个名副其实的小股东。卖掉的股份为他换来了70多万英镑的现金,折算成当时的 汇率,大概是近800 万人民币。 就是靠着这笔钱,沈惜回国后很快就搞起了两摊生意,别墅和车也都很快到 位,让自觉占有了父亲几乎所有的遗产,心下不安的jiejie稍感放心。除去启动生 意的资本金和买房的首付,沈惜把剩余资金的大部分都放入投资市场,变成了股 票、期货和信托投资。 沈惜很喜欢凭技术吃饭的人生,但在已经有了一定资本的前提下,他也不介 意做投资。毕竟,说实话,用钱来生钱,永远是最快的。 一晃四年多过去,即便不算他在英国那家公司的股份,他的总资产也已经扩 大了两三倍。当然,沈惜没把赚来的钱都放进银行。过去三年里,他每年有一次 或大或小的投资决策,现在,除了书店和茶楼外,沈惜还在中宁的另外三桩生意 中拥有股份,只是并没有频繁参与到那些生意的日常运营中去而已。 除了开股东会,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则是要参加一个技术会议。当年的数 据库经过几次升级,现在面临关键节点,因为前一次升级并不算成功,公司决策 层认为还是应该以设计者的思路为核心来完成最新一次最为重要的升级。因此, 沈惜当然被邀请成为技术团队的一员。 这次升级项目的技术团队人员来自五湖四海,除了英国公司自身的技术人员 外,还有至少四个主要成员像沈惜一样居住在英国以外。所以,实际上他们组成 的是一个背靠背的虚拟团队。这种合作模式最需要的,就是建立良好的沟通渠道 并确定流程清晰的合作模式。 就是这件事占用了沈惜在伦敦大部分的时间。在这个未来可能会持续半年到 一年的项目里,沈惜不但要参与相当一部分技术上的工作,还要承担起所有英国 以外团队成员的信息集成任务。所以他需要趁着这次所有的成员都集中在伦敦的 机会,用大量的时间和他们展开沟通,毕竟其中的大部分,此前与他并不相识, 他得从一开始就了解他们的性格、价值观、工作习惯以及思维方式。 忙完所有这些,已经是大前天的事了。他这才能订机票回国。 飞越小半个地球,出发时是傍晚,飞机落地时,也差不多是北京时间的下午 四点。要不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时差,一晃神还真会以为自己在飞机上坐了整整一 天呢。 裴语微已经在人群中找出了沈惜,兴奋地扬起手臂,不停地挥舞。 沈惜快步来到她的面前,裴语微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总算是看到活的你 了!哼!去了那么久,就给我发来几张照片!」 沈惜有点吃不消这丫头突如其来的小热情,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在她的肩 上轻轻拍了下。 「穿得这么少,不怕冷啊?」 裴语微一歪脑袋:「嘻嘻,开车时把风衣扔后座了,下车忘了拿,刚开始不 冷,现在有点冷了。」 沈惜摇摇头。这丫头有时看着挺成熟,有时又有些孩子气。他脱下风衣,披 到裴语微肩上。「在航站楼里面还好,出去吹风就真要冷了。裴大小姐过来接我 一趟,要是冻出个好歹,就算是你自己的错,我也担待不起。」 裴语微一开始挺开心,听到「就算是你自己的错」这句,皱了皱鼻子:「什 么叫我自己的错?」 「好吧!你把衣服忘在车上,是我的错。」沈惜利索地改口,不跟她斗嘴。 裴语微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实在没道理,偷偷发笑,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讲讲笑笑,两人走出航站楼,前往停车场。 上车后,裴语微先把风衣还给沈惜,随即俯下身,悉悉索索地忙活起来。沈 惜好奇地偏着头瞧,却发现她正在脱高跟靴,准备改穿此前留在车上的跑鞋。 