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佩姨和莫皖成吵了架。她是最疼爱自己大儿子的，那是她的心上一点朱砂痣。哪怕被叫作一辈子的戏子，她也要给自己的儿子混上最好的日子，那一切都是为了莫涟。

    她坚持了这么些年的衣香鬓影，珠围翠绕，终究抵不过他儿子的一句 ’娘，儿子疼’。可是她最爱的儿子不曾说过，也不会对她说了。

    “我不在乎他喜欢谁，他莫涟是我的儿子，我吴佩仪的儿子。我风风光光嫁进你们莫家，要的是我母子的名份，要的是我和我儿子一辈子的幸福。”

    “他是我的儿子，他想喜欢谁，都必须可以！”

    吴佩仪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一向精致的妆容不曾让她显露出一点憔悴，如今也是一般的雍容尔雅。

    她吴佩仪又何曾只是个嫁进了豪门的戏子。她可以礼仪端庄，也可以为了儿子一切都不要。莫皖成不要她的儿子，那就离婚，她分了财产和手上已经攒着的地契，永远都不差自己儿子的吃穿出行的！

    莫皖成瞧着她，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他是暴躁易怒，但他不会对自己心爱的人动手。“佩仪，我…我错了，可是你也知道我不能将家产留给一个“兔儿爷”。他几乎就要说出这个词。可那明明也是他最骄傲的儿子。

    吴佩仪怒极反笑，“你赶他出家门了，莫皖成！他贪恋过什么家产吗？他…” 吴佩仪气急，喘不上气，莫皖成走上前搂住她，小心地讨好她的情绪。

    “佩仪，我把他叫回来。”

    吴佩仪哼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想怎么给他赔礼道歉！他从未像琮儿这般让你cao心过问过，难道喜欢什么人就真的是个错了吗？薛家小子多优秀，我们又不是不能联姻。”

    “薛家小子优秀？他比得过我的莫涟吗？” 莫皖成下意识地接话，这才心底平添了几分苦涩。

    再优秀，也被他硬生生赶出了家门。此生都不再会与他有上瓜葛。

    吴佩仪轻轻地拍了拍心口，平复了一会儿心境，“莫皖成，你最近都别想吃到我做的点心了。”

    莫皖成皱了眉，心下却舒畅了不少。莫涟的事被他远抛在了脑后。“吃不到了？上次吃还是一个月前了。” 他语气里还带上了些小委屈。

    吴佩仪又哼了一声，“先把我儿子找回来。不然没有。”

    莫皖成讨好地露出个歉意笑容，从房间里出去了。他在心爱人面前与平时有着些反差，不然吴佩仪也不至于心动。

    莫皖成出了门，开始打电话，眉头紧锁，显出来些落寂。莫涟，也是他最得意的儿子。

    如果儿子是像他喜欢佩仪那样，喜欢着薛家小子。莫皖成心想，那么性别，他也可以真的不在乎。

    不知道薛小子出没出柜，莫皖成试探着，先给他爹打了电话试探口风。

    得到的消息，竟然是薛瑾琦割腕进医院了，昏迷一夜。

    莫皖成挂了电话，转拨给其他人让他们去找莫涟，心下也开始焦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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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涟见到吴佩仪的第一句话，乖乖地低下头认错，“娘。”

    竟是直接撒娇般喊了一声。吴佩仪这十几年只听过他冷漠疏离的母亲二字，如今就是喜上眉梢，将人搂进了怀里。“儿子。”

    莫涟竟第一次觉得家人的怀抱温暖。他的心被冻了十几年，第一次捂热了。他有些憋屈，也有很多的委屈。他贪恋的亲情和母爱，竟然可以等到。

    吴佩仪想安慰他，等莫涟抱完，轻轻地去牵他的右手，又抬起手隔空抚了抚莫涟脸颊上的淤青，生怕惹他不高兴。

    莫涟瞧着母亲的小心翼翼，竟有些语塞。他从来不敢奢望，竟也不知道他母亲曾经对他有着关爱。“您可以直接摸的。”

    吴佩仪的手有些冰冷，许是因为她身体也不好。她瞧着却脸色红润，许是化了妆的缘故。她轻轻地抚过伤口，心疼地叹了口气，“跟娘回家，可不可以。莫皖成被我说过了，他不会再苛责你也不会阻挠你们的情感。”

    莫涟犹豫未决，鞋子轻轻地磨了磨地面，他低下头去瞧吴佩仪的脸色，苦涩地扬起了嘴角示意对方不要担心。“我们分手了。”

    数不清的皮带毒打，足够他莫涟认清自己了。薛瑾琦的苛责和打骂他都可以深深记住。也包括莫皖成曾经提起的那段话。

    他莫涟一无所有。但是…他轻轻地偷瞄母亲的神情，他mama终于肯关心他了。

    吴佩仪伸手抚去莫涟肩上的雪花，“那就跟娘回家，你以后喜欢什么人可以直接说。他欺负你了吗？我去跟瑛宝告状。”

    瑛宝是吴佩仪的朋友，薛瑾琦的母亲。也是个性格好极了的主。

    “我自甘下贱。” 莫涟轻声一笑，自动带过所有在薛瑾琦那里受的委屈。

    吴佩仪没有再出声，她轻轻地揽过了莫涟的手臂，馋着对方进车。“外面冷，家里暖和，回家吧。” 她将自己脖上系着的围巾披在莫涟身上，捂住对方的手擦去雪霜。

    莫涟的屁股蹭在椅面上又是一阵疼。他艰难地挪了挪屁股。交合处还是有些敏感，他被薛瑾琦cao弄了三次，次次内射。对方没帮他收拾事后。

    屁股被打烂了，莫涟几乎想不清楚为什么薛瑾琦可以有那么多的耐心一直毒虐他，欺负他的感情。

    他又想起来薛瑾琦的话与对方无情无性般的冷笑，“我不过是玩玩。我可以一边date陆月遥，一边想cao你的屁股；当然也可以一边玩着你，一边去找别的女生。” 薛瑾琦眼里是冰冷的，像刺骨的寒风。

    莫涟从来没有感受过这般冷情的滋味，即使是京城的初雪零下十几度，相较下不过毛毛雨。

    原来这十年，都是他莫涟的一厢情愿，他以为的双向明恋，只不过是对方的“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