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比试比试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说话之人真是被众人簇拥在人群之中的人,有了他的发话,周围围起来的人无一不是把目光转向了北雎他们二人的方向,看着他们这边的目光之中有了几分探究之意。 北雎并没有搭话,而是趁着众人把路子让开的这个档口,把目光放到了对面之人的身上,试图从对方的话语之中探究出来他的真实意图。 无他,主要是这人说话的语气之中没有任何敌意。 或者说,甚至只是有那种等待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可能与他相比之人的喜悦。 “小兄弟不必客气,我看小兄弟也很有眼缘,这一场的银子我来出,小兄弟只需要玩的尽兴就可以了!” 男子看到北雎他们二人依旧站在一边动也不动,倒是热情地想要邀请他们过去。 彦冽可是全身心沉浸在了他小倌的角色之中,所有行动就只听北雎的命令。 此时听到对方再次邀请,彦冽转头看向北雎的方向,等着她开口应下或者说回绝。 难得有能让男子两次开口相邀的情况,周围那些原本看戏的人此时也是热络起来,有几个已经上前来劝说他们应战。 “两位放心,咱们郑将军也不是那种无理之人。” 他们二人没有任何打算过去的迹象,守在边上的小童只好充当了这个劝说的角色。 “咱们夏地敢于上来挑战的人几乎也都已经过了一遍了,只是可惜没有找到能让郑将军尽兴的。看二位的装束像是各地之间游历之人,今日既然到了咱们云秀楼,不如也上手一试?” 生怕这一番劝说下北雎他们依旧不动心,小童还特意凑到北雎耳边道:“反正也不用爷花银子,还能与我夏地的第一高手比试,爷您何乐而不为呢?” 许是这小童的话得了北雎的心,北雎的目光再次在男子身上上下扫视了一番,转头对彦冽道:“既然是诚心邀请,那你就去玩玩吧。” 说完,也不管周围人看过来的眼神是不是变了,直接伸手揽在彦冽身上往里面走去。 且不说其他,男子的话明显就是为了邀请北雎前去,而不是那个跟在她身边的小跟班。 只是没想到,北雎竟然直接让她身边的人前去! 这不是对他们郑将军的邀请不放在眼上么? 身边人的情绪都被挑动起来,他们正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不料被男子一抬手制止,“这位小兄弟看起来也不是平常人,能与这位小兄弟比试一番,说不定也会有意外的收获。” 正说着,他便对着彦冽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对方到隔壁的位置上。 毕竟都是同行,北雎可以看,他也可以看! 虽然这两人并没有表明身份,但是在男子的审视之下,也还是发觉了这两个人身份上的问题——此二人若不是跟他一样都是在沙场上之人,就是久经磨练,时常也野外狩猎的。 “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男子对着已经就位的彦冽行了个礼,先一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在下郑英。” 郑英。 这个名字北雎跟彦冽二人都知道。 曾经夏地还算得上是繁荣,或者说这世道还没有这么乱的时候,郑英这个名字也是经常成为他们营地之中的传说的。 原本以为是昔日神话离开了,却不料在这里遇到。 “没想到是郑将军,”彦冽冲着郑英行了一个礼,以表示对于前辈的尊敬,“先前就听说过将军的战功,却不料能在这里见到。” 听到这话,郑英那一双原本只是带了一些兴趣的眼中蓦的闪出了一丝光芒。 他从沙场上离开已久,现在还记得他的战功的小辈,不多了。 正想着多跟彦冽探讨一番,却不料被后面跟上来的北雎给打断,“我们在其他地方游玩的时候,曾经听那些老人们说起过郑将军,能在这里遇上,幸会幸会!” 北雎话语之中的恭敬之意丝毫不减,只是目光却偷偷在郑英身上打量着。 北雎的话像是一盆冷水一样,直接把郑英眼中闪现出来的光亮也给打破。 他还想什么曾经战场上的荣耀,那些很快就会随着老一辈人的离开而消散在这世间。对于现在的小辈而言,他的价值可不就是被困顿在这博-彩之上了么? “若是没有问题的话,将军咱们现在就开始?” 有了北雎的阻拦,彦冽也跟着自然而然把两人姓名这件事儿给掩盖过去,单刀直入直接说到了投壶之上。 “好,开始吧,小兄弟你先请。” 郑英似乎是从恍惚之中回过神一样,抬手谦让彦冽让他先来。 周围人已经再次围了上来,众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彦冽与郑英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已经悄然退到人群后的北雎。 又有了新的挑战者,一群看客把中间的场地给为了个水泄不通,倒是正好让退到外场的北雎落了个空闲。 “小童,去拿一些干果上来,顺便再准备一些水。” 