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朕睡的人，朕怎么会放心？//方靖知1

    第9章 不跟朕睡的人，朕怎么会放心？

    紫??绫纱帐里，两个赤裸的rou体正在疯狂交缠，传出来的放肆的呻吟和喘息似乎要把空气都浸染成了暧昧的粉红色。

    “呼，皇上……你可真是个人间尤物……”一个沙哑的、难抑情欲的声音。

    “嗯……杨爱卿，朕……嗯……让你舒服不舒服……？”另一个娇媚的声音边喘边问，一次凶狠的插入使他的音调颤了几颤。

    “舒服……皇上你那里好紧……好热……”杨子雄粗重地喘息，忍不住又是用力一顶。

    坐在他身上的皇帝轻笑出声，笑声却被巨物侵入体内带来的快感生生揉成了一声诱人的吟哦。“可、可是朕、朕还……哦……能、能说话……啊……证明你……嗯……你还不行啊……没、没有让……啊……让朕……舒服……嗯……”

    一番话说得杨子雄脑门青筋暴起。这个可恶的小东西！明明早就被干得欲仙欲死，仰起的脖颈难耐情欲不住地摇头晃脑，带动着一头黑发摇呀摇。还要说这样的话。

    他低吼一声坐起身，把那个可恶的人按进软软的枕头被褥里，下身的粗壮之物再一次贯穿了他，满意地看着身下的人浑身颤栗，连眼睛都失神了。

    好漂亮的眼睛。他心念一动。这眼睛看起来就像两泓清澈无尘的泉水，让人想到的只有纯真和洁净，没有那么些尘世的污浊。

    不要说像现在这般到处走来走去勾引人吧，单凭着这样惊人的美貌，只要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忽闪着两只明澈的大眼睛，就能引得一群饿狼争相扑上来。相信有很多人是为了一亲芳泽可以连命都不要的。

    他这样想着，伏下身去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怔了一怔，乖乖地闭起来任他索吻。

    心满意足地吻了个够。身下的人似乎也呆呆的，竟然忘记抱怨他干活不卖力了，一双嫣红似血的嘴唇微微张着，像渴水的鱼儿一样喘息着。

    他心随意动，低下头想用嘴好好地爱惜那双唇瓣。

    没想到对方轻轻一偏头，恰恰躲过了那个吻。他愣住了，皇帝也愣住了，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皇帝才用那叫床叫得沙哑的嗓子轻咳了一声，说：“怎么了，不动了吗？”

    声音里面有nongnong的埋怨的意味。杨子雄顿时感到难堪，连忙一挺身，坚硬如铁的rou刃贯穿柔软，激得身下的人发出一声尖叫呻吟：

    “啊啊啊啊……！”

    ……

    情欲的味道犹自飘荡在空气中。萧潇松垮垮地披着一袭锦袍，前胸大敞开着，系带没有系上，惬意地侧躺在杨子雄的身旁，用单只手肘支撑着身体，笑意盈盈地看着身边的人。

    杨子雄伸出手臂虚虚抱着他，看着他掬起自己的头发，一寸一寸地印下亲吻，眼睛里面满是nongnong的眷恋之情，忽然觉得可恨。

    假的，假的，什么都是假的。真的是情场的高手，连深情脉脉的眼神都能作假。

    要不是自己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偶尔的发现，自己怕是还要被骗多久。

    萧潇好看的脸在眼前放大，越来越近，红润的唇瓣凑上来索吻。杨子雄也就顺水推舟地接受了。啊，嘴唇真软，吻技真好，简直又让人浑身火热，又要陷进去……

    “我不会出去说的。”杨子雄说。

    他观察了一段时间，见皇帝把他的头发弄成一圈一圈的把玩来把玩去，终于发现了他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无话的尴尬，于是决定自己先开口。

    “这个嘛，很容易传出去，你不说所有人都会知道。”萧潇答道。

    “没关系，反正我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

    “你与皇帝有私情。”

    “我认为那是我的荣耀。哪怕我们俩的私情闹得全天下人尽皆知，我也不会躲。”

    “他们背后说的话有可能很难听，我深有体会。你难道会想这样吗？”萧潇嘴一抿。

    杨子雄无言以对。皇帝也不相信他，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杨爱卿，我很喜欢你。”萧潇突然说。

    杨子雄看着皇帝低下头，吻遍自己的脸和手。方才萧潇躲过他亲吻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杨子雄心里泛起一点酸意，任由萧潇抱住自己，灵活的四肢粘在自己身上。

    “我是那么爱你……”萧潇看上去含情脉脉，眼睛里跳动着小小的炽热火焰，“我要保护你……”

    “我不用你保……”杨子雄眉头一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觉得你还是暂时离远一点吧。我让你去鞍州怎么样？那里正好有个好缺。”

    还能说什么？皇上决定了的，哪有容许大臣置疑的空间。说不定这个决定，多日以前就已经做出来了。

    只能顺从地点点头，说：“好。谢皇上。”

    “给你旄尾节仗，拨禁军一千与你同驻守在鞍州白马镇，替我监视苏蕴那个人。”萧潇沉吟着道，“不肯跟我睡的人，我岂会放得下心。”

    ……

    “杨大人怎么了？”章华诧异地望着一群杨家的侍仆进了尚书台，各个翻箱倒柜，把杨子雄的私人物品收拾一空。

    “章大人没有听说吗？”莫嘉星转过头来，“杨大人昨日进宫侍寝，才刚出宫，这一纸圣旨就下来了，把杨大人调任到鞍州去。”

