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章:拘出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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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的事情,记载得就不是那么清楚,黄晶石之中也没有太多的资料,我甚至是了无头骑士的记忆,才有所了解的,只知道…… 法米特与凯萨琳虽然联手,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甚至说得上是险恶,在大战结束之后,法米特并未与凯萨琳有太多往来,再后来,法米特「遇刺身亡」,凶手据说是他与凯萨琳luanlun而出的孩子。 搞上自己姊妹这一点,法米特倒是与我有志一同,或许这会变成yin术魔法修练者的传统也不一定,但真正的重点是,这些事情几乎不为外人所知,银芽能够说出以马内列公国、凯萨琳女王这两个字词,就足以显示她确实知道一些东西。 「战国时期,为了把yin术魔法最后一章的威力推到极致,法米特走遍大地各处,进行考察,而以马内列公国则协助情报整合,在得到了南蛮方面传回来的资料后,开始建造这座洞窟……」 南蛮方面传回来的资料? 这点光想就没有好事,法米特在南蛮上了凤凰岛,研究凤凰天女专属的兽魔传承,在地狱yin神的技术上得到突破,但凤凰天女与生俱来的十二兽魔,牵涉到黑暗血祭,很可能是过往的凤凰天女自我牺牲,将元灵以血rou炼化,变成兽魔传承下去,若试练洞窟是根据这些原理来建造,那洞窟里头干些什么勾当,可想而知。 我摇头道:「他们在这座洞窟里头杀了多少人作血祭?」 银芽道:「……撇除后来的闯关牺牲者不论,这座洞窟内并没有死过人,也没有过人命牺牲。」 「哦?」 我有点意外,本以为暗黑召唤兽的真相,就是活人血祭,成千上万的人命死伤必然难免,以暗黑召唤兽的绝世神威来看,就算牺牲上十几万人我也不奇怪,没想到银芽会说没死过人,这实在…… 唔,虽然意外,但可以理解,如果暗黑召唤兽只凭人命牺牲便能制造,那伊斯塔早就成功将其复现了,这里头应该有点什么其他秘密,不是单纯杀人就能完成的…… 我暗自思索,目光也望向银芽,等待着她的解释,就听她点点头,缓缓说道:「黑暗血祭之中,最高段的残酷祭把,并不是杀人献祭……黑暗的世界辽阔无边,死亡……只是一个开始,并非结束。」 这话听来很深奥,我似懂非懂,但隐隐约约发现,我可能某些地方想错了,或者说,我的想像力确实还不足,居然没有想到在黑魔法之中,存在着许多让人比死更痛苦的方法,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死亡……确实只是一个开始,并非结束与解脱。 「yin术魔法的最后一章,地狱yin神,在战国时期已经付诸实用,其理论基础与东战威力虽然杰出,却还没有到出类拔萃,压倒群雄的地步,只能算是一门极具开发潜力的特殊魔法,为了要将整体威力提升,於是开辟了这个洞窟,进行再开发。」 银芽道:「羽族的十二兽魔,并不是杀掉凤凰天女来完成,而是在凤凰天女即将焚身涅盘的那一刻,以秘法强行拘出生魂,转化生魂以凝成,其魂魄永存不灭,徘徊於生死之问……」 这个答案真是糟糕,如此听来,所谓的永存不灭,可不是「长生不老」、「仙福永享」这样的好事,而是沉沦於无边苦海,万劫不复,永远也不能超脱。 不得超生的枉死冤魂,是非常痛苦的存在,白天太阳曝晒,有如烈火焚身,夜晚凉风一吹,又像是身遭冻裂,受生人无法想像的苦楚,而银芽刚才所说的状况,大概就是把这种滋味延续永恒,那种苦楚与绝望可想而知。 我叹道:「果然凶狠,怪不得十二兽魔这样厉害,但暗黑召唤兽能超越厉害两字,进化变成无敌,应该是有些比十二兽魔更凶狠的手段吧?