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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夫人周全的。” 我之所以会信她,是因为前世时,在零陵城破,章羽弃城而逃前,也是这样吩咐逢春的,让她扶了我藏到府中的密室里,好避过兵慌马乱的那几天。 哪知好巧不巧,我在那密室里藏了不到半天,忽然就发动了。原本再有一个月才到生产之期,许是忧思过重,又或是因为之前的大病身子虚弱,以致我的琮儿再也忍耐不住,想要提前来到这个世间。 那密室里只有我和逢春二人,并一些麦饼蜜水,莫说接生的稳婆了,就连热水、剪子这些东西都没有。就是在那样的危急时刻,卫恒带着人及时赶到,又救了我一命,还有我腹中的孩子…… 当时那一幕,被困在零陵的这几个月,我已经不知回忆了多少遍,每每想起时,心中仍是激荡不已。 卫恒冲进这间密室时,我早已痛得晕了过去,若不是离魂时如一个旁人般飘在半空看全了那一幕,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卫恒发现我正因生产而命悬一线时,他竟会是那样的紧张和担心。 除了最初的惊讶,余下的时间里他只顾担忧我能否平安产子,再不曾想到其他。 当时的他,从未想过琮儿是不是他的亲生骨rou,他在意的只是我的生死。他不顾连日征战的疲乏,在产房外守候了一天一夜,直到亲自确认我平安无事,才在我的床边晕了过去。 前世的他,总是这样,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对我的情意浓厚的藏都藏不住,可一到我面前,就总是冷着一张脸,半点心绪也不肯泄露。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恨不能早日见到他,我甚至想要将我看到的这些前世种种都告诉他,然后再问问他,为何前世时那样吝啬,不肯让我知道他对我的情意。 我心中焦灼,可步子却慢慢缓了下来。 章羽这处府邸的密室是在地窖之中的一处暗门之下,沿甬道朝右走上五六丈便是,可是逢春将我扶入暗门后,却领着我沿甬道往左而行。 若我不曾在落水时看过前世的情景,自当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疑之处,可是现下,我却不得不问道:“你这是要将我带到何处去?” 地底昏暗,我隐约瞧见她身形微微一顿,声音有些瑟缩道:“婢子带您往密室去,再走片刻就到了,夫人快些跟婢子走吧!” 我却再不肯挪动一步,“再走片刻,不会到那处密室,只会走到府外去。逢春,你并不是要带我去密室藏好,而是想将我带出府?” 她有些惊慌,“您怎么会知道?这密道主公只告诉了我一人……” 我心头有些微微发苦,她只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之所以会知道这密道另有一处出口通向府外,正是前世时她告诉我的。 “夫人您别多想,婢子是怕万一他们搜到了那处密室,不如咱们还是先逃出府去找个地方藏起来,更稳妥些。” 我亦不愿多想,前世时是她陪我躲在这密室里,不离不弃,在我即将临产时守在我身边,我实是不愿去猜疑一个前世曾待我极好的人。 可她越是这样说,我便越是肯定,这一世,不知何故,她也背叛了章羽。 这处密室极是隐蔽,极难被人发现,前世时若不是章羽特意留了一名老仆告诉给卫恒知道,他便是掘地三尺,至少也须花上两三日的功夫方能发现。 逢春想将我带到府外去,只怕在那密道出口处,已有人候在那里,只不知她是将我出卖给了谁? “是何人要你将我献给他?”我问道。 逢春见我已然猜到大半,只得道:“还请夫人恕罪,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我略一思忖,息了返身逃跑的心思,逢春不是一般的婢女,而是学过棒法、枪法,有些武艺在身,虽然远比不上嫂嫂的身手,可制住我却是绰绰有余。 为今之计,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且先看看是谁想要掳了我,再做打算。 于是我任由逢春牵着我手,又行了有一柱香的功夫,走到那密道尽头,逢春扳动机括将一扇小门打开,扶了我出来,才发现原来这出口是在一处山洞里。 逢春引着我七拐八绕,复又前行了一刻钟之久,隐隐听见江涛拍岸之声,不多时出了山洞一瞧,才知已到了江边,浩浩江水离这洞口只有十余丈远,岸边却有些罕见地停着一艘大船。 见我们出来,忽然从两边的林木里窜出数道身影。 当先一人,相貌丑陋、身形矮胖,露骨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我身上,直欲令人作呕。 逢春朝他行礼道:“傅将军,婢子已按您说的,将甄夫人带了过来,还求将军开恩,放了我那情郎。” 原来如此! 原来糜方并不曾背叛章羽,而是这名叫傅士仁的偏将心生反意,被江左孙周派来的人说动,想要劫了我去投靠孙周。 傅士仁上下打量着我,露出一抹荡笑来,“想不到夫人竟是如此的花容月貌!那卫畴老贼昔年屠城杀我全家,傅某虽目下报不了这大仇,但是将他的儿媳劫走另送他人,送他儿子一顶绿帽来戴戴,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肥厚的手掌一翻,朝我抓来,“夫人这便随我去吧!” 我急忙后退躲闪,忽听一声破空之声响起,那只将将伸到我面前的肥猪手已被一箭射穿,痛得他呜哇乱叫。 跟着又是嗖嗖数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傅士仁同他的手下纷纷中箭翻倒在地。 我怕侧头一看,蹄声响处,那骑在马上正飞奔而来的银甲将军,不是卫恒是谁。 我再难忍住心中激动,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仪态,提起裙摆朝他奔去。 “阿洛!”他亦连声喊道,翻身下马,几乎脚不沾地般地朝我飞奔而来。 眼见只差几步,我便能扑入他怀中,他眼中神色忽然一变,由狂喜变为惊恐。 “小心!”他猛地朝我扑来,抱着我转了半圈,我这才看到,一枚匕首正从后射过来,我不愿他又替我挡刀,正要将他推开,只见一道箭光闪过,恰好正中那枚匕首,将它射偏到一旁。 卫恒抱紧了我,不知是伤势尚未痊愈,还是因为担惊受怕,他脸色很是有些发白。 “阿洛,你可伤到哪里?可有受什么委屈?” 他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端详了我好几遍,似乎要再三确认我是否完好无损。 半晌,他才松了一口气,复又紧紧将我抱在怀里。 “阿洛,我再不会让你离开我!绝不会!”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有一丝哽咽。 “往后我定会把你守得牢牢的,任谁都抢不走,若是……若是再来一次这样的情形,我非发狂不可!” 我埋首在他怀里,正想出言安慰他几句,忽听一个温润的声音道:“中郎将,方才是那傅士仁一时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