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求你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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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湛阳像只闯祸的大型犬,慌不择路地撒丫子就跑,门哐当一声撞在墙上又弹回来。 奚狝身上的气息极为压抑恐怖,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转眼看着地上的缤双绮。 缤双绮浑身赤裸,身上有一些烧伤,但是依旧不能掩盖他出色的容貌身材。他被奚狝身上可怖的气息吓得不敢动,但是眼睛还是强力胶一样黏在奚狝身上。 发觉奚狝终于注意到他,缤双绮努力跪正,低声道:“主人,我可以比他做的更好。你为什么……不要我呢?” 奚狝的瞳仁没有半点温度,像蒙了一块玻璃,他不耐道:“少废话。不是说有黑凰族信息?” 缤双绮隐隐泛着橙色光芒的眸子满是黯然,他勉强打起精神,如实汇报:“我的手下观察到,黑凰族的几个妖灵在澹星海眼附近……” * 季湛阳跑出私房菜馆,一路狂奔回他的驻地,仿佛后面有一只能把他嚼碎的恐怖异兽在追。北海紫宸龙王再次翻窗跳进卧室,因为许久没人住,屋子里有一点灰尘的味道。他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浑身都在细细的发抖,那只使劲握过奚狝胳膊的手尤其抖得厉害。 他……一定弄伤了奚狝。 他的力道自己最清楚,情急之下发力,奚狝的胳膊没被他捏断都是运气。想起奚狝皱起的眉头,季湛阳心里生疼。然后就是无边的恐惧。 奚狝一定生气了。 他的主人,精致,挑剔,坏脾气,控制欲强,从来不会容忍违拗。 他今天都做了什么? 季湛阳努力让膨胀得一跳一跳的大脑冷静下来。他被心底的嫉妒和不安控制,跑到奚狝那里乱发脾气,烧了缤双绮,又不听奚狝的命令,跟他大声嚷嚷,又弄伤了他的手臂! 季湛阳觉得自己的胃在痉挛,身上止不住地哆嗦。 他看到床头有半年前留下的一盒烟。因为迟迟不能突破第四变,蟠晟让他试着抽烟放松心情。后来奚狝不许他抽烟,本来就没什么烟瘾,季湛阳很快就戒掉了。 这时候他突然想抽一根。 手指颤抖着拿出烟,指尖紫焰一闪,季湛阳深深吸了一口,不知怎么岔了气,咳嗽起来。他干脆把烟扔到一边,使劲在脸上搓了两把,乱嗡嗡的脑子终于平静了一点。 可是恐惧和后悔还是卷了上来,像是藤蔓,一点一点把他缠住,让他浑身冰凉,喘不上气。 他喜欢奚狝。 在痛苦和后悔里面,季湛阳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他不仅想要当跪在奚狝脚下的狗,他还想做站在奚狝身边的爱人。 可是奚狝却只把他当成脚下的贱狗。所以即使他rou体无比满足,心里却越发的空。这种事不像实力的提升,不像权利的争夺,也不是普通的恋爱追求。他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努力,才能离奚狝那颗心更近一点。他越渴望就越焦急,今天却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女生一样把那种焦虑一股脑发泄在奚狝身上。 世界上还有比他更蠢的傻逼吗? 奚狝…… 季湛阳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觉得心肝都在疼。就这么一会不见,他就特别想他,想得全身都疼。 奚狝一定生气了。 这回说不定他会被奚狝抽死。 奚狝……现在在做什么? 还跟缤双绮在一起吗? 季湛阳心里酸得嗓子眼都疼。 他就这么跑了,奚狝岂不是会更生气? 季湛阳突然反应过来,他当时就是觉得怕,脑子根本无法思考,就那么逃了。 这么一想,顿时坐不住,紫宸龙王再次翻窗出去的时候,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他都不知道发了多长时间呆。 这么一想,心里更是又怕又急。季湛阳的身影快得像一道风,想到要去见奚狝,他就半分钟也等不了,脑子里一片焦灼,就是往小书店那边飞奔。 叮当的铃声里推开大门,书店里静悄悄,依旧一个人都没有。他一直走到奚狝的卧室门口,一颗心又揪紧恐惧起来。 他咬了咬牙,迅速脱掉所有衣服,跪下来,从储物空间拿出一根泛着红光的藤鞭,叼在嘴里,像往常一样顶开门,四肢并用地爬进去。 室内开了一盏落地灯,奚狝坐在柔软的沙发里,侧颜线条简直美得不讲道理,也冰冷得不近人情。 季湛阳心脏狂跳,他的四肢都有点麻木,一步一步爬到奚狝腿边,把藤鞭放到奚狝手边的小几上,腰部下压,屁股翘起。 “主人……”季湛阳的嗓音颤抖,“小八错了,求主人惩罚。” 奚狝看着跪趴在脚下的少年,宽肩窄腰大长腿,高高翘起的屁股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显然非常恐惧。 害怕了?敢跟他动手? 奚狝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季湛阳,你可以离开了,以后都不要再来。” 季湛阳本来屏息等着主人给予惩罚,已经准备好接受最严厉的惩戒。可是奚狝的话却像一根冰冷的铁锨,直接插进他的心脏。 “什么?主人……主人……我错了……你罚我……”季湛阳脸色一点点变白,眼神有点混乱,一时整理不清。他没听奚狝的话,他弄伤了奚狝,他犯了大错。之前他也总是做错。他的主人就会罚他,按照错误大小,或轻或重地惩罚。 所以,这次不是应该狠狠揍他,用藤鞭皮鞭手拍什么都好,打到气消为止吗? 为什么……会要他滚? 奚狝,他的主人,不要他了? 他一直都在恐惧,恐惧的是奚狝永远把他当成一条狗,永远不会对他产生感情。但是他却忘了,还有更可怕的,就是连狗都当不成! 怎么会这样? “不要,不要!奚狝!不!不!主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少年仰头看着奚狝,眼里是一种即将灭顶的恐惧。 奚狝手指轻轻一动,几根金线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把季湛阳往外推。 “不要……”季湛阳浑身颤抖,抓住奚狝的裤脚,眼中不自觉地涌出泪水,“别不要我,主人,别不要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全都听您的……我不敢了……求您,主人,求您……” 奚狝伸手,一根一根掰开季湛阳的手指,季湛阳再不敢对着奚狝使蛮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掰开,金线顶着他的身体一路朝着门过去。 季湛阳双手死死抓住门框,那木质门框一下子被他掰断,他又食十指用力,深深扎进水泥墙面。即便龙族身体结实,也不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血液顺着墙面往下流,季湛阳死也不松手。 “主人,我错了,我不该嫉妒缤双绮。我错了,我不该有非分之想。主人,我不敢妄想了,求求你,当贱狗,当奴隶,当什么都可以,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少年赤身裸体地扒着墙壁,俊美凌厉的脸上全是泪水,眼眸里充满惨切的哀求。好像扒着悬崖峭壁,求着眼前人发发慈悲,不要把他推下去。 奚狝看着这样的季湛阳,想起对方在下属面前,在对手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强势自信,说一不二的样子,在自己面前,却愿意低到尘埃里。 施虐欲和征服欲全部得到满足,心底却不由产生一点怜惜。这点怜惜随即就被暴虐的戾气压下去。 季湛阳对他的心思奚狝太清楚了。从季湛阳第一天踏入这个书店他就看出来。少年懵懂青涩的感情直白热烈,明晃晃地写在眼睛里。 可是小疯猫不在意,他只想折磨人,残忍地把安全词设置成“我爱你”。永远不能说出口,说了就是结束。 “主人……别扔掉我……主人……”季湛阳依旧死命抓着墙壁,血液弄得白色墙纸一片刺目的红。浑然没有发觉身上的金线已经失去力道。 奚狝踱步到他身前,抬起那张满是泪和汗的俊美容颜。半年过去,少年的青涩褪去了一些,但是轮廓仍旧带着些许稚嫩。那双眼睛死死地看着他,里面全是恐惧和祈求,还有死也不放手的执着,全身的肌rou都绷出了漂亮的线条,仿佛正在准备承受奚狝下一句让他心碎的话语,或者继续用尽全力不要被赶出去。活像一只走投无路,恐惧到极点的凶兽幼崽。 奚狝心里微微软了一下。这种柔软在阴冷暗流的影响之下并不明显,却也足够改变季湛阳的命运。 不知是变得更好,还是变得更坏。 “我是谁?”奚狝捏住季湛阳的下巴,把他提起来。 季湛阳的姿势狼狈极了,十指还插在墙壁里,身体被迫跪直,扭曲着面对奚狝。 他的眼睛却出现了希望的亮光。 “主人,您是我的主人。”季湛阳哑着嗓子,声音清晰,坚定无比。 “你是谁?”奚狝又问。 “我是主人的贱狗,主人的奴隶,主人想要小八是什么,小八就是什么。”季湛阳半点不敢迟疑,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季湛阳清楚地知道,一旦被赶出这个门,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半年的调教,足够季湛阳了解奚狝的恶劣脾气,能对他说这两句话都是奇迹。 如果不能留在奚狝身边,什么都没有意义。什么缤双绮,什么爱不爱他,他现在全都不在乎,跟失去奚狝相比,那些又算什么? 他就是贱,还偏偏只对着奚狝一个人贱,他不敢想没了奚狝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奚狝冷淡的声音传进季湛阳的耳朵。季湛阳身上一软,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这时候才开始跳动,十指钻心的痛也才传递到大脑里。 季湛阳不管不顾地抽出手指,一把抱住奚狝的腿,奚狝感觉到自己的睡裤迅速被guntang的泪水洇湿。 奚狝毫不怜惜地抓着季湛阳的短发把他拖回屋子里,直接进了调教室。 这半年来,季湛阳在这里度过了无数痛苦又欢愉的时光,他一进来就条件反射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心里又慌又怕,身体却开始发热。 “那么,咱们算算,你今天到底犯了多少错,该怎么罚。”奚狝坐进一张皮质老板椅,看着跪在地上开始哆嗦的俊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