这就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银芽道:「正是如此,凯萨琳女王得知十二兽魔的源流之秘后,指示加工,在十二兽魔的基础上,加强黑暗怨念与痛楚,开发出暗黑召唤兽。」 「呃……加工我可以理解,但加强怨念与痛楚的具体作法是?」 「拘出生魂,但将生魂囚锁於躯体之内,再以其身躯受刑,千载万年,反覆、持续地施加痛苦,这便是暗黑召唤兽的根本。」 银芽说得很冷静,我听了几乎一声「干」就要骂出口。果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在这些女人的脑袋里,世界上没有最毒,只有更毒,连这种断子绝孙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魂魄拘出,却又锁回躯体之内,令躯体介於生死之间,成为类似活尸、乾尸一类的东西,而当这样的躯体受刑,魂体相系,魂魄所承受的痛楚,会是千倍万倍,如此魂体所诞生出来的魂兽,自然是凶厉至极,举世无双了。 「……所以,试练洞窟的真相……在那洞窟的最深处,就是一座特殊刑场,存放那些永远不得安息的怨忿亡躯了?」 我相信不只这里,在南蛮的某处,或许是在已经沉没的凤凰岛上,也肯定有这样的一处地方,让化为兽魔的凤凰天女魂体得以寄宿,十二兽魔才能够持续出现。权转头瞥向旁边,我发现未来的表情也不好看,暗黑召唤兽的真相,听起来并不会让人好过,大多数人听了,都会像未来这样,彷佛吸了一口毒气似的表情。 银芽的语气平淡,好像完全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当然,这件事确实也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站在我的立场,看她这样的态度,那感觉还是挺不好。 「根据记载,为了暗黑召唤兽而牺牲的六名志愿者,全都是女性,生前都是法米特的红颜知己,亦是因为她们的牺牲,所以才有了暗黑召唤兽的完成。」 「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法米特为了暗黑召唤兽,牺牲了自己喜爱的女人?」 我着实惊讶,心中更隐约有一种惊骇莫名的感觉,到底为什么那么害怕,一时间也还掌握不到,但我确实有种感觉,这件事……很可怕。 「文献记载中确实如此,这也是避免反噬的唯一方法,若非如此,怎有可能控制得住?」 银芽淡淡的回话,却点出了暗黑召唤兽的一个重要问题。 一柄天下无敌的神剑,若是没有好的剑手使用,那就不能发挥威力,但高等的召唤兽,能自我思考、自我判断情势,这就会产生一个要命的难题。 如果召唤兽已经天下无敌了,那用什么来控制它听命? 自古以来,搞活人祭把制造邪物,就一直是个两难的问题。威力大的不容易控制,乖乖听话的没什么力量,如何在这两者之间取得均衡,让自古以来的优秀术者伤透了脑筋,假如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法,那还容易点,但黑魔法的高阶产物,无一不是至怨至毒的邪物,一旦发生反噬,可不是单单只死cao作术者一人,而是死上一大票人。 伊斯塔开发巨神兵的失败,赔上了大半座王都,死伤数以十万计,我不敢想像要是暗黑召唤兽失控暴走,会是怎样的一种浩劫? 为了要避免这种惨剧的发生,也为了法米特本人的性命安全,便采取一种异想天开的措施,让形成魂兽的祭品,全都是深爱法米特的女性,她们自愿牺牲,成为暗黑召唤兽,由於这份爱意永存,便没有反噬之忧。 「啧啧,毒辣,真是很毒辣的策略……」 我摇头道:「看不出祖师爷小白脸似的,该狠的时候竟然也这么辣手,这……听起来有点不像他的为人啊。」 银芽道:「法米特的为人如何,这并非我所能知,我在这里的使命,是负责引溅yin术魔法的传人,进入最终之地。」 「……听起来,不太像是要领遗产的感觉啊。」 银芽说要领我进入试练洞窟的深处,若在一刻钟以前,我绝对会欣喜若狂,跑上去又跪又吻,但听了这些往事后,我发现暗黑召唤兽是远比想像中更危险的东西,难怪除了法米特之外,没人能修练成功。 