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中原(虐攻一第四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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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昨夜与徐玄卿摊牌之后,赵啸天一整日神思不属,将自己锁在房里,任谁来都不搭理。照影知他内心难受,想着来日方长,难得善解人意地不去打扰他,愿意给他数天甚至数月的时间去慢慢消化这段孽缘。 这一日内,赵啸天想了很多很多。从他与徐玄卿初识到决裂,一帧帧一幕幕,俱都鲜活刻骨,其中所藏的爱恨痴缠,以为已经洒脱抛却,其实早已深入骨髓。 但是生活总要继续,爱情虽重要,但也抵不过柴米油盐,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赵啸天在悲苦中只得如此安慰自己,他不能一味沉湎过去,必须得振作起来。当务之急,还是如何逃离这隐龙岛,至于照影的“弟弟”说辞,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没成想,赵啸天的逃跑大计还没成型,当晚机会就来了。 “公子,醒醒,快醒醒。” 蒙头大睡的赵啸天在睡梦中被人推醒,他迷迷糊糊睁眼,刚欲开口,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嘘——公子,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听得此话,赵啸天睡意立马飞走,他往来人身上定睛一看,此人十分眼熟,好像是上次在宴会厅外遇见的娃娃脸小厮。 “你怎么在这里?”赵啸天悄声问。 那少年忙悄声回道:“在下燕三,其实是受人所托前来搭救公子的。” 赵啸天以为又是照影的游戏,无缘无故怎么会有人来救他?于是冷笑着推开少年,道:“少来,又是你家主子的把戏吧?告诉他,爷最近烦着,没空陪他玩。” 那燕三快急死了,忙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那人说,你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这乌木令牌上以纯金字体刻着“天苍”二字。 这一下,赵啸天讶异至极,扑上去抢过令牌看了好几遍,确认是真的才道:“天苍派的令牌?难道是师父委托你来的?” 突然,屋外传来巡逻守卫的脚步声,燕三忙扑上去捂住赵啸天的嘴,等脚步声远去,才悄声回答:“公子,闲话少说,今晚外面我都打点好了,请尽快跟我走!” 这下,赵啸天不疑有他,点点头,换上燕三抛来的小厮衣裳,跟着他摸出了门。 燕三果真是个中好手,他对云生宫地形十分熟悉,路上巡逻的守卫皆被他们避过,实在避不开的,燕三就会用迷药将人迷昏,拖进草丛里。有燕三带路,可比当初赵啸天一个人逃跑时有效率多了,正好恃着照影今晚不会来找人,两人一路偷偷摸摸,总算有惊无险地来到了云生宫大门处。 一路顺利得有些诡异,赵啸天眼看大门在即,而门口没有守卫,有些半信半疑,道:“我们真就这么脱身了?” 那燕三身形一顿,叹道:“实不相瞒,今晚为了救出公子,我们筹谋已久了。” 一瞬间,有个一直被遗忘的疑问冒出心头,赵啸天皱眉问:“不对,师父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再说以师父的个性,他是最不屑于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估计会直接杀上门。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得大门,正式踏出云生宫的地盘。 却不想那燕三闻言,突然回头朝赵啸天调皮一笑:“公子,我可从来没说是晏真人派我来的呀。” 什么?! 赵啸天内心大叫不好,眼角余光中,就见一身素白的俊美青年从前方树林中步出。 他顿时眼角直跳,心如擂鼓,都不敢正视过去,身形扭转,就要往左边树林里逃窜。 他早该知道,有人相助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原来背后都是那个人在cao纵! 然而没等他跑出十步,只觉后颈处一麻,整个人马上就失去了意识。 耳边是阵阵海浪拍击的声音,身下软绵绵的,好像躺在棉花堆上,令人昏昏欲睡…… 赵啸天猛地睁开眼睛,弹坐起身。不对,他明明之前要躲进树林中,现在这里是哪儿? 小舷窗外传来海鸥响亮的鸣叫,他扑上窗户,往外一瞧,赫然发现自己此时正飘荡在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上。 