沈惜发笑:「大小姐,你考虑得真周到,既要漂亮,又要安全!」 裴语微拎起换下的靴子,扔到后座,笑得很有几分小得意:「那当然!本小 姐多聪明啊!」 「可去接我这短短几十分钟里,你就别换来换去的啦,多麻烦!」 「那怎么行?跑鞋怎么搭配我这一身啊?怎么能怕麻烦?你有点常识好不好?」 沈惜哑口无言。好吧,美女的逻辑,凡人是很难理解的。 中宁市宝金国际机场位于主城区西南、宝金县南部,路况良好的条件下,距 市中心大概一个半小时车程。今天是周末,肯定会堵车,好在是周六,大多数车 走的应该是出城方向,返回市里多少要好一些。即便如此,想进入主城区,肯定 是要到天黑以后了。 裴语微的意思是先和沈惜找地方吃个饭,为他接风。但沈惜婉谢。他想先回 jiejie家。毕竟一走就是20多天,尽管一直保持联系,总要见上一面,心里才踏实。 再说,昨天告诉沈惋不必来接机时,jiejie特意叮嘱,家里会为他准备晚饭。 裴语微虽有些失望,但关系到沈惜的jiejie,她也不好再开腔。 过了会,小丫头突然说:「那,我能不能去你jiejie家蹭饭?」 沈惜在后视镜里瞟了一眼,见她颇有几分忐忑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生出 一丝温柔。本是想推脱的,开口时却改了说法:「好啊。欢迎光临,我先跟jiejie 说一声。」 于是他给沈惋打了电话,说晚上要带位客人回家吃饭。 「我是不是给沈惋jiejie添麻烦了?」裴语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 些唐突。别人姐弟多日没见,要聚在一起吃饭,自己非要凑上去,未免失礼。 沈惜既然答应了她,就不会让她心里不安,轻松地说:「没事!我姐也不会 给我张罗什么特别的,就是家常饭菜,添双筷子的事。倒是你别嫌太简陋才好。」 裴语微连忙说自己平时可乖了,最爱吃家常菜,一点都不挑食。 「哎,对了,沈惋jiejie的名字怎么写啊?」小丫头突然变身好奇宝宝。 「你都知道我姐的名字,还不知道怎么写啊?」 「嘻嘻,我找铭远哥哥问的。但就是没问字怎么写嘛。应该是有美一人, 婉如清扬的婉吧?」 沈惜心中又是微微一动。他当然明白裴语微找刘铭远问的,绝不会是jiejie, 而是自己。 他与小丫头相识也快有三个月了。就算出国前他一直把她当作爱找他聊天的 小鬼头。可在伦敦这段时间,她比任何人都勤于和他联络,看她平时发来的每一 段微信,尤其是那晚见她说了那句「我想你了」,沈惜又怎么还能看不出这丫头 的心思? 平心而论,尽管在两人初见时,沈惜对她留下了一丝娇纵的印象,但相处了 这段时间,他对裴语微的看法倒有了很大改观。 这真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可是,她偏偏是裴语微。 尽管年龄的差距是一个客观存在的问题,但沈惜绝不介意和一个各方面条件 与裴语微一模一样的小姑娘恋爱,但是这个小姑娘最好不是裴语微本人。 沈惜轻声答道:「不,不是那个婉。我们是双胞胎嘛,名字当然也是一 对。是惋惜的惋。」 「啊?还真是惋惜的惋啊?」裴语微皱起眉头,「你叫沈惜,倒是 还好,可沈惋jiejie叫惋哎,怎么觉得有点悲悲戚戚的。沈伯伯怎么起了这么 两个名字啊?对了,你两个哥哥不是叫沈伟长,沈伟扬吗?怎么就你起了个单名 啊?」 「我们家我这一代孩子的名字都是爷爷起的。所以,我一开始的名字和两个 哥哥一样,都有个伟字,我叫沈伟翔。我jiejie小时候的名字和现在差不多, 叫沈婉仪,那时倒确实是婉约的婉。」 裴语微小声将「沈伟翔」和「沈婉仪」两个名字念了几遍。 「都很好听啊,为什么改了?」 沈惜稍一犹豫,轻轻叹气:「1992年,我母亲出车祸,去世了。那时我们姐 弟都还没上小学。母亲走了以后,父亲一直很难过。在我们小学报名前一个月, 他给我们改了名字,应该是想以此来寄托对母亲的痛惜和怀念吧。