历代凤凰天女能够cao控十二兽魔,是因为那最初的十二名凤凰天女,为了种族延续而牺牲,纵死也会守护后来的凤凰天女。 六大暗黑召唤兽能为法米特所用,是因为对法米特有爱,虽死无悔,但……那些美女对我可没有爱啊,之前我就曾被进化版的水火魔蛛狂追着跑,差点没命,要是我真的得到六大暗黑召唤兽,那我是会所向无敌?还是当场没命? 更何况,没人可以保证,我进入试练洞窟后,可以得到六大暗黑召唤兽啊!之前都想得太简单了,想说试练洞窟是yin术魔法的最终奥秘之地,暗黑召唤兽的秘密蕴藏於斯,只要我得到这秘密,就能使用暗黑召唤兽。 届时,我驱策六大暗黑召唤兽,虽然未必能天下无敌,也应该相距不远,就连那个什么气体生命的变态妖人,我都不用放在眼里,致命危机立解。 但如今看来,暗黑召唤兽的元灵,根本是六个凶魂厉鬼,她们可能不恨法米特,却恐怕会迁怒旁人,尤其是我这个yin术魔法的继承人,要是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来到她们面前……天啊,那还不被她们生吞活剥了! 越想越危险,再想到是白拉登安排我到这里来,那种中了埋伏的不祥感受越来越强,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转身逃跑,但脚步才一动,背后一阵刺痛感,让我知道有把匕首抵在我脊椎上,稍一偏头,就看到未来的眼神。 俊美的少年不会闻口说话,但那双眼神却传达出明显的讯息,就是「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死也不会让你有机会逃跑」。 在这个尴尬的时刻,我忽然听见远方传来震动闷响,或许是因为隔得很远,声音不大,但从震动规模感应起来,这震动不小,外头的大监狱可能正在天崩地裂。 银芽开口道:「我想应该不用特别提醒两位,放下来的几道石闸,内中存有神圣咒力,能够隔绝肮脏邪物侵入,但面对太过强大的邪力,能够抵挡的时间也相对有限,此刻黑雾正弥漫开来,四处破坏,制造缝隙,寻找你们的下落……很遗憾→这个地方是撑不了多久的。」 听到这句话,只有在心里暗骂的分,虽然我也知道这很无奈,但还是有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为了要躲避大妖人的追杀,必须换一个安全地方躲,可是这边所提供的安全地方……老实说,我觉得对我只怕更加危险。 「唔,那动身吧。」 我无奈开了口,银芽举起了手,掌心绽放出一道光印,映在旁边的石壁上,让石壁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黑黝黝的通道。 当银芽再度望向我时,我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看我的眼神,有点特别,肯定不是爱,但……好像也不是恨,是种很复杂的眼神,难道我最近有和什么女人爱恨纠缠吗?想不太起来啊…… 要进入通道时,银芽再次提出异议,就是未来入内并不安全。这是想当然耳的事,试练洞窟内的精神攻击非常厉害,银芽身为管理人,或许有自保之道,我是想不进去也不行,但未来没有护身手段,进去之后恐怕当场挂在里头。 留在外面,当然也是一种风险,若是黑雾突破封印,大量涌来,未来肯定尸骨无存,好歹人家也是辛辛苦苦帮着杀进来的,现在把人家扔在这里等黑雾,道义上是说不太过去,但我望向未来,这小子好像非常能理解一样,比手势示意要待在这里,为我们断后护法。 照道理,我应该要很感谢未来,但不晓得为什么,他的眼神……我总觉得这小子是因为试练洞窟太过危险,不想与我们一起陪葬,所以才选择留在外头的。 无论如何,这里已经不能待下去了,我跟着银芽进了黑暗的通道,心里却七上八下,很不踏实,想像不到进去之后会安全一些?还是死得更快? 走在黑暗之中,虽然几乎是没有光源,但当双眼适应黑暗之后,便能看到银芽的身上隐约传来一点光亮,似乎是一种会在黑暗中发微光的植物种子,平常在灯下看不见,但这种时候就很有用了。 