身后传来“咯嚓”的开门声,赵啸天背脊立马绷紧,像只炸了毛的猫,竖着耳朵听着身后那人的动静。 “啸天,你醒了。”那人站在原地,声音轻轻的,如叹息般响起。 “你睡了近七日,我很担心。身子可有不适?”他边说着,边作势要走近。 “别动!”赵啸天不敢回头,厉声喝止,身后人果真乖乖地停下了动作。 赵啸天视线聚焦在窗外天空的海鸥上,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紧张:“你又想干什么,徐少爷?” “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身后人叹息一声,无奈道:“你先随我回中原去。照影身边,不可久留。” “那你身边就可久留了吗?”闻言,赵啸天猛地回过头,咬着后槽牙说,并用眼神示意徐玄卿离他远点。 徐玄卿呼吸一窒,身形摇晃数下,几乎站不稳。他到底是还没从失血过多的状态中调整回来。 “啸天,自从失去你一次后,我想通了许多。只要你健健康康地活着,就算不在我身边,我也甘之如饴。”徐玄卿垂首咳呛几声,再抬头对赵啸天凄艳一笑:“只要你活着。这次,我真的不会再欺瞒勉强于你。”语毕,像是印证话语真实性,他干脆地转身出门,走远了。 赵啸天屏息凝听,确认人真的不在后,才放松下来。 徐玄卿方才那番作为真的让他惊讶不已,这人果真就一下子转了性,变成了菩萨般的人物? 他心里百味杂陈,脑子一方面提醒提防,一方面又很受用,甚至有些软化。 还没等他咂摸出味来,大门又一下子被人推开:“当啷!公子,有没有想我呀。” 赵啸天看到来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把手边的枕头往少年面上扔去:“你还好意思见我?” 燕三笑嘻嘻的,不以为意地把枕头拿下:“别嘛,我确实是受人所托救你的呀,只不过这个人是徐少爷罢了。” 赵啸天不想理他,不耐烦摆手道:“劳驾您往外稍稍啊,我准备歇息了。” 燕三眼睛一转,仗着少年人特有的娇憨,黏上去,捧着脸看着赵啸天笑道:“唉,也不知道公子到底有什么魅力,怎么就是把徐少爷迷得团团转呢?” 赵啸天翻了个白眼,钻进被窝蒙住头,不理会外面这个喋喋不休的人。他倒是想开溜,但这茫茫东海,他未必要扎到海底去躲徐玄卿不成。 “你是不知道,把徐少爷刚从地牢里接出来的时候,啧啧,那惨状,我看着都心疼。” 燕三故意砸吧嘴,盯着面前床上的那一团,有滋有味地说着。 “面如金纸都算好的了,整个人就像失了魂,完全走不动路,需要几个人搀扶着,那小眼神儿,就像戏剧里唱的‘凄凄惨惨,哀哀戚戚’,一点都没有往日容光焕发的模样。” 燕三见赵啸天不为所动,一改戏谑,脸色沉静,正色起来:“公子,虽然不知道你和徐少爷往日有什么过节,但就我一个路人来说,徐少爷自登上岛遇见你起,就一直在谋划营救,不惜将计就计身陷囹圄,也要弄到破阵方法。更何况,他不惜代价请到我这燕子楼楼主,也只为安插进云生宫寻你。” 赵啸天蓦地睁大了眼睛。燕子楼,传闻在江湖中无所不知、无处不打听,其神秘楼主竟是这样一个脱线小鬼? 燕三叹口气:“我也不多掺和你两的事,只把我看到的说出来。”他拍拍鼓起的那团被子,往门口走:“公子,徐少爷人真的蛮不错的,有钱长得俊,我要是女人我都想嫁——哈哈哈,玩笑玩笑,你睡吧。” 被子里的赵啸天苦笑一声,这下他哪里睡得着哦。 船又在海上航行了三日,期间,赵啸天实在害怕面对徐玄卿,镇日在舱室里避而不出。而徐玄卿也不敢逼他。虽然思念与渴望快把心智焚灭了,一想到每晚入梦的人近在咫尺,无数次想破门而入拥抱赵啸天,他也强行忍耐着,只敢偷偷靠在门板上听听里面的动静,以解相思之苦。 “呕……咳咳……” 门内突然传来咳呕的声响,徐玄卿心内大惊,身体比脑子更快行动,猛地踹开大门,喊道:“啸天,你怎么了!” 赵啸天正倚在床头不住干呕着,眼角溢泪,满面通红,看着可怜兮兮的。徐玄卿大为心疼,冲过去为赵啸天拍背顺气儿,朝外大吼着:“来人,快叫大夫来!”他掏出帕子为赵啸天擦拭脸颊,焦急问:“可是吃坏什么东西了?还是晕船晕得厉害?” 赵啸天肚子里一片翻江倒海,耳朵嗡嗡作响,顾不得倒在徐玄卿怀里的情态,像揪住救星一般揪住后者的衣襟:“晕……好难受……” 话语未竟,又是一阵干呕。 年迈的大夫很快便至,顶着徐玄卿强烈的目光,颤颤巍巍地为赵啸天把脉。徐玄卿把人抱在怀里安抚,看到大夫沉默地诊治了半天,一脸的欲言又止,不耐烦打断问:“啸天这是如何了,你诊断出什么了吗?” 老大夫悚然一惊,站起身作揖:“请家主移步说话。” 这大夫是徐家的老人了,徐玄卿知他有话要说,虽不舍难得示弱的赵啸天,但也只能放下人,示意大夫隔壁说话。 这老大夫大抵知道一些现任家主与家主夫人的恩怨,踌躇半天,面上都出了一层薄汗,才道:“家主,夫人他这是……这是有喜了!”说完害怕得扑通跪在地上,不敢看向面前人。 徐玄卿愣住,不敢置信地把地上的人抓起来,颤抖着问:“你再说一遍?” “夫人有了,而且将近三个月!” 啸天竟然怀孕了?还是三个月? 不管是谁的,肯定不是他徐玄卿的。 徐玄卿脑内一片空白,扔下大夫,虚弱地靠在墙壁上。他喉头一甜,几欲呕出血来。 天知道他刚刚脑子轰鸣一声,差点控制不住地冲到隔壁去,大声质问赵啸天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不是照影的,然后强行给赵啸天喂下落胎药! 他已快维持不下去隐忍克制的表象,此刻只想让内心的野兽出笼,大肆破坏,为所欲为! 但是他不能,赵啸天已经失去过一次孩子,对于身体和心神是双重打击,再来一次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为了爱人的身子都要忍耐住,默许孩子生下来。 悲痛到极致,大概是连哭都没有眼泪。徐玄卿双目呆滞,口里发苦,头一次觉得人生悲凉,情爱如此伤人。 赵啸天已经喂下安胎药,昏昏沉沉睡着了。徐玄卿守在床边,盯着他,视线从面颊滑到平坦的小腹——那里还没有显怀,在上面来来回回逡巡着。他多想这里面孕育的小生命是自己的,联系着他与赵啸天的生命,那他绝对会成为世上最欣喜的父亲。 徐玄卿情不自禁将手覆上去,轻缓抚摩着,幻想这是他过去那个未能出生的孩子。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当初种下的因,结出了多恶毒的果。 航行一路上算是顺利,只剩几日便可到达中原。晕船事件后,赵啸天发现徐玄卿这厮愈发黏人了,他也不靠近,就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不管自己走到哪里都跟着,那目光简直能把人背戳穿。可恨船上就这么大点地方,就算赵啸天要躲起来,不出一会就能被找到。 这日,赵啸天躺在甲板上晒太阳。这阵子他在房里憋得慌,就喜欢在外面晒晒太阳睡睡觉,懒洋洋的很舒服。他不用回头,就知道徐玄卿坐在不远处斜后方看着。 罢了,随便他。赵啸天撇撇嘴。 时间一久赵啸天就不那么怕那人了,他暗中观察了许久,摸清徐玄卿现在不会把他怎么样,就有恃无恐地当徐玄卿不存在,享受着小厮们过分殷勤的服务。 反正是这些人上赶着的嘛,不用白不用。 “鸿喜,我要喝酸梅汤,酸掉牙的那种。”赵啸天被晒得口渴,懒洋洋吩咐道。被点名的小厮马上跳起来应着:“好嘞!”就跑去后厨了。 “福全,那什么,帮我按按腿,腿麻。”赵啸天眼也不睁,晃了晃左腿,示意人来。 很快便有双手摸上来,开始按压他的小腿。那双手力度控制得刚刚好,从他左腿的脚脖子起,轻轻抚摸一阵,再移至小腿肚子揉捏着,手法生涩又不失认真。 “唔……不错,再往上点。”赵啸天被捏得直哼哼,仰着鼻子指挥,那手果然听话,抚上了大腿,从膝盖一直推拿到腿根,把结实的腿rou挤出了rou浪,竟让赵啸天觉出几分酥麻感,情不自禁叫了出来:“啊……” 还没等他喊停,那滑至腿根的手突然方向一转,若有似无地磨蹭起赵啸天的会阴来。 “停停停!你在摸哪儿……”赵啸天睁开眼,准备喝止那冒犯小厮,却见徐玄卿俊美面孔凑得极近,正对他微笑。一双葱白手指还抓着他大腿不放。 “妈呀!”他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地要收回腿,不小心失了平衡,要往躺椅边缘翻下去。“小心!”徐玄卿见状大惊,扑上去把赵啸天揽入怀中,牢牢护着他,两人一齐摔倒在甲板上。“唔……”赵啸天不轻的分量把徐玄卿压得闷哼一声,前者马上从徐玄卿的怀里挣脱出来,急忙问道:“你没事吧?” 徐玄卿虽然腰痛,但是得此问候,心中一喜,温声回答:“没事。你没摔着就好。” 赵啸天关心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见徐玄卿按捺不住的得意样,恨得牙痒痒,干脆闭上嘴从这厮的怀里爬起来,扭身就往舱室内走。 妈的,除非上岸,他发誓再也不会踏出船舱一步! 徐玄卿维持倒地的姿态目送赵啸天远去,面上终于止不住笑意。燕三教的方法果然有效,来日方长,只要把赵啸天软磨硬泡在身边,不怕他不动容。 “公子,酸梅汤来了……诶,人怎么不在?”此时,那鸿喜端着酸梅汤姗姗来迟,见自家主子以诡异的姿势倒在地上,有些纳闷。 徐玄卿坐起来,心情极好地一伸手:“拿来,给我喝吧。” 三日后,船终于靠了岸,赵啸天在久违将近一年后,重新踏上了这块土地。徐玄卿此行带的人手并不多,乘坐的也是中型海船,十分低调地停靠在卸货港。 赵啸天这三日又把自己关在舱室内,徐玄卿也不以为意,准备下船时才去敲门:“啸天,到岸了,快出来罢。” 可是他连唤数声,都没有回应,一个不好的预感顿时形成,他慌乱得踹开门,吼道:“啸天!” ——却见室内空荡荡,只余舷窗大敞,灌进一室咸凉的海风。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