北雎伸到腰间拿钱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略微僵住。 她忘了银子都在彦冽那里了! 不过这并不足以让她慌乱,不过就是顿了一下的功夫,北雎的手顺着刚刚往腰间摸的动作往下弹了弹衣摆,“账先记着,等到最后一起结。” “好嘞,爷稍等!” 终归都是看到北雎最开始拿出那么大一块银子当赏银的情形,此时莫说记账,就算北雎不说这账目的事情,他们也会把北雎需要的东西都搬上来的。 投壶这种比试,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可以按照箭矢的不同和壶口径不同分为不同的层次,比试者完全可以自己挑选搭配。 至于彦冽跟郑英那边…… 北雎相信,这俩人足够在场子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小童啊,你给我说说这郑将军的事情呗,我以前也听说过郑将军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的名声,怎么现在倒是到咱们云秀楼逍遥快活了?” 北雎状似不经意一般问起了郑英的情况,目光看似是在场子那边的人群上,实则早已暗地里放到了小童身上。 这小童一看就是经常被人问到这种事情,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后立马恢复正常。 “这位爷您有所不知,咱们夏地现在地泰安康,百姓祥和……” “得,你要是只能说出来这么些没意思的敷衍之语,大可以不必说。”北雎捏起一个干果放在口中,“我们也都是到各处游玩之人,咱们夏地的发展看起来确实是好,但是到底如何,小兄弟你心里能不知道?” 北雎轻轻扣着桌面,目光依旧不变。 她的声音之中透露着一种随和之意,任谁恐怕都不能从中听出任何敌意。 也正是如此做派,再加上他们二人带在身上的银子,这倒是让小童的心里放下了几分戒备。 看到小童的态度已经松动,北雎指了指桌上的盘子,随后示意小童也坐下来,“来,一起吃,点这么多,就算小冽回来恐怕也吃不完。我知道这些东西剩下也都是扔掉,还不如的在能吃的时候一起吃进人肚子里。” 北雎这体贴入微的话语打破了小童最后一分防备,跟着北雎坐了下来。 “多谢爷!”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既然都已经承了北雎这份情,自然没有再瞒着的道理。 再加上北雎他们一看就不是在这里长久停留之人,即便他真的说了些什么,恐怕也找不到他身上。 这么想着,小童先是大胆地吃了一个干果,见北雎没有异样之后,紧跟着说了下去。 “其实啊,咱们郑将军也是心里有苦说不出。” 终归还是在这里做事的,对这里的客人们的身份也大致知道一些。 更不用说,还是郑英这种曾经名扬四海的人! “怎么说?”北雎倒是也给足了小童面子,在小童说话的时候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小童身上, 至少明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北雎的这幅状态激起了小童的倾诉欲,干脆又往北雎身边凑了一点。 “其实咱们也都知道郑将军的骑射之术可谓是夏地数一不二,而现在的他,说白了,其实也就毁在了这骑射之术上。” 听到这里,北雎的目光再次往郑英的方向扫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些许想法。 只怕这是祸福相依啊…… 果不其然,小童接下来的话就正好验证了北雎心里的想法。 “老主公去了之后,小侯爷最喜爱的玩闹成了夏地最为重要的事情。” 想到郑将军的遭遇,小童还是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以表示他心里的叹惋之意。 “咱们夏地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郑将军的骑射之术最好?这种根本没有任何隐瞒条件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导致郑将军跟小主公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心中的不平,小童继续道:“只不过,这骑射之术都用在投壶上了!” “一地将领上战场杀敌的本领用在了玩乐上,确实可叹。” 北雎看着人群的目光暗了几分,摇摇头感叹了一句。 只是这终归不是她的事情,她自己尚且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又如何能帮的了别人? 小童也跟着北雎叹了口气,“原本将军最开始还时不时劝诫小侯爷要治下,可是时间长了,小侯爷听着也烦,下令若是将军再说这样的话就让将军尝尝刖刑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