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短片1 /弟弟的野心
信息时代的人还愿意看报纸的太少了，卡尔是这样的。 他喝着咖啡看丹尼尔特意摊开在书桌上的娱乐版，身为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儿子俊美是胜过自己的，卡尔的父亲有四分之一的日耳曼血统，同东方人相比陈浩南面部更倾向于欧罗巴的血统，头发是深褐色，皮肤雪白，眉骨和鼻梁轮廓醒目却不突兀。 他完美的遗传了有点，像是上帝的经手的一个完美作品。 照片占据了不小的篇幅，他上身半裸，下身低腰牛仔裤挂在胯上，白色内裤的边缘都露出来，记者是镜头拉近拍的，他当时正趴在阳台打电话，右臂下垂，网友都在讨论他手指间是否有一只香烟，可惜阳台上雕刻繁复的铸铁栏杆无法看的真切。 小图是放大的肩部图片，肩膀上是清晰的齿痕，隐约还有血印。 乐迷之前已经无法接受陈浩南有个疑似女朋友，虽然被拍到，但他没承认，粉丝就当不存在。 现在记者的照片频频打脸粉丝，瞧，你的偶像不但有女朋友，还有狂野的床伴。 经纪人有澄清，目前为止曾被记者捕捉进镜头的两个女人，一个是jiejie，另一个只是比较好的异性朋友。 但是这是什么女人能这么放肆的在他身上留下这么张狂的痕迹。 “他在做什么？”卡尔也给自己燃了只烟。 “什么也没做，就待在公寓里。”丹尼尔恭敬的回答 “没有想去找她吗？”卡尔问，他并不限制儿子出国，但是很奇怪，这次陈浩南出奇的安静。 “看起来没有那个打算。”丹尼尔说。 “好好照顾他。” “是！” 在丹尼尔的干预下，公寓门口的保镖换成了自己人，阎焱陪着经纪人来过两次，都吃了闭门羹。 两天后原计划乐队有场公开活动，经纪公司不得不放出消息说An身体抱恙需要休养。 一周后的新歌发布会，An 再次缺席，经纪公司已经无力去解释任何。 陈浩南不接他们的电话，也拒绝任何形式的沟通。 直到卡尔亲自上门。 尽管丹尼尔近期一直每天都有回报小主人的情况，但是卡尔看到儿子还是吃了一惊。 公寓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做录音房，陈浩南不得不戴着耳机听带子，偶尔在钢琴上试音。 散落一地的纸上都是混乱标记的乐谱。 卡尔很快发现不对劲，也不过才一周而已，儿子像是突然瘦了十几斤一样，脸颊都凹下去。 睫毛下眼圈黑青。 他回头问，“他有多久没休息了？” 丹尼尔愣住，这几天来一日三餐按时送，也能看到小主人按时吃，虽然吃的少，但是可以理解，心爱的姑娘走了，伤心难免，但是陈浩南几乎不发一言，也没第一次陈琪出国时表现的那样激烈。 小主子不过是听歌写曲子，弹弹琴而已，没有任何异状，再说他们除了送餐几乎不被允许进入家门，也无从知道他具体的生活情况。 丹尼尔也是现在才注意到陈浩南的脸色实在是差到极点。 家庭医生很快赶了过来，保镖制住了陈浩南，直到镇定剂被推进身体。 药效很快上来，卡尔拍了拍儿子的脸蛋，“你太胡闹了啊。” 儿子刚睡下不久，卡尔就得到消息，自己的父亲来了，卡尔不得不把陈浩南送到自己的庄园。 之前父亲到中国两次，第一次是和自己母亲认识，第二次送自己回中国，得知自己儿子有个儿子，自己有个孙子，这是第三次来。 卡尔性格比较柔顺像自己母亲，但是父亲却不是，看似平静温和的一个人，实际霸道的很。 卡尔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比他年长许多，但是他身为幼子却继承了财团大部分的产业，父亲身体康健却早已经为他扫平障碍。 连卡尔本人都好奇自己为何如此受到父亲的宠爱。 直到多年后，他渐渐知道，中国有个成语母凭子贵，但是如果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也会子凭母贵。 