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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总怀疑申爷爷口中的百年难得千年一遇莫不是瞎诌的。 嗯……看来这事也能顺道检验一下。 谢靖一挥手,让下人们上来取了桌上东西就往火堆里丢。他自己也拿了根竹签子一样的枯草根,毫不迟疑要往里抛去,就像在丢张废纸。 “等等等等!都给老夫住手!”下人们正忙碌着,突然不知从哪响起了喝停声,接着便见一个黑发披肩,身着洁净银白裳,面容小巧,像是小姑娘又像是小公子的人翻墙急急恼恼跳了进来。 第58章 “你小子还真扔啊!”申一冲上去, 一把夺过谢靖手中能rou白骨的稀世药株。刚揣好一回头,就见一下人愣愣看来,手里拿的一大盘猪蹄都要倾倒进去了。 还有他那双特制的筷子!若是毁了,一时无法接受其他筷子的他若是饿死了怎么办? 他一代神医的威名。 “都给老夫放下!”神医甩袖道,语气傲然。只是光看身量样貌, 实在不符他的语气与自称。 这就是那一手驻颜术出神入化的神医啊。若安静不言, 实在看不出是位老者。 把一众宝贝佳肴都挽救回来后,神医冲着谢靖就一顿数落:“你个臭小子, 什么东西都能乱扔?知道你差点毁了的是什么宝贝?你个败家小子。” 看的出来, 谢靖是真不在意。他若不跳出来, 药材这会就在火里噼里啪啦当干柴了。 “申爷爷, 这个是我挖出来的, 怎么不能扔了?”成功逼出人的谢靖笑笑摆手, 四周下人们看见轰然消失地一干二净。 神医看起来真是太凶了。 “给了老夫,就是老夫的。”神医忙跑去将东西重新收回他的大箱子里,来来回回忙忙碌碌, 宽袖摇晃摆动,就怕谢靖再过来祸害了。 “仗着自己运气好也不能这样。”收拾中半道还停下来瞪谢靖一眼。 想他堂堂一代神医,当初这臭小子他爹看见他都要客气恭敬着。要知在他这, 世人皆有求于他的,哪个不将他高高供着。 而且只要一个眼神, 就有人殷勤动手,也不需要他像这会这样,自己弯腰起身的收拾。 偏就被这小子拿捏死死的。 不过谢靖也实在是天生的好运道, 医毒界的宝贝都像是在他后院里栽的,总能无意中捡到宝。为此他不知欠了这小子多少。所以说拿人的手短,连这次要他上京替人诊治都不好意思拒绝。 可答应归答应,却也休想这么轻易。他好歹人称一声神医,要走要留,行踪不定,去哪要做什么,也从来都是依他自己的意思。 可现在因为这小子,让治谁就治谁,巴巴一路坐船,摇摇晃晃往望京城赶,很没面子,很憋屈,不高兴! 于是神医就想着自己先四处玩一圈,让他们先候一候等一等。 谢靖见申爷爷既然回来了,就笑着凑上想帮他一道收拾。结果手刚伸去就挨了一巴掌,再听防备甚重的申爷爷碎碎叨叨的,才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靖便蹲在神医身边说:“申爷爷胡说。连皇帝陛下跟皇后娘娘都在宫里眼巴巴求着等着你呢。今天听说你不见了,急得人都傻了,这还能叫没面子呢?天底下就你最了不得了。” 虽然一开始他也以为申爷爷是个高深莫测的怪人。但事实证明,高深莫测是件衣裳,其实内里只是脾气别扭罢了。哄申爷爷这种事他最在行了。 被哄一哄确实舒坦满意了的神医表示,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他就积善德明日就去看看病人吧。 申爷爷的这个意思,谢靖当晚就让人往宫里送了。阮青杳又从陛下的口中得知。 郑衍见皎皎虽然高兴,但却不如之前那般欢快,知道她是在害怕神医诊治过后却是坏消息。不过成不成,总归明日便知。哪怕神医都无能为力,他既答应过的事也不会放弃。 第二日,阮府的下人们早起刚做好了洒扫,府上就来了人。夫人少爷们才将人迎进去没多久,皇上的御驾又停在府门前了。 等人全进了老爷的院子后,各个低着头的下人们才敢抬头朝院子里张望,互相对看低着声咬耳说话。 “最先进来的那位就是神医吗?” “不是,小王爷你都不认识啊?” “原来是小王爷,那神医不就是?”小王爷身边那位? 下人们实在有些意想不到。因为神医的身影看上去年纪轻轻,又披发不理一身宽服随性像是小姑娘。 有神医要来给老爷医治的消息,早些时候就在府上传起来了,下人们私下也都听说知道。不过还以为神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呢。 “不是说神医年纪很大了吗。” “你懂什么,这好像叫驻颜术,不然能叫神医么?” 在说的在听的都似懂非懂点点头。 不过这反正不重要,重要的是请来了神医医治,老爷他说不定就要好了! 外面的议论跟高兴,都被隔起的院墙阻挡。院内阮毅坐在他那张大藤椅上,脸色冷漠安安静静。 院中人不少,郑衍等人此时都围在边上,院内间或响动着细细杂杂的小声呼吸及说话声音。 神医围着人看了两圈后,就已坐下在把脉。他神情眼色淡淡,使人难测难辨,边上人光看着就感觉到心被提起揪住。只见他一只手抓了阮毅手腕在把脉,另一只推开他衣襟往胸口伤印处查看了下,又探在他脑后摸索了一阵。 紧接着就端了茶边喝边把着脉。 边上唯一轻松的,也就是看惯了的谢靖。申爷爷在诊治时总是要显得自己很高深莫测,他说医只是本事,而神则是体现在姿态上的。他撕开这一层后打量,见申爷爷没有为难,那就是成竹在胸了。 于是没事做的谢靖就去找边上的阮泽塘说话。 许氏在边上屏气盯着,唇抿得紧紧,视线在神医跟老爷之间来来回回。院内下人见她太过紧张了,都担心着,轻声劝着她去一边坐下宽心。 小麟难得特别乖,安静在边上坐着等。 谢靖与阮泽塘小声交谈了几句,又转头去找边上的阮致渊说话。 小时候也算不打不相识,他又离京好久了,总有些话可以说。 簌簌碎碎吵吵,吵吵吵!神医不管怎么去赶,耳边都有谢靖的声音在往里钻。他在这诊看,常人都是忐忑难安,就小子在那嘀嘀咕咕叽叽喳喳的,又吵又烦人。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好跳起来跟他吹胡子瞪眼,很没身份。 忐忑难安的常人郑衍在看着神医诊断时,发现皎皎握他的手越来越紧。 他转头看去,见皎皎紧张的唇干,不自觉去咬的下唇都留下几个印子了,便将人拉近了小声安抚她。 才说一句话,神医忽将手中茶盏放回小桌