所以,从小学 开始,我们姐弟就叫沈惋、沈惜。」 「呀,对不起。」裴语微听到这段话,顿时有些不安,乖乖地严肃了神情, 「伯母肯定很开心的,沈伯伯那么思念她。」 沈惜欣慰地笑笑:「没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父亲太想念母亲,七年后就 去陪她,他们在那边可是已经团聚好些年了。呵呵,却留下我们一双子女在尘世 辛苦度日。」 裴语微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但听沈惜能用比较轻松的口气来描述父母早亡, 知道他至少没有生气,也就稍微安心了一些。 这时,电话响,沈惜有些恍惚,铃声响了好久,他才慢慢摸出手机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是宋斯嘉。他下飞机后给她发了段语音,说自己已经回到中宁。宋斯嘉 刚听到留言,打来确认。 简单聊了几句,约好过几天见面再聊,沈惜挂了电话。 裴语微好奇地问:「你用的是什么铃声啊?听着像首歌,但好像不是歌手唱 的吧?」 「哦,是我一个朋友录给我的。90年代,小刚唱的一首歌:,可能 你没听过。」 裴语微使劲撅了撅嘴:「是女朋友吧?我听清了一句哦,从开始,到最终, 这份情感没变过。哼哼!」 沈惜抬手挠了挠眉角,自嘲似的笑了笑:「不是女朋友。你耳朵倒尖,可怎 么就没听清第一句啊?你和我,不常联络,也没有彼此要求。哪有男女朋友 不常联络的?呵。」 裴语微嘟着嘴不说话,却想好回家一定要找这首听听。 这段铃声,或者说这首歌,就是两个月前宋斯嘉送给沈惜的30岁生日礼物。 她特意拜托自己的朋友,找了个录音棚,为沈惜录了这么一张碟,里面就是《暖 风》这首歌。 「你和我,不常联络,也没有,彼此要求。从开始到最终,这份情感没变过。 没有谁,能够取代这种甜美的相投。习惯对你说感动,需要时你在我左右。两颗 心活得自由,不担忧时空……」 「有时候,我的脆弱,只在你面前解脱。而你总是帮助我,走出沉沦和迷惑。 像镜子那般,清楚照出真实的自我。最好最坏的结果,你都愿张开双手,完完全 全的接受,不完美的我……」 「有暖风在心中,何必畏惧过寒冬?不必说,什么是拥有,你给的我懂。有 暖风,梦里头,呵护纯真的执着。爱不休,让期望的手,从来不落空。谢谢你, 陪着我……」 嘉嘉还真是选了首好歌。在她心里,我应该就是这样一个不常联络,不必拥 有,但能了解她,帮助她,陪伴她的哥哥吧? 其实,类似的话,宋斯嘉一直都很想对沈惜说。但怎么才能说得得体,不脱 出自己身为他人妻子的本分,又不至于让沈惜产生什么误会,还是让她犹豫了很 久。何况,宋斯嘉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两人太熟,骨子里又都没有文艺青年的 秉性,从不习惯把话说得太煽。借着生日礼物这一茬,倒正好用这首歌把心里话 说了。 在收到CD的当天,沈惜就将其转录成了一个MP3 文件,并切了其中开头一段 作为手机铃声,再没更换过。 裴语微是爽朗的性子,虽有些小心思,但不会老念着这茬,很快又想到了别 的话题:「哎,下周二的雅森之夜,你去不去?」 沈惜都没听过这个词。 「什么夜?」 「雅森之夜啊,你不知道哦?」 「雅森」是中宁一个着名的服装品牌,产品畅销全国。自其前身雅森服装公 司创办之日起,至年底已将满整整三十年。今年以来,雅森集团已经搞了一系列 活动来配合三十周年大庆,而庆典的核心和高潮则将是定于12月8 日夜,在双湖 景区香格里拉酒店举办的盛大时尚酒会。相关邀请函已经发到了中宁市几乎所有 显贵名流手中。 「呦,真不愧是裴家大小姐,你也收到邀请函啦?」沈惜听完介绍,就想和 小丫头开个玩笑。 裴语微有些不好意思:「直接从雅森发出来的邀请函嘛,我爸肯定有,我就 没有啦。