「……这位夫……呃,这位女士,我很好奇,想请问一下,整座大监狱的精灵都受到控制,怎么就只有你能没事呢?」 刚才在外头的时候,我特别留意,看到了长长尖尖的耳朵,确认她是精灵而非人类,对於她能够维持神智清醒,感觉到很意外,再怎么说,总不会整座大监狱就她最厉害,所有精灵都被控制了,就她一个人不受影响? 「成为试练洞窟的秘密管理人时,我接受了特殊力量,虽不能用以争强致胜,但用来自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越听越觉得奇怪,这语气虽是冷淡,但因为我最近与个性怪异的人相处惯了,和那种天生就冷漠的人,像鬼婆那一类的相比,这个银芽的冷淡带几分刻意,到底在弄什么鬼? 「以马内列公国最初在这里设立秘窟,自然是看上这里隐密,五百年前这里也还没有索蓝西亚,后来留个管理人在这里世代看守,这也合情合理,但我有一点想不通,你什么时候认识白拉登的?他是啥时到这里来的?」 「您误会了,侯爷并不是在这里认识我,而是在东海,他帮了我很大的忙,后来又蒙他所助,来到这里继任管理人……」 听起来真是扑朔迷离,怎么索蓝西亚的事情还会搞到东海边呢?不过,当初大妖人的rou身,好像也是被白拉登亲自放置到洞窟深处,这家伙堪称是无孔不入,好像天底下每个角落都有他的事。 我想要再开口问话,但脑里却忽然一阵晕眩,这感觉似曾相识,我马上辨认出来,这正是遭受精神攻击的前兆,换句话说,虽然我不晓得脚下走到什么地方,但应该已经进入试练洞窟的范围了。 才刚刚这样想,又是一阵晕眩感觉袭来,这一次更为厉害,我心中志怎,不晓得那个半焦的烽火乾坤圈还管不管用,要是损毁的创世圣器没作用,这一下麻烦可就大了。 唔,不妙,头怎么越来越晕了?难道烧焦的乾坤圈当真没用?死鬼茅延安,连死了都还要害我,给我这种没用的烂货……哎呀!这团焦黑的束西,该不会根本就是伪造的吧? 我这样想着,自身的意识却渐渐馍糊不清,眼前也出现一些不属於黑暗地道的景象,心里暗叫糟糕,乾坤圈没有作用,我可能已经陷入精神攻击的幻觉。 这实在很糟糕,精神攻击虽然不是所向无敌,只要意志无比坚定,心灵无隙可趁,那再怎么厉害的幻象也无法影响到人,但……我偏偏就不是那种人啊,那种硬汉的意志若是磐石,我的意志不过是脆酥饼,怎么能比? 一开始,我确实很紧张,但很快地,我就狂呼自己幸运,因为当那些虚渺的影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我赫然发现,那些景象赫然都是美女。 五个……六个,各具不同艳姿的美女,有的高瘦、有的娇小,既有豪乳波涛,也有长腿美臀,一眼望去,众妙纷呈,美不胜收。 这几个美女的年纪有大有小,大的成熟冶艳,小的纯洁可爱,这么并排着站开,令人坪然心动,甚至觉得她们像是最高等的宝石,闪闪发光。 六名美人不但各具特色,其中还有一长一少,美丽的面孔极为相似,看来若非是年纪相差颇大的姊妹,就是亲母女,这种引人邪念的想像,耐人寻味。 如果单纯只是相貌漂亮,那倒也罢了,毕竟我也算看多了美女,普通的女人,不管再怎么美丽,我的心动程度也有限,但这六名美人除了国色天香,明眸中都还带有一种特殊神韵,似自信、似傲气,一看即知,这是在自己的领域有杰出成就,足以独当一面的女性。 各自的领域是什么领域,不得而知,但有这种神韵的女性,通常都是很出类拔萃的成功女性,而从外表看来,这六名女性当中,确实也有武功、魔法方面的高手,甚至……可能还是一流高手。 这样的气质、神韵,会让女人的美丽更为深刻,真正打进男人的心坎去,特别是当这六名美女不约而同地开始脱起衣服,我差点吓到下巴都掉下来。 这……这真是太下流了,不是说精神攻击吗?怎么叫来了美女群?这么卑劣的精神攻击,实在……实在……太对我胄口了,如果这也算攻击,那就多来几个,乾脆杀了我吧,我绝对求仁得仁,含笑九泉啊! 坦白说,这是我碰过最高明的精神攻击,我心中非但生不出抵抗之心,甚至还想主动过去送死,不过,正当我以为这些美女要脱光衣服,微笑着朝我走来,她们却一起转头朝左边看。 