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两个消息

    马林刚刚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慕容昭就走了进来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嚯，伙计，你看起来很畅快？”

    马林觉得慕容昭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自己的这个老伙计自从回来后就有些不对劲，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但马林作为他知交多年的好友自然敏锐的发现了他的不同之处，不过今天这种不对劲竟然消失了，甚至是焕然一新，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们在柏林一起做研究时的样子。

    “今天过节吗？还是说困扰你的什么终于解决了？”

    马林拿过来另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接着说:“我猜是后者，那真该好好庆祝。”

    慕容昭坐下来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新西兰那事有消息了吗？”

    “两个消息。”

    “先说好消息。”

    “你往常都先听坏消息。伙计，诚实点，想得到情报你得拿等价的情报来交换，说说吧，什么事能让你开心成这样？”

    慕容昭喝了一口酒，说:“没什么，关于加百列的事。”

    马林挥了挥双手。“我就知道！上帝！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还能有什么让我们的导师先生开心成这样！真后悔没有带约书亚来……”

    慕容昭笑了笑说:“很抱歉很长一段时间你没法在我面前炫耀了。”

    马林左手的手肘支撑在膝盖上，身体向前倾，问:“说真的，你终于想通了？”

    慕容昭挑挑眉，反问:“你指哪一方面？”

    “早该这样，你知道，有些事并不是隐瞒或者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就能解决的，比起一个不确定甚至心虚的答案，还不如趁早给一个准确明确的答复，你说呢？”马林别有深意的说，他接着说道:“你不能总用凌驾于他之上的主人的权力去拖延或者拒绝给出一个这样的答案，尽管你知道你心里是这样想的，或者你觉得这是迟早的事早一点晚一点没什么关系，但是大部分人都只差这一点点时间，这可能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吗？”

    慕容昭不置可否的偏了偏头。马林索性也不再询问有关他的隐私的问题，而是挺直后背，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好消息就是我们已经可以初步判断那个家伙最后一次出现在了澳洲南部。”

    “那个家伙？他们应该是一个组织。”

    马林也非常疑惑的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个人是没可能完成这种庞大的研究的，但是在我们的调查自己斯威的供述中，对方始终只有一个形象。他们没有任何关于组织职位、同事关系、领导人身份的透露，似乎这些全部是一个人在做……”

    慕容昭首先否定了这种可能。

    “你应该知道我们对于甲虫的研究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甚至腓特烈制药利润的百分之四十都用来进行各项研究以及组织的各项运转支出，这还不包括我们的学长们留下的产业，这种庞大的经济资源消耗并不是任何个人可以承受的，或者说，某些公司和国家也承受不起。”

    “这我知道，但是你不要忘了，他跟斯威进行了合作，那么同样他也可以找别的大亨合作，他手上的东西有着十足的诱惑力。”

    “那些资本家不是任人摆布的绵羊，他们是狼群，一旦一个冒失的猎物出现半点破绽，他们就会冲上去把它分尸的一干二净没有一点残渣，你觉得对方有这种走钢丝的能力吗？”

    马林摇了摇头，喝了一口冰凉的酒。

    “柏林研究院给出的结论是对方有可能已经实现了某种技术壁垒，那些大人物除了和他合作很难从他手上的东西中破解出什么有用的技术，不过我们很难确定这事。”

    “那么约书亚呢？英国守卫宫给出答复了吗？”

    提到英国方面，马林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起来。“你知道这个部门在组织中的特殊性——除非现在月球撞上地球，否则你很难让他们去调查什么。斯科特的说服没起什么作用，他们给出的答复是会尽快评估对方的危险等级，在没有超出安全线之前，不做任何应对。”

    慕容昭似乎对他们的作风早有预料，他说:“我们也从来不会过多依仗那群守卫的力量，与其说评估对方的危险等级，不如说评估我这个导师的能力，他们总是这样。”

    马林叹了口气说:“事实上，还有一个糟糕的消息你没有听。”

    “什么？”

    “美国军方找上门来了。”

    “意料之中。但是共济会和我们有默契，他们不会怎么样的，没必要太担心这个。”

    “麻烦的是，新任总统属于激进派，在他刚刚上台没过几个月他重要的支持者斯威股份就垮台了，斯威本人也不知所踪，而我们这股外来力量作为最大的嫌疑人，恐怕短时间内难以脱身。”

    “告诉他们腓特烈制药愿意让出一部分利益……”

    “你以为我没说过吗？这次军方出乎意料的强硬，我已经头疼一个晚上了。”

    “这或许是个机会，棕熊。某些一直拖后腿的家伙应该付出点代价了。”

    马林有些没反应过来男人跳跃的思维，他说:“我没太明白你的打算，伙计，你是说组织法国那群保守派？我都已经快不认识他们了。”

    “这是个好机会。你觉得军方想从我们这得到什么？”

    “上帝都想从我们这得到甲虫！”

    “这原本就是他们的东西，你觉得当初我们能够从他们手里拿走这东西，他们是什么打算？”

    “他们自己的那群蠢货没能力破解甲虫于是装作慷慨的给了我们，现在我们进展飞快，他们当然明白摘果实的时间到了……”

    “那么，如果这时，我们组织中‘有人’送上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们会作何感想？而守卫者们对于背叛者，又会有什么行动？”

    马林张了张嘴，这不是个什么复杂的计划，但是可行性真的非常高。

    “但是问题也很大，我们不可能交出真的甲虫，那么怎么同时取信进贡者与收取者？保守派的科研力量同样不弱，假的骗不了他们。况且我们一直对于甲虫严防死守，突然落到他们手里，怎么可能不引起怀疑？”

    “那就制造一个前提，让他们在环境中对甲虫的来源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