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生而为人(如果有人想买他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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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朱理再回到蓝朝的摄影棚,已经重新准备好了。 刚才情爱的痕迹已经洗掉,破了的嘴唇也被强力高科技纳米医学治疗仪强行修复。化妆师再妙手点缀,朱理现在已经是个干净、整洁、一看就是个初出茅庐的青年,身上却还带着少年的青涩。 谁能想得到他几十分钟前还在浴池里被人摁着嘿嘿咻咻!完美演出个万人骑的rou体…… 不不,即使没见过他在浴池里的诱人之处,光是看他现在这认真而稍显青涩的脸,都想要骑他的!然而这种带有禁忌色彩的征服欲,和几十分钟前翻滚沉沦的rou体,又是不同的美味类型。 朱理精彩的切换。 蓝朝再一次感慨这影帝级别的、出神入化的演技!有他在,这片子就撑得起来了! 看组里别的成员,也都是一脸欣慰。 毕竟这本子可是天凉娱乐最强的铀编剧cao刀的。铀一克要十多万呢!如果给不靠谱的人来演,岂不糟蹋了本子? 话说回来,别看铀编剧这么贵,其实也不是所有导演都愿意用他持笔的。因为总预算有限制,如果剧本上用得多了,请演员的钱不就花得少了吗? 但要蓝朝说,资金流向让他来作主的话,他也是宁愿花在剧本上的!比花千百万去请什么巨星好多了! 朱理虽说就咖位来说也算巨星了……他偏偏从来只要拍rou戏,不讲究报酬。天凉娱乐这次花了大价钱,用来打通各项环节,把他从念慈堂挖出来,之后倒是也没有给太多在他的片酬上。王大公子也没主动捧钱给他,毕竟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也不是脑袋被门夹了的金主。 朱理也不计较,灯光一打,戏精上身,演技不打折。 今天拍的那一场,官员性侵儿童。朱小跟班在旁边看着。那眼神,震惊、疼痛、忍耐。 是将灵魂都硬生生咬碎的忍耐。 只要看到这双眼睛就会知道,这个人,绝对不容许这种伤害孩子的事发生,但现在又绝对绝对不能发声。如此压下去的弹簧,事后一定会狠狠的弹起来! 全剧需要的张力,瞬间全出来了。 蓝朝全身麻酥酥的过电。从业以来,他这是第二次有如此感觉。 第一次是他的处女作。 那时候他还是自由制作人。说得好听点。说得不好听,就是自己拿个相机拍着玩儿,却想要挤进艺术殿堂。 影视,是人体、织物、建筑、风光、照明、特效,一切一切最美、最高科技的集成品。它代表着人类美学、思想与技术的高试。 一个独立制作人真的可以在这样的领域占一席之地吗? 蓝朝当时的取材,实在太巧妙了,这是后来人公认的。蓝朝不喜欢这样的说法。什么巧妙,好像他jian诈的丈量过所有文字与思想的维度,这里长一寸、那里刚刚好,一分钱一分货,这样盘算着置办下来似的。 不!这不符合实际情况! 当时是他拿到了这个本子,他就觉得全身,一直到灵魂,都过了电一般。就是这个。他一定要做成这件事。如果不是这个故事,他别的也不要了。 这个故事偏偏就是他有能力拍完的。场景很少,而且固定在写字楼、房间,几个特定的地点。特效少到近乎没有。实在减不掉的几场,还能用黑暗和音效来补足。 只有演员不能凑合。 可是他实在请不起长相演技俱佳的顶尖演员,至于普通的,他还看不上,不是嫌人家油腻、就是嫌人家浮夸。当然,人家也看不上他就是了。 蓝朝有办法。他去影视基地蹲守,那种地方,多的是群众演员,从早上天还没亮,一直到半夜三更,从寒风刺骨到热汗如雨,一直等一直等,有机会就上,演半句话的台词也好,哪怕演尸体也认了,只要有上镜的机会。如果有机会遇上导演、或者监制、甚至只是地位稍微高一点的场记,他们也都会努力表现,以求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让他们也能发光。 这种人,有野心,吃得起苦,如果运气够好,也会有足够多的出镜机会,尽管只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布景般的龙套,但够用心的话,这龙套机会也足够他们揣摩演技、熟悉拍摄流程了。 