突来的动作,我本能地顺着看去,发现在左边的方向,似乎是一个入口,有一个人正从那边走过来。 慢慢朝这里走过来的,是一个女人,一身豪华的金线礼服,手执权杖,头戴宝冠,珠光宝气,换作是别的女人,这种奢华打扮看起来只会像暴发户,非常丑陋,但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她自身所灿发出的光亮,比任何的震石、黄金更耀眼。 我这辈子也见过不少有领袖气质的人,但以王者的霸气而论,却以这名女子为最,她持着权杖缓步走来,不言不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令人颤栗,我不晓得这是否来自她的个人修为,单从目前的感觉,我判断不出她在武学或魔法上的具体实力。 不过,这确实是一名非常美丽的女人,倾城艳姿甚至还比那六名美人更胜一筹,金黄色的长发,让人想起了狮子的鬃毛,更像是煮熔黄金而成的至高艺术品,灿斓令人眼感灼烫,当她缓步移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上骄阳,不由自主地想要俯身低首。 只是,在这张无懈可击的完美脸蛋上,那一抹看似善意的微笑,并没有带来阳光般的暖意,反而不知怎地教人心中发寒,而那双明一兄的眸子,更让我在与之目光接触后,心头剧烈一震。 眼睛,是人类的眼睛:眼神,却非人类的眼神。她眼中的那种冷光,很像是冷血爬虫类,看到猎物的那一瞬间,一面吐着舌头,所发出的目光,既贪婪,又冷静克制,誓要不惜一切、不悔一切地把那猎物吞下肚去。 这不是普通女人能有的眼神,如果单纯只有狠与毒,没有智慧与无比耐心、定力,成就不了这种眼神,环顾我生平所见,就连李华梅都还没有到这种境界,给我这样的恐怖感。 刹那之间,我整个明白过来,晓得自己目睹的这一幕是什么,更知道我眼前的这位女皇是什么人,她是以马内列公国的统治者,大地上名震八方的铁腕之女王,更是这座洞窟的制造者,暗黑的源头。 凯萨琳·修·卡穆! 以前有一位朋友曾经说过,天底下的悲剧,通常都是由不知死活的女人、不知所谓的男人所组成,这句话我相当同意,但不知所谓的不是只有男人,这世上也有些非常不知所谓的女人,好比鬼婆华更纱,如果她这样的人掌了生杀大权,把她那个什么尸妓功德会的理想广为推行,保证天下大乱,不晓得有多少人要生不如死。 从这一点来说,这位凯萨琳女王也是鬼婆的同类,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她的为人,但从接触到她目光的瞬间起,我就晓得什么都不用再问了,拥有这种眼神的女人,绝不会是什么正常人,其为人个性可想而知,不过,她是生存在那个黑暗战国时代的女人,不晓得是时代把人逼疯,或者……是疯狂之人缔造了更疯狂的时代。 我眼前所目睹的东西,不是什么精神攻击,而是五百多年前,暗黑召唤兽的缘起经过,正是这六名美人的精魄化为魂兽,成了暗黑召唤兽,但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我没有看到法米特在场,却见到这名毕生与法米特光影交错的凯萨琳女王,这不能不说是很诡异。 「请容我在这里致上敬意,几位的牺牲,必将成为光明的力量,平定战国乱世,开创新的未来。」 凯萨琳女王的声音,相当地高亢清一兄,咬字清晰,彷佛精擅歌艺的名伶,听在耳里非常舒服,只可惜……她这些话代表的意义很严重,几句话讲完就要推人去死,除非是那种有殉道者倾向的少数份子,不然大概没有谁会高兴得起来。 那六名绝色美女显然都是正常人,听见这番话,脸上并无喜色,只是沉默地看着凯萨琳。 对着六双这样近乎质问、逼视的眼神,普通人的心理大概承受不住,会尖叫崩溃,但凯萨琳女王的精神结构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她笑吟吟地望向眼前六人,彷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不久,六名绝色美人之中,有人开了口,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可爱,年纪最小的少女,清秀的瓜子脸甚至还带着几分稚气,非常可人。 