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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徐棕被他狠狠地踹了一脚,膝盖骨咣当一下撞在了地上,整个脸贴上了床体。

    抬头时两人都红了眼,乔凯染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豹子,全身发抖捏紧了拳头;乔徐棕则是因为额头哗哗流下的血疼的整个人都在打颤。

    两寸长的口子绽开在少年的额头,鲜血沾在眉头,流过了鼻梁。乔凯染咬了咬嘴唇,青筋在纤细的脖子上蜿蜒。

    “...我...他妈......”乔徐棕瞪着眼,恶狠狠地骂了半截,然后抿唇撞开乔凯染走出了房间。

    乔凯染转身追了一步,然后就顿住了,急忙回身整理被乔徐棕掀起的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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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到此结束。

    乔凯染不确定当时的乔徐棕知不知道自己的恋靴癖,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两人的第一次冲突变得无足轻重,而那次事后,乔徐棕彻底成为了他的梦魇。

    再次回到家时已经是清晨,尚祺的状态已经稳定,他需要补觉然后晚上去陪床,中间的这段时间则交给唐晋。按照唐晋的意思,这件事就不用告诉家里那边了,他会出手追究。在他知道尚祺并不是被唐晋搞成那样,而是因为他没有照管好醉酒他时,心底的愧疚就从没有间断。

    眼中闪过一张干干净净的面孔,这个感觉悄然而逝,乔凯染揪紧了眉头仔细回忆了一瞬却毫无所获。

    等到他睡醒走出小区时,一辆车滑过他的身前。

    “少爷,先生在车里等你。”司机忐忑的拦住了无视他的人,成熟的男人眼中惴惴不安。

    原来他还知道自己不会轻易跟着司机走,竟然亲自来找他。

    乔凯染烦躁的拍开横在胸前的手臂,几步绕过车身,坐进了前座。

    乔良畴气结的看着他的后脑勺,两人相似的脸上呈现相同的情绪——浮躁。

    尚祺目前还在住院,自己突然被老头子截了道,不知道晚上还来不来得及赶过去。

    他看了眼车窗外正在倒退的景物,冷冷的说:“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还有事要忙。”

    姜终究还是老的辣,乔良畴根本没有接他的话,一板一眼的看着前方。

    乔凯染等了会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和他对接上脑电波,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我晚上有事要忙,很重要的事,有什么别的话有空再说吧。”乔凯染不得已的再次开口,这次的语气不再那么冲。

    乔良畴当然知道他有事要忙,左不过就是去医院陪一下尚氏小公子。他冷哼一声说;“你凯叔家的那个女儿,林然最近刚回国,学的是金融管理。”

    “你们小的时候不是玩的挺好,这次一起吃个饭,彼此也熟悉熟悉。”

    乔良畴的目的几乎是昭然若揭,赤裸裸的搞了个相亲的局。

    乔凯染绷不住心底暗骂一句,如果说对方抄了他两个月的作业就算玩的挺好,那平时全靠乔凯染输出的大半个班级估计都算是他的后宫。林然这个短短只和他同班几个月就出国的女孩,之所以被他记住名字,完全是因为对方在开学第一天就被学校通报批评,原因是奇装异服——因为她脚踩了一双厚底铆钉靴。

    在当时的乔凯染看来是酷到没朋友,后来就是纯粹的质疑自己的审美。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声音滞涩的问道:“我就那么让你不堪,这么急匆匆的想掩盖掉我的癖好?”乔良畴看着前方自己精心栽培了多年的孩子,眸光一寸寸暗淡,脸上已经有几分老态。

    “你知道为什么当年我选择把徐棕送走,而不是把你送走?”

    他僵硬的说,“我想把自己的孩子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慢慢改正......”

    而不是随手抛去国外,任由他像生锈的剑锋一样,逐渐劣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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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凯染站在轩昂的大厅外的时候还有几分恍然,很久之前他还经常被乔良畴带着参加各种宴会。那时候他还是谦恭的模样,精致的小西装披挂在尚且稚嫩的身躯上,礼貌的喊着叔叔伯伯,隐隐像是骄傲的开屏孔雀。

    林然正无聊的拨弄着装饰用的盆景,精致的妆容配上精心侍弄的头发,整个人和小的时候天差地别,现在的她看起来热烈又阳光。

    “你好。”乔凯染在最初的不适过后轻驾就熟的在一众人中找出了她,并且上前问候。

    乔良畴只说让他和对方熟悉熟悉,所以他打算简单的打个招呼,随便聊两句就离开。林然挑唇看着面前陌生的青年,绯红勾金的礼裙把她的身材凸显的非常标志,脸上的笑粲然迷人。

    没人会拒绝这种笑容,但这里面不包括乔凯染。“请问我认识你吗?”清亮的女声问道。

    想必她就是这样拒绝前来搭讪的人的,乔凯染无所谓的撇了撇嘴,简单的说:“乔凯染,很高兴认识你。”

    林然的个子很高,穿了高跟鞋后几乎和乔凯染相差不多,这让一直习惯俯视小女生的乔凯染有点不习惯,于是他更加坚定了离开的想法。

    林然听着自己老爹和他提起过的这个名字,诡异的笑了笑。恰好这时乔凯染像是难以置信一样,扫了一眼她的鞋。

    和裙子配套的绯金高跟鞋有着能戳死人的鞋头,几根细绳交错缠绕在白皙的脚背上,延伸在脚踝的位置,打了个兰蔻结。大胆的配色和元素下,裙子的下摆自然不可能庄重的拖到脚背,它坠在女人的膝盖下方,露出了曲线姣好的小腿肌rou。

