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顺

    檀智心思敏感，他发现自打从苏怀赋家回来后，君兰就心事重重的。为了开解君兰，他特意牺牲色相，勾引着她欢好了一夜。

    次日清晨，君兰满身疲惫的躺在床上，睡得香甜。檀智不忍叫醒她，起床后轻手轻脚的抱着木鱼退出屋子，去了堂屋做早课。

    苏母早起出了屋子，就看儿子跪在堂屋中央念经，她不禁抬眼瞄了一眼儿子睡的屋子，也没言语，就转身去了厨房。

    她在厨房里没有看到勤快儿媳的身影，就明白过来这一切了。

    儿媳妇偶尔晚起也不叫事，儿子儿媳关系好，那才是正经事，少做顿饭没什么，反正她也是闲着，她来做就好了。

    檀智做完早课后，才注意到空气里飘来饭菜的香味，他从蒲垫上起身，循着味道迈步来到厨房。

    一进屋就看到苏母正坐着小马扎，拿着烧火棍在灶前烧火。

    “娘，我来吧，您去歇着。”檀智扎起僧衣下摆，三步并做两步急忙过去从马扎上扶起苏母。

    苏母挣开檀智扶住她胳膊的大手，笑说：“不忙，不忙，这点小活还累不到娘，当初我还是姑娘时，做的活可比现在累多了，还不是一样过来了，这屋里脏，你快回屋再睡会儿，一会儿熟了饭，我再叫你们。”

    “娘，我来吧。”

    檀智不由分说的接过苏母手里的烧火棍，一屁股坐在了之前苏母坐的马扎上就不起来了。

    苏母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无奈的摇头，这儿子脾气随他老子，死倔，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好在儿子虽然不在身边长大，却是个孝顺的。

    当初他出家做了和尚后，就坚持叫苏父为苏老施主，谁劝都没用，对她这个当娘的，却一直没改称呼，而且每年过节，他都会从山上采了山货送家里来，算是节礼。

    想起孩子不在身边这几年吃的苦，苏母就不由的红了眼眶，她抬手用衣袖擦擦眼角，转身走到立在西墙角的橱柜前。

    站定后，她伸手从衣兜里摸索一阵，找到一串钥匙打开橱柜，伸进手去在放在橱柜里的一个青花瓷大肚坛子里，摸出三个鸡蛋放到正在煮饭的锅里。

    烧火做饭是檀智平日在寺庙里做惯了的，现在干起来得心应手，母子两个分工合作，不大会儿功夫就将一家人的早饭做出来了。

    摆饭前，苏母叫住准备拿碗筷的檀智，回身将放的温热的鸡蛋塞到檀智怀里。

    “给你媳妇拿过去补补身子，今天早饭就让她在自己屋吃吧，记得鸡蛋你吃一个她吃两个。”

    苏母嘱咐清楚了就准备自己端了碗筷去堂屋，不想檀智趁她不注意，倏地将一个已经剥了壳的水煮蛋塞进她嘴里，错愕下她不由的就咬了一口。

    苏母含着鸡蛋完全愣住了，她没明白儿子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这鸡蛋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娘，这鸡蛋你都吃了，再吐了可是浪费，既然这样，干脆你都吃了这颗吧。”

    檀智一手接过苏母手里的碗筷放到一边，然后将剩下的半个鸡蛋塞到苏母空出来的手里，就转身笑呵呵的回了自己屋。

    剩下苏母一个人嘴里含着半颗鸡蛋，手里拿着半颗鸡蛋，站在窄小的厨房中央，偷偷的摸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