「你……你千万别让他知道啊……」 这话没头没脑,但一说出口,少女紧绷的情绪似乎再也忍受不住,再开口已带着哭音。 「他……他一向很容易掉眼泪的,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好伤心的,别让他再背负那么多东西了……」 滚滚泪珠从脸上滑落,少女说到最后,虽然没有嚎啕大哭,却已是泣不成声,而她的悲伤更带动同伴情绪,那几名绝色美人有的落泪,有的也只是强忍泪水,不想让自己失态。 令人在意的是,她们之所以如此难过,并非为了自己的牺牲,而是不想牺牲之后被某个人知道,怕那个人会伤心难过。 这么强的情感、这么深的羁绊,难怪就算成了至凶至怨的暗黑邪物,也忠实服从指令,不会反噬其主,至於那个让她们如此牵挂的男人,当然只会是法米特。修。卡穆。 伤心欲绝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但还是有个人一滴泪也不会流,那便是完全牺牲不到她的凯萨琳女王。 「几位可以放心,你们的义举,我会瞒过他,而你们的牺牲,将会成就他至高无敌的力量,纵横大地,制裁一切的邪恶……」 凯萨琳微笑道:「当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最终仍会为他所知,但那应该已经是几年、十年,甚至天下平定以后的事了,而我也在此向各位保证,你们的痛苦时间不会太久,等到灭尽邪恶势力之后,自然会将你们的灵魂解放,不会让你们永远沉沦。」 推别人去牺牲,还能够微笑说话的女人,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我想白痴都判断得出来,而从那六位绝色美人的表情看来,好像也没人相信女王的承诺,这位女王在当时的形象,由此不难想像。 不过,即使知道这一点,早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反侮,她们在落完最后的眼泪后,开始走向洞窟的深处,因为……这就是义无反顾,她们为了成就最心爱的人,纵死无悔。 但在这伟大的一幕告终之前,发生了一个意外的小插曲。走在队伍最后头的那名女性,个头极高,身躯虽然纤瘦,却有一双硕大的雪白巨乳,而她脸上的神情也是六人中最冷,旁人流泪时,她几乎是面无表情,彷佛生死不足以动容,又或者生生死死根本与她无关……这点给了我很深刻的印象,记住了这个不知名的冰山美人。 而这位冰山美人,在即将要迈步进入黑暗时,突然一步踏出,凭空消失了身影,这惊变发生得无声无息,走在她前头的人甚至没有察觉到。 我吃了一惊,再一定神,看到她已出现在凯萨琳的身旁,右掌平伸,抵在金发女王的雪白颈项旁。 照理说,一只普通的手掌,应该没有什么威胁性,无奈这只手掌并不普通,抵上女王颈侧的瞬间,五指青筋凸露,指甲更瞬间长了半寸,闪着幽幽寒光,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手掌,倒似一把来自阴问的死亡利器。 这种变化rou体的技巧,是高等刺客、忍者之流的专属武技,与其说是单纯的变化、硬化,其实更该说是把人的肢体妖魔化,不但可以化血rou为金铁,甚至还带有剧毒,攻敌之所难防,但由於这类技巧难度太高,据我所知是已近乎失传,今天还是首次看到有人能使用,这名冰山大美人肯定是极厉害的杀手或忍者。 锋锐而带有剧毒的指甲抵着喉咙,只要擦破一点皮肤,可能就是见血封喉,当场毙命的结果,但凯萨琳神色自若,丝毫不把这威胁放在心上,就不晓得是她胆色过人?还是她身负惊天绝学,有足够能耐自保? 「……大战迫在眉睫,我们的时间非常宝贵,不知火小姐有什么话要交代,请尽快说,不然误了时辰,一切牺牲就白费了。」 