不过上次在万圣节Party 上认识了雅森老板的儿子,他也在发邀请函, 给了我一张。所以,我可以不用跟在我爸屁股后面,自己去哦,嘿嘿。」 「嗯,那倒挺好。确实是自己去自由一点。这种邀请函,我二伯、二哥肯定 会收到。但我们沈家,除了他们俩,恐怕就算是大伯、大哥他们也不会受到邀请 的。更何况是我?我是没机会去见识喽。」 裴语微这时对沈惜所在的「沈家」也不像在雅福会初见时那样懵然无知了。 她明白沈惜话中的意思,像沈永华这样的省级高官,像沈伟长这样的要员秘书, 如果不是自己分管工作内的活动,明面上通常是要和这些商界的庆典、酒会保持 距离的。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啊!」裴语微正想这么说,脑筋一转,又把这句话吞进 肚子里。如果沈惜真想去,会去不了吗?为什么要「跟着」她去? 不知不觉中,在沈惜面前,裴大小姐的心思变得细腻了许多。 一路闲谈,六点半左右,他们终于到了沈惋家门口。 裴语微又是一通忙活,甩掉跑鞋,换上高跟靴,这次没忘了穿上自己的墨绿 色水貂领修身风衣。 按了两下门铃,只听里面传来一阵欢腾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欢快童音,门 打开了。 「舅舅!」秦一诺张开小手臂,一下从门里跳出来,抱住了沈惜的腰。不过 她的个头还差一些,不免有些吃力。 裴语微一下子就稀罕上了这小女孩。 「呀!好乖!」她蹲下身,用手指点了点秦一诺的鼻子:「你叫什么呀?」 秦一诺这才注意到舅舅身边还站着个漂亮阿姨。秦家家教很好,她立刻松开 沈惜,转身面对裴语微,乖乖说:「阿姨好,我叫秦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 「真乖!嗯……我不是阿姨!叫jiejie!」瞧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裴语微觉 得好玩,但听着称呼却又有点别扭,连忙纠正。 「别理她,就叫阿姨!嗯,微微阿姨。」沈惜摸摸外甥女的小脑袋,快步迈 进家门,留下这么一句。 裴语微牵着秦一诺的手,紧跟他的脚步,不忘叮嘱:「别听他的,叫jiejie, 微微jiejie!」 沈惋正在厨房,只探出身子来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忙活。 裴语微和秦一诺亲亲热热地玩了二十分钟,菜都上了桌,四人坐到桌前。秦 子晖要参加中宁书画家年会,明天才会回家。所以今天只有沈惋母女给沈惜接风。 沈惜正式向jiejie介绍了裴语微。 秦一诺坐在一边,左看看右瞧瞧,像是忍了很久,突然冒出一句:「嗯,微 微……」她顿了一下,小眉头蹙在一起,像是纠结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听舅舅 的,「……阿姨,你是我的舅妈吗?」 沈惜正在舀汤喝,差点把勺子掉到汤碗里。 「诺诺,谁告诉你她是舅妈的?」 秦一诺认真地说:「平平哥哥有舅舅,也有舅妈。我就只有舅舅。嗯,mama 说,我很快也会有舅妈的!」 「平平哥哥」是她表哥,秦子晖jiejie的儿子,比秦一诺大两岁,两个小家伙 感情很好,可又经常互相攀比。倒不比谁家有钱,谁更有漂亮衣服啥的,比的一 般都是谁要好的小朋友多,谁会背的诗歌多,谁得到的表扬多……诸如此类。 难不成连有没有舅妈这种事也在他们攀比的范围内吗? 裴语微憋着笑,一本正经地问:「诺诺,你想不想我当你的舅妈呀?」 秦一诺认真地瞅了瞅裴语微,用力点了点头:「好呀!」 沈惜哭笑不得。但他宠这小丫头更甚jiejie、姐夫,倒不会开口斥责她,只是 翻了翻白眼。 说说笑笑,大家吃完了饭。 饭后,裴语微继续和秦一诺玩耍。沈惜则收拾着碗筷,陪jiejie进了厨房。 「这姑娘真的挺好。我说,你是不是已经把人家小姑娘拿下了?」