    纵使乔凯染不喜欢女人,单在他有喜欢靴子这个爱好下,他也不受控制的看了好几眼,然后礼貌的移开了目光。

    “你今天很漂亮。”他掐着数量又说了一句,然后开始回想他说过几句话了,算不算两人已经‘熟悉’。

    林然这个时候才真真实实的笑了起来,明亮的眼睛笑弯了下眼睑。她随手拿过两个杯子递给乔凯染一杯。笑意盈盈的说:“这个酒不错,尝尝。”

    “我是林然。”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在回国后遇到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就像她从来没有想过生活可以峰回路转。

    乔凯染只愣了一瞬就接过了那杯酒,女人冰凉的指尖在酒杯交换时擦过了他的指缝,他低眸皱了皱眉。而林然盯着他似是无意的抱怨了一句,“女生为什么要穿高跟鞋?脚好累啊。”

    乔凯染礼貌的笑了笑,邀请她坐在了沙发上,轻音乐在大厅回荡流淌,互相低声攀谈的名流分散在各个地方。

    林然意识到乔凯染在这一期间并没有再看向她的脚,所以在坐下的一开始就占了先机,笑声说到:“我还记得你,当时我出国前是不是刚好和你一个班?”

    “我记得那时候你就是这么帅,这么长时间你怎么像是没长一样?”

    乔凯染无奈的开始和她打太极,背着良心回敬,“你当时也很漂亮,现在依然。”林然喝了一口酒,然后煞有急事的招呼乔凯染向他这边坐过来点。

    乔凯染正在迟疑中,细白的手指就隐秘的搅着他的领带把他勾过去了一点。“我脱个鞋,你替我挡挡。”她苦着脸,无奈的对乔凯染说,声音却没有一丝请求的意思,“我们离开这里吧,我的脚实在撑不住了,你看看,都肿了。”

    乔凯染根本没有向下瞥一眼,冷静的抽回了他的领带。

    这种宴会,女士独自离开是不太好看,但是如果一个男士伴着女士离开那就是别的意思了,乔凯染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这个意思。他看向林然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是冷漠,他并不觉得一个可以随意向男人邀约的女人值得他诚心相待,原本打算和对方谈清楚的想法灰飞烟灭。

    “阿,我晚上还有个研讨会,在那之前还得敷个面膜,给头发做保养。乱七八糟一大堆。”

    “喂!”她低着头向乔凯染吼道:“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帮帮姐这个忙!”

    乔凯染哭笑不得的维持面部表情,他们俩有情份估计也是海外游子和内陆国人之间的情分......

    “我知道我家老头子什么想法,你放心”林然对着乔凯染挤了挤眼睛,戏谑的说:“我对像你这一型的没有兴趣。”

    乔凯染抽搐着嘴角跟着她站了起来,然后还没等思维理清,对方大鸟伊人的挽起他的手臂向着侧廊走去......

    等到他看着林然高兴地拎着那双折磨她许久的鞋子扔进垃圾桶的时候,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觉得,林然这个表面已经完全成熟的女人,也许还在中二期。

    他被对方带到商业街买了双平底鞋,然后这个带着精致妆容,礼裙的女人睁着晶晶亮的眼问他肚子饿不饿......时间将近三点,乔凯染只好无奈的带着满口以地主之谊威胁他的女人走进餐厅。

    从头到尾,两人之间都没有冷场,一直是林然提问,乔凯染作答,偶尔她抱怨一下国外养猪的餐饮,他笑着安慰她利弊。

    “我记得我当初短短几个月就被学校点名批评了。”林然苦大仇深,对着冰凉的果汁说。

    乔凯染忍了一下结果没忍住,不咸不淡的回她,“对啊,你当时很...拉风,那双靴子很...很厉害...”他搜遍了脑子里的形容词,最后,盯着窗外被风卷起的一阵花瓣憋笑形容。

    林然呛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无奈的说:“想笑就笑吧,我当时确实蛮蠢的。”

    “我当时想着有我爸罩着,穿个鞋子怎么了,没想到你们教导主任那么轴。”说完随着乔凯染的视线看向窗外,只来得及看见几片花瓣尾巴。

    林然:“怎么了?”她喝了口果汁看着乔凯染异样的表情问。

    乔凯染皱着眉又仔细看了一眼,结果对面飞驰而过的车流后没有再一次出现那个身影。他之前好像看见了方兴彦,一转眼却又没了。

    今天早上他冥思苦想了很久,之后才确定,昨晚酒吧和他纠缠的那个人,是之前在应昊焱家里离开的方兴彦。

    他对着林然摇了摇头,“看花眼了。”

    林然皱眉看着他有些许失神的表情,手中的叉子在空中点了点,戏谑的问:“前女友?”

    应昊焱看向车窗外的街道,窗明几净的餐厅里,言笑晏晏的女人轻佻的执着餐具,嘴唇微动后,对面的青年收着下颚摇头,女人笑的更动人了。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温暖。

    方兴彦吸着鼻子刚想开口,冷硬的男人没有回头,低沉着嗓音让他闭嘴。

    他垂下了头,浓密的睫毛下闪动着更加兴奋地光芒——他知道,主人最避讳的就是偷吃的奴隶!

    男人棱骨分明的手掌翻出了手机中很久远的一个号码,然后输入,发送。

    林然正和乔凯染聊着当初那双靴子是什么材质的,桌面上的手机振动,乔凯染礼貌的抬手示意她可以查看一下。

    她疑惑地解锁,闪烁的小信封打开后,一份简讯让她怔在了原地。

    【你什么时候回的国?——应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