凯萨琳微笑说话,彷佛她才是那个用利器抵着对方咽喉的威胁者,而不是受害者。 「……我、我虽然和那个家伙有过几次关系,但我与他没有感情,更绝不是他的情人,今天之所以自愿这么做,为的也是大地众生,为了实现太平盛世的理想,绝对不是为了那个家伙,别把我和其他人混为一谈。」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冰山美人的脸上有了表情变化,不但两颊晕红,眼神中还有几分气恼、羞赧,瞬间变得像个扭捏的小姑娘。 只是,都愿意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却还要执着於这种「名分」的小问题,这种坚持实在让人啼笑皆非,觉得不知所谓,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凯萨琳只是一笑,道:「是,我明白了,还有什么其他话要说的吗?」 「有!」 斩钉截铁地应了一声,却迟迟没有说话,代表了这句话的难以开口,而当她再次发声,语气中已有了明显的伤悲。 「……今天过后,我们都不在了,你……你放过他们吧,他们两个人够苦了,明明是最相爱的人,现在却要对阵厮杀,之所以弄到这个田地,一半是出於你的设计…… 如今你是赢了,所有人、事都在你的cao控下,但我奉劝你,事情不要做得太绝,不然纵使我们不在了,将来还是会有人上门,替所有你对不起的人把旧仇清算……江语气恳切,是临终之前刻意放低身段的最后劝告,连我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善意,但这些东西却无法打动铁腕女王,凯萨琳面上微笑不改,道:「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如果没有,那就进去吧,咒怨师的屠刀与勾爪已经等得太久了呢。」 一声轻叹,是对女王坚定意志的回应,也是对命运无可改变的屈服,冷艳的身影消失,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 看到这里,我大致明白了五百年前的状况,地狱yin神是yin术魔法的最终章,在法米特的手上大成,但暗黑召唤兽这个鬼东西,十之八九不是法米特想出来,甚至多半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完成,而实际创造暗黑召唤兽,并且在幕后cao控一切的人,便是这位凯萨琳女王。 金发女王智略绝伦,看来是那种一步百计的人物,她心狠手辣,又对法米特怀有异样情幸与独占欲,法米特这一生所遭遇的不幸,恐怕多数都与她有关,所谓暗黑召唤兽的牺牲,也是一个清除眼中钉的策略,以爱为名,把与法米特关系最深的几名女性一网打尽。 至於那名冷艳忍者最后所提的「他们」,我想应该是指法米牯、夏洛堤这一对无奈爱侣,明明彼此牵绊最深,真心互许,却为了彼此的仇怨,不得不流血厮杀,兵戎相见,每一次敌对时候的撕心之痛,不只他们彼此有感觉,就连身边的人都感觉到了。 只可惜……铁腕的女王没有放手,最终法米特还是没能赶到,让夏洛堤横剑自刎於东海之滨,不但成了所有人的百年遗憾,更酿成幽灵船之祸,若非法米特神通广大,还能复生回来亲自收拾善后,这遗憾将永世无法弥补。 无数人追寻的、暗黑召唤兽之秘,结果居然是这样?如果真相公诸於世,还有人会想要吗?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世上始终是有人,为了实现目的而不惜一切,哪怕实现目标后,他们有可能悔不当初,却也在所不惜,人类……真是矛盾而麻烦的生物。 我站在黑暗中,怔怔出神,不久之后,脑海里忽然闪过许多的画面,都是一些很零散、很破碎的片段画面,我看到一具具美艳动人的女性裸体,被放出身上血液,变得苍白如雪,跟着开始种种不同的「加工」程序。 执行这些cao作的术者,就是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