沈惋笑眯 眯地问。 沈惜闷不做声。过了会,沈惋从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他才回了一句: 「没呢。至少现在没这打算。我有点后悔在车上心软,把她带来了。」 「为什么?」沈惋惊讶地问。她以为弟弟今天带这小姑娘回来,应该是八九 不离十了,没想到不但事情没成,他压根就没这心思。 「姐,她是裴家的姑娘。」 「我知道,你刚才介绍过了。」沈惋一时没明白弟弟的意思。 沈惜只得转过脸来,紧盯着jiejie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又说了一遍:「姐,她、 是、裴、家、的、姑、娘!」他刻意在「裴家」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沈惋不由得张大了嘴,一只手下意识地放到唇边:「你是说,裴……家?天 哪……她不会是……?」 沈惜摇摇头:「不是女儿,是侄女。」 沈惋轻轻拍了拍胸口:「那倒还好……那她就是裴新林的女儿?新越的大小 姐?如果是裴新林的女儿,我觉得,问题也不大吧?」 「不是问题有多大的事。就算是那人的女儿,又不是我们的meimei,会有什么 问题?可你想,我要真跟裴家的女儿在一起,就不是两个人的事了,这是两家的 事,我得去见她家长辈吧?她得来见我们家长辈吧?见了面……」沈惜无奈地摊 摊手。 沈惋叹口气,把身子靠在冰箱上:「也真是。」 「咱们沈家这边也就算了,顶多是觉得有点尴尬。二姨那边怎么说?外公呢? 当年外公、表舅他们可是差点就把那人揍死。」 「唉!」沈惋轻轻搓了搓手,贴上弟弟的双颊,捧着他的脸,说,「还以为 你遇到合适的了!臭小子,啥时候才把弟妹给我带回来呀你!」 沈惜逃出jiejie的「捧脸杀」,淡定地说:「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不肯找。 慢慢等吧,总会出现的。」 跳过这个话题,沈惜又和jiejie说起「雅森之夜」。沈惋对这个有些了解。 「你姐夫也有张邀请函,好像是他表弟给的。」 「姐夫的表弟?」沈惜的表情表示自己没听说过这么一门亲戚。 沈惋耸耸肩,说:「我也不认识。好像说这些年都不在中宁,前几年甚至都 不在国内。子晖去不去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会去的。这个雅森之夜是星骏 文化搞的,正好是……」她朝客厅方向歪了歪脑袋,「……那边的生意。我就不 去凑热闹了。」 沈惜轻轻「嘿」了一声:「这是怎么了?突然和裴家黏上了?」 「行了行了,别收拾了。你出去吧,我来弄!别把人家扔在客厅带孩子,你 又没想把她变成诺诺的舅妈。」沈惋往外赶人。 临走时,裴语微还想要送沈惜回家,沈惜却告诉她自己出国前就把车放在姐 姐家小区,所以可以自己开车回家。再说考虑到家里已经有20多天没有住人,算 上之前赶上沈执中住院,又有很长时间在医院陪床,空屋的时间更长,恐怕不是 一回去就能住的。自己晚上可能就住在jiejie家,等明天去收拾过之后再回家住。 于是裴语微就独自回家了。沈惜和她约好过几天再找时间吃饭。 总得来说,今天裴语微还是挺开心的。 刚把车开出沈惋家所在的小区,裴语微就接到堂妹的电话。 电话中裴歆睿的腔调有点怪:「姐,你,干嘛呢?」 「刚和朋友吃完饭,你怎么了?生病了?」裴语微开始很担心,因为堂妹的 声音听上去像在尽力忍耐着什么,她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以为堂妹有什么不舒服, 要么病了,要么是来了每个月的烦恼,疼痛难熬。 但很快,裴语微就察觉出异样来。 这感觉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