    “那不等于降级吗？”章华皱眉道，“跟皇上睡觉一般都能得到赏赐，这位怎么反倒得了个处罚？难道是杨大人在床上有什么得罪……咳咳，有什么令皇上不满意的？”

    “小章！”庄书仪走过来，“皇上召臣下侍寝，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收揽人心，用美色引诱臣属，然后驱使他们为他卖命。犹如猎鹰和走狗，主人赏赐rou块，不过是吸引它们奔走出力罢了。床上的那点小恩小惠，就等于是投喂鹰犬的rou块。”

    庄书仪说着，转头看了看杨子雄的公文桌，又看了一眼章华：“跟皇上睡觉都能得到赏赐，不过是皇上尚未需要用着你罢了。到了皇上需要用得着你的时候，给你的恩赐都要十倍地还回去，他眼睛一眨都不会眨。”

    ※※※※

    第10章 方靖知（1）

    “你真的决定留下了？”晋城王萧涣沉声问道。

    “是。”方靖知垂手答道。

    年轻持重的王爷看着这位追随了自己多年的幕僚，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眼底闪烁着不同寻常的炯炯光芒。

    这是他头一次，在这位忠实臣属的眼中看见这种坚定而又有小小的疯狂的火光。

    “本王麾下的势力虽然强到朝廷无法忽视，但帝都毕竟还是皇帝的地盘。多年相处，你与本王虽是主仆，却胜似挚友，情同手足。如今目睹着挚友孤身前往危险境地，”晋城王萧涣叹了口气，“让我怎么能不加以劝阻呢？”

    “属下知道。”方靖知的声音虽低，却含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主公，心慈仁惠不可以成大事，切勿以这些旧日情谊为念。如今属下好不容易得到这样的一个机会，安插在皇帝左右。这若是在寻常时，主公费尽心力，争取到这样的突破口也是极难的。”

    “剖心析肝地说，方卿，你留在皇帝身边确实是可以成为本王的深入对方阵营的一颗钉子，”萧涣负手长身而立，声调有些许酸涩，“如果换了其他人愿意去，本王一定会欣慰不已的。可是，帝都形势瞬息万变，今时皇帝看重你、敬你，哪知明日会不会突然反口，对你相害？”

    “不会的！”方靖知冲口而出，然后讪讪地收口：“我记得他的眼神……”

    底气浑厚的话音渐渐地低下去，仿若自言自语的喃喃。

    ……那日在洛溪亭畔，牡丹丛中，那令人怦然心动的惊鸿一瞥，印象犹深——少年幽幽的眼眸里，似乎蕴含着说不出的千言万语，又似是凝了一点愁思在眉头，叫人忍不住就想去揉他的眉心，帮他化开那一丝哀愁……

    晋城王萧涣静静地望着这位他最信任的下属。只见方靖知把一双白玉璧紧紧攥在手里，有一点不安而又有一点喜悦的神情尽收眼底——短短数十日不离身的携带，日日夜夜的摩挲把玩，这双白璧上系着的红穗子都几乎要被磨断掉了。

    “唉。”晋城王沉默良久，长叹一声，“方卿，你要知道，你一个人深入帝都，他们又知晓你向来是我的左膀右臂，如何能容得下你？在他人的地盘上，只要萧潇一声令下，把你拘为阶下囚是易如反掌的事。何况还有可能……有可能……”萧涣说着哽了哽，艰难地说出：“断送……”

    “他不会……”方靖知茫然抬头，手中仍攥着那一对白玉璧。

    “本王明白，我的僚属中有些人安插在了帝都中任职。”萧涣道，“但我派遣他们都是有周密计策的，他们在京中都有具体的目的，通过多种渠道与我们传递消息。而且他们大多都有不小的背景，在皇帝那边也有靠山。尽管是这样，他们所处的境地也是非常危险的。你说，本王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涉险？”

    “主公，有舍得才有收获。属下入京述职，得到皇帝的信任的同时，也可以帮主公盯着庄书仪等人，方便主公随时掌握朝中重臣的动向。属下为主公奔走的一颗赤诚之心，日月可鉴，即便是……”方靖知低头望了一眼手中的双白璧，“也不会改变。”

    “我知道，我知道，”晋城王接下话，“靖知，我何曾有一回怀疑过你的忠心呢？你不顾自身危险打入帝都，于我自然是如虎添翼，本王的大业有你襄助，可谓是成功在望。然而……你明白本王的大计是什么，一旦到了成功的那日，某种结果恐怕不能避免……”

    “是的……”方靖知低声道，觉得喉头又涩又苦，“也许，这就是宿命吧……命运让我与主公您有知遇之谊，却又阴差阳错让我与萧潇相遇……我，方靖知，在此以名节起誓，终身不会负了主公。然而，世间事难以两全其美，只怕将会有负于他了……”

    萧涣神色复杂地望着他，这万般的矛盾和痛苦仿佛感同身受。

    这位他麾下最得力的助手，他最信赖的左膀右臂！他曾经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他曾经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然而在今天，彷徨、无奈、消沉和踌躇，这一切都写在方靖知的脸上。

    英雄气短，人一旦有了儿女情长，最终的结局都不会好过。晋城王萧涣看着这位下属，敏锐地猜到了他为自己选择的结局。

    那目光中必死的决绝……你，将会为本王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你，将会微笑着目送本王荣登大宝之位，成为九五之尊，然后，你会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用生命和鲜血来偿还欠他的情债吧……

    想起了一句古话——

    情深不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