他们却没想到,有一个导演,穿得比他们还普通、蹲得比他们还坚韧,观察了他们整整三个月,然后站出来,胸有成竹的伸出手指:“你,你,还有你,跟我走。” 他说:“我没有多少资金。但我有多少酬劳,你们绝不会比我少。我要拍名垂青史的作品。你们跟我一起名垂青史。” 他看着他们问:“你们跟我走吗?” 出于震惊,他们沉默了一秒钟,然后说:“跟。” 皮肤都皱起的老人、毛还没长齐的小伙子、刚开始发胖的大叔、眼睛像蛇一样吊上去的女人。他们不受影城摄制方们的欢迎,但在蓝朝手里,他们放出了异彩,达到了流量明星们也作不到的奇效。 只是还缺一个。 一个女主角。 这个女主角必须美,美到令人不安;演技又必须好,好到一切的表演都发自真心,进而去说服观众。 没有这样的女主角,影片的整个故事就立不住。 就有这么巧,蓝朝遇见了花子。 蓝朝看见花子时,她刚从法庭被放出来,并让人丢了好几个臭鸡蛋。 鸡蛋清粘着她的头发,黏糊糊往下滴淌。她抬起眼,一眼似云层中破开了电光。 然而闪电是没有感情的,她的眼里也没有。那样清澈,到了冷酷的地步。丢鸡蛋的人退缩了,嘴里喃喃骂着什么。蓝朝听不见。他眼里也看不见别的人了,只看见花子。 这个女人,是为他的影片而生! 他一步上前,递过名片:“我是导演,你愿意来演戏吗?我有个很好的片子。真的很好!它、它是为你写的。” 蓝朝紧张得语无伦次。 花子看看名片、看看他,后退一步,眼神迷茫,张开干枯而美艳的嘴唇,吐出他听不太懂的一些音节。他迷惑着,觉得她似异界飘来的玫瑰标本。 旁边的人骇然望着他:“疯子!” 似乎在提醒他:她是个疯子。又好像在骂他也疯了。 “……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就是说神经病,免于承担刑事责任……是个华桑混血的杂种,连华语都说不好的!”蓝朝终于听见有好心人向他解释得详细些。 于是蓝朝张开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人们惊恐的离开他,觉得他的确是个疯子。 蓝朝牵起花子的手,带她回去。 他给花子治病,整整一年。 整个剧组,也磨合了整整一年。 那一年,蓝朝最困难的时候,去卖过血,甚至卖了一个肾。如果有人想买他的屁股,他也会卖的。 可是没有。 时来运转,他遇到一个诈骗团伙,参与进去,赚了一大笔钱。这笔钱交上了花子最后的治疗费。 当他得奖后,警方直接从领奖台把他带走,判刑三年,缓三年。他没意见。他尊重法律。他也不后悔,他从来不是那么拘泥于普通道德的人。他的道德观……很难形容。 他的艺术生命却是公认的好运。花子本来就只是个半疯,治了一年,基本好了,可以念台词。 在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企业前台,一个微卷长发的女人低头,淡黄春衫,抱着文件夹,小小步走来,抬头:“——我是今天新来报道的裘真真。” 乌黑刘海下,那混和了纯净、迷惘、明澈、无情的目光,瞬间俘虏了所有观众的心。 看着她拼尽全力证明自己是最强的、是值得录取的;听她用稍微不标准的发音,重重咬字;看她摔倒在地,皮肤开裂滚出零件;听她用生命绝望地哭叫:“为什么我不是?那么你们呢?难道你们就都是人吗?!” 皮肤都皱起的老人、毛还没长齐的小伙子、刚开始发胖的大叔、眼睛像蛇一样吊上去的女人,各异的目光投在她身上,交错成诡秘的网。 一个不知道自己是人造人的生命、努力的求得人类认可,最终失败。故事线是这样简单。但你在她身上却看见自己的无知与无助,在那些“可能是人”的身上则看见了恐怖的阴霾。当职场的残酷测试将结尾推向无可避免的惨烈毁灭,也似在观众的心上落下重锤。八十五分钟喘不过气来的悬疑,五分钟精彩绝伦的抖包袱。无懈可击的节奏背后,是对灵魂的深邃拷问。那年横扫几乎国内外所有大奖。蓝朝跟他的班子一举成名。他说的名垂青史,他作到了。 花子则改名裘真真,凭这一部片子拿完一串影后奖杯,随即息影嫁人,从此再没有拍过戏。 她嫁的并不是蓝朝。 蓝朝出狱后又陆续拍了几部戏,质量参差不齐,总之再也没有重现的奇迹。坊间有说法是他江郎才尽了。甚至有说他在狱里受了一些罪,以至于伤到了神经。 这次王大公子却力排众议,给他配了铀编剧的本子、和新挖过来的AV戏精朱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