他的生母是个中国人，偶然邂逅了他的父亲，那时候父亲已经结婚，甚至卡尔的两位兄长都已经成年。 但是最终父亲还是用了手段让母亲进了家族，这个过程细节不得而知，只知道母亲是不情愿的。 但是母亲是软弱而倔强的，所以在异国他乡生了他不久，就过世了。 母亲怀孕时因为身体柔弱又自闭，父亲从她的中国同乡里找了一个保姆陪着，后来面临家族的争斗，父亲又亲自把保姆和自己送到中国，送到母亲的故乡。 “关于An，我认为你干涉的太多了”父亲开门见山。 “什么样的女人是An配不起的？他想要她，她为什么还要逃出国？” 看到床上孙子憔悴的神色，疼爱他的祖父脸色愈发难看。 他转过头，“丹尼尔，你们马上把那个女人弄回来。” 卡尔无奈，他终于知道儿子的偏执基因来自何处了。 “还不快去？”老爷子等不到回应，就发起火来。 丹尼尔夹在怒火中烧的老人和自己的主子之间，为难的恨不得化成空气。 卡尔挥挥手让他出去，回头对自己父亲恭敬的说，“那个女孩根本就不爱艾伦，你又何必勉强呢。” “为什么不爱？艾伦有什么不好？”护孙的老祖父一脸愤怒，“现在不爱，迟早也会爱上的，听说她是个孤儿，这样的平民我允许她进我们家，她还有什么问题？” 卡尔见他越说越火，怕更加激怒他不得不放柔了语气，“父亲，这个女孩性格温柔，非常像我的母亲，我不希望艾伦伤害她。” 卡尔知道只要提起自己母亲会奏效，果然父亲的怒火瞬间消失了。 但是卡尔也很内疚，母亲对父亲多么重要，自己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提起，去戳伤他，父亲脸色的忧伤，他长大后才理解了父亲对母亲的爱，虽然父亲偏执而疯狂的占有欲彻底改变了母亲的一生，但是父亲从未真正的想去伤害过她。 体弱多病的母亲在他幼年时突然心脏病发作去世，在那之前，父亲甚至不了解母亲的状况。 他只以为东方的女人都是这样忍耐而内敛的。 “其实她也不是全然对艾伦无情，只是她还需要时间。” “一个男人怎么能让爱情击垮？”父亲一脸的不赞同。 “他还小啊。”卡尔小声的提醒 父亲哼了声，实际父亲对艾伦的爱远胜过自己，因为艾伦的眉眼更接近祖母，祖父对孙子疼惜之情拳拳。 “我听说那女孩再有一年就结束学业了，你不要阻碍艾伦去找她。” “我”卡尔刚想说什么，被父亲打断。 “阻挠只会让爱情之火更加汹涌，这一次，我不允许你再干涉他的感情，他是个男人，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女人。” 卡尔只得低头说好。 陈浩南足足睡了20个小时才醒来。 “要不要我把那个女人抓过来？”这是祖父在他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陈浩南坐起来，笑着摇头。 “我老了”祖父说，“如果人世间有东西可以交换，我宁可把自己的生命给她，她陪我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这一年多来陈浩南在卡尔的要求下学习瑞典语，现在他基本的交流不成问题。 “来看看她。” 陈浩南从祖父手里接过一个照片，照片的边缘褪色泛黄，像是被抚摸过无数次。 照片后的背景是长城，是个回头被捕捉的镜头，所以女孩的双眼圆睁，惊讶里带着笑意。 当年的女孩没想到不过是一次和大学同学偶然的出游，她对一个听不懂中国话的瑞典人伸出一次援手，却改变了一切。 “虽然你的性格像我，但是你的相貌更像你祖母，她给了你一副东方人的漂亮面孔，很难有女人不爱你。” 陈浩南没说话，他最想要的女人却不爱他，还一次次逃离他。 因为自己的舍不得，所以不想让她吃任何苦头。 如果每次都这样选择原谅，反而让她的胆子越来越大。 不爱和不信相比，他不知道该恨哪一个，这一次，他不打算轻易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