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人与病
C大图书馆藏书丰富,虽然学校一般,但图书馆的藏书量在C市赫赫有名,林可欣常常过来自习。 今天她比往常稍微晚了点,因为她撞到了人,还和别人打了架。 “喂,你走路不长眼睛啊。耳朵不好使眼睛还瞎?”一个黄毛男骂道。 林可欣好言好语道了歉,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对方依旧不依不挠,甚至想讹她几万块钱。 拜托,她撞的是人又不是车?你又不是开着迈巴赫的霸道总裁忍你一下还喘上了。 对方越说越嚣张,甚至动手想拔掉林可欣的助听器。 林可欣侧身躲过。她这人其实有点记仇,骂她的人多了去了她记不过来,也不想计较。但是抢她助听器的人可就不能忍了,她没忍住把他打了一顿。 她才学散打一年,因为被第一任老婆打了一巴掌毫无还手之力,她很憋屈,就报了个班。说不上多厉害,但揍个碰瓷的绰绰有余。 揍完人后她又觉得恶心,还让她费劲吧啦说那么多话。她对于前三任的态度恋爱时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相敬如宾,调教时释放本我,张扬而魅惑。据两任主人兼男友的评价,就是他们爱她的这种反差,满足了他们的掌控欲。其实不是,她本身的性格,就是肆意而嚣张的,故作姿态的冷淡顶多就是层保护甲,戳开心防下面就是如火骄阳。 “你给我等着。”黄毛气势汹汹的留下狠话就跑了。 她对此真的很莫名,她厌恶与不怀好意的陌生人交流,本来认识的人对她恶意就够大了,为什么还要来插上一刀? 她一时又有点怀念起那晚的那个粉丝了,虽然不了解她本人,但很了解她曾经热爱的一切。他们交谈不用过于费劲,床上也颇为契合,除了满足不了她心底的受虐欲,都很完美。 不过可能对她不满意吧,不然怎么就一走了之? 后来她也去过几次艾敬,也没碰上过他。 等林可欣到图书馆时已经人满为患了,她找了好几个区域都没有座位,她决定走了。 这回她又撞上了人。 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对方明显对这样的触碰感到厌恶,还有一些阴郁,转身就想走,待看清她面貌后情绪又突然柔和了下来:“可欣。” 这个声音很好听。 林可欣也看清了他,是那晚那个粉丝。 但这不是C大图书馆吗?他怎么进来的,有规定非本校人员不得入内,而他明显大她好几岁,她都大三了,对方肯定不是学生了。 “老师?”她试探性开了个口猜测他的身份。 “聪明。”他笑容和煦,如果不是刚才没遗漏他眼里的情绪,她恐怕以为他就是面上这么温柔一人。 他好像和那天并不一样。 难怪她觉得好像有点眼熟又不认识,可能不经意见在校园里碰到过吧,可能颜值让她有了印象,但是萍水相逢也不深刻。 她点了点头,没继续这个对话。真的见到了她刚想着的人,她又不想说什么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难道说,你那天技术很好,不如我们再来一炮? 疯了吧,林可欣。 他竟然是同一学校的老师,虽然不是教她的,但他们还是不再有交集比较好。 毕竟,老师和同学约炮怎么说都不好听的。 “我走了,老师。”她挥手告别。 “一起吃个饭吧。” 刚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她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 *** 两人坐餐厅里一时相对无言。 对方没开口,林可欣也不是个主动挑起话头的人。 “何况。”对方有头没尾地冒出来一句。 林可欣疑惑的望去。 “我的名字。” 她感觉这个名字他父母起的好像有点随便,但彼此不熟,她也没说什么。 “很高兴见到你,可欣。” “那晚很愉快。”不知道说什么,她胡乱答了句。 对方扑哧乐了,看着她说:“是吗?那太好了,可欣满意就好,那是我的第一次。” 骗人的吧,那也太天赋异禀了? “为什么第二天直接走了?” 她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又觉得自己疯了,不过是炮友她管的也太多了吧?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那天上午正好有课,忘记留纸条告诉你了。” “没事。” 她态度淡了下来,她又不是他什么人,没必要。 他问她要了联系方式,她报了个号码,两人就此别过。 林可欣的微信和手机同号,何况都加了她。 他的朋友圈很干净,只有猫和转载或自评的法律文章,她因此猜测他应该是法律系的老师。就是她很奇怪,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好像也挺孤独的。没有和朋友家人的合照,没有生活点滴的分享,除了专业就是猫。 他们加上好友后并没有讲过几句话,但校园里碰到何况的次数越来越多,她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老师好,他也点头示意回以微笑。听他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她的名字。 “可欣。” 他总这么叫她,明明两个人一点也不熟。 每当他喊出这个名字,她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暧昧。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奇怪,也不是朋友,朋友不至于只能靠偶遇见面。也不算炮友,他们就做了一晚再没做过。老师和学生?算是吧,但教的也不是她的班级。陌生人吧,他们又还算了解。 想了一会无果,林可欣就放弃了。当下之际,要紧的是她觉得她要犯病了。 和第三任分手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她现在也不是很想找s,又怕自己发疯。 发现自己有这个病的时候,是十八岁那年知道她爸再娶的时候。 皮肤饥渴,心灵孤独,没有安全感。 都是她。 犯病的时候更严重。 走在路上看到拥抱的情侣,抱小孩的母亲她都会想冲上去分开他们,有时候还会恶毒的想:“凭什么你们都有人爱,我要把你们都拆散。” 她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嫉妒,随时随地都想报复,像个发了疯的野兽,露出尖嘴獠牙,她眼中的人都是猎物。 后来遇上第一任后,她的情况好了很多。所以她感谢他,虽然是个渣,但如果不是他,她恐怕早就坠入深渊,自甘堕落了吧。 就算他老婆后来找上了她,她也没有再报复回去他的欺骗,就当是一别两清了,说到底,他老婆也同样是个可怜人啊。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个意外的名字。 何况。 她